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听说少君很忙,不知怎的,余薇心情舒爽了些。
“算了,小薇,别管她们了,不是说好在这桥上教我们跳舞吗?走吧。”
“是呀,为些绿茶女表白白浪费大好时光,不值得。”
在好友们的嬉闹声中,余薇的心情大有好转,翩然转身,仿照电视剧上的古礼盈盈拜倒,娇声道:“遵命,亲爱的们。”
没多久,孤寂清冷的夜空响起一段婉转悠扬的古乐,曲韵凄凄,山幽水静。一众少女在青石桥上时而莺声笑语,时而轻歌慢舞,平静的松溪之水在桥下缓缓流淌……
夜幕下,两道绰约身影停在村路中,回眸一顾,看着桥那边也开始热闹起来。
“你得罪的人不少。”
“唉,冤枉啊,我都不知自己怎么中的枪。”
“或许是你的男人缘太好。”婷玉若有所思地看她一眼,回头继续往家里走。
苏杏十分诧异,跟上她,“你是指休闲居的人?拜托,他们对我的态度跟别人有何不同?都一样啊!而且她姐姐的男人女人缘比我更好。”
“很可惜,你不是她姐姐。”
远处依稀听见一声轻笑,婷玉停下脚步看向路边的菜地。苏杏一无所知地往前走了两步才发现身边的人儿没跟上,便也停下。
“怎么了?”
“那边有人在笑。”婷玉语气透着一丝不悦。
既然是路人,非礼勿听难道不懂吗?听见便听见了,何必笑出声惹人嫌弃?
苏杏微讶,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正如婷玉所言,她看见菜地里的有两个人往这边走。其中一人很好认,那根拐杖几乎是柏少华的标志物。另外一人穿着衬衣与休闲裤,只是看不清五官。
待他们走近了,她才发现那个笑吟吟的也是一个熟人。
“秦……煌?”好像是叫这个名字。
秦煌目中含笑,凝望着她唤了一声,“苏杏?”
他是一个阳刚俊朗很有气魄的男人,笑起来的感觉很暖,像父兄一般的亲切温厚。清朗坦荡的眼神,低沉有磁性的嗓音自带一种蛊惑魅力,让人不自觉地给予他信任。
“原来你就是苏苏。”他又加了一句,来的这些天经常听到这个名字,原本就觉得熟悉,等见到人才确定是她。
苏杏闻言,看着他弯眉笑了笑,真心实意的。
这世界真小,一年前从G城到这里,居然还能遇上。
“你们认识?”旁边有人不甘寂寞,打断两人的“情深”对望。
“算上今天这一次,应该说有三面之缘。”秦煌笑道。
苏杏点点头,看向柏少华好奇地问:“你不去那边吃饭吗?”貌似他跟那些人也挺熟的。
“太吵,”柏少华轻淡地说,“想到这边走走,结果遇到秦先生。”没说两句话又遇上她们俩。
“那么这位是……”秦煌望向苏杏身边的娴静女子。
苏杏忙替他介绍,“这是我朋友,如亭飞。”
婷玉温温婉婉地向他福了一礼,他忙拱手还了一礼。跟余岚同样的反应,还礼之后才觉得自己貌似做了一件傻事,顿时有些愕然。
柏少华垂眸,眼底掠过笑意。
“呃,亭飞,他叫秦煌……”苏杏赶紧接着说,“咦?你也是今天搬进来的?”最后一句是问秦煌。
“不,我妈住这儿,难得放假过来看看她。”秦煌说罢,忽然退后两步,诚恳拱手向婷玉行了一个大礼,深深地弯下腰,“谢谢如小姐替我妈调理身体,之前她腿脚不便硬要独居深山,我做儿子的一直很担心。”
听他这么一说,苏杏和婷玉都明白了,原来他是白姨的儿子。
“举手之劳,秦公子不必客气。”婷玉神情淡然地回了一礼。
“要的要的,其实今晚也是我妈搬进新家的日子,不如各位一起去喝杯酒?”
“多谢了,我和苏苏不胜酒力,就不去了。”
“那我叫人送些吃的来。”
“如此……”与一个年青男子大庭广众之下推来推去的实在不雅观,婷玉便说,“多谢了。”
两人你来我往的,苏杏与柏少华对视一眼,面面相觑……
第134回()
相请不如偶遇,今晚的云岭村到处都有人,除了自己家再也找不出一块清静地。
于是,四人一起回到苏家。
因为休闲居住的是男人,可以不拘小节。而苏家只住着两名柔弱女生,外来的客人若晓得分寸就不会主动上门叨扰。毕竟是晚上,要避嫌,不能打扰别人休息。
有客人在,院门开着。
两位主人家一个去泡茶,一个去拆零食作点心,有薯片、薯干和瓜子、花生。
没办法,家里没其他像样的点心。
“托了你的福,我和她做了大半年邻居,今天才有幸进来一看。”柏少华的目光扫了庭院一眼,难得有心情开玩笑。
秦煌拎起一只在脚边碰瓷不怕陌生人的调皮小猫,将它搁在肩膀上与之蹭蹭脸,笑道:“这你没得怨,一来我跟她认识的时间比你长,二来我比你长得更有亲切感。”
那倒也是,柏少华笑了笑。
他这张脸除了眼珠是黑的,其他如头发和面部轮廓都有一些西方的味道,这是一目了然的事无从反驳。
两个男人给人的感觉光明磊落,不像背地里做手脚的奸滑之辈,苏杏任由他们四处看看。在院里逛了一圈,然后走进客厅,正对着门口的墙上贴着一张金光灿烂的24个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秦煌先是一愣,随即忍俊不禁。
柏少华疑惑地瞥他一眼,又看看那张红彤彤的与室内装修格格不入的墙纸,轻笑道:“都说女人是身随男儿走,心中无国界,原来苏苏还是国家的铁粉。”
他不知道姓秦的笑什么,却懂得纸上的字是什么意思。
“那是国内一些平庸无能之辈酸出来的谬论,没有华夏儿女的齐心协力,哪有今天的国?”秦煌笑言,“不过这张纸不是你说的那个意思,这屋子可能有个不可思议的传说。”
“哦?”柏少华微诧,“这话怎么说?”
