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那名中了**的贼人已经恢复过来,在同伙扶持下由屋面跃出墙外。柴少宁来不及知会陈忠寿,起身追去。
三个人两前一后,穿房越脊到达城北一所宅院的墙外,看院墙向两侧长长伸展出去,可知庄园面积非常巨大,必是城中某位大富之人所有。
两个贼人并不叫门,直接跃墙而入。
落地足音才起,已经有人叫道:“康勇、梁毅,你两人去了哪里?少主正在找你们。”
仅从此点,柴少宁已知贼人在院中的防范措施做得十分到位,不敢大意,小心翼翼游上附近一所高楼,确定其上没有贼人布下的暗哨,这才伏在屋顶,利用夜眼之便,远远观察院中景况。
院中贼人根本想不到有人跟踪,在暗处潜伏久了,难免活动一下,顿时被柴少宁掌握了分布情况。当下再不迟疑,悄然越过贼人暗哨,向早已留意很久,康勇和梁毅进入的一间宽敞客厅处潜去。
等到达檐下,十指抓牢挑出的方木,将身形隐往星光照耀不及的暗处,清晰的笑声顿时从屋中传出道:“果然是喝水呛了鼻子,够背的。不过这也许正是你们两个小子的运道。那个柴少宁连我的三步逍遥散都迷不倒,怎么会怕你们这些**?省城不同于地方小县,一旦惊动官府,立会有大批官兵赶到,捕快中的确有几名好手,咱们就算不怕,可也没法再在这里立足。所以依我看,还是等他们上路后再下手为好。”
听出果然是慕容年华的声音,柴少宁吓出一身泠汗。刚刚科考失利,众人无不处于极度沮丧的心境中,毫无防备下,贼人成功的可能性确实极大。但现在既然阴差阳错被自己获悉阴谋,就绝不能让慕容年华奸计得逞。
正想着,也不知道是康勇还是梁毅的声音不甘心道:“少主把那个柴少宁说神了,所以我们才想去试试他的深浅,没想到那小子还真是运气!”
慕容年华不屑道:“他算什么?我只是不想你们像我之前般轻敌罢了。如果当时三位老师但有一位同行,哪轮得到那小子逞能?”
“那是。”另一位贼人忙拍马屁道:“等擒下那个小丫头,办完少主的事,到时候有三位老师出手,任那小子三头六臂,也只有乖乖就擒的份。”
柴少宁听得大怒,这帮贼人奸淫掳掠,专干坑害妇女的勾当,这次不知道又盯上了谁家的姑娘?只是听他们口气,背后还有三位厉害人物撑腰,看来今夜大可以顺藤摸瓜,查清对方隐藏的实力。
柴少宁沉住气,不急着动手,慕容年华却很显然对这次的行动怀有迫切期待,问明康勇、梁毅离开的原因,便下令全体人员集中往厅前院中广场,一共二十六人,竟是连一名暗哨也不留,全部在他的带领下出宅院向北行,到达城下时,由一处事先选好的所在翻墙出城,直奔城北密林。
柴少宁很想查看一下这座庄院的主人是谁?慕容年华众贼所在院落只是这组院落群中不起眼的一个。偏头关王富贵的宅子只是个例外,柴少宁不相信有人肯放弃这么大一座庄园并且恰巧被贼人发现、利用。庄园的主人如果不是被人蒙蔽,错将其中一组院落租给了贼人,就是与贼人暗通款曲。
不过这些并不需要非得当下查清,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待收拾了慕容年华,翻回头再扫荡他的残余势力也不算迟。
贼人行动很快,目标明确地直奔位于城北那一直可向东延伸进广袤东山的密森中。
由于星光明亮,柴少宁不敢过分靠近,直等贼人都消失在林中,他才利用起伏的地形,远远绕了一个大圈,进入密林。
有了茂密的树木掩护,柴少宁的游龙身法充分发挥出它迅捷灵动的长处,只顿饭时间,已找到并悄然游上位于群贼头顶处足有三十丈高的一棵巨树树冠内,将身形隐入密不透风的枝叶间。
“啊”地一声惊叫突然在寂静的林中响起,突兀而响亮,吓得正从背上取下包裹的众贼一齐停下手来。
“康勇,又他妈发生了什么事?弄出这么大动静?”慕容年华向声音发出的方向扭头怒骂道:“这次对付的人非同小可,一旦出差,怕你小子连命都难保!”
凭慕容年华的轻功,就算对上柴少宁,也完全有脱身的能力。听他讲得如此慎重,柴少宁更加好奇,想看看这令慕容年华绞尽脑汁要对付的人究竟是何方神圣?
“少主,我不是故意的!”康勇焦急解释道:“我的回神水找不到了!”
