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男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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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死男主角- 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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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美?”牧小枝将这问题重复了一遍,心想,这大概和可爱是一个意思?

    “你看她,这翼,这龙息,哪一处不是美到极致?”那人大胆地触及龙的鬃毛,此举可谓是放肆过头了,这摸的可不是老虎屁股,是一头成年的黑龙!

    牧小枝吓了不轻,紧忙想叫住她,可见这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便知道她定是有十分把握的,果然,这人道,“她神魂缺失,无法苏醒,只能隐世长眠,最后一次大灾祸,灭的是神魂,却不是肉身。”

    “为何不腐?”牧小枝本能地追问道。

    “说来复杂。”那女生说着,竟跳到了龙的头上,大大咧咧踩着道,“你当真不认识我?”

    牧小枝想也没想摇头,脑海里毫无相关记忆。

    “我叫张奚落,也许,你听过这个名字。”张奚落看牧小枝的眼神,竟流露出一分期待。

    当然听过,而且是听哥哥提过很多回,说这女生阴险狡诈,内心与外表极为不符,遇着了得千万小心提防。见牧小枝脸色不对劲,张奚落猜得了七八分,她有些得意,手往后一摸,一支漂亮的紫杖,赫然现于掌中。刹那间,邋遢酸臭的地牢,因为这紫芒而平添一分高贵。

    “它叫【镜子】,漂亮吧?名字也令我很欢喜。”张奚落捧着【杖】爱不释手道。

    牧小枝望张奚落的表情透着古怪与怀疑,“可它不像你的东西。”

    那阳光灿烂的笑容,在此话落地后,变得僵硬难看,张奚落握【杖】的手发抖,“你……说什么?”

    “我说它不是你的东西。”牧小枝也来了脾气,“你妈没教过你,拿别人东西是不好的行为吗?”

    牧小枝很有脾气,她最见不得人家无理取闹,虽然在这方面,她自身也很擅长。张奚落更有脾气,她不仅有,还有极重的戾性。只见她那张朴实的脸快拧得出黑水来,她高举【杖】,声音低沉的可怕,“你是想死么?”

    想着哥哥平时的音容做派,牧小枝看着张奚落一字一句,极为认真地回答道,“我不想死,因为活着是件太美妙的事情。”

    张奚落一窒,心道,不愧是兄妹啊,都是嘴巴比刀子还厉害。可是,那要怎样呢,在这寺监地牢里,没人可以救你。你的哥哥,眼下自身难保。想到这,张奚落忽然意识到一个严重的问题,她有些恼怒,为自己的粗心大意而生气。这是矛盾的,如果牧小枝是寻常的女孩,手无缚鸡之力,那她不该出现在这。如果她有能力突破寺监的重重禁制,那妨碍她的吞噬,实在是再容易不过的事情。

    偏偏,张奚落必须保留灵力储备,不能触发战斗,否则不足以支撑吞噬所消耗的庞大灵力。牧小枝不知道张奚落的心绪波动,她更为平静道,“哥哥说我丢了很多记忆,我很难过。所以,我真的不想再失去什么了。”

    言止,那只沉睡的黑龙,倏尔弹开了厚重的眼睑。

第144章:女皇的新衣() 
牧小枝的能力,是让生灵成为她的眼睛,她能将神魂承载其上,先是干预后是操纵。这头黑龙失去了精魂,以空虚的躯壳苟活,这使牧小枝做来尤为容易,没有任何的阻拦,她的神魂轻松地闯入了黑龙的识海。从未见过如此壮阔的海洋,惊涛猛烈地拍击着海岸,落脚之处是险峻的黑色戈壁,从上至下俯瞰,苍莽雄浑的荒古感,令人心生震撼。

