风墙,这世上同样没有打不软硬汉子。何况是搜刮民脂民膏之辈,是珍惜自己来之不易富贵以及性命。
想到这里,夙凌月嘴角勾起说道:“无妨。容尘若是今日无事,便陪着我去趟南州,我倒要看看那女子口中清廉县丞究竟是有多清廉。”自古出淤泥而不染之辈便是少之甚少,她倒是不相信这南州县丞会不贪一分一毫。
容尘本欲答应,奈何却被君墨染抢了先:“他难得来江南一趟,容家家主已经派了任务与他。”
容尘听着君墨染话,一双眼瞪得老大,他来江南之事容家人根本不知情,又何来任务一说?再者容家江南根本没有商号,又怎么会有事情!定然是君墨染为了要与这小丫头多些时间相处,而胡说。
既然对方是乱说,那么是不是意味着他可以就此从阿墨身上敲诈些钱财呢?想到这里,容尘顿时眼中发出一阵贪婪光芒,期待看向君墨染。
君墨染岂会不清楚容尘心中所想?但是他便宜岂是别人说占便占,转过头看向容尘轻声问道:“你莫要忘了年前答应你父亲事情。如今已是八月,再过四个月便又是一年,你江南这边事情可谓是丝毫未办。”
容尘一听,这才想起他年前答应容家家主要今年年末之前要将容家商号开进江南,若不是现阿墨提醒,他年末之时怕是免不了一顿教训了。想到了这里,容尘将感激目光投向了身边君墨染:“阿墨,多亏你提醒。这人情我记下了。”
随后便转身对着夙凌月说道:“小丫头,原本我是可以陪你去,但是,奈何我年前答应了家里老头子,要今年内将容家商号开进江南,如今连铺子地址都未曾选好,看来这次江南是不能陪着你办事情了。”
夙凌月一听,便知道容尘是真没有时间了,便摇头说道:“如此那我便一个人吧。”
容尘一听让夙凌月一个人,立马跳起来反对到:“你一个女孩子,我与阿墨怎么放心下?这江南可不比京都,因为天子脚下,即便是再猖獗之人也会有些收敛。但是江南天高皇帝远,目中无人之辈比比皆是。你又长得如此貌美,若是被哪个公子儿看中了,直接抢了过去,那我岂不是罪该万死了?”
“我自身本就有些功夫,再不济身边还有墨月。”
“那些人身边之人功夫也不会很弱,再者,江南可不比京都,讲究是谁势力大,谁便是正理。”容尘连连摇头,根本不同意夙凌月一个人出去。随后又问向君墨染:“阿墨,你来江南是为了何事呢?”既然刚才阿墨都帮了他,他如今没有道理不帮他一把。可怜容尘被君墨染摆了一道还不自知,还以为对方是为了他好。
“本是江南八店出了些问题,但是现如今已经处理好了。”君墨染抿唇一笑,容尘虽然笨,但是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
“既然如此,那么便由你陪着这小丫头好了。照着你江南势力,想来那些人也不敢动你。”
夙凌月本打算拒绝,但是思及江南乃是君家天下,若是此番有君墨染身边定然会使事情变得加顺畅,便点头答应了下来。
现正是辰时末,从青州府衙到南州县需要一个时辰左右,正是午时,恰好可以赶上午饭,君墨染显然也考虑到了这点,便起身对着夙凌月说道:“如今这个时辰出发恰好。”
青州府衙虽然是建鄞县,但是青州繁华却是南州县。夙凌月原以为鄞县便能体现出江南繁华之景象了,如今到了南州县才明白了何为繁华。大街小巷叫卖之声不断,街道两旁店铺临立,宾客临门。
夙凌月与君墨染同坐马车之中,赶车正是一身黑衣墨月。
夙凌月看向周边环境,眼中不禁流露出疑惑来,如此繁华地方,县丞怎会没有银子?光是店铺店租这一年收入也怕不下百万,这些银子到了哪里去了?
“你可知道这南州县一年收入能有多少?”夙凌月目不转睛看着周边店铺,随口问向坐对面君墨染。
“据我所知,青州府衙所鄞县一年收入不下两百万两白银,除却一百万两上缴国库,五十万两用作公费,便还有五十万两盈余。而南州县作为青州繁华县,其收入远远高于鄞县,所以若说南州县丞无力承担这一百万两是根本不可能事情。”君墨染见夙凌月如此问道,便缓缓对她讲解到。
夙凌月一听君墨染话,心里便有了几分头绪,又问道:“那你可知道青州刺史是哪派人?”
