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当年他自以为飞升时的感受,只不过那次是出于自愿,而这次则完全是被迫。
“骗子,你这个骗子!”影绰绰厉声对柴少宁吼叫起来道:“你到底是如何成就圣武者的?”
“我凭什么把自己冒着生命危险换来的宝贵经验告诉你?”柴少宁把影绰绰之前得意忘形下对他说过的话原封不动地还了回去。
“告诉我,告诉我,求你了,救我!”随着那道阴息力量的逐渐加强,影绰绰已经无法控制自己的意识,终于大声对着柴少宁哀求起来。
柴少宁只是静静地看着,不为所动。
如果是朋友,柴少宁一定会试着出手击碎阴息,但现在,他当然不会冒那个险。
谁知道那样做会不会引火烧身?既然影绰绰弊箒自珍,什么也不肯说,那就让他亲身做个示范好了。
如同烟花升空,当影绰绰意识离体的刹那,阴息形成的力量顿时急速向上升去。
虽然没有人能够看到那道无形的波纹,但柴少宁的气息却感应得清清楚楚。
裹挟着影绰绰意识的阴息上升之快,疾如流星,眨眼间已经冲出柴少宁气息所能探测到的极限,直上高空。
这时候天色已经大亮,万里无云。大约八、九千丈高的极目处,一只觅食的雄鹰留下一个若有若无的黑点,在空中盘旋。
但倏忽间,黑点仿如陷入一滩泥沼般向上“沉”去。
不错,那种缓慢的动作绝对可以用“沉”来形容,只不过是向上沉去,继而倏忽不见。
如果不是因为追寻影绰绰意识的去向,柴少宁循对方上行轨迹抬头,根本不可能注意到那一个小小黑点的变化。
柴少宁心里面“咯登”一声。
这个无意中看到的现象太诡异了。难道真像影绰绰说的,这个世界上,竟然存在着一个来自异界的陷阱?或者干脆就是地狱的入口?
望着旭日初升的晴朗天空,柴少宁心里面却是一阵阵发凉。
由于世人的能力有限,谁也没有探究过存在于空中的奥秘,谁能想象朗朗乾坤之上,居然暗藏杀机,阻断了人们飞升的通道,不断吞噬着来自地面的神圣力量。
“少宁,你在想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魅姬领着一帮人来到了柴少宁身边。
见柴少宁举首向天,但天空处却空无一物,甚至她们一直走到柴少宁身边,柴少宁都没有任何反应,魅姬自然而然地认为柴少宁是想问题出了神。
柴少宁依旧没有从心灵的震撼中脱出神来,茫然应道:“人类如此自相残杀,真的是愚不可及!”
“你在说什么啊?”魅姬皱眉道:“或许你真的已经上升到了一个不为世情所动的高度,即使影绰绰这种借尸还魂的魔鬼也没有办法对你构成威胁。但这一路走来,所经历的危险和苦难,难道不能让你记得,战争从来都是贪婪、卑鄙的野心家所引发,无论你是否反抗,他们都不会放弃残杀?”
当远在外宫的众人感受到那股莫名的恐惧时,全都惊呆了。
究竟是什么样的手段,才能够放出如此庞大的力量?不仅笼罩了整个内宫,而且不战屈人之兵,令靠得近的皇宫侍卫都被吓得跌坐在了地上!
这场仗还怎么打?
虽然那股阴寒气息只持续了半柱香不到的时间,但众人却仿如经过了亘古的漫长,有很多毅志力弱的人甚至承受不住那种直浸心底的恐惧,被吓昏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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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摒弃前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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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魅姬从震惊中清醒过来,立即为柴少宁的安全担忧起来。不过从那股阴寒气息的消失上判断,柴少宁应该胜了此仗,因此魅姬才大着胆子领人进来察看。
知道魅姬的脾气,柴少宁只是笑笑道:“已经没有事了,还烦请姑姑恢复一下宫中秩序。”
尽管猜到柴少宁可能已经取胜,魅姬依旧大为惊异。对方可是同样身为圣武者,而且之前表现出来的实力似乎并不比柴少宁差,但魅姬竟然连打斗的声音都没有听到,柴少宁已经轻描淡写地说没事了!
这得需要多强的实力?
“那这个人——”
魅姬指指跌坐在地上、呆若木鸡的翁长龄。
柴少宁也不知道影绰绰的意识离体后,现在的翁长龄是一个什么样的状况?于是走过去问道:“你现在究竟是谁?”
翁长龄仿如突然间变成了一个苍老的痴呆患者,茫然而神情萎靡地看看柴少宁,呵呵笑道:“飞升,竟然只是一个骗局,对么?”
