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断的予以配合。如今,洪承畴的身体情况真的很紧急,时不我待,有一线的希望,他都想试试。
苏茉儿颔首,她可以拒绝吗?
布木布泰坐在旁边,一直不言不语的听着皇太极和苏茉儿的对话。看到二人欲离去,才说了一句话:“苏茉儿,你尽力而为,但也不要勉强了自己。”
“放心,苏茉儿若是真的帮助本汗降服了洪承畴,本汗定会重重厚赏她。纵然无功而返,本汗也不会责难她。”皇太极很是大度的宽慰着二人。
关押洪承畴的院落很雅静,三间正房,两间侧房。正房的东厢房关着洪承畴,正间有人全天看护。西厢房算是客房。
皇太极带着苏茉儿直接来到西厢房。原是准备先观察一下洪承畴的计划,在得知洪承畴刚刚砸碎了送进去的饭碗时,彻底告吹。
苏茉儿很果断的摇头拒绝道:“不用观察他了,把我需要的东西尽快拿来。我全力一试,成与不成,皆在天意。”
的感觉总是很寂寥。苏茉儿的心,此刻是忐忑不安的。看到黄太极这么重视洪承畴,苏茉儿无形中更觉得压力很大,心情也沉重起来。
而皇太极观察着苏茉儿,心情也是纠结、复杂的。皇太极曾经收买了洪承畴身边的近侍小厮,打听洪承畴喜爱什么,想着投其所好以此劝降他。竟得知洪承畴对女色甚为钟爱。然而,皇太极准备了几个美貌的女伶来魅惑洪承畴,却被他打骂撵出房间,说什么“君子爱色,取之所仪”。如今看着苏茉儿娇艳而清丽的姿容,素雅而平凡的装束以及无畏无惧的淡定······当真别有一种宁静致远的高洁超脱之感觉。这丫头,这般的出类拔萃,真的很难说,会不会叫洪承畴动了春心?说不定苏茉儿还真的能做到出其不意的降服了洪承畴!
皇太极思虑着,憧憬着,也后知后觉的担忧着。
而苏茉儿此刻正在回忆着,她曾经阅览过一本明朝名人杂记,上面就记录了洪承畴的嗜好,多是描述洪承畴对他们家乡安溪秋茶铁观音的无上推崇和眷爱。苏茉儿觉得,一个爱茶的人,无论何时何地何种境遇,都不会不尊茶道的,也不会摈弃茶的诱惑的。
苏茉儿正在思量着一会儿见到洪承畴后,她该怎么面对他的诘难时,看到来了两个侍女,把她索要的东西,一一的都摆在了桌子上。
苏茉儿看到那盅人参茶,眉眼露出一抹笑意。她整理了一下茶具,一套烧水用具,二两安溪铁观音,一壶山泉水。苏茉儿仅仅拿了两个杯盏,一个茶壶,一个公道杯。
苏茉儿把这一系列东西,放置在托盘里,向皇太极展示了一个自信的笑颜后,毅然而决然的走进了东厢房。
苏茉儿推门进去时,洪承畴侧卧于床榻上,背对于苏茉儿,对于身后的一应动静,彻底的置之不理。
苏茉儿并不理睬洪承畴,洪承畴也无视推门进来的是何许人。苏茉儿自顾自的放下茶盘,先取出火炉,点燃,烧山泉水。然后,摆开了茶具。把铁观音捏了一撮置于盖碗壶中,然后,把两个白瓷茶杯,一一的放在自己的面前。
然后,苏茉儿轻声的哼起了小曲,她那旁若无人的态度,顿时,惹恼了侧睡着的洪承畴。
洪承畴一咕噜的翻身起来,眼光只在苏茉儿妙龄的身躯上横扫了一眼,就粗暴的吼道:“滚,别来打扰我。”
“你觉得我打扰了你,我却觉得你打扰了我,究竟是我们谁打扰了谁呢?”苏茉儿手执茶杯,一脸的悠然自得。
“这是我的居所,自然是你打扰了我!”洪承畴不客气的说道。
“你的居所?这可是我们后金的都城所在,莫不是你已经承认了属于我们后金的一员?”苏茉儿针锋相对的讽刺道。
“你,你强词夺理,我被你们拘押于此,已是凤烛残躯,难道最后的一点安静都不愿给我保留?”洪承畴许是饿了几日的缘故,纵使豪放之语,也说得有气无力。
“非也,非也,我只是敬你豪情,慕你壮烈,想着你既绝食,肯定也是绝饮,特地备了你最钟爱的家乡安溪铁观音,煮一壶清香,缭绕于一室,也算慰藉一下你的英雄气概。”苏茉儿很是优雅的说道。
洪承畴转过了头,认真的看了看苏茉儿,视线跟着转移到一桌的茶具上。不言不语,面无表情。
苏茉儿随着山泉水煮沸后,倒入到白瓷盖碗中,已放入的铁观音茶香,在沸水中弥漫出一丝丝一缕缕的茶香。那茶香瞬时萦绕贯穿了整个房间,一室的安然静好,人的心境,不由得舒缓了。
第十八章:桃花迎来桃花煞()
苏茉儿抬眼一瞥,那洪承畴闭了眼,正在肆意的闻着袭向他的茶香。
第一泡,苏茉儿毫不犹豫的倒在地上,茶香瞬间漂流于鼻间。
第二泡,苏茉儿缓慢地倒置于两个白瓷杯中,她端起了两杯茶,纤细的身子,很慢很慢的游移到洪承畴的身边。柔柔的浅问:“可否闻闻?”
