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管家听说,现身矮了一截身子,苏曼可不是他们能说上话的,再说,人家姑娘家怎么可能见自己,于是纷纷回去与主子说了,主子们的夫人,忙地上轿来见苏曼,与苏曼商讨租门面事宜。
“房租贵一倍是应该的!”她们道:“这东王街要是火起来,一年得有多少进项啊!”
她们感叹。
苏曼的意思跟陈瑶说的很明了,这做生意不能我们一家做,得让京城的大官们,在东王街有门面,这样东王街才会越发热闹,这个道理,陈瑶还一时难以理解,苏曼懒得跟她解释,便是丞相府里,也是托了杨晓莹来与苏曼谈,苏曼笑道。
“有钱大家赚嘛,至于丞相府愿意付两倍的租金,这个倒是不必,不少反而多,我们东王府哪里敢这么欺负丞相大人?”
事情就这么定下来。杨夫人每日里催促杨桐,要他启奏皇上,开内务府,让东王府的布庄做起来,杨夫人不傻,她对杨桐道:“人家东王府的布庄,迟早一天会开起来,那内务府的库存,迟早都是人家卖,早一日晚一日,还是人家的,你就是再心疼这肥肉也没用,皇上不可能让我们做的,我们不如把生意早些做起来,早日挣上钱,人家苏曼说的没错,有钱大家挣,你干嘛要跟苏曼过不去?对你有什么好?琪琪格要是知道你这个态度,她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人家现在母女没相认,若是苏曼哪天相认了,你想象那琪琪格的暴脾气,知道我们这么对待苏曼,不灭了我们杨府才怪,不如乘着晓莹这层关系,与东王府和好为上!”
杨桐叹了口气,他还能说什么?让苏曼抢先一步,步步都迟,说是自己在这场斗争中胜利了,到头来,自己却是输得一塌糊涂,连夫人如今也站在了苏曼的一边,还有什么好说的?
早朝时,杨桐说了下面这段话。
“皇上,臣回去思量了又思量,觉得众位大人的话不是没有道理,还是让东王府布庄开起来吧。如今堵漏内务府,臣想过,不若有老臣过些日子,查他们的账簿,凉他们也不敢弄虚作假,不知皇上意下如何?”
李矩坐在那里,心里吃紧,大雨转晴啦?杨桐这是怎么啦?
后来李矩听了杨醒背地里嘀咕杨桐的夫人一句财迷,又听说紧靠东王府布庄边上的门面,是丞相府租下来的,据说要开钱庄,李矩忽然大悟,心里想,谁不是财迷?
东王府布庄开起来,意味着东王街繁盛起来,那些退房的商人,回去锤足顿胸,怪自己没眼光,他们又怎么会想到,第一手资讯呢?人家大臣在朝堂之上,早已掌握了东王府布庄迟早开起来这个信息,谁不下手东王府的门面?
商人再精明,也只剩精明了,还不如在东王街最尽头的那个老实的夫妇,他们开着粮油店,生意有一搭没一搭的,男人说:“要守得穷耐得富。”女人说:“我听你的!”
直到后来,那对夫妇的粮油店,生意越做越大,东王府以及十来家府邸,都直接让他们把货送到府上,家里在京城买下了大宅院子,有了许多伙计,有了丫头,人家靠了这个门面,发了。
有官员要盘下他们的店,他们吓得不知说什么,来与苏曼退房子,苏曼听了他们的原委,第二日,就出主意让他们挂起了东王府粮油店的招牌。吓得那官员的管家回去秉报,那官员到苏曼这里,啰嗦了半天,买下苏曼布庄十匹普通的麻布,苏曼才没与他计较。
东王府的生意风起云涌,南国的大军也在如火如荼地行进中。已经打到了南城,王一龙集合大军,死守南城,要求李矩火速支援。
李矩已经派出了赵清宝,但是陈瑀太勇猛了,王一龙的飞鸽传书道:陈瑀已非昔日的陈瑀,如今已经成年,力大无比,又不知从哪里召集了十八女士,各怀绝技,刁钻无比,善于暗器伤人,北国大军已在他们的手下伤了十员上将。
王一龙在信的末尾,建议李矩让苏曼前往。
李矩立即召见苏曼,苏曼去了,却死活也不愿离开田庄。
李矩哭丧着脸,对苏曼道:“北国有难,匹夫有责!”
“奴婢并无匹夫之勇。”苏曼道:“奴婢何德何能,能挽狂澜?”
苏曼回去,李矩生气,此刻王昕慧献计道:“你可知道苏曼为哪般不愿上前?”
“为啥?”
“想当初,众臣蜂起要阻挠她卖内务府的库存绸缎,她被逼得没办法,上交了所有利润,你以为她真的是甘心情愿地上交嘛?”
“哦!”李矩恍然大悟,对王昕慧竖起大拇指道:“我说呢,她一个苏曼,能这么认输?原来弯在这里啊?”