影绰绰的离去,让翁长龄的意识重新又掌管了自己的身体,只是毕生追求的目标到头来竟是如此意想不到的一种结果,以翁长龄历尽世情的心态,依旧承受不起,刹那间变得万念俱灰。
“不对——”
翁长龄眼中突然又射出精芒,盯紧柴少宁的眼睛问道:“如果真是那样,你又是怎么成为圣武者的?超越凡武的方法依然存在,只不过是被一些更强的人控制了。对不对?”
“我也赞同你的猜测。”柴少宁并没有因为翁长龄的落魄而表现出任何的优越感,点点头道:“我的成功,带有一定的偶然性,并为此付出了沉痛的代价。”
柴少宁一声长叹,闭上了眼睛。
往日情景历历在目,宣瑛之死依旧让柴少宁难以释怀,所谓的因祸得福只不过是对过去所受磨难的一种安慰罢了。逝去的终究无法挽回,追忆往事之时,再大的成功也无法掩饰不堪回首的痛楚。
“你在胡说些什么?”
见柴少宁露出痛苦神色,魅姬顿时大怒,喝斥翁长龄道:“如今你自身不保,还妄想什么飞升?先把你造下的孽债还清再说。”
翁长龄长叹一声,眼神黯淡下去时,却听柴少宁道:“姑姑不用为难他。髯师翁长龄博学多识,在福建百姓心目中很有口碑。此次只是受人大开蛊惑,才犯下大错。”
“少宁你居然替他说话?”魅姬眼里揉不得沙子,当下就叫了起来道:“如果你的实力没有他强,今天咱们都得死在这里。看看陆倾城,杀了多少无辜的人?”
柴少宁点头道:“所以现在不能再死人了。翁长龄知道黎闽珠带来的人都藏在哪里?如果我没有猜错,黎闽珠利用年节临近、花炮放行的机会,把大量火药带进了京城。一旦这些火药爆炸,会给无辜的百姓造成巨大伤亡。”
想想之前破天雷在皇宫中爆炸的威力,魅姬也是心有余悸,闭口不言,瞪视翁长龄。
翁长龄一听,哈哈大笑起来道:“姓柴的,原来你打的是这个主意?你趁早死了这条心,我翁长龄就是死在这里,也不会做那出卖同伙的卑鄙小人。”
“如果我恳请皇上法外开恩,放你们所有的人安然离开京城呢?”
“什么?”翁长龄和魅姬听得一起叫出声来。
“如今皇上英明,百姓人心思定。四海升平的日子很快就会到来。”柴少宁道:“我希望髯师回去后,能劝黎孝祖早日来降。一昧顽抗下去,只会让他自己、让他的后人,和追随他的弟兄们,走上绝路。”
“而且——”柴少宁看着翁长龄,语气中透出诚意道:“影绰绰的话,髯师你也听到了。或许就在明天,来自异界的敌人就会降临这个尘世。我们不仅需要抛开政见、团结一致,而且也必须要有更多像髯师一样的高端武力出现了!”
————
一辆装饰考究的厢车慢慢接近了因皇宫事变而变得戒备森严的上元门。
“站住!”负责警戒的士兵们举着兵器隔远便大声喝斥起来。
“官爷们辛苦了。”
走在马车前面的家丁笑着上前道:“我家夫人的娘家在京城,刚刚探完亲,想赶在新年之前回到家中。”
家丁说着,已经快速掏出几个大银锭,悄悄扣往当值的城门官手中道:“一点小意思,弟兄们喝杯茶。”
“少来这套。”
皇宫中的爆炸声举城皆闻,值此敏感时期,这些士兵还是能分得清轻重,一撤手,任那些银锭子噼里啪啦掉往地上,大声喝道:“不管什么人,要出城,就得下车接受检查。”
家丁早料到可能会出现这种情况,装出为难样道:“这该怎么说?我家夫人素不出门,怕是经不起这种阵仗。”
“无妨。”一道女音从车厢中传出道:“黎福,你扶我下车,别难为官兵大哥。”
声音慵懒安祥,令人听了顿生好感。
“夫人,在下也是奉命行事。”听到这样娇媚的话音,当值城门官心中的警戒先自松了三分,只想着趁此机会能见见拥有如此好听声音的女主人。
厢帘挑开,一个打扮雍容、神情高贵,风韵浓到让人看得胸中要燃起一团火的成熟妇人端坐车中。
“夫人勿动!”
城门官看得惊为天人,早把检查之责忘了个干净。见妇人要起身下车,忙堵在车厢门口处道:“在下职责所在,冒昧处,夫人海涵。”
妇人嫣然一笑,风情万种,伸出一只葱管般雪白细嫩的玉手,把一锭金子递往城门官面前道:“官爷职责在身,民妇怎也要配合。只是奴家出门已迟,想在天黑前赶回家中,因此还望官爷能尽快放行。”
“好说、好说。”城门官心中早有了定计,因此这回并没有拒绝,趁着接金子的过程,伸手在妇人那欺霜赛雪的皓腕上捏了一把。
妇人并没有为忤,反而冲着城门官一乐,神态含羞,似诱似嗔,。
城门官顿觉脑血上冲,半天才回过神来,冲后大叫道:“放行!”
