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
江薄最终还是离开了。
他走后不久聂素就来了,“乔小姐,我给你带来了瘦肉粥,让厨房将油都滤过了。”
“谢谢,你真好!”
安好虽然不是纯肉食,但这一连好多天都吃不到肉的话,还是会挠心掏肝的感觉,那种滋味可不好受。
聂素刚将粥舀进小碗里,文澜就来了,让安好不敢相信的是,跟在文澜身后的,竟然是很少出乔家大门的妈妈苏媛。
“妈。妈?”
说起来安好也觉得蛮心寒的,她为救江薄住进医院半条命都没了,她的母亲竟然第三天下午才出现在医院。
说到底,乔家给她冷意的感觉,不单单是乔明廷,更多的是来自那个家的结构,那个家,哪里有父母亲的样子,冷的简直是让人感到蚀骨!
“对不起!”
对于现在才出现在医院,苏媛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你爸爸公司这两天问题越来越严重,你知道!”
“我理解!”
苏媛的话没说完安好就急忙打断,再说下去,她担心自己会忍不住发脾气,这就是她的母亲。
从她有记忆开始,就知道在母亲心里,不管什么时候只有那个男人,不是她要去计较,试问哪个母亲在女儿命悬一线的时候,竟然会因为自己丈夫心情不好就不管不顾?
“二位能先暂时回避吗?”
“不用了妈,有什么,你就说吧!”
她倒是要看看,当着外人的面,自己母亲为那个男人到底还能做到什么样的地步。
对于安好的态度,苏媛微微蹙眉,这大概是安好第一次如此拂她的面子,看向安好的双眸瞬间有了些许冷意。
既然安好不避讳,她便也不在乎,“你爸爸公司和夜云的牵扯是怎回事?你非要拿到乔氏80%资产?”
安好,“”苏媛的质问,让她心头一愣,依照自己母亲对乔明廷的感情,安好也知道她必定会偏向另一边。
见安好沉默,苏媛的语气更冷了几分,“是,还是不是?”
“很重要吗?”
重要吗?对你重要,对我也同样重要,这句话后,安好几乎是捕捉到了苏媛眼中的失望,可这份失望她并不知是从何而来。
“安好,我是如何教你的?那是你爸爸,不管他做了什么过分的事儿,那都是你父亲,他养育了你,你怎能如此对他?”
字字珠玑,就连语气都像是刺一样狠狠的插进安好心里,没有血,但很疼!
这是她在乔家唯一还认的长辈,不为别的,只为她生了她,在她生小羽毛的时候,她就知道一个女人生孩子时候的艰难。
面对自己母亲的质问,眼泪在眼眶打转,却倔强的不肯掉下来,“是啊,我这么对他不对!就算他为了公司将我送上男人的床,我连生气的资格都没有,是吗?母亲!”
“你说什么?”
安好带满隐忍的话,让苏媛面色瞬间苍白,双眸不可置信的看着安好,明显的是不相信乔明廷会这样对安好。
聂素和文澜在一边,这母女两说话的话题太尴尬,让她们这两个外人根本就插不上嘴。
“乔明廷让你来的吧?回去告诉他自作孽不可活!他和徐文佩将我送上江薄床上的那一天他就该想到今天的下场!”
上辈子她为了苏媛不去计较,可就是因为和江薄这样带满屈辱的开始,带满伤痛的重逢也注定和江薄走向万劫不复,既然要重新来过。那么谁也别想善了!
苏媛微微眯眼,再开口语气带满坚定,“停手吧,好儿,终究,那是你父亲!还有,给顾千城打电话,让他放了宁宁!”
“妈?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原本因为苏媛的晚来安好已经有些难受,但更加让她没想到的是,苏媛来这里的目的竟然是!
苏媛是什么都想到了,让安好放手乔氏,让她为乔薇宁说好话,可她是不是忘记了,乔薇宁的qan口对准的是江薄,然而打在的却是她亲女儿的身上?
她是安好的母亲,可竟然!
“一个是你父亲,一个是你姐姐,难道你想做大逆不道之人?”
苏媛教条的话,莫说是安好,就连一边的文澜和聂素都已经听不下去,完全不敢相信安好一直视为珍惜的母亲竟然在女儿身受重伤的时候说出这样的话。
安好面上更是蒙上了一层寒霜,看着苏媛冷冷一笑,“大逆不道?妈你是在跟我说笑吗?”
“”
“什么是仁义之人?就是在自己父亲将我的一生毁掉后我还不能恨他,就是在自己亲姐要杀了自己的时候我还要为她违背社会道义!在你心里的仁义就是这样,是不是?”