“青州刺史究竟是哪派之人我并不清楚,此人虽然肥头大耳,但是生性却是十分狡猾。我至今未能查出他与京中哪派人物走得较近。”君墨染摇了摇头,随后又说道,“青州刺史是哪派人物我虽不知道,不过这南州县丞是谁人物我倒是知道清清楚楚。”
“哦?”虽然不知道青州刺史是哪派人物,但是若能知道南州县丞究竟是谁人,倒也同样有用。
“据我所知,南州县丞本是一介穷书生,而十多年前进京赶考,因为银两被盗,差点饿死途中,亏得四皇子母妃入寺祈福路过才得以保住性命。之后科考进了三甲,便回到了南州县做一方父母官。虽然是天南地北,但是两人之间联系却未断。”说到了这里,君墨染便停了下来没有继续说下去。
下面便是夙凌月想要答案,南州县丞乃是四皇子人无疑。
夙凌月目光依旧注视着窗外人来人往一片繁荣景象,面色严肃,显然是消化从君墨染那里得到消息。
君墨染正欲开口询问夙凌月可有想到些什么之时,夙凌月却突然笑了起来,真是好一个连环计啊。
君墨染看着夙凌月模样便知道她定然是参透了这其中曲折,就不知道她所理解与他所想到是否是一样。想到了这里,君墨染缓缓开口问到:“你可是想到了些什么?”
“你又想到了什么呢?”夙凌月听见君墨染话,转身看向后者,墨黑眸子之中闪烁着异样光彩,有着能够迷惑人心魅力。
君墨染看着夙凌月双眼不由得有些沉迷于其中,但是却依旧开口拒绝了回答。
“不如郡主先说说自己想法,而后我再说说我心中所想,如何?”
夙凌月似乎早就猜到了君墨染会有这么一说,也不再有所推脱,直接开口说到:“这不过是四皇子所下一个套罢了。”
君墨染闻言双眼一亮,嘴角缓缓上扬,不愧是他所喜欢之人。满意点点头:“你与我想一样,你且继续说下去,我再分辨这其中究竟是否一样。”
夙凌月毫不意外君墨染会与她想到一处去,毕竟他可比她要加出色,稍稍整理了一下脑海之中思绪,夙凌月又接着说到: “若是我猜没错,南州县丞之死不过是个诱饵。虽然我们还不清楚青州究竟是谁人,但是南州县丞一死,其女入京告御状,皇上定然不会就此不顾。所以会派出一人前来查明真相,中途再派人刺杀查案官员。皇上震怒,人愤怒之下,定然会丧失理智,定然会认为是青州刺史派人杀了查案官员。”
“青州刺史必死无疑。至于阳城让阳城刺史关闭城门,不出意外必定是四皇子。这么一来,青州刺史之位人选他定然早有准备,青州便落入了他囊中,查案之人不管是谁,绝对不会是四皇子之人,就此也可以除去敌对一个爪牙。阳城用是太子腰牌,便能嫁祸给太子。好一个连环计谋,不过一个县丞之死,他竟然算计了这么多人。”
君墨染看着夙凌月分析头头是道,眼中喜色越来越大,他知道她定然不会是个庸人,但是却不曾想过她竟然是如此出色。
“他都敢派人刺杀你了,这笔帐该如何清算?”
“他要不过是青州刺史这个位置,我偏偏不如他意。”夙凌月嘴角划开一抹冷笑,竟然敢派兵刺杀她,就必然要做好失败准备。
“你不打算动青州刺史?”君墨染皱眉,青州刺史这方土地之上早已恶名昭彰。而且早上看着夙凌月模样,也不是怎么喜欢对方。重要是,青帝既然派了她来办理此案,若是她只是轻轻扫过,定然会让人捉住把柄。
“办,如何不办?皇上既然将南边这么一大块送到了我嘴边,我岂能不吃下去道理?”