第二日早朝,李矩黑着一张脸,对群臣道。
“如今镇南王爷大军被围困在南城,众位爱卿,有和良策退兵啊?”
众人不语,一个个低着头,那陈瑀是那么勇猛,谁是他的对手?据说那一根橙色蟠龙棍,在万军丛中,砸上将的脑袋,易如反掌,那些官兵,见他就亡魂似得逃。
“怎么都不吱声啊?今儿个想不出主意,谁也不许吃饭,在这里想,朕陪着,直到想到主意为止!”
过了好大片刻,有人献计道。
“皇上,想前两回退兵,苏曼姑娘功不可没,这一回,不若让苏曼姑娘重新回到南城,去为王爷献计献策!”
“唔!”李矩坐在那里,面无表情,唔了一声,道:“朕不是没有找过她,她说了,就是打死她也不去,她说她没这个本事呢!”
“皇上,她有这个本事!”又有大臣进言,对皇上道:“如今皇上已准许她开了布庄,她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当然不满意。”有大臣出来道:“想当初,你们群起逼人家关了店门,逼人家去了田庄种菜卖菜,人家怕了,主动上交了所有利润,你们还不依不饶,查看内务府的账目,结果咋样?人家是一分钱也没带走,干了那么久,东王府赔上门面不说,下人的工钱还是人家东王府出,如今想起人家苏曼的好了,又来进言要人家出面,这个窝囊气,给你们任何人身上,谁愿意受?”
“是啊,皇上,那卖库存所得利润,就该还给人家东王府,咱们这么收缴东王府的钱财,分明就是在欺负人家。”
“好吧。”李矩道:“大难当前,钱财不是很重要,还给东王府,也是当然,至于苏曼愿不愿意去,全看你们的了,朕这就让人去传苏曼陈瑶觐见,你们给朕劝劝她!”
苏曼陈瑶跪在那里。
“平身!”
“奴婢不敢!”苏曼低头道。
“朕让你平身,有什么不敢的?”
“回皇上,若是不让东王府开门面,奴婢与小姐这就回去,关了门面,把这几日所得,悉数上交!”
李矩不说话,看着群臣,群臣你一眼我一语,说尽了许多好话,李矩甚至当堂让人拿来白的银子,“这是二十万两,除了你那十几万两,算是你存在朕这里的利息,这回总该满意了吧?”
“回皇上,这银子烫手,咱们东王府实在不敢要啊!”
众大臣又再次相劝,最后杨桐站出来,对苏曼干咳了一声道。
“苏曼姑娘,您就收下吧,这是我们君臣难得的一致意见,希望姑娘不要记前面的不愉快,前面我们众臣有得罪姑娘的地方,老夫在这里给姑娘赔不是了!”
“那就这样吧!”陈瑶跪在那里,忽然起身,想端起银子,却哪里端动,便对皇上道。
“这可是我们东王府的大喜事,奴婢想恳请皇上,东王府要大摆宴席,招待众位大人,是他们为我们东王府说情,才得了这么多银子。这银子也太重,奴婢想恳请各位大人,去东王府痛饮几杯,顺便代奴婢把这些银子,送到东王府去!”
“准!”皇上李矩这句话,说的很大声,很清脆,在苏曼听来,怎一个爽字?!
(。)
第三百二十七章 暴打陈瑀()
早朝过后,群臣搬了二十万两银子,跟随陈瑶苏曼到了东王府,过了数后,一两都不差,苏曼令账房入了库。
苏曼让人去了田庄,薅来萝卜白菜,又让人去菜场的肉铺,剁了猪肉羊肉牛肉,烧了三大锅菜,招待群臣。
每个桌子上三盆菜,一盆牛肉烧白菜,一盆羊肉挤萝卜,一盆猪肉炖粉条。每个大臣面前,是一个大海碗,碗里倒满了酒。
“菜是自家种的菜,酒是自己酿的酒,管够啊!”苏曼道。
众大臣看着面前这大盆的肉,一时难以下筷,怎么感觉像山贼一样?
但是不吃行么?这是不给东王府苏曼的面子,皇上还指望她去前线啦!吃吧!
于是开吃,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众大臣,第一块下口,那筷子就停不下来了,武将们碗来碗去,一时喝得开心,得意忘形,把个腿翘在了墩子上,幺三呵四地划起拳来,早有公公回报,说众大臣在那里吃得正欢。李矩奇怪,让公公前去偷偷地装了三碗,回来一偿,还真的不错,把公公拎来的东王府米酒打开,喝了个尽兴。
苏曼让东子在这里招待,自己领着陈瑶,悄悄地收拾了一下,从后门出去,上路了。
等到众臣酒足饭饱,要与苏曼陈瑶拜别,东子道。
“众位大人,苏曼姑娘有话,各位大人吃好喝足,请各自回府,苏曼姑娘与小姐不能来送各位大人了,很是抱歉,她如今已与小姐小皇子出发,在往南疆的路上了。”
众大臣一个个面面相觑,走啦?还带走了陈瑶和李叹?