“是不是被你丢在了驿馆中?”叫梁毅的贼人插话问道。
“我明明把药水放回了袋中。”康勇说着,再次伸手入袋摸索。
“算了,用我的吧。”梁毅见状,掏出一个瓷瓶,倒点药水先抹往自己人中,然后递给康勇。
藏在树上枝叶茂密处的柴少宁居高临下把贼人行为看了个清清楚楚,依样画葫芦掏出瓷瓶滴一滴药水抹在鼻前,呼吸间顿觉一片清凉,头脑为之清醒不少。
下方贼人散开,很有规律地在林中各处点起篝火,然后打开随身包裹,取出一包包药粉洒入火中,一缕缕浓烟随即窜起。
不多时柴火燃尽,贼人们弄熄余焰,林中很快又恢复黑暗。
柴少宁看到一团白雾把方圆百丈的范围完全笼罩了进去,当火光一灭,那些白雾立时融入黑暗,树高林密,看不出半点破绽。
“来了!”当柴少宁正在猜测贼人此举用意时,守在外围的贼人发出信号,众贼纷纷躲往树干后面藏好身形。
不多时,四道人影在林中快速闪现。前面两人黑衣蒙面,一个少了左臂,右手握一把钢钩,另一个缺了右腿,右肋下拄一根铁拐,竟是两名残疾人。这两名残疾人身材长得不矮,却都是奇瘦无比,合起来也比不上一个普通胖子粗壮,但行动极其灵活,触地即弹,行动飘忽,活脱两根会动的竹竿在林中晃来晃去,令这夜晚的密林深处突然间变得鬼气森森。
追在两名黑衣蒙面残疾怪人后面的是一对白衣男女,男的英俊,女的靓丽,尤其身形在月光斑驳的林中快速掠过时,忽明忽暗的光线令二人更显飒爽英美,犹中仙境中人。
柴少宁一看之下双目放光,认出这对男女竟然是日前在北坪镇仙人来酒楼外见过的孤星、冷月,心中顿时兴奋起来。
追在前面的孤星剑客并不知道慕容年华已在林中设下针对他们的陷阱,边追边骂道:“贼子,一晚上在院子外面鬼鬼祟祟,当我们不知道么?竟敢妄想打柔儿的主意,活得不耐烦了。”
前面的持钩残疾怪人好像跑不动了的样子,停步骂道:“小娃娃欺人太甚,真的以为老夫怕了你么?今天好叫你小子知道天外有人。”说话间回身一钩,钩向飘忽不定,又快又急,一如他本人诡异。
贼人突然间功力暴涨,孤星剑客虽然觉得不对,但却一点也没有放在心上,他有信心有十招内拿下对手,即便对方有什么阴谋,怕也来不及施展。
然而叮叮当当一阵骤响,孤星剑客却没有占到半点上风!他大吃一惊,暗道自己明明看出对方招式中的破绽,为什么偏偏总感觉差一步无法反击?深吸一口气刚要再次攻上,蓦地脑中一阵眩晕,手中剑变得千逾千斤。
“是迷烟!”终于知道了贼人的伎俩,孤星剑客张口大叫起来道:“师妹不要呼吸,林中有埋伏,快走!”
对方已经中计,使钩怪人又怎么能让冷月公主逃脱?他发出夜袅一样难听的尖笑声,冲拄拐怪人叫道:“二弟缠住那个女娃娃,不要让她跑掉!”说完甩了孤星剑客,提钩朝冷月公主身后夹击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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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拔刀相助()
使拐怪人这时候已经扑向了冷月公主。别看他只有一条腿,然而铁拐抡得旋风般迅疾,和单腿配合得天衣无缝,有如一把怪异的大剪刀,翻滚着照冷月公主横旋而至。
冷月公主明知道一耽搁便会被使钩怪人截断退路,但她无论如何不能舍下孤星剑客独自逃生,长剑毫不犹豫地划出一道长虹,火星四溅中,把疯狗般扑来的使拐怪人劈得滚跌出去。
“当啷”一声,长剑落地,孤星剑客侧身倒地,明知道使拐怪人和冷月公主硬拼是为了迫对方吸入迷烟,但他已无力提醒,只用极弱的声音喃喃叫道:“不要过来!”
见孤星剑客倒地,冷月公主更加着急,手中招式也越发狂猛,回剑把使钩怪人也震得摔跌出去,然后一个跨步已来在孤星剑客身旁,一把提起同伴,回身要跑时,突然脚下一个趔趄,挥出的剑竟然和二次冲来的使钩怪人拼了个势均力敌,再也无法迫退敌手。
树上的柴少宁不惧迷烟,又涂上回神药水,因此一点也没有想到下方迷烟的药性竟然如此强烈,转瞬已对孤星剑客和冷月公主产生效力,情知不能再耽误下去,一松手,身体在弹腿间如一道箭矢向下射去。
下方抱着孤星剑客的冷月公主身体微摆,摇摇欲坠,而使拐怪人也已再次扑上,一拐朝位于冷月公主怀中的孤星剑客颈椎处点下,如果点中,孤星剑客必死无疑。
柴少宁恰在这时候射落下来,身在半空,钢刀离鞘,犹如一道闪电击中拐头。
这一下毫无征兆,却是快若雷霆。使拐怪人拐头触地,身体“呼”地飞起,翻往三人头顶上空。
柴少宁这一刀是不得已而为之,假若他趁机偷袭使拐怪人,而非斩往他的铁拐,成功的可能性的确很大,但却必须付出孤星剑客饮恨拐下的代价!
