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在此时此刻,反应过来的烈仍然想要使用魂力制造出火焰来保护自己,他忘了自己应该有的最原始的能力,那就是肉体的力量。
在如此接近的距离,烈的火焰还未开始汇聚就已经消散,连带着之前所布下的火焰也一起消失。这一切只因为它们的操纵者在瞬间失去了意识,烈在瞬间被言小天的拳头击倒。
言小天的拳头是如此的强力,以致于烈在倒下的时候脸颊发麻,耳朵中只剩下嗡嗡的鸣声。只剩一片空白的脑袋又如何能够控制那些依靠意志力才能形成的火焰呢?
疼痛而麻木的身体无力的倒塌在地上,烈终于忍受不住,声音有些嘶哑的低吟了一声,肉体上的感受却完全不足以覆盖心灵上的耻辱,甚至于连他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是如何败的。
恍惚中,烈的手被拉起,失去了平衡的身体得到了新的支撑,他睁开眼,只见到四周杂草荒芜,以及一个少年正对着自己微笑。
“烈,不好意思,下手重了点。”
更为强烈的耻辱感袭上他的心头,虽然知道成王败寇的道理,但名为烈的少年,脾气却也一如自己的名字,耻辱带来了恐惧,而恐惧是滋生愤怒的沃土。
两个少年原本相握的手掌,在下一刻分离,言小天瞬间愣住,没有想到烈竟然甩开自己拉他的手,拒绝自己的好意。
“言小天,你给我记着!”
名为烈的少年步伐匆忙,走的时候也只打来得及看一眼南海棠,见少女正面无表情的看着自己,他竟有些脸红的转身就跑。
“烈!”
言小天在烈的身后喊着,想要追上去,但却中途止住了脚步,站在原地默然。
“这是第几次了?”
南海棠走到言小天身边,看着地上被烈的火焰覆盖上冰霜的枯草。
“这么久不见,烈比上次强了不少。”少女低语,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是啊,如果我没有之前做这个东西的话……”
“这是?”
南海棠看着地上散落着一些还未完全融化完的冰块状物体,顿时响有些明白过来。
“我最近在研究利用魂力储存这方面的事情,往魂力符纸中加了很多奇奇怪怪的东西……”
言小天扬起手中有些残破的黑色符纸。
“这里正好装了很多干冰,没想到竟然连温度都能完美保存下来。”
“原来是这样,干冰遇到火焰马上变成了气态的二氧化碳,然后瞬间排挤掉周围的空气,让火不能燃烧了。”金不欢这才恍然大悟,之前他一直处于震惊的状态之中。
“烈很强,也很自信,却也正是这种自信导致了他的失败……”
“没错。”言小天点点头,同意了南海棠的话。
“什么意思?”
“烈很自信自己挡在小天面前的两团火焰可以分出胜负,他甚至连小天戒魂法师的身份都忘掉了。”
“我还不是戒魂法师,我是要成为戒魂骑士的男人!”言小天打断南海棠的话,有些不满。
“行行行,戒魂法师的天赋好吧。”海棠敷衍似的摊手,继续说下去。
“小天与烈之间的距离根本不足以让烈制造出火球,但他却忘了自己最基本的能力,那就是身体。”
“没错,烈人高马大的,真打起架来还是很麻烦的。”言小天一顿。“不过这可不是说我怕他啊。”
“小看戒魂法师,认为他们自身不能使用魂力就轻视他们的人,往往都会被那些用途各异的道具所打败。”
“那么,看起来戒魂法师还是能和戒魂骑士一战的?”
金不欢问,南海棠听了摇头,说道。
“不,戒魂骑士的强大超出你的想象,相比之下,戒魂法师也只能当个配角,在幕后为他们当绿叶。”
“魂师历史上,戒魂骑士总是主角,而戒魂法师,则一直是助手角色。”
“所以咯,谁会想当没什么存在感的戒魂法师啊。”言小天一摊手。
“谁规定不能用魂力就不能当戒魂骑士的。”
“小天,自身没有魂力的人去当戒魂骑士,你知道会发生什么吗?”
“依靠道具终究不能完全的保护自身,就算那些资深的戒魂法师,也都避免战斗在第一线。”
南海棠说着这些话时的神情就像是一个姐姐在担心着莽撞的弟弟,然而后者却完全不把这些当一回事,言小天的脸上明显有些不服。
“这些,可都是前辈们在于窃魂兽斗争的历史中总结出来的!”
感受到海棠担忧的心,言小天也不好再与她争论下去,这时脑海中原本有点模糊的奇怪违和感突然揭开了面纱,如同盲人在一瞬间张开了双目,至此言小天才想起自己原本想要干的事情。
“遭了!”