    张奚落狼狈地躲到一边,亲眼目睹黑龙的苏醒,使她不得不收敛举止,毕竟是龙,曾统治这方热土的霸主君王。她张奚落再托大,也不敢肆意挑衅。只是,她不明白,神魂尽失的黑龙,怎的会在数万年后忽然醒来?好在有缚龙索,张奚落看着那漆黑粗壮的锁链,稍稍安心了一些。想到这变数,原本有些烦心的张奚落,莫名兴奋起来。

    天降灾祸,焉知非福。张奚落讨厌影响她计划成败的因素,可若主动将计划做出调整,似乎会发生一些更有趣的事情。想到这,张奚落注视黑龙的眼中,多了分狂热和贪婪,将一头神智健全的黑龙纳入【镜中世界】,这听起来似乎更具吸引力。

    在张奚落盘算时,牧小枝宛若魔怔了般,慢慢朝黑龙靠近,很快,她的手抚摸到了龙须上。那轻轻浮动的,纤细而灵动的须,具有某种神秘的魔力。曾有揣测,龙的力量源于它的须,因此神圣不可侵犯。任何的触及,都是完完全全的亵渎。很遗憾,牧小枝并不知道这些,所以她在伸手时,没有丝毫犹豫。

    冰寒的龙息,从龙吻利齿边缘泄了出来,那淡白色的气流,卷裹着无数风雪冰粒,成年黑龙的一口龙息,足以将这层地宫化作冰原,更别说距离如此之近的牧小枝了。可是,那龙息仅是停留在口中,暗金色的龙眼平静地注视着牧小枝,那道眼神的意味尤为悠长,跨越了世代,竟隐约有些悲伤。它虚无的灵魂无力哀鸣,曾凌驾天穹的巨大黑影,落寞沉寂了万年。

    牧小枝无意唤醒了她,这于黑龙来说,是救赎也是解脱。可是,也有人不如黑龙所愿。张奚落的【杖】悄悄亮起,紫光如曼陀罗般绽放,那光线一点一点侵蚀黑龙的身体,【镜中世界】大门已然敞开。

    另一边,强者间的对决已迈入尾声。葵里沙踩在断裂的巨木上,胸脯上下剧烈起伏,她灵力消耗的有些过快了,照这样下去,她会输掉。朝下观望,下方战场厮杀正酣,暂且看不出何方主导了胜势,那么,她这边的战果,则会直接决定结局。可是,该如何杀死一个拥有不死之体的人呢?这显然是悖论,但却是事实。寺监后花园里的树,能为卿带来无限的生命活力,他的灵力源源不断,永远不会枯竭。

    单纯的消耗,只会让局面更加糟糕,葵里沙停手,望着远方开始思考。她需要一把火,一把能将后花园烧成灰烬的火,只要卿失去灵力补给,这场战便有得打。绝非妄言,葵里沙发现,卿的【术】并不完美,为了追求攻击性的最大化,他对灵力的运用并不细致入微,反倒因为有后花园的存在,显得肆无忌惮了。

    那么,一旦斩断这条补给线,卿会因为灵力的迅速消耗,而不得已收敛,这时机会便来了。听来只是推测,一种假想,但这却是葵里沙数日观察的唯一发现,或者说机会。当力量企及了这个层面,周天大圆满,漏洞少之又少。能拽住这个缺点,已实属难得。在葵里沙分析卿行为特点的时候,反过来,卿也在看她。

    只不过二人探究的方式略有不同,葵里沙带有技巧性,看的是【术】的本源特征,而卿看的更多的则是人。他的那双眼睛,能看穿人的心境,也能看到过去与将来。在葵里沙有所行动前,卿倏尔开口道,“隐士,重在隐,如今你上了这台面,又怎能继续隐下去?”

