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二皇子死了,楚玉凝再不用嫁给那个人了,一定会欢呼雀跃的,谁知,她怎么就当着自己的面儿,哭起来了呢?
她也没法子使人死而复生呀!
这可如何是好!
(。)
第199章 商议()
紫儿愁眉兮兮地看着楚玉凝。
白露见状于心不忍,走过去安慰地拍了拍紫儿的肩,“傻姑娘,你想呀!那人再怎么不堪,到底挂着姑娘未婚夫的名头,咱们就是做做样子,也得装出是十成十的悲痛来。”
、紫儿忙捂住嘴,眨巴着眼,看着白露,“嗯嗯”直点头。
随后,她凑近白露,小声问道:“郡主姐姐这是假哭吧?”
白露但笑不语。
紫儿脸上这才恢复明亮神采,冲着楚玉凝不满地皱了皱鼻子。
郡主姐姐太坏了,也不提前跟她说一声儿,害她方才可担心可紧张可不知所措了!
楚玉凝拿下帕子,弯着一双眉眼,冲着紫儿调皮地笑了笑,“多谢紫儿妹妹告知于我这个好消息。”
“哼!”紫儿朝她哼了一声,将头瞥去一边儿。
随即又忍不住扑哧一笑,自己倒先绷不住了。
几人笑闹一番后,楚玉凝吩咐白露备马,“我要去驻军大营一趟。”
紫儿连忙在身后附和,“我也去!”
白露和青禾皆不会骑马,自赐婚的圣旨下达后,楚玉凝便鲜少出门。
因此她朝紫儿点了点头。
紫儿笑嘻嘻地往堂屋走,跑去牵自己的小马,忽记起白露方才的话,忙扁着一张嘴,做出闷闷不乐的模样。
然而,她忽然新奇的发现,沿路遇见的丫头小厮俱是一脸愁苦相。
紫儿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还好得白露姐姐指点,不然可得给人抓住把柄了。
她年纪小,有些事一时看不透,但不笨。
经人稍加点拨,便迅速反应了过来。
她走到马厩,牵出自己的专属小马驹,来到将军府大门前。
楚玉凝已先她一步到得侧门处,一声如雪的白裳,外罩一件将头脸俱遮地严严实实的幂篱。
外人透过幂篱压根儿看不清她的容颜,她却可以透过一层黑纱,面前认清前行的路。
北疆紧邻鞑子之地,民风一向彪悍,大热的天,无论男女,走在路上,露只胳膊,是及其稀松平常的事。
楚玉凝平素外出,从不掩面。
今日尚是头一次。
紫儿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目瞪口呆。
“紫儿妹妹,快请上马吧。我要去驻军大营面见父王,如何二皇子在京城好好的,就突然被人毒死了呢?也不知那下毒之人寻了没有?是否已经受到惩处?以告慰二皇子的在天之灵。”
楚玉凝神情悲苦、声音凄切地说着,仿似伤心到了极致。
“姐姐还请节哀顺便。”紫儿暗自掐了把自己的大腿,眼泪汪汪地看着楚玉凝道。
楚玉凝险些没忍住,差点儿笑出声,忙转过身子,翻身跨上马背。
紫儿唉声叹气地上了马,还不忘看着楚玉凝的背影道:“郡主姐姐,你骑慢些,别着急。”
“多谢妹妹。”楚玉凝回头看了紫儿一眼,隔着幂篱冲她笑了笑。
二人在护卫的护送下,一路往驻军大营而去。
而此时距离永安王知晓二皇子死讯,已过去了近二十天。
楚玉凝赶到驻军营帐时,永安王正坐在中军大帐里,看兰舟新呈上来的防护工程。
听闻侍卫来报,楚玉凝来了,忙将册子放下,含笑迎了出去。
“父王。”楚玉凝进得大帐,揭开遮身的幂篱,屈膝朝永安王行了一礼。
永安王看着她这一身白衣胜雪宛若丧服的装扮,不由皱了皱眉,“如何穿成这副模样?”
楚玉凝满不在乎地笑了笑,“外界都在谈论二皇子中毒而死之事,儿担着他未婚妻的头衔,自得有所表示,否则传到京城去,被人抓住把柄,到底不好。”
她这般一说,永安王不由抿紧了唇角。
朱由旭比他们预料中死地要早。
而且去世的方式也超出他们的预料。
他不是被兰舟和宋邑安排的人手杀死,反倒死于熹隆帝之手。
虎毒尚且不食子,熹隆帝这般所为,极有可能便是因为朱由旭知晓了朱由昶是尚存于世之事,而熹隆帝是为灭口杀人。
据探子报回来的消息,二皇子死前去过定国公府,熹隆帝竟然没有抓住这个由头,治定国公府的罪,反倒使得民间盛传他毒杀了自己儿子的消息。
这背后除了掌控着大懿朝许多秘密机构的太上皇,还有谁有那么大的能力?
