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妈妈在一旁数着时辰,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光景。
“动作还不太熟练,休息片刻,继续。“就在楚玉凝以为,今日的训练已经结束,男人看着她淡淡道。
楚玉凝瘫手瘫脚,无力地点了点头。
此时,便看出了年龄与体力的差别。
白露与自己一样练完全程,看着面色红润,神清气爽,哪像自己,说话都带喘气儿。
男人好像看出她心中所想,安慰着她:“你年纪小,过个几日,便会习惯。”
楚玉凝点点头。
白露自丫头手中拿过蜂蜜水递给楚玉凝喝。
楚玉凝喝了大半杯,将剩下的赏给她。
二人休息了一盏茶时间,跟着男人接着练。
这次或许是动作熟练些,完成地比头一遭要流畅、迅速,人也不会觉得太累。
一套动作做完。
男人道:“好了。”
楚玉凝此时倒有些回不过神:“这便完了?”与她想象中的训练方式不太一样。
男人点点头。
“你们是这个练法,兰小哥又是别的方式。明日再让你们见识见识。”
楚玉凝与白露点点头。
二人与男人道别后,回到正院用早膳。
男人则径自去寻了王大管事,“府中的护卫似乎有些松散,且功夫不怎么样。尤其暗卫,让人一眼就能瞧出行踪,与明卫有何区别?”
王大管事面上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暗自惊心。
苏宅的护卫,由忠义伯亲自挑的人,安排布置。
与普通深宅大院的家丁不一样。
苏宅分为明卫和暗卫,由护卫头排班。
明卫在明处巡逻,暗卫在暗处警戒。
便是楚阔往来苏宅半年之久,王大管事不曾提,他亦未曾察觉到府中还有暗卫。
然男人来苏宅,不过住了一晚,活动范围仅限外院书房和客房这段范围,不仅瞧出府中有暗卫值守,还明显对其有些瞧不上眼。
王大管事早前主管楚阔在外间一应大小事宜,自诩颇有几分察言观色的本领。
在兰舟将男人带到他跟前时,他一眼便瞧出男人身份不凡。
兰舟向王大管事隐瞒了男人手握虎符之事,只道男人受了伤且失去记忆,暂时将其收留在苏宅,待其养好了伤,便送其离去。
若非男人脱去外衫和中衣,向他展示前胸缠绕着厚厚一层的绷带,和后背深浅不一的伤痕,王大管事只以为,男人不过脸上有几处划伤而已。
“收留这样一个人,是否太过冒险?”王大管事曾将兰舟拉到暗处低声问着。
他以为自己已将声音压地很低,然还是被男人听到了。
“我并无恶意。”
王大管事语塞,便将此事交由楚玉凝定夺。
有心想将此事报给楚阔知晓,然想到楚阔现下的处境,定然焦头烂额,自顾不暇,王大管事便按捺住了。
心想,男人既然重伤在身,府里有这么多护卫,想必构不成什么威胁。
现今,男人的一番话,立时又让王大管事警觉起来。
毕竟,前几日,府里才发生,有人夜入内宅之事。
“不知壮士有何高见?”王大管事笑呵呵,一脸求教地问道。内心却暗自戒备起来。
“我闲着养伤也是无趣,也不好在贵府白吃白住,便想替您训练家丁,不知您意下如何?”
王大管事面带迟疑,“您身负重伤,恐不能如此劳神。”
男人道:“无妨,将护卫头子叫来,我只发号施令,具体由他实施。”
王大管事沉吟一番道:“此事,小的无法做主,得禀告姑娘,由姑娘定夺。”
男人点点头,“你且去。”
随即便背手站在原地。
竟是要王大管事立即向楚玉凝禀告此事的意思。
“好。壮士稍等。”王大管事与男人对视一眼,不知怎么,就不由自主按照他的吩咐行事。
去往内院,将此事报给楚玉凝,没想到楚玉凝没做多想就干脆地应下了。
“此人毕竟来历不明。”王大管事提醒着她道。
楚玉凝无所谓地摆了摆手,“义兄不是说了,他养好伤便会走。何况,我们孤儿寡母的,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呢?”
王大管事一时语塞,就怕人家图的就是“孤儿寡母”!
然而这话是不好明着跟楚玉凝讲了。
即便讲了,以她先在的年纪,王大管事也不确信,她是否能知晓自己话中的深意。
有心再说些什么,然细一想,都已把人收留在府中了,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似乎为时已晚。
他叹了口气,暗自感慨,这府里没个男主人,还真让人发愁啊!