“怎么了?”
“家里酱油不够了,我去去就来。”
言小天话音未落,人早已跑向旁边停着的一辆自行车,他以自认为十分帅气的姿势翻身上车,却因为一个重心不稳差点摔个趔趄。
看着言小天有些磕磕碰碰的向市区方向匆忙骑着单车,对于他这种冒冒失失的行为,金不欢与南海棠都有些说不出话来。
直到南海棠像是回过神来似的,无奈的骂了一声:“这个大笨蛋。”
《五》生与死的明确边界()
现实与规则,是从远古以来一直束缚着人类的东西。水凝结便会成为冰块,重物失去支撑便会朝着地心落去,而人受伤便有可能死去。名为定律的法则总是与人类的幻想有些相悖,在现实的约束之下,大部分的人们过着无聊平淡的生活。
直到某位智者在偶然间发现了魂力。
在遮蔽天空的巨兽群消亡了以后,远古的某位人类祭祀在敲着奇异鼓点的同时吞食下了面貌可怖的巨大蘑菇,在之后他眼前所见的现实便开始扭曲,直到某一个临界点,。
这非是幻觉,也不是神的恩赐,或许只能称之为生命进化中的奇迹,也是人在登临地球生命至高王座时所进化而来的力量。
然而有天赋的人却总是稀缺的,魂力的掌控更像是一种遗传的基因,只隐藏在极少数被选择的人的身体之中,哪怕是通常被认为不具备魂力的戒魂法师,实质上只是基因里的能力没有被表达出来罢了。
“这既非幻觉,也无关宗教的说辞,我们是人类,也是人类中的杰出者。”
言小天在路上回忆起有关于魂师起源的一些传说,一时间精神有些恍惚。
海棠的话油然在耳边回荡,他又何尝不知道没有天生魂力的人是根本不可能当戒魂骑士的。然而在那悠久的回忆之中,过去的他曾经历的事情导致了言小天的执念。
他叹了一口气,低下头看了看挂在自己脖子上的一串骨头项链,想起了一位故人。
“或许我真的不可能像你一样化不可能为可能吧……”
故人模糊的音容与笑貌在脑海中逐渐清晰,那是一个夏夜的星空,站在尚未被污秽感染的繁星之下的言小天,还是孩童,入迷的抬头看着夜空,身后是苍老却不失洪亮的男声响起……
“爷爷……”
言小天暗中攥紧了拳头。
“我一定会成为戒魂骑士,找到你的!”
而就在言小天愣神的时候,一声女孩惊惧的呼声将他拉回了现实,同时伴随着声音的还有几缕令人恶心的甜腥味。
在这个城市近郊的废弃厂区之外,言小天猛然惊醒,他甚至都来不及将自行车停在路边,直接从车上跳下,同时在口袋之中一阵摸索,并跑向惊呼声的声源地。
越是接近,言小天越是能感受到空中弥漫着一股刺鼻的硫磺味,同时那种令他不安的血腥气息也变得更为浓厚,随着他来到一个厂房的拐角面前,地上暗红的血液印证了他的想法。
“窃魂兽?还是人?”
深深吸了一口气,他踏步往那个拐角之中走去。
刺目的鲜红在下一秒映入言小天的眼中,地上散落着残破的内脏碎块,面前,是一个背对着自己的高大男人。
“不……不要……”近乎于绝望的少女喘息声自高大男人的前方传来,同时伴随着一种模糊不清的磨牙声音。
“住手!”
看到这一幕,言小天根本来不及细想,一股热血刷拉一下就涌上了头皮,没有任何犹豫的就冲了上去。
“啊,又一个……”
高大的男人反应很快,直接一个转身就寻找着言小天,与此同时言小天也看清了他的面容。
让人一望便会心生不好联想的眉毛与三角眼,加上那仿佛一直带着微笑的嘴,两者协调起来总让人觉得他似乎一直在预谋着什么邪恶的计划。言小天觉得若是邪恶能够化为真人,那么这个男人就是它的化身。
但下一刻,言小天的心里变得出奇的愤怒,因为他终于看到了在那名男子身后正艰难喘息的少女。
就算用言小天脑中所有的词汇来形容少女现在的凄惨境况,根本是远远不够。止不住的赤红血液从少女瘫倒在地上的身体裂隙之中流出,犹如粉碎的花瓶摔落在大理石铺就的地面之上。
少女的身体如同死尸般静止,唯有破碎的嘴唇中还流动着一丝尚未失去温度的呼吸,她的眼睛已经永远失去了光亮,变成了只有经历过不可承受的苦难之人才会拥有的眼神,当绝望与痛苦达到了人所能接受的极限,那么拟态的死亡就是一种另类的解脱。
铃声,叮叮当当,像是风铃,在这被血腥气息肆虐着的空气之中摇动,像是要安抚逝去的少女,同时言小天那愤怒的眼神更是紧紧盯住了高大男子,握着铃铛的手连指甲都陷进了肉中。
“哟……”
看到言小天手中的骨质铃铛,高大男子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好奇,随着铃铛的摇动,有紫色的烟从中飘出,映照在男子的眸中,反射着蓝色的幽光。
“窃魂兽!”
