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男人脚印,不见玉凝的。
要么这些脚印是有心人留下的障眼法,又或者,他们确实落到了此处,然后遇到了其他人,最后往一个方向去了。
既不见玉凝的脚印,有可能她受了伤,被朱由旭背着。
或者朱由旭将她抛下,独自一人跑了,玉凝落在了那些人手中。
那么寻到他们的那些人是敌还是友?
这些脚印中真的有他们的,还是仅仅只是一个阴谋?
“王爷去的哪个方向?”哪怕是阴谋,只要楚玉凝在他们手上,他都只能一往无前地往前走。
“东面。”侍卫指了一个方向道。
兰舟点点头。“走了多远?”
“约莫半个时辰。”
“我一人前去。以火光弹保持联系。若半个时辰,我未曾传回任何消息,你们即刻点起火光弹,召集其他人前来救援!”
两个侍卫闻得此话,俱听出了些别样的讯息,脸上立时露出凝重神情,“手下听命!”
兰舟没再说什么,从布袋里掏出两个核桃大小的东西,一人手里塞一个,而后另点起一个火把,往永安王离去的方向去了。
他凝神注意着四周的动静,脚下步子迈地极快,一路观察着地上的脚印。
整齐有序的脚印,在地面印出一条模糊的道路。
兰舟循着这些脚印,快步往前走,约莫过了半个时辰之后,这些脚印开始变得凌乱不堪起来。
地面有拖曳的痕迹,折断的灌木、树枝凌乱地躺在地上。
“叮!”兵器相接的声音沿着风声传到他耳里。
兰舟循着风声传来的位置,拔腿往前奔去!(。)
第167章 解救()
他从腿上抽出随身携带的长剑和短匕,将布袋横绑在腰上,拨开灌木,便见两拨人马打斗在一起。
一波是以永安王为首的大懿军士,一波穿着厚重的皮毛大氅,身材高大魁梧,是鞑子!
他们竟然神不知鬼不觉避过了山茵关,进入北疆境内!
鞑子手持大刀,大懿将士以刀剑与之抗衡。
鞑子力气大,马上作战极有优势,在地上便只剩笨重。
大懿士兵身手灵活,一时两方人马焦灼在一起,打地不分上下。
兰舟闪身加入战局,一路厮杀,往被数个大懿士兵护卫,被一群鞑子包围的永安王而去。
一路砍伤四五个鞑子,避开数次惊心动魄的攻击,兰舟总算走到永安王跟前,“王爷,可需引援军?”
永安王看了他一眼,幽深的眸光微动,最终点了点头。
兰舟从袋中掏出火光弹,拉开引线,往空中抛去。
“噼啪!”火光弹在空中爆开,发出一声巨响,紧接着,漆黑的天幕升起一束耀眼的光芒,直达天际。
一时双方人马都愣了神,仰头往上看去。
永安王和兰舟觑着机会,一剑刺向就近鞑子的咽喉。
将染着鲜血的剑尖从鞑子的喉管抽出,刺向另一目标时,永安王神色复杂地看了兰舟一眼。
他似乎天生便是为了北疆而生,今年是他加入北疆军的北第六个年头。
永安王冷眼看着他以十三岁之龄踏入军营,仅仅用了一年的时间,便成了新兵蛋子里最优秀的。
十四岁初入战场,几乎一战成名,身先士卒,勇猛无敌,且巧计谋频出,将鞑子打得落花流水。
十六岁,他向自己呈上一本厚厚的士兵操练法子、城墙防御建设,永安王拿到手后,不眠不休地看了一夜,又召集心腹副将,讨论了三天三夜。
之后,北疆的变化以日新月异来说也不为过。
之前,因着永安王作战勇猛,以命相扛,使得鞑子颇多忌惮。
现在,永安王坚信,即使有一日,北疆没了自己,只要兰舟留下的这些东西还在,只要这些士兵依然忠诚,鞑子的铁蹄就踏不破山茵关!
然而,现下鞑子竟然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神不知鬼不觉地绕过山茵关,进入北疆领地。
永安王心中诧异恼怒之余,不由想起被掳鞑子说的一句话,莫非真的出了内鬼?
不管是谁,待将楚玉凝和二皇子寻回,他定会整顿军纪,将此人揪出来!
“王爷当心!”就在这时,身旁传来一声低呼,一把长剑从他斜后方袭来,永安王本能偏了偏身子,只听“叮”地一声,却是兰舟以剑格挡住了鞑子的砍刀。
柔软的剑身与刚猛的砍刀正面相撞,兰舟只觉得虎口一震,险些裂开,长剑被砍断成了两半。
然而这一瞬间,已足够永安王甩出手中短匕,直插背后偷袭他的鞑子的咽喉。
看着鞑子双目圆瞪,不甘心地轰然倒地,永安王俯身抽出短匕,捡起砍刀,朝兰舟扔去。
兰舟一手接过,脚下稳如磐石。
永安王心下暗赞,小子受了伤,一把力气倒是还在!