众臣忙去回禀皇上李矩,李矩坐在那里思索了一会,道:“苏曼这么安排,自然有她的道理,我们就祝福她吧!”
李矩在宫里提心吊胆,起居难安,不思饮食,整日里侯着前方消息,公公稍有动静,他都忙地盯着看。一次次失望,一次次打击,让李矩神经都衰弱了。
这一日,苏曼一行来到离南城不远的地方,只见前面乌烟瘴气,两军阵前,留有一块空地,两边各出一员大将,正酣战在一起。王一龙这会也是拼了,倾巢出动。
只见南城前面,骑在马上的,有王一龙,王一虎,赵清宝,王怀谨,以及上百武将,围在他们的身边。
而对方却是南国大元帅孙郝,大将军岳箫,左将军陈瑀,公主唐伊,以及十八蒙面女子,还有众多将两。
从人数上看,南国大军官兵要多出三成,又有西域骁勇善战的马队相助,看起来南国大军更是威风凛凛。
苏曼领着陈瑶等,绕道去了中间地块,她对于婉蓉德公公以及七凤道:“你们退下,不要跟着我们,以防止激怒对方。”
燕子驾着马车,从中间的开阔地带进入两军阵前,苏曼在车里打开桃核,对九尾狐道。
“不要现身,保证我们的安全即可!”
九尾狐点头,隐身在苏曼身边。
苏曼手里拿着扇子,没有打开,她们的车到了两个将领跟前,所有人的目光,都盯在了这辆车上,这怎么回事?车从哪里来?这是要干嘛?
只见从车上缓缓下来两个女子,还有一个穿着黄色马褂的孩子。
苏曼用手绢扑打面前的灰,对两个打的正酣的将军道。
“还不住手?”
苏曼的这一句话,如同没说,别说她的声音小,便是两位将军听到,也不会理她。
而就在苏曼说话之后,忽然两边鸣金收兵的号角响起,两员大将,虚晃一枪,都住了手,向各自的军营撤去。
王一龙和陈瑀几乎同时,一眼就认出了苏曼。
王一龙惊喜,陈瑀忐忑,南国的军营里,见过苏曼的那些士兵,腿肚子开始发软了,不知这个小娘们,又出什么馊主意。
苏曼陈瑶,一手拉着李叹,往南**营里去。
“放箭!”孙郝见是苏曼,忙地令弓箭手放箭。
“慢!”陈瑀一声怒吼,回头看着孙郝道:“大帅,那可是我的妹妹和我的北夫人啊!”
“啥?”孙郝一时愣住,他没见过陈瑶,但是她见过苏曼,唐清玄交代自己,见到苏曼,格杀勿论,可是,陈瑀的妹妹出现了,这怎么能杀?
孙郝忙地令弓箭手放下手中的箭,只见苏曼陈瑶领着孩子,走到南国大军阵前,对着那边道。
“陈瑀出列!”
苏曼说的是陈瑀,没有错,苏曼就是这么说的。在以往,她都是叫陈瑀为小爷,而如今,却是直呼他的名号。
王一龙心里焦虑,在苏曼陈瑶领着李叹往南国大军去的时候,就要下令赵清宝王怀谨去夺人。被德公公拦住,对王一龙道:“苏曼公主自有分寸,您不必为她担心!”
王一龙看着陈瑀唐伊从人群里缓缓骑着一匹马出来,他后面的那十八女子,也紧跟其后,心里又惊又奇。
“陈瑀,你好威风呀,你就见不得你妹妹好是不是?”苏曼看着高头大马上的陈瑀,用扇子指着他道,“还不下马来?”
“杀了她!”孙郝对那十八女子道。
陈瑀听声,忙地回转身,挺起蟠龙棍,向天空一指,“十八青听令!”
“弟子听令!”
“保护她们,不得让任何人靠前,有违令者,格杀勿论!”
“弟子遵命!”
十八女子忽然转身,双腿叉开,站在那里,虎视眈眈地看着南国大军。
岳箫有些尴尬,小声对孙郝道:“大帅,可不能硬来,小爷真的把苏曼当成了自己的大夫人,连伊公主都妥协了,大帅,您常年在外,不知这里面的情况。”
“可是,皇上有令。”
“若是逼反了陈瑀,这个责任大帅能否担待得起?”
岳箫的话,让孙郝倒吸了口凉气,他不再言语,看着前面的变故。
“苏曼姐?”
“你叫谁姐呢?跪下!”苏曼怒指陈瑀,忽然打开扇子。
陈瑀一见扇子,扑通跪下,这把扇子,是娘在屋里,在他们逃离东王府时,亲手交给苏曼的,那时娘对他道:见到扇子,就如同见到你爹,这把扇子是你爹心爱之物,不论你以后到什么样的岁数,苏曼拿着这把扇子,就代表了我们,明白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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