然而身后毫无动静,连夫人的家丁们也都像被施了定身术般,呆呆地立在那里,望着前面出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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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章 无法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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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门官顿觉在妇人面前失了面子,有点气急败坏地再次大叫起来道:“我说放行,都他妈让开,听到没有?”
旁边有同伴急忙拽拽城门官的衣角。
“哎,我说你们他妈都听不懂……”城门官一甩同伴的手,还要再骂,忽然惊觉城门守军的前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多了两个人?
“柴将军?”
认出来的人是柴少宁,城门官醒悟车中的妇人身份绝对不一般,说不定就和昨夜的皇宫爆炸案有关。他吓得浑身哆嗦,手里面的金子也握不住,“当啷”一声掉在了地上。
“没你的事,让开一边。”
柴少宁并不想过多计较,挥手喝退城门官。
车中妇人听出外面形势不善,她冷笑一声,晃火折点亮了提前备在车中的蜡烛,这才回身挑开前窗帘布向外观看。
“师伯?”妇人这一看,顿时惊得叫出声来。
难怪自己的手下变得那么安静,陪着柴少宁一同前来的人竟然是妇人的师伯:髯师翁长龄。
只不过翁长龄此时的形象实在不敢恭维,连赖以成名的胡子也都不见了。
妇人一伸手,从座下的厢格内提出一个大铁球,跳出车厢叫道:“柴少宁,放了我师伯,不然大家谁也别想活。”
翁长龄脸上露出苦笑,他这样子的确会让人误会。
咳嗽一声,翁长龄开口道:“闽珠,放下破天雷。事情已经不可为,我陪柴将军来找你,是想给大家都留一条生路。”
“师伯您老人家受了他的胁迫,对不对?”黎闽珠怎么也不相信翁长龄能说出这种投降的话来。
“我没有受人胁迫。”翁长龄道:“你师父说得对,如今天下形势已定,逆势而为,只会害人害已。福建百姓曾经为战争付出了惨痛的代价,这场仗,不能再打下去了。”
“您是认真的么?”黎闽珠脸色震惊。如果翁长龄投向朝庭一方,对福建残余势力的军心将是致命打击,她和父亲黎孝祖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柴将军,您来说吧!”
翁长龄对柴少宁表现出了罕有的尊敬。
武功高到让人仰望的程度,却依旧存怜悯世人之心,这种胸襟和气度,值得任何人尊敬。
柴少宁点点头,向着皇宫方向一抱拳,以示尊敬道:“皇上开恩,对黎孝祖元帅及其部众予以特赦。只要他解散手下,过往之事一概不予追究,若肯率部归降,必予重用。”
说完放下手对黎闽珠道:“黎小姐,请随我暂回驿馆。待朝庭招安文书写好,在下恭送翁前辈和小姐出城。”
柴少宁从翁长龄口中得知,黎闽珠姿容绝世,眼高过顶,年过三旬却依旧没有出嫁,因此称呼她为小姐。至于对方设下毒计差点害死自己一事,则是只字未提。
听说居然有这么好的事情,黎闽珠不但没有高兴起来,反而面色大变,手中的破天雷也掉在了地上。
翁长龄看得吓了一跳,问道:“闽珠,出了什么事?”
黎闽珠几乎要哭出声来,悔恨跺足道:“听到皇宫中传出的爆炸声,我知道事情一定出了差错,不然凭师伯和陆前辈的本领,绝不至于动用破天雷。到黎明时分,不见你们出宫,我只当师伯和陆前辈出了意外。为给你们报仇,我让族叔公把其余的五个破天雷偷偷放入朱雀门内一间无人进入的工部署衙内,用点燃的粗香做引线,这时候怕是快——”
“哎呀!”不等黎闽珠说完,翁长龄已经叫了起来道:“你可害死大伙儿了。”
朱雀门虽然距离内宫还有很长一段距离,但那里是皇城正门,是朝中大臣们上下朝及办公出入的必经场所。
黎闽珠此举纯粹是为了宣泄心中的怒火,根本对皇上构不成任何的威胁。可破天雷一旦爆炸,说不定会炸死什么人?如果死上几位当朝重臣,皇上再想放过黎孝祖父女,也势将没有办法向群臣交待。
翁长龄一语既毕,身形已飞速穿出,一道幻影般直奔皇城朱雀门方向而去。
然而已经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