“啪!”
安好带满质问的怒吼,苏媛带满力度的巴掌,让整个病房的气氛瞬间冷滞,安好一个不防身体被打的偏向一边。
第一次,这是苏媛第一次打她,也让她没想到竟然是在这样的情况下,不敢相信的看着自己的母亲,双眼带满受伤的哀痛。
“伯母,安好背上的伤还没好,你这是干什么?”
文澜见安好受到伤害第一个冲上来,完全不敢相信的看着苏媛,而苏媛此刻也是一脸茫然的看着她们,她自己也不敢相信,自己竟然动手打了安好!
而安好也是茫然的看着苏媛,完全不敢相信自己母亲竟然,动手打了她?
“好儿?”
“”
“我,我,我!”
这一刻,安好是茫然的,苏媛却是慌乱的。她不知道自己到底要说什么,她刚才到底是怎么了,为什么会?
也在这一刻,安好眼里的光一点一点凝聚,又一点一点涣散,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反应过来。
顾月在另一家医院,已经住进了医院。
江薄来的时候,看着病床上的苍白着小脸的顾月,短短时间,她竟然瘦了不少,瘦骨嶙峋的她一身病号服显的空唠唠的。
一脸心疼的坐在床边,顾月像是得到感应一般睁开眼,看到江薄的那一刻,露出一个微笑,“你怎么来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没关系,你忙你的,我自己可以!”
告诉他?这句话让顾月心里冷笑,她搬去鸿锦后,这男人就再也不出现在那儿,在搬去那儿之前,他就打听好的,那是江薄经常去的地方。
可后来呢?那天晚上就算是药效起来要烫伤浑身。他也要坚持去找那个女人。
“水差不多了,吃药吧。”
“恩。”
江薄将顾月扶起来,体贴的给她后背垫上一个枕头,然后将提前准备好的药丸递到顾月手上,看着她将药吃下去再将水递上去。
看着她乖巧的吃下药,心里原本的焦躁才稍微好点。
“薄。”
“恩。”
“我怕,我可能陪不了你多久了。”
“不准乱说,我不会让你有事儿!”
顾月的话说完,江薄几乎是想也没想的回应,顾月是为他母亲捐出一颗肾身体才出了问题,责任让他绝对不准顾月出任何生命危险。
不管花什么代价,他都一定会找到合适顾月的肾源,这是顾月身体出问题后,他心里一直坚定不移的责任束缚。
“再等等,相信我!”
“找了这么久都找不到,我怕我等不到那个时候了。”
以往顾月说这种话的时候江薄唯一有的就是心疼,然而现在感觉到有些许的烦躁,甚至内心深处有些排斥。
“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恩?”
“恩恩,我相信你。”
江薄的温柔体贴,让顾月面上露出了满足的微笑,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药瓶乔安好,你有什么资格可以留住这个男人呢?我有,我的身体就是缠绕江薄最好的依仗!
“还有,不要告诉我爸妈好吗?我怕他们会担心。”
“伯父伯母还不知道?”
“恩,他们年龄大了。”
“好!”
在江薄面前,顾月始终保持着一副温良贤惠的形象,就算是生病也是孝顺摆在第一位的好女儿,始终这样懂得进退又知书达理。
迟暮来临,下午的时候袁助理将所有的加急文件都送了过来,江薄签好字后又带回去,这两天为安好的事儿一直在医院,现在顾月又住院,江薄去公司的时间就更少了。
晚上八点过,江薄看了看时间,在顾月身边的每一分秒脑海里都闪现的是安好那张苍白的小脸,对于这感觉,他很烦躁,但也想遵循自己的内心。
看了顾月一眼,温和道,“水凉了就乖乖吃药,我先出去一趟!”
“出去?现在吗?”
“恩,有个视频会议,我开完就回来。”
“好。”
安抚好顾月之后,江薄就拿起西装外套出了门,在病房门关上那一刻,顾月原本体贴温柔的小脸瞬间冰到极致。
看了小桌板上被江薄分好的药丸,直接拿起来丢进了一边的垃圾桶,嘴角的冷意越发明显,“乔安好,你给我等着!”
说着已经掏出电话,“爸爸,是我。”
“”
“我没事,不过需要爸爸帮我一个忙!”
眼里闪过一抹怨毒的精光,原本的温良顷刻间变成了满腹算计的阴鸷!
江薄刚走到车边,电话就响了起来。
在看到是聂素号码的时候,男人的眉拧在一起,聂素一般没什么事儿不可能在下班时间给她打电话,“什么事儿?”