厮杀仍在继续,尤以永安王为中心的地带,最为激烈。
兰舟算是看出来了,这些鞑子的目的就是为了击杀永安王。
见状,他愈发贴紧了永安王,确保他不受一丝闪失。
如此持续了近半个时辰,灌木从外响起整齐有序急速向前的脚步声,兰舟心下猛松了一口气,看来是援军到了。
“都住手!”就在此时,从西边的灌木从中,一个身材高大魁梧的鞑子,宛如拎鸡仔般,一手一个,提着楚玉凝和朱由旭的后领,对着厮杀的人群,发出一声爆喝。
永安王与兰舟往那发出声音的鞑子看去,一眼就看见双手反剪被绑到身后,低垂着头,生死不明的楚玉凝!
心中猛然生出无尽的怒火,想将天地万物都屠戮殆尽!
永安王一双眼睛变得赤红,猛地抽出背后背着的弓箭,拉弓上箭,朝那挟持楚玉凝和朱由旭的鞑子咽喉连射两箭!
“嘶!”不知从何处飞奔出一匹骏马,马上坐着一男一女二人,那女子全身上下被披风包裹地严实,风帽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花,而那少年郎则一声利落的短打打扮。
那少年弯腰伸出长鞭,将倒在地上的楚玉凝一卷,拖上马背,甩到身前。
他犹豫了一瞬,长鞭再次挥出,卷起地上的朱由旭,往身后甩去。
而他身后的女子,双手往四下撒去,唰唰射出数根银针,朝那些拿着砍刀意欲上前的鞑子袭去。
那些银针无一例外,全都射入那些鞑子的双眼。
他们痛苦地扔掉砍刀,捂着双眼嗷嗷直叫。
少年则趁机用力一拍马臀,转身,退出鞑子的包围圈,往大懿将士身后躲去。
“蟋蟀!你小子好样儿的!”一个大懿将士朝他伸出大拇指,忠心夸赞道。
蟋蟀嘿嘿一笑,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是薛大夫的银针厉害!”
原来马上二人正是蟋蟀与薛永怡。
二人赶往岐山的途中,恰看见兰舟发出的火光弹。
薛永怡四下环顾,发现一条捷径,然她骑术不精,加之山路崎岖湿滑,蟋蟀仗着初生牛犊不怕虎,提出与薛永怡共乘一骑,一路颠簸,数次有惊无险,先大懿士兵半刻钟达到厮杀之处。
许是二人运气好的缘故,恰好撞见一群鞑子从一个山洞里提溜出楚玉凝和朱由旭,二人对视一眼,在不远处凝神看着,不远不近地跟着鞑子来到厮杀之地。
谁也没料到永安王会怒发冲冠,朝那鞑子射出两箭。
蟋蟀直觉这是一个好时机,再不犹豫,驱马上前,一举将楚玉凝和朱由旭救下。
刚好大懿援军到来,遇见这般英勇的一幕,蟋蟀算是一战成名,日后永安王再也不能以他年纪小,阻止他上战场啦!
蟋蟀在心中乐呵呵想着。
有了大懿援军加入厮杀,加之永安王被激起了怒气,厮杀更为刚猛,仿佛不要命般!
场面瞬间发生一面倒的变化。
蟋蟀翻身从马上下来,恨不能也上前杀两个鞑子解解气,被薛永怡一把拉住了胳膊。
“这位小将士,你且在此处护卫二皇子殿下。二皇子殿下的安危比鞑子的性命更重要!”
蟋蟀愣愣看着放在自己被泥坑里滚过脏污不堪箭袖上,一只纤细白皙的素手,讷讷道:“好。。。好的。”
“多谢薛妹妹在这等时候,还惦记这本皇子的安危。”马屁股上响起一个慵懒中夹杂着些微不适的声音。
腰间一紧,朱由旭从马屁股上爬起,两腿交叉着在马背上坐好,一手揽住薛永怡的腰,一手递到她跟前,将头搁在薛永怡肩膀上,“本皇子全身上下无处不难受,还请薛妹妹替本皇子把把脉。”(。)
第168章 求亲()
薛永怡垂眸看着那只横在自己腰间的手,默了一默,“殿下伤地很重么?”
“重。”朱由旭声音低沉地道,“险些就没命了。”
“我见殿下生龙活虎,倒是楚妹妹,伤地颇重。”薛永怡一把抓住那只手,纤长的手指握住朱由旭的胳膊。
也不见她怎么用力,朱由旭只觉得手腕一麻,不得不从她腰间松开。
蟋蟀早看那只爪子不顺眼了,见薛永怡轻轻松松就使朱由旭松了手,只觉得这个大夫姐姐实在是太厉害了!
“女孩子家家身子弱也是应当的。我可是忍着身上的伤痛,背了山茵妹妹一路。不止摔倒了几回,你看看我这狐皮大氅,都没法儿穿了!”
蟋蟀看着朱由旭一声雪白狐狸毛上斑驳的污点,不由在心中发出一声嗤笑。
果真是含着蜜糖长大的,摔几个跟头而已,也值得拿出来说道!