看来太上皇在蛰伏了数年之后,终于决定再次出山,与已登上皇位的熹隆帝一较高下了,而远在东境的定国公,既然知晓大皇子仍然心存于世,便不会善罢甘休。
这天下的棋局眼见着愈发复杂,他谨慎行事,不能成为多方势力争权夺利下的牺牲品。
“你说的是。”永安王看着楚玉凝点点头,“听闻二皇子死讯后,你甚为悲痛,决定于将军府中开辟庵堂,每日诵经一个时辰,为二皇子祈福。”
楚玉凝含笑点头,“父王说的是。”
说着,将袖中的账本掏出来,递给永安王。
“这一个月,趁着南方秋收,不辱使命,将父王所给的二十万两白银尽数换成了两世,一部分经由长江转陆路,一部分走黄河,另有一部分走走陆路。最早的一批,若不出意外,约莫还有十天可到达山茵楚城。”
永安王将账本翻开,只见字迹娟秀,调理清晰,心中觉得甚为满意。
“父王请将账本翻到最后一页。”楚玉凝眸中带着狡黠的光芒说道。
永安王依言翻到最后一页,眸中露出不可思议的神采。
“玉凝。。。这。。。你这也太胡闹了!事先竟未透露一丝风声!”
楚玉凝弯着眼睛道,“怕父王空欢喜一场,自要做到了再告知于您!”
“好!太好了!有了这块玄铁,城楼的防御将会再上一个台阶!我得立刻寻兰舟来!玉凝,你替父王做了件好事!简直是瞌睡来了,便有了枕头!”
楚玉凝听闻永安王要召见兰舟,脸上的笑容僵硬了一瞬。
“既然父王要谈正事,那儿便先告退了。”
“你且先等等。”永安王朝她伸出一只胳膊,“此事你需在一旁听着。”
自玉凝定亲至今近四个月的光景,永安王瞪着一双不怒自威,杀气满满的双眸,将营中未婚的小伙儿看了遍,越看越觉得没人能够配地上他家玉凝,越瞧越觉得,兰舟这小伙子人真不错,除了性子有点儿木讷,不善言辞之外。
现下朱由旭已经死了,而楚玉凝过不了多久便及笄,虽说他不急着嫁女儿,夫婿人选还是要慢慢寻觅的。
这两个孩子眼瞧着也不是对彼此没那意思。
他作为过来人,得想法子为他们多寻些机会才是。
抱着这样的想法,永安王硬是将楚玉凝留了下来。
片刻之后,看见兰舟掀开帘子,侧转身子退到一旁,将衣着素雅宛如一只百合的薛永怡请进帐篷,永安王那双英挺的俊眉,几不可查地抖了抖。(。)
第200章 病危()
“见过王爷和郡主。”兰舟和薛永怡分别向永安王和楚玉凝屈膝行礼。
永安王轻轻地“嗯”了一声。
楚玉凝屈膝向二人回礼,“薛姐姐,好久没见了。”
薛永怡朝她笑了笑,看着楚玉凝一身白衣,眸中露出一丝疼惜,“本打算将我这些年的行医心得传授完了便回去,谁知事情一桩接着一桩,竟不得空。妹妹想必府中事物也甚为繁忙,瞧着清减了不少。”
楚玉凝低头瞧了自己这一生衣裳一眼,倒没觉得自己瘦了。
“眼瞧着母亲月份越来越大了。确实要料理地事越来越多。”
兰舟站在一旁,默默看着二人,目光触到楚玉凝一生如雪的白衣,只觉得分外刺眼。
哪怕是做给外人看的也罢,瞧着她做出这副装扮,他心中如吞了个苍蝇般,难受地厉害。
“咳咳。”永安王低低地咳了一声。
楚玉凝冲薛永怡笑了笑,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不知王爷召见可是为末将所呈之事?此次防御工程的设计,乃末将与薛大夫共同商议沟通所得,故末将擅自将薛大夫也一道带了过来,以防王爷有事要问。”
永安王略带意外地看了兰舟一眼,后将目光转向薛永怡,“没成想薛大夫不仅于医术一道莫有造诣,竟连城楼布防也有涉猎。”
薛永怡腼腆笑了笑,“先父于此一道略有些研究,我于府中闲来无事,会去父亲书房看书,久而久之对此事略有些兴趣,曾花心思钻研了一番。”
薛永怡是已故的康安侯之女。
康安侯府虽说现今已因为无男丁继承爵位而走向没落,甚至这爵位极有可能在薛永怡这一带便断了下去。
然康安侯府往前数一百年,也曾出过赫赫有名的大将军。
永安王这般想着,看向薛永怡的目光,便和早前有些不一样,多了些同情和敬意。
这也是一个生不逢时的女子。
遭逢家门巨变,却不自怨自艾,而能独立自强。
若她投为男儿身,今生的成就只怕更大。
“方才玉凝告知本王,于晋中灵台发现一铁矿,已请师父炼制出玄铁,恰与你册中所言一防御建设有关,故本王请你先前,说说具体该如何实施。”
此事永安王一向会召集麾下其他副将一道商议,鲜少会事先将兰舟请来。
薛永怡几乎立刻就看出永安王的异常之举,忍不住在心中猜测他此举的缘由。
楚玉凝也在营中。
莫非永安王心中依然存着撮合二人的心思?