洪承畴早睁开了眼眸,正眼睛一眨不眨的凝视着靠近自己的苏茉儿。对于苏茉儿的问话,他面部的表情刻意的镇定着,也在极力的压抑着。
苏茉儿也不计较他的反应,自己先自陶醉的把茶放在鼻间,悠悠摇晃着,闻嗅着,闭眼,一脸的迷醉。
然后,苏茉儿不再赘言,两杯皆是一点点的倒入口中,端的是享受至极。
然后,苏茉儿也不再理睬洪承畴,只是自己坐在桌前,悠哉悠哉的品着茶,仿佛就是自己喝茶,仅仅是叫洪承畴闻香气的。
洪承畴的嘴角已经抽搐了无数次,心,也在颤抖着。他的腿,已经不由自主的走到了苏茉儿的桌前。他的脸很苍白,但兀自强忍着虚弱的无力感。
“你叫什么名字,能在我临死前叫我再次享受一下家乡的茶香,也算是功德一件,我会报答你的。”洪承畴说的很是壮观。
“报答我?不用了,相逢何必曾相识。你既是将死之人,又何必拘泥于太多呢?你绝食,我不劝你,绝茶,就不应该了,自古茶道里,就没有绝茶这一个说法,你说,是吗?”苏茉儿眉眼如画含春意,轻声细语的慢慢诱导着。
洪承畴似是真的被苏茉儿说动,犹豫再踌躇,或者是诱惑已经烧沸了他的心意,又或者,他根本就等着一个合适的梯子要顺着下来。他大声的“好”说了一声后,竟然很是豪迈、干脆的坐了下来,拿起苏茉儿跟前的茶杯,把那一杯满满的茶水,悉数倒入口中,端的是潇洒无稽。
苏茉儿也不废话,再次斟满了洪承畴面前的杯子,洪承畴又是一口喝完。
苏茉儿抽抽嘴角,心里忍不住腹诽,牛饮呀,这洪承畴究竟是饿极了呢,还是渴极了呢?他爱茶的境界呢?莫不是传记有误?
苏茉儿心头恶寒了一下后,即刻不着痕迹把那一盅人参茶,徐徐的掺到茶水里······第一杯,第二杯······
喝到第三杯时,洪承畴皱眉了:“这茶怎么有点变味了,你勾兑了什么在茶水里?”
苏茉儿挑挑眉端,语气冷又寒:“毒药。”
“什么?你要毒杀我?”洪承畴“呼地”猛然站了起来。
“我是在成全你!你不是要自杀吗?与其着饿死,不如毒药来的迅疾。这样不好吗?怎么,不敢喝了吗?”苏茉儿迎着洪承畴的恼怒,毫不客气的斥问着。
沉默,死一般的冷寂,空气里流荡着沉闷的静谧。洪承畴有着一刻钟默默的暗沉后,一拍桌子,双目露出决绝的凛然。
“好好好,姑娘真乃洪某的知己,不,应该是恩人。迅疾的死······不错,不错。”洪承畴再次坐下来,这次真正的是不再品味,一杯接一杯的喝着,眼泪竟顺着他的脸颊流下来。
“你怕死吗?”苏茉儿询问的语气有着天然的磁力,祥和而令人清心。
“怕,也不怕,只要死得其所,死又何惧?”洪承畴说的大义凛然。
“我只是想念母亲,想念家中的孩子······想念······”洪承畴自己都不知道为何伤感的如此失控,泪涟涟,悲戚戚。
“你既是有那么多的不舍和牵挂,为何一心求死?”苏茉儿一边为洪承畴斟着茶,一边浑似意的问询着。
“忠臣自古不事二主,我岂能苟活,毁了声誉?”洪承畴很诚实的说了真话。
“忠臣?自古忠臣效忠的都是明君,明朝君王无能多疑,宦官霸权买官卖官成风,朝臣腐败,奸佞辈出,朝野上下内忧外患早已是积弊腐朽之势。世人皆知明朝苟延残喘,迟早是亡国之运。却不料洪将军还是这般迂腐愚忠,当真可悲可叹!而洪将军你这次兵败如山倒,是何原因,难道还不能令你幡然醒悟吗?你要执迷不悟到何时?”苏茉儿不懂政治,她只是知道洪承畴确实是一个名将。自古名将皆受排挤遭迫害。
“你是皇太极派来劝我投降的?”洪承畴一脸的警惕。
“我劝你投降?你也太看得起我了。洪将军,我只是一介女流,不懂政治,更不了解时局,我只知道我们大汗甚是爱惜你这个人才,不眠不休几日了,殚精竭虑为你挂心、忧愁。如今,摆在你面前的,一个是弃你疑你的旧主,一个是真心待你,惜你珍重你的明主,该如何抉择,你应该比我这个小女子更有见识和谋略。我,只不过是仰慕你是一个英雄,聊表心意罢了。”苏茉儿直言不讳的道出了心中的话语。
洪承畴沉吟了一会儿,再次问道:“你叫什么名字?我蒙了你的恩情,不能不知道你的名字,”
“我没有恩情于你,倒是我们大汗你这个良将可谓操碎了心,你真正该报恩的是我们大汗。”苏茉儿很漠然的说道。