    “修的是心性,只要心对,山里城里都一样。”葵里沙语气笃定,可眼神却出现了一丝松动。

    “出山总有理由,或为事,或为人。”卿笑吟吟地看着葵里沙道,“想来你是为人了。”

    葵里沙语塞,脸忽而沉了下来,一刹那杀机涌现。此时卿占了上风,自然不急着动手,嘴上继续说道,“心性一变,功也就破了。你不是隐士,自然不能当祭司,也继承不了教宗之位。这偌大的国教,怕是要改朝换代了。”

    卿一语,攻的不仅是葵里沙的心境,还有下方战场所有国教信徒的军心。圣女是他们的信仰,可一旦圣心蒙尘,沾染了凡俗烟火,稳固的信仰则岌岌可危。若是国教要变天,他们在此处抛头颅洒热血,又有什么意义?当认定的真理受到自身的质疑,战斗变得不再坚定,那么人便软弱了。惨叫声中,更多的教众们倒了下去,言语有时比【术】更具杀伤性。

    “我还没有输。”当局势扭转,寺监军队趁胜追击的时候,葵里沙看着卿说了这样的话。

    “爱情是最低级劣等的情感。”卿看葵里沙的目光,竟透露着一分怜惜,“既然你有希望成为国教第一人,那么你就应当做些自己该做的事,而不是在这胡闹。”

    这话有些长辈教训晚辈的意思,葵里沙一窒,随即捂着肚子哈哈笑,差些把眼泪都给笑出来了。她回头看了眼展陶,很可惜,他正与几名司直搏杀,无暇回应她。大概葵里沙习惯了这种忽视,她没有再生气,而是将裙摆扬得更高了些。

    这条裙子很华美,也有些笨重,本不是葵里沙喜欢的风格。可它有个讨喜的名字,一个很好听,令她欢喜的名字,它叫【女皇的新衣】。它坚不可破,长裙的每一条褶,都是一座城池。这裙是教宗大人送给爱女的成人礼,意在保护自身,珍惜性命。

    很多人以为,防御已是新衣的全部,却鲜有人晓得,它的真正用途。

第145章:越过山丘() 
教宗的另一个名号是教皇,若是葵里沙顺利登上大位,那么将成为国教立教以来的第一位女皇,所有的第一次都值得被世人以及历史铭记,同理,此战亦是。国教女皇战大理寺卿,两大掌权者的对决,足以与传说中受人敬仰的史诗战役相提并论。

    女皇的新衣,那是一条极华丽的百褶长裙,裙摆及地,如娇嫩的落樱花瓣,美虽美,却略显笨拙。在葵里沙提裙的时候,卿也有所动作,他足下粗壮的树藤,忽而抽搐低鸣,迅速干枯凋萎,从树皮表面渗落出精粹,荧光如星火般闪烁。那是纯净的自然之力,亦可称其为【大地之息】,树的根脉错综复杂,延续地下可有数十丈。有人将根脉比作大地的血管,通过血管抽取大地的本源之力,是最直接的法子。

    那些绿色荧光瞧着很美,令人觉着环保无害,颇有自然精灵的意味,可谁也晓得,那点点微光中,蕴含的惊人能量。地核能量赋予母星生命活力,粗暴抽取不经提炼,或许会损耗不少能量,可饶是如此,那几点萤火,足有几吨炸药的破坏力。

    葵里沙很清楚,那些东西沾皮肤上是什么后果,不过她不认为卿有得逞的机会。裙摆飞扬,犹如圆舞曲奏响,城池前兵荒马乱。【女皇的新衣】共有一百零一道褶,每道褶都是一座城,一道关口,那耀眼的光晕扩散开来,圣洁的气息席卷大地。她仿佛成了真正的女皇,双眼睥睨着无法穿透光障的荧光。

    卿不打算就此作罢,更多的【大地之息】,如捣掉的蜂窝,顷刻间零散的莹虫,汇聚成湍急的惊涛。更多的树木枯萎花草凋谢,寺监的后花园,在很长一段时间里,会成为寸早不生的蛮荒之地,可是卿不在乎,他向来不计后果。