照柴少宁的想法,对方蓦然受袭,必定会失去重心,向前栽倒,那时趁胜追击,仍然可以取敌性命。但在孤星、冷月手底下看似不堪一击的使拐怪人和柴少宁比起来,却是一点也不逊色。
柴少宁料敌失误,也是大吃一惊,这才知道自己错误地以孤星冷月的实力参照了自己的力量。
一向以来,柴少宁都只是凭着个人的理解苦练剑法,但直到进入县城和贼人交过手后,他才发现自己对游龙剑法的理解仅只是百丈高楼踏上一个小台阶,而如今面对孤星、冷月这些真正的用剑高手,更是无法比较,他心中顿时对能否战胜使拐怪人失去了信心。
但这并不意味着柴少宁已就此气馁认输,而是思维迅速运转,开始寻找对方身上可以利用的弱点。
面前的怪人身手再灵活,毕竟有残疾在身,根基不稳是他们永无法弥补的缺憾。
想通这一点,柴少宁再次鼓起勇气,抬头望向一个跟头弹上半空,脱出自己钢刀威胁范围后,又巨吼一声,抡拐凌空猛砸下来的使拐怪人。
另一边的使钩怪人这时候已经占据绝对上风,钩如冷月,直削因吸入迷烟而瞬间变得行动迟缓的冷月公主。
与此同时,慕容年华众贼也纷纷从林中现出身来。
孤星剑客身形“噗嗵”倒地的声音适于此时再次响起,并不比上次突兀,但不知道为什么,却分外憾人心魄。
形势险竣到无以复加的地步。
柴少宁也没有想到局面会突然间变得如此恶劣,事到如今,他退无可退,心一横,“嗷”一声仰天狂啸。
在犹如龙吟般的啸声冲上云霄之际,柴少宁闪电前窜,手中刀化为一道惊芒,力劈使钩怪人,速度之快,令使钩怪人根本来不及闪避。
兵器相交的大响由一点处轰然荡开,火星四射中,使钩怪人再次浑身剧震,向后跌退。而柴少宁的身形却已借这一撞之力螺旋升起,刀光绕体,如一个巨大的银轮横斩使拐怪人。
使拐怪人虽然挟下冲之势,但苦于身在空中,无从借力,刀拐相交,顿时被这股力道撞得横飞出去,眼睁睁看着柴少宁石子般被自己一拐之力震落地面,却无力追击。
柴少宁一跤倒地,顺势前滚,起身时已再次立于使钩怪人面前,刀光霍霍,一连三刀,狂劈而出。
使钩怪人钩法精奇,但柴少宁现在使的却是近乎同归于尽的打法,令他空有一身绝技,却无从施展。
柴少宁这时候也已经知道这两个怪人任何一个的功力都不比他差,一旦被缠上,必败无疑,因此才要用这种硬劈硬斩的招式,力求让对方无法合击,甚至发挥不出本身的长处。
使钩怪人也被激出了怒火,一声大吼,钢钩针锋相对,“当当当”三声大响,完全封闭柴少宁刀光。
然而招势才尽,不意柴少宁刀身绕体,又是一刀劈来。
三刀诱敌,这最后一刀才是柴少宁的真正杀着。
使钩怪人惊叫一声,狠狈倒地,不管地上荆棘丛生,拼命向外滚出。
柴少宁也不追击,长笑声中,刀如飞虹,转向射往在树干上猛踹一脚,横飞而来的使拐怪人。
使拐怪人心中暗叫可惜,只要兄长再拖延柴少宁片刻,他就能及时赶到,前后夹攻,但现在却仍要面对独战强敌的局面。
不过使拐怪人倒也没有因此退缩,他的拐法本来就擅攻,完全不同于使钩怪人以奇巧取胜的路线。
二人针锋对上麦芒,谁也不肯后退半步。一个立于已然倒地的孤星、冷月身旁,身如坚岸,誓不退缩;一个转成急旋的车轮般,已分不清着地的是腿还是拐?翻翻滚滚,如一个触地便会弹起的大球,不停向柴少宁水银泻地般的刀光中心处发起强攻。
这个过程说起来慢,实际上快,柴少宁一眨眼间也不知道劈出了几十刀?蓦地又是一刀劈出,突觉风云变色,仿如有千军万马奔腾而来,充满一往无前的气势。
使拐怪人也没有料到柴少宁的刀法竟如大江奔流,生生不息,气势早为之夺,直到这无可抗拒的一刀劈来,他终于招架不住,“当”然声响中,如一桩枯木,被刀力撞得身体拖地横飞,压断无数枯枝,直到撞上一棵大树的树干才停了下来。
“你这是什么刀法?”还没有爬起身,使拐怪人已经双臂撑地,仰头惊叫起来。
柴少宁却是只觉最后一刀劈出,刀与人间再没有半点隔阂,钢刀仿佛已化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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