而兰舟的注意力显然不在此处。
晋中灵台有铁矿一事,玉凝是如何知晓的?
前世,他手底下的人可是花了近一年的时间,才搜寻出铁矿的具体位置,难道世上真有这么巧的事么?
“原来郡主在替王爷筹集粮草的同时,还帮王爷打探着铁矿之事。末将佩服。”兰舟看着楚玉凝的双眸,一脸正色道。
这是他自进入中军大帐后,首次与楚玉凝不躲不避地目光对视。
他的话,几乎立刻使得薛永怡蓦然一惊。
薛永怡愣了一瞬,随即面露惊讶之色,“妹妹竟帮着王爷做了这么多事!难怪都忙瘦了!”
看来这段时日教授军医和与兰舟一道研制新型防御建设,耗费了她大量的精力,以至于她连楚玉凝的动静都鲜少关注了。
楚玉凝朝她笑了笑,“薛姐姐和兰少将过誉了。我不过坐在府里发号施令。奔波跑腿的,俱是底下那些人。说来,发现铁矿的人,还是兰少将的旧相识。”
“哦?”薛永怡来了兴趣,“竟是兰小哥儿识得的?”
楚玉凝看着她含笑点了点头。
“正是长亭和李崇。”
兰舟听到二人名字,眸光闪了一闪。
前两个月正是他暗中叮嘱长亭和虫子二人在运粮途中,寻个借口拐道去晋中,勘测铁矿所在。
如此看来,只怕楚玉凝察觉到他二人行事有异,这才顺藤摸瓜,寻到那铁矿具体位置。
那两个靠不住的,竟连点儿风声都不曾透给他,害他白白等了这许久。
不过,是谁寻到铁矿并不重要。
反正最终都是为加强城防所用。
“这二人此次立了大功,凝丫头,你可得好好奖赏他们!”永安王在一旁豪爽道。
楚玉凝一脸不服气地看着永安王,“明明是儿立下最大功劳!父王如何能将儿略过不提?”
永安王看着她哈哈大笑,“你想要什么,父王都应你!”
“父王此话当真?”楚玉凝眸光闪亮看着永安王道。
“那是自然!”
“儿要西山!不知父王可能将其赏赐给儿?”
“西山?”那里是一片荒山,长着不值钱的野草也野树,除了砍来烧柴火,什么也做不了,楚玉凝要个荒山做什么?
“好。本王应了。”永安王爽快应下。
“多谢父王!”楚玉凝含笑道,屈膝朝永安王行了一礼:“父王既与兰少将和薛姐姐有正事要谈,玉凝便先行告退了。”
语毕,又朝兰舟和薛永怡点点头,以做道别。
走出营帐,她随手将幂篱戴上,寻了紫儿,与何伯道了别,在护卫的护送下,回到山茵城,将军府。
“姑娘,您可回来了。”田妈妈风风火火从内宅跑到外院,看着楚玉凝一脸急色道:“金陵来信,老伯爷身体染恙,已卧病在床数月,眼瞧着有些不大好,想见王妃、小世子和您最后一面呐!”
“外公病了?”楚玉凝从田妈妈手中接过信,打开来看。
信是写给苏氏的。
像极了一个不称职的父亲临终前的遗言。
满是自责悔恨和歉疚。
苏氏看完,只怕会被感动地痛哭流涕。
信中字迹虚浮无力,略有些凌乱潦草,似忠义伯亲手书写。
“若外祖父已病了数月,如何文娘子和柳嬷嬷离京的时候,未曾听到一丝风声?”
“金陵与京城毕竟隔了些距离。加之王妃不在京中,想必永安王府那边与忠义伯府鲜少走动。”
楚玉凝又将信中内容看了一遍,“看来外祖父果真已经病入膏肓了,否则,他那么精明强势了一辈子的人,如何会这般对一个子女服软呢?
“母亲现下已有七个月的身孕。坐马车回到京城,路上少说也得耽搁两个月,稍一颠簸,极有可能会早产。她现下不宜出门。”
田妈妈急着点头,“柳嬷嬷和文娘子俱如此认为。然王妃担忧老伯爷安危。。。说什么都想回京看老伯爷一眼。”田妈妈面色焦急道。(。)
第201章 人选()
“母亲现下这般情形,如何能回去?”楚玉凝拿着信,脚步匆忙往后宅走。
在半途与苏氏碰了个正着。
“玉凝!”苏氏瞧见楚玉凝,宛如看见一个救星般,急忙一把握住她的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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