到得外院,将楚玉凝的意思转达了,男人道:“请王大管事即刻将护卫头子请来。”
王大管事无计可施,只得吩咐个小厮将护卫头子请了过来。
护卫头子姓雷,原金陵人士,走过几年镖,耍着一把威风凛凛的大铁锤,人送外号“雷大锤”。
雷大锤与忠义伯算是雇佣关系,平常并不总待在府里,因着府中发生有人夜入苏宅之事,这几日倒是****镇守在外宅的。
男人将雷大锤打量一番后,道:“现下的四组暗卫,护卫过于松散,功夫明显没练到家。且一组人员太多,巡视面过于狭窄,你且先叫两队人来比试一番,将其裁掉一半。”(。)
第084章 求助(二更)()
雷大锤一听,神色立时就变了,看着男人发出一声嗤笑,“不知阁下是?14??人?”
男人淡淡道:“比你强之人。”
“那不若咱比试一番?”雷大锤目露不屑地道。
他是练家子,与王大管事不同,耳聪目明,男人呼吸比常人略粗重,声音低缓,可见受伤不轻,极有可能伤及肺腑。
这种伤势,不在床上待着好好休养,还想着对他指手画脚。
他雷大锤好歹走了几年镖,吃了几年江湖饭,自被激起了血性。
“既然是你自己不知天高地厚,可别怪我手下无情了。”雷大锤在心中如此道。
“嗯。”男人点点头,“出招吧。”
“我善用重型兵器,不知老弟擅长用什么?”雷大锤说着,将自己不离身的大锤从背后取下。
“我赤手便可。”男人看着他淡淡说道。
“这样也显得我太以大欺小了。”雷达崔哈哈笑着,忽然对着暗处猛喝一声,“递把大刀过来!”
立时自那树荫遮挡的隐蔽处,走出个一身墨绿长袍,眉眼普通的年轻人,手拿一把重约十斤的大刀,朝男人用力抛去。
男人伸出手,轻巧将刀接在手里,双腿站在地上稳如磐石,整个身躯不曾颤动分毫。
雷大锤见状皱了皱眉,此举原是为了挫一挫男人锐气,让他知晓,苏宅护卫巡防谁说了算。
没想到,这男人虽重伤在身,瞧着倒确实有两把刷子的模样。
雷大锤心中再不敢大意,拉开架势,抱了抱拳:“请!”
男人点点头,站在当地却没动。
雷大锤便不客气地先行拉开攻势。
有心给男人一个下马威,将一把锤子舞地呼呼作响,瞅准男人胸腹上的伤口,猛地袭去。
男人依旧站在原地,双脚站在地上没动,只身子灵活地往一边侧去,躲过大锤攻击,同时手腕翻转,将一把刀柄横上雷大锤的脖子。
雷大锤本以为自己一击已够快够狠,没想到男人似在他出手前似已预测到了他招式走向,轻松夺过他的攻击不说,且出手便是杀招!
脖子上被刀柄驾着,右肩被男人一个鹰爪锁住,反剪到背后,手中的锤子掉落在地上,发出沉闷一声响。
“是在下输了。”雷大锤红着脸瓮声瓮气道。
“那便请按我的吩咐做。”
“还不都滚出来!去将没当值的,也全都叫来!”雷大锤对着树荫掩映处又是一声吼。
王大管事只听几声窸窸窣窣,从不同方向,冒出了四五个不甚起眼的着墨绿衣衫护卫,如一阵风般跑到雷大锤跟前,垂首站好。
过了约莫半盏茶功夫,另一队人从远处快行而来。
两处护卫聚在一起,排成两列,面对雷大锤站好。
“请壮士指教。”雷大锤朗声道。
他是个愿赌服输的,江湖上讲究用实力说话,成王败寇,既然自己技不如人,自然只能俯首称臣。
男人点点头。
走过去将这二十个人看了一遍,将他们分成两两一组。
“你们赤手空拳对打,胜者暂时保留暗卫之职,薪酬提高一半,输者降为明卫,薪酬减少一半。”
十组暗卫面面相觑,最后不由自主拿目光看向雷大锤。
“就按壮士所言行事!”雷大锤瞪了这几人一眼,声如洪钟道。
众人不敢为逆,在书房外的空地上摆开阵势,开始搏斗。
男人并未让他们点到即止,而是一个把另一个打趴下或主动认输,才算结束。
因而,待这十组都比完,已过去了两个时辰,约莫是用午膳的时间。
二十个暗卫身上都不同程度地挂了彩,有那伤势重的,当场就吐了血。
男人面色平淡地吩咐轻伤暗卫将重伤暗卫抬出去,寻医馆诊治,诊金自然由王大管事出。
虽然要出笔诊治费,王大管事对于这一幕还是乐见其成的,同时,看向雷大锤的目光里,多少带了些责备之意。
原因无他,在两人对打时,男人会在一旁,忽然出手偷袭其中一人,而那些被偷袭之人,鲜少有能够避地过男人偷袭的。
一番比试下来,使得王大管事深感府中护卫之薄弱,心里不由忧心忡忡。
用午膳时,他在心里捉摸着,是否要向楚玉凝提上一提,再招一批暗卫。
然,尚不等他开口,午膳后,男人便寻了个小丫头带路,要去内院见楚玉凝。
楚玉凝只好在花厅见了男人。
“你们这宅子里的护卫太弱,难怪会被人趁虚而入,我建议姑娘新聘一批护卫。”男人看着楚玉凝道。
身为苏宅目前的当家人,楚玉凝自然知晓,他们在前院做了什么。
然男人会主动来寻自己,而不是直接跟王大管事说,还是让她略觉得有些意外。
“嗯。去将王大管事请来,此事需我们一同商量。”楚玉凝对白露吩咐道。
白露点点头,不一会儿,王大管事,脚步匆匆来到后宅。
“壮士说要重聘一批护卫,不知王大管事意下如何?”