薛永怡看都没看她一眼,躬身向前,欲将楚玉凝翻个身。
蟋蟀见状,忙上前一步,用鞭子卷住楚玉凝的腰,将她提起。
薛永怡抬眸看了他一眼,朝他露出一丝浅笑,“多谢小将士了。”
有了蟋蟀的帮助,薛永怡较为轻松地扶着楚玉凝在马背上坐好。
朱由旭见薛永怡不理自己了,不由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抬手摸上自己的脸,“难道本皇子来到北疆后,魅力大减了,都不受小娘子待见了。”
薛永怡只当没瞧见,伸出手指搭上楚玉凝的腕间替她把脉。
脉象微弱,气滞于胸,身上多处筋脉受阻,是以昏迷不醒。
这是?
薛永怡略觉得疑惑。
明明她从脑海里看到的画面,二人从山上掉落之后,楚玉凝并未受很重的伤。
瞧朱由旭这般生龙活虎的模样就知晓。
那为何从脉象看,楚玉凝仿佛受了极重的内伤。
因系统只能在同一时间内监控一个地方的场景,那段时间她正密切关注着兰舟的一举一动,是以并不知知晓,二人落下岐山之后发生了什么。
但此处竟出现一群鞑子,薛永怡一眼便了然朱由旭的打算。
以自己和楚玉凝为饵,诱永安王上当,然后假借鞑子之手,将永安王除去,而后,他再伺机拿下北疆的兵权。
熹隆帝当初派他来北疆不就打着这个目的么。
不过很显然,如今朱由旭的打算算是泡汤了。
然他显然并不会就此轻易放弃。
薛永怡看了一眼楚玉凝,心中不知该喜还是该忧,如果她没猜错的话,朱由旭应该是将主意打到了楚玉凝身上。
她从随身携带的药箱里掏出平日制的保命药丸,倒出两粒送入楚玉凝嘴中,轻抬下颔,喂她喝下。
又掏出银针,替她施针以疏通受阻的筋脉。
这般凝神忙活了小半个时辰,那边战事毕,鞑子被击杀地击杀,俘虏地俘虏,一个都未放过。
楚玉凝也在此时悠悠睁开双眼,抬眼便见薛永怡,手持银针,抹了把额头上的细汗,不由面露疑惑,“薛姐姐,你如何在?这是何处?”
“哎呀!山茵妹妹!你总算醒了!”从薛永怡身后探出一个脑袋,不是朱由旭又是谁。
楚玉凝记了起来。
自己骑马在前走地好好的,在经过岐山时,身下的马在快速奔跑中,马蹄忽然滑了一下,她一个不察,被惯力甩地飞了出去,紧接着身后的朱由旭也一跃而出,拉住了自己的手,二人一道滚下了岐山,再接下来,楚玉凝便什么都不知道了。
“妹妹,你受了很重的伤。先莫急着说话,好生歇着。”薛永怡温声说着,脱下身上厚重的披风,盖到楚玉凝身上。
楚玉凝忙要推脱,“姐姐,你快将披风披上,此处风急。”
薛永怡握住她的手,放进披风里,以不容置疑的口吻道:“我是大夫,你听话。”
“好了,好了!”朱由旭伸出修长的胳膊,一把将披在楚玉凝身上的披风扯下来,搭到薛永怡身上,而后脱下身上已然脏污不堪的厚重狐狸大氅,将楚玉凝罩住,将她遮了个严严实实。
薛永怡见状没再说什么,默默系好自己的披风带子。
楚玉凝瞪着一双圆溜溜的杏眼看着朱由旭,“我想起来了,就是你压地我晕了过去!”
这话恰被走上前的永安王和兰舟听道。
“王爷身尊玉贵,若是有恙,微臣担待不起,圣上亦会担忧。”永安王说着,朝兰舟看了一眼。
兰舟会意,上前从楚玉凝身上拿下狐狸大氅,上手奉到朱由旭面前,“请殿下穿衣。”
朱由旭居高临下地看了他一眼,眯着眼道:“本王到底是男儿身,山茵妹妹是姑娘家,身子弱。”
永安王上前一步,脱下外裳,将楚玉凝裹住,然后伸出有力的双臂,将楚玉凝从马上抱了下来。
朱由旭一手接过大氅,却并未披在身上,而是朗声对永安王道:“王爷请留步!”
永安王止住脚步,回身看着他。
“方才山茵妹妹跌落山底便昏迷不醒。我想着地上湿冷,恐山茵妹妹身子有所闪失,便背起山茵妹妹,欲寻个地方避避风。好容易寻了个山洞,点燃一堆活,我见楚妹妹身上衣裳都湿透了就。。。。。。”朱由旭说道此处,似终于生出一丝羞耻之心,顿了顿,道:“所谓男女授受不亲,虽事出紧急,我亦是出于无奈,但我已与山茵妹妹有了肌肤之亲,还请王爷莫要动怒,准许我求娶山茵妹妹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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