“没有机会了,我已经服了毒,什么都不可能了。”洪承畴一脸的沮丧。
“不,机会就在你的心中,只要你想,一切皆有可能。”苏茉儿知道,洪承畴动摇了。
“难道你给我服的不是毒药?,我并没有性命之虞?”洪承畴极其聪明,瞬间明了苏茉儿的话意,有惊讶,亦有逃生的暗喜。
“当然不是毒药,大汗你焦虑伤感、日夜忧心。那不过是千年人参茶而已,仅仅是补充你的体力而已。”苏茉儿很直率的道出真话。
“你,······”洪承畴一坐在椅子上,有沮丧,也有挫败的无力感,更有释然的解脱。
苏茉儿知道,她已成功的劝降了洪承畴了。只是,还需要一个契机。
就在这时候,门,打开了。皇太极一脸温和笑意的站在门口······
苏茉儿知道,她该功成身退了。
回到了福苑后,已是午夜三更,苏茉儿虽然疲累困乏,但心中还是很喜悦很有成就感的。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苏茉儿也不知道什么时辰了。她知道,主子一定在翘首以待的等着她禀报事情的结果呢!
洗漱好,苏茉儿就第一时间到了主子的起居室。却是发现大妃来了,正端坐在那儿品茶呢。
大妃看到苏茉儿走过来,脸上立刻堆起了热情的笑容:“哦吔,苏茉儿,你可算起身了。再等会儿就该午膳了。”
苏茉儿赶紧的施礼拜见。免礼后,就听见布木布泰很是温柔的问道:“休息好了吗?苏茉儿,你又立功了,我都为你骄傲呢!”
苏茉儿腼腆的一笑:“主子们都知道了?”
“是呀,你呀不仅立了大功,又有一桩喜事呢!”大妃话里带着几分的调侃和戏谑。
苏茉儿诧异的眨眨眼,又有什么喜事?莫不是封赏了她很多东西?
“苏茉儿,洪承畴倒是被你劝降了。但是,他提了一个条件,就是要娶你为妻。”布木布泰不忍心苏茉儿蒙在鼓里,及时的透露着信息。
苏茉儿一愣,娶她为妻?那洪承畴看着也是中年人士,莫不是这把年纪还没有娶妻?不对!不对的,昨天,当苏茉儿说给他喝了毒药时,他情绪很悲伤,他好像说过,他想他母亲,想他的孩子······
“他没有娶妻吗?娶我为妻?昨儿他可是说过想他孩子的话,莫非他妻子已过世?”苏茉儿疑惑而怔忪。
“不,他有正妻,但,他愿意娶你为平妻。”布木布泰一点都不隐瞒的说道。
苏茉儿立刻摇头:“平妻?哼!奴婢不答应,奴婢不嫁。”
大妃和布木布泰交流了一个会心的眼神,布木布泰说道:“其实,大汗已经告诉了洪承畴你发了誓言,二十五岁前是绝不嫁人的。但是那洪承畴说,他既然心仪于你,自然等得起。他要等着你呢?”
苏茉儿撇撇嘴角,一脸一心的嫌弃。谁稀罕他等呢!
“奴婢不需要他等。”
大妃看着苏茉儿的样子,好笑的说道:“苏茉儿,你呀还真是犯了桃花煞,你发的那个誓言,不知道要苦了多少人呢!”
苏茉儿原就凌乱的心,被大妃这么一撩拨,更加的纷乱不堪······难不成她真的犯了桃花煞?
苏茉儿对于自己是不是真的犯了桃花煞这个问题,觉得很可笑。时至今日,她的心和感情,一如漂泊在汪洋中的小船,根本没有想要停泊的港湾,说什么桃花煞,完全是无稽之谈。
然而,这天一早,当苏茉儿值了夜班,回到自己的寝室,豁然发现,胡立大咧咧的躺在自己的床上,并睡得舒适而香甜时,她的心,没来由的生出了从来没有的异样······
看着胡立就那么毫不客气、毫不忌讳的睡在她的床上。轻轻地打着鼾声,那么的无忧无虑肆无忌惮。苏茉儿竟然不气不恼,反而心底里衍生了一丝丝的安心,和一缕缕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
苏茉儿第一感觉虽是有些许的惊吓,但是,看到胡立睡得那么的沉稳。心,不由自主的柔软。她想,他一定是累极了,困极了,辛苦极了。要不怎么会那么的嗜睡?
苏茉儿忘了自己原来是想再回来眯一会儿的。她想着胡立肯定没有吃东西,就轻手轻脚的锁了门,出来给胡立找东西吃了。
苏茉儿一出去,刚刚还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