“老奴亦有此意。”王大管事喘了口气,向楚玉凝回道,“然现下府里的护卫是由忠义伯亲自聘的,聘金也由忠义伯出,这般将他们赶出去,是否会抹了忠义伯的面子?”
“此事好办。先前不是有食客在如意酒楼借机闹事,不若把其中部分人调去如意酒楼,依旧做着护卫之责。”
王大管事略一思索,觉得并无不妥,便点点头,“姑娘出的主意甚是不错。”
男人却看着楚玉凝道:“有人曾寻过你们麻烦?”
楚玉凝笑了笑,“生意场上,难免。”
“你倒是临危不惧,有些大将之风。”男人看着她道。
楚玉凝朝他露出一个乖萌又无辜的笑,“壮士过誉了!”
“那。。。。。。”楚玉凝正欲说,便按照男人说的办,聘几个身手好些的护卫,忽见一个小丫头在花厅外徘徊,便朝白露使了个眼色。
白露点点头,将小丫头拉到一旁,细细询问。
少顷,走进花厅,对楚玉凝回道:“禀姑娘,门房来报,说有个自称知了的小乞丐求见。”
知了?那不是与他们一道去府津河寻兰舟的小乞丐么。
还有兰舟和青禾。。。。。。
“可有说何事?”
白露摇了摇头。
“将人请进来。”楚玉凝说着,对男人和王大管事道:“还请壮士和王大管事稍等。”
二人点点头。
片刻之后,知了由一个小丫头带着进了花厅。
甫一看见楚玉凝,知了三步并作两步地跑进花厅,“噗通”一声,跪在了楚玉凝面前,“姑娘心善,求姑娘救命!”(。)
第085章 救治(一更)()
楚玉凝站起身,看着知了道:“你且先起来,有事慢慢说。”
“14事关人命,我们已无路可走,唯有求助于姑娘,还请姑娘大发慈悲,救紫儿妹妹一命!”知了却不起,只“噗通”“噗通”一个劲儿对着楚玉凝磕头。
楚玉凝没法子,只得朝白露点看去一眼。
白露会意,抿着唇走过去,一把扯住知了的胳膊,将他从地上拽起来,在他身旁低声训斥道:“你不说清所求何事,叫姑娘如何帮你?”
知了看着白露嘴瘪了瘪,眼眶一红,险些哭出来。
“男子汉大丈夫,有什么坎儿过不去!”白露鲜少露出生气的表情,狠狠瞪了他一眼。
知了一哑。
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将事情向楚玉凝原原本本道来。
原来,除去当日随楚玉凝一同去府津河寻兰舟的四人外,他们一行还有两个小姑娘,一个是十一岁的青禾,一个是五岁的紫儿。
紫儿是长亭的亲妹妹,许是入秋受了凉的缘故,这些日子一直有些咳嗽外加腹泻。
几人以乞讨为生,维持生计都难,自没有余钱给紫儿看病。
长亭没法子,自己偷偷观摩村头一个游医给人瞧病,去山里采了草药煮了喂给紫儿喝。
却断断续续总不见好。
后来,从楚玉凝处得了笔报酬后,几人总算有银钱带紫儿去游医处诊治。
游医替紫儿把了脉,断定紫儿中了毒。
长亭以为是自己喂给紫儿喝的草药出了问题,忙请游医开药解毒。
游医从货摊上挑了几样草药,称了重,包成一包交给几人。
回去后,青禾将草药熬了,喂给紫儿喝。
谁知喝完药一个时辰后,紫儿喊着肚子疼,不舒服,青禾替她揉着,也没在意。
及至快天亮时,紫儿手上、脸上和身上,忽然起了一层红红的疹子,奇痒无比。
她忍不住用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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