君墨染细细听着夙凌月话,并不发表任何意见,只是对着车外墨月吩咐道:“墨月去找家客栈,我们用膳。”
墨月效率很高,不一会儿便找到了一家客栈。
君墨染率先走下马车,随后站定体贴为夙凌月撩起了马车车帘。青颜看着一怔,随后便当作没有看见一般,跳下了马车。
君墨染心知夙凌月要打探一下南州县情况,便随意选了一个不太起眼位置坐了下来。
夙凌月外貌虽然算不上是美,但是也算是上乘,加上周身散发出一种上位者才有威严尊贵之气,使得她整个人看上去便上了一层楼,是原本不凡样貌变得加出色。加之身边君墨染本就是一个人间绝色,这一桌显然成了客栈之中焦点。
夙凌月听着周围视线频频看向这边,不由得皱起了眉头,君墨染原本也是不耐,但是看到夙凌月苦恼模样之后,反而倒是觉得心中开心了不少,不知是好意还是调侃安慰道:“江南大多都是温婉女子,突然出现这么一个美丽,周身气势又极其尊贵之人,自然要多看几眼。”
夙凌月闻言看了君墨染几眼,便默不作声继续吃起了桌上饭菜。
过了一阵子周围之人终于转移开了注意力,开始与自己亲朋好友讨论起了近南州县情况起来。
大多也都是也杂七杂八话语,但是当中也是有极其有用消息。例如南州县丞之位已经有人替补上来。县丞不比其他官位,大多是由刺史准备提拔名额,再递交京都由京都大理寺备案。因而南州县丞换人夙凌月倒也不觉得有什么意外,想然那上任南州县丞定然会是刺史人。
仔细听了些许时间,但是这些地方虽然是搜集消息好地方,但是百姓交流多是街头巷尾闲话,因而有用消息并不是很多。
夙凌月与君墨染放下筷子正欲离去之际,却看见门口进了一个油头粉面男子,身后跟了几个跟班正晃晃悠悠走着。一进门目光便扫视了周围,带看到君墨染这一桌之时,双眼明显亮了起来,如同看到心仪猎物一般,直直盯着夙凌月这一桌。
“杨少爷看中了那个好看姑娘了。可惜了这么好姑娘又要被他糟蹋了。”
“也不一定,那桌姑娘和公子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定然不可能让杨少爷这么欺负了。”
“不是寻常人又能怎么样?要知道杨公子可是县丞独子,所谓强龙压不过地头蛇,这两位姑娘和公子即便是再不凡还不是得乖乖顺从。只是可惜了这么好姑娘咯。”
周围人一看见男子将目光定夙凌月这一桌,顿时炸开了锅。
那男子淫邪目光让夙凌月皱了皱眉头,听到周围之人议论,心中便明白了究竟是什么回事。
那个杨少爷直直走到了夙凌月这一桌前面,这时候客栈老板闻声迎了出来,细细看过夙凌月三人,又看了看一旁杨少爷,顿时觉得今天要出大问题,这一桌公子姑娘一看就不是寻常人家儿女,那周身气势,他自认走过江南许多地方也是不曾见到过。但是这杨少爷是本地地头蛇,他家原本这个南州县就是土财主,原本就有些无法无天。再加上前个月南州县丞换成了他爹,他是变本加厉。凡是有看上,直接都是抢过去。
如今这杨少爷是摆明了看上了这桌子姑娘,若是寻常人倒也还好,可偏偏这一桌子人一看便知道不是什么寻常人,这不是要出事了,还能是什么?
掌柜自然是不希望自己地盘上出事,连忙走到那杨少爷身边说道:“杨少爷,我们店里近上了几个菜种,您要不要先上去尝尝看?”
那个杨少爷却看也不看身边掌柜一眼,瞪着一双眼睛便开了口,不过也不算笨,还懂得迂回战术,故作文人抱了拳头说道:“不知姑娘芳名?下乃是南州县丞之子,杨开业。”
夙凌月君墨染闻言头都不抬一下,只是喝着自己手中小二刚送上来热茶。
那杨少爷倒还没有什么反应,他身边小厮却是按捺不住了,正想跳出了教训教训这两个不知好歹男女,给自家主子出出气时候,却被杨开业给拦住了:“女子是要用来疼,特别是美女。”说着那目光还不住看向对面夙凌月。
“美人,你们是外来人吧。南州县这上上下下我可是都熟着呢。可就从来没有看见过你们。”杨开业见夙凌月没有看向自己也不意,毕竟美女吗,多多少少都有些自矜。
夙凌月看着觉得心中好笑,如今这世上居然还有这么不懂得看人眼色,当真是少了。但是一旁君墨染却不是这么认为,这世上他不看好人还是坏人,看是对方有没有惹过他。
面前这位明显是调戏他身边人,若是其他人也就算了,他当作看看一场好戏。但是这个不是别人,而是他捧手心里人,岂能就这么被人调戏?君墨染脸色一黑,手中筷子便打了出去。不偏不倚正好打杨开业嘴上,起了一条红红杠子。
这么一来杨开业是彻底怒了,他觉得他是这南州县土皇帝,能看上这姑娘,是这姑娘福气,可对方愣是没有把这这福气当福气,还敢打他:“你敢打我?你可知道我爹是谁?”
原本被杨开业驳了面子,躲到一旁掌柜一看这架势是要打起了,权衡了一下利弊,立马从后门出去,要替杨开业搬救兵去了。
虽然看出了夙凌月与君墨染两人身份不简单,但毕竟那是外面权贵。他祖祖辈辈都这南州县城内,自然要讨好这里地方父母官。
这边掌柜马不停蹄替杨开业去找救兵了。夙凌月见君墨染打了对方,便知道这事情是不能善了。虽然不能善了,但是夙凌月却并不担心,就像是容尘说那般,江南是君家地盘,君墨染这样子人又怎么可能会自己地盘之上吃瘪?
君墨染闻言表情不变,依旧喝着手中茶水,末了才对着身边夙凌月说道:“这茶水味道不太甘醇,根本就不是雨后龙井,想来我们是被老板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