“总裁,乔小姐被陈氏的陈总带走了!”
“怎么回事?”
“是乔小姐母亲,来病房和乔小姐起了争执,不知道怎么就被陈总知道了,结果!”
结果显然而知,陈书直接就来将安好给带走了。
挂断电话后男人就带满怒意一脚就踹到了车轮上,“该死!”
看来陈氏这段时间给予的打击是太少了。以至于陈书还有时间来追着安好不放。
然,江薄不知道的是!
陈书对于安好的珍惜,比起他是有过之无不及,在他查到动手的是乔薇宁,而安好受伤的主因是因为江薄,他第一件事是收拾了乔薇宁,第二件事就是到医院直接带走了安好。
男人一身寒意,满脸阴鸷的拨出一个号码,电话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来,“大哥,电话怎么回事一直打不通?”
“别回话,陈氏什么情况?”
“汗,别提了,陈书那家伙实在是太狡猾了,虽然是抢了他一个百亿大单,不过大哥,我们也被蹭掉了一层皮。”
“这就是你给我的结果?”
听到云旭帆的话,江薄不不置可否的拧眉,自从知道陈书对安好的心思后,江薄就让云旭帆用他暗中的那间公司对陈氏动手。
云旭帆的实力不差,是抢了陈书一单上百亿利润的生意,然他也不过是让陈书短暂的头疼,陈书,从来就不是吃素的。
兰台江有名的玫瑰庄园,却是在陈家陈书的名下,规模堪比一个a级景区,不顾安好挣扎,陈书直接将她从车上抱了下来。
男人侧颜线条显的尤为冷峻,看的出他此刻到底有多生气,“你放开,放开我,嘶!”
“你想死是不是?”
“我不想死,所以求你送我回医院好吗?”
被陈书这样不管不顾的带出来,安好已经能想到江薄知道后的怒意,那个男人怒火辽源的本事从来不在话下,她不想因为自己有太多人受到波及。
安好剧烈的挣扎,以至于后背的伤口又直接被崩来,感觉到湿意和血腥味的陈书陡然危险的看了一眼安好。
“你,你不要这样看着我!”
“你也知道害怕?”
害怕,安好是真的害怕,在她心里,陈书和江薄都是差不多的精分,和这两个男人对峙在一起,无疑她是最难受的那一个。
见安好面上满是对他的畏惧,陈书心里划过一丝受伤,“我可以做到和你以朋友的身份相处,但也请你,不要拒绝我这个朋友对你伸出的援手。”
“可我不需要。”
“你必须要!”
安好:“”么的,这人有严重的人格分裂!
别墅里,医生团队已经等在那儿,陈书径直就将安好带劲卧室,从医院到庄园,全程安好都没有发言权。
当时,苏媛没得到她的承诺怒气冲冲的离开,没多久陈书就出现了,没等文澜和聂素反应过来,男人一把扯掉安好手背上的针头抱起她就走,动作一气呵成,等聂秘书反应过来后,陈书已经带上安好离开。
“先给她处理伤口。”
“是。”
护士医生一条不紊的准备工具,团队虽然来的冲忙,却也拿出了绝对的专业素质准备好了一切。
安好额头已经冒冷汗的俯在床上,眼神愤愤的看着陈书,对此男人也不恼,手伸进裤包似乎想到什么又直接拿出来,看样子是想拿烟,但安好的状况实在是不是和他在这儿抽烟。
“你出去!”
护士已经拿见到直接将她后背的衣服剪开,见陈书完全没有出去的意思,安好着急了。
“我们要结婚了,你还在介意什么?”
“谁要嫁给你了?你出去!”
想起那天要不是陈书用强硬的手段将自己逼的去对面的咖啡馆,她也不至于为江薄挡那qan子。
伤口裂开,流了不少的血,安好疼的脸色苍白,陈书看的触目惊心,心疼之外,更多的是怨怒江薄。
“好儿,我并非会纵容你每一次为别的男人拒绝我,你好好想想,你和江薄在一起的时候,什么时候不是将自己搞的这般狼狈?”
“”
“如果所谓的爱情及时将彼此伤的体无完肤,那你还有什么好期待的呢?”陈书的话,就像是一盆开水,烫到了安好的心坎上!
他的话掷地有声,让安好不得不跟着他的每一个字进入到思维中,原来,他和江薄的爱早已体无完肤,那么,她到底还在期待什么?
“不,我没有期待!”
没有期待,从江薄床上醒来的那一刻到如今,仔细想想,其实她走的每一步都很无奈,她唯一有的优势就是,知道自己和江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