确认了对面那个人形生物的身份之后,言小天反而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如果对方只是一个残忍变态的人类,那么他还可以与之搏斗,但是面对一头尚处于未知的窃魂兽,他则是需要另一种不同的做法。
“桀桀桀……”
“戒魂骑士?不对,灵魂竟如此的弱小,难道是戒魂法师?”
形似人类男子的家伙如此自语着,完全不将自己刚刚的所作所为当一回事,这种感觉就像是在不经意间碾碎了一只微不足道的蚂蚁一般。言小天将他的神态一一看在眼中,内心愤怒的火焰变得更加旺盛。
“你们这些混蛋,滚回黑暗中去!”
没有再次思考的需要了,言小天在瞬间便想好了自己接下来的动作,漫天的符纸如同不要钱般撒向窃魂兽,黑色与黄色以及红色相互交织着,形成了一片避无可避的巨网。
然而那男子却一点也不慌张,仍旧只是站立在原地,像是没有看见一般。
“唔,手法还很生疏啊,年轻的法师。”
“你!?”
如同激流般庞大的魂力自男子的身上涌出,甚至连空气都开始为之战栗,言小天的符纸在瞬间停顿在男子的身前,完全动弹不得。
一双修长而苍白的手指伸出,男人轻轻捏着言小天的一张白色符纸,微微摇头。
“裂魂符?啊……还真是怀念呢。”
“你在说什么?”
听到男人的话,某种令人不快而惊悚的感觉出现在言小天的心头,这就像是从脚底板所生出的凉意迅速蔓延到了头顶。
“不可能,你……”
“你想说……窃魂兽都是一些没有什么智慧的生物,怎么可能会知道你们魂师的道具名字吗?”
男子微笑,充满着某种恶意的脸上皮肤苍白,如同夜里野兽的牙般反射着刺目的冷光。
“我们……即是终结,也是统一。”
“低劣的窃魂兽,又怎么可能能与我们相提并论呢?”
“你到底是谁!?”
一种难以言说的恐怖逐渐在言小天的内心深处产生,仿佛溺水的人被海草攥住了脚跟。地上散落内脏碎块的轻颤,流血少女绝望的眼神,两种景象相互交织着在他的脑海中出现,蚕食着他的勇气,将希望的心蛀得千疮百孔。
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发生在男人眼眸闪过一瞬的诡光之后,言小天马上就发现自己的身体已经动弹不得,甚至连灵魂都如同冰雕般僵硬。
“灵魂,不过是我们的玩物。”
男子的声音低沉而嘶哑,语调犹如来自未知黑暗领域的恶魔般狂妄,每一个音符都直直击中言小天的灵魂,让他的灵魂变成如同顽石般的死物。
修长而苍白的手指轻托起言小天的下巴,男人伸出猩红的舌头感受着他体内流动的血液,不禁发出一声极为享受的轻叹。
“少年,你知道人死前越是绝望,血液中的灵魂便越是美味吗?”
《六》有着可爱青梅竹马的我怎么可能会死嘛?()
魂力是幻想与现实的介质,而血液,是灵魂与肉体的介质。世界的第一推动力是物质,而魂力,则是第二推动力……
漆黑,冰冷,双脚落地却毫无实处,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气味,没有触觉,五官因为灵魂的哀鸣而封闭,唯一能够让言小天感觉到自己存在的,只有脑中那喃喃不休的记忆。
然而说是记忆,也只有一段苍老的声音在不住回响。
这是谁?言小天觉得好熟悉,却回忆不起声音的主人,只有一种令他温暖的感觉,逐渐从心中蔓延开来。
“是魂力的出现,让原本不存在的灵魂被赋予在了所有的生命之中。”
言小天不懂,一如之前他所疑问的那般,为何是魂力让灵魂出现,而不是因为灵魂才拥有魂力,然而脑海中的那个声音并没有回答他的疑问,而是自顾自的说下去。
“吞噬灵魂,我们蔑称为窃魂,精怪形状的,我们称为兽……”
“我们自古就是戒魂骑士与戒魂法师,我们是最古老的传承,是第一位拥有魂力智者的后代,但我们也要牢记,为何我们的名号之前会有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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