    葵里沙祭出新衣的原因,并非为了自保,且新衣真正的功效,也不是简单的盾。每一道褶都是一座城,而每座城内都有大阵,新衣是完美的结界,它存在的意义即是封印。葵里沙知道,卿不可能真正被杀死,他的生命如同银河般冗长,他近乎永生不死,那么,想超度他唯有困缚他,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穹顶之下烈日灼心,绿浪未曾受到阻碍,便轻易来到了葵里沙面前,与此同时,她那华丽梦幻的裙摆,也遮住了卿的眼睛。这一瞬,葵里沙撤掉了防备,任绿浪打来,为的是用结界关住卿,事实证明,她赌对了。可这也令她落入了无限危机之中,浪花裹着呛鼻的湿气,绿光将她静好的侧脸映得有一丝狰狞。

    “姐姐!”

    下方战场中,有一个甜稚的声音,情绪透露着焦急。这一喊,彻底坏了事,葵里沙晃神间,绿色荧光已落在了她光滑白皙的小手臂上。荧光在剧烈燃烧,如璀璨的星辉,温度攀升至极点,葵里沙痛喝一声,从高空中坠落下来。牢笼已开,数之不尽的囚徒逃离寺监,那人潮如耸动的蚁群。想逃出这大狱,必须横穿过战场,狱监士兵回身杀伐,手无兵刃意志软弱的囚徒们,没有丝毫余力反抗。

    “姐姐!”那声又唤了一回。

    落下的葵里沙倏尔睁开双眼,只觉着柔和的光轻轻托着她的后背,她微微偏头,看见那张熟悉甜美的脸。

    “真是好久不见啦,姐姐!”莉莉周高兴得眼睛眯成条缝,小小的酒窝仿佛被灌满了糖浆。

    忽而疾风狂涌,葵里沙惊讶地发现,她已从空中转移至寺监高墙外,是什么力量,竟可跨越如此之长的空间距离?来不及旧人重逢的欣喜,葵里沙看着莉莉周的眼睛道,“他还在里边。”

    不用多说,也不用探究这个“他”是谁,这成了二女之间心有灵犀的默契。莉莉周明媚的小脸募地肃然,握金属小球的手更用力了一些,这个细微的动作被葵里沙捕捉到了,她忍不住发问道,“这是?”

    “老板唤它【跳板】,学名是【空间转移装置】。”莉莉周转身望向战场的方向,语气认真道,“我要把它交给大哥哥。”

    展陶挥刀的动作变得有些迟缓,虽然不算明显,但却是体能消耗过大的征兆,虎口早磨破出了血,以至于让握刀的手不再坚稳。刀锋平滑地割破士兵的咽喉,鲜血溅湿一身,起初他还有些反感,后来衣裳浸红了,也就没有感觉了。看着士兵颓然倒下,眼中淡灰色一闪而过,这一刻展陶想了很多,是的,战场上搏杀的时候,他竟还有心思发呆。

    这样的战斗意义何在?纯粹的杀戮,非但拯救不了性命,只会不断制造亡魂。那仓皇而逃的囚徒,跑得愈快死得也愈快,因为他们生命的终点,是狱监士兵们的利器染血。展陶尝试过解救他们,可奈何他一人之力太单薄,他很清楚,在杀尽狱监士兵前,囚徒们已经死绝。他开始质疑这场运动的正确性,为了他一人,牺牲同胞们的性命,这种行为是否太过自私可耻?

    心不安则神不宁,有人趁机发难,长剑在展陶背上划了长长一道口子,剑上涂有毒,也许毒不致死,可在战场上,即便是麻药,也能造成相当严重的后果。展陶感到倦怠,这是精神层面的,他看到头顶上空的卿,用巨木作臂,将己方士兵碾作碎肉。他不知葵里沙去了何处,垮掉的意志,促使他幻想到了最糟糕的那种可能,也许她死了。

    面颊烫得发红,脑子嗡嗡乱叫,挥刀的动作越发杂乱无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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