秦煌也不卖关子,直言道:“国内的网民有个习惯,一旦看到恐怖的灵异现象就祭出这24个字当挡箭牌,是一种常见的调侃方式。”
而苏苏把它当真了,想必屋里发生过什么让她心生惧意。
柏少华也想起来了,柏少君曾经在夜里被唤来抓“鬼”,估计那天晚上被吓得不轻不得不召唤援兵。第二天见她一副无所畏惧的样子,还以为她胆子不小。
原来是外强中干,虚有其表。
两个身材高大挺拔俊秀的帅哥心思各异,继续参观室内的环境,言谈之间存在若有似无的试探之意。他们没上二楼,因为二楼是主居,主人家没跟来他们不方便参观。
正好,婷玉将茶具摆在凉亭里,水开了,可以泡茶,而苏杏将点心端了出去。
“二位别见怪,我们家只有这些可以待客了。”她歉意道。
秦煌笑看桌面一眼,“这已经很多了。”
柏少华的注意力被婷玉娴熟的泡茶手法给吸引住了,口吻有几分随意,“下次别客气,大家是成年人,你一次拆那么多吃不完很难保存。”浪费食物是可耻的。
苏杏:“所以你们要多吃一些。”笑盈盈地端起那碟蕃薯干第一时间递到他面前。
柏少华瞅了碟子一眼,默了默,忽然有种搬石头砸自己脚的错觉。修长的手迟疑地拿起一块放进嘴里,一股甜腻味溢于口中,不禁皱了眉头。姑娘的笑容里貌似藏着一丝恶意,他刚才说错什么了?
这些难道不是小孩子的零食?
见他吃了,苏杏又笑眯眯地将碟子移到秦煌跟前。
“谢谢,我吃这个。”对方爽快地避开她的蕃薯干,直接拿了花生。
苏杏默默放下碟子,唉,茶有了,下次该买些什么点心回来呢?
她在一边纠结,婷玉已将茶水一一分众,手微扬。
“诸位请。”
茶杯质薄如纸,小巧精致,茶色乌润,滋味纯正浓厚。
“盛来有佳色,咽罢余芳香。”柏少华细品个中味道,趁机消除口中的甜腻感,“一直听少君提起如小姐泡茶技术了得,今日一见,果然是我见识浅薄,不知能否教教我?”
下个月就是昌叔的寿辰了,如果泡不出这种味道,就算茶叶送出去也是暴殄天物。
“举手之劳,谈何教字?”在现代住了一阵子,婷玉发现很多年轻人鄙视本国的传统文化。今天难得有人肯学,她当然不会拒绝,当下便将其中细节娓娓道来。
苏杏在一旁自叹不如,还是婷玉的魅力强大。
“你在这儿住多久了?”秦煌一心二用,一边看婷玉介绍泡茶的方式,一边生怕冷落另一个主人家。
“那次在路上你帮我们推车之后没多久。”苏杏啃了一块薯片,薄脆咸香,很好吃的嘛。
“你自己住在深山老林不害怕?成年没有?父母不担心?”
“我没那么嫩,今年20出头了你说我成没成年?爸妈去年走了,以后自己担心自己吧。”在外人面前提起往事,没有伤感,反而觉得蕃薯干有嚼劲,好吃。
无意提起别人的伤心事,秦煌有些歉然地看过来。
这时,耿直哥柏少华轻飘飘地扔来一句,“20出头?少君好像说他比你大一岁,而他今年刚满20,莫非我听错了?”现在的小屁孩都着急长大,怕时间把他们忘了。
“我这是虚岁,你们不懂。”对秦煌揶揄的目光很有感,苏杏一脸淡定地辩解,化心虚于无形。
啧,看茶艺还耳朵这么灵?那她嗑瓜子好了。
于是,咔叽咔叽声中,掩去秦煌语气里的笑意,“记得我第一次见你是在G城,当时你未成年吧?到酒吧干嘛?那里不是什么好玩的地方,以后一个人少去。”
终于有机会跟她说说教了。
“那天是朋友邀请,我盛情难却,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怂恿一个未成年去酒吧的朋友以后少接触,我一个朋友开酒吧被我拉黑了。要不是有事找他,你那天根本见不到我。”
这话够现实。
“你有事钟无艳,无事夏迎春,就不怕以后被朋友知道对你落井下石?”
秦煌笑了笑,“这就要看你交的什么朋友了,怂恿你去酒吧声称尝试新鲜玩意的朋友,尤其是一言不合就说你不给面子的那些,就算是佛陀降世也早晚被他们坑死,要学会拒绝。”
招子放亮些,别傻天真地遭人算计才知道错得多离谱。
第135回()
呃,苏杏囧,原来这人在变着法子教她识人的道理。不过他说得对,那天她确实被算计了,若非早有准备她又得成为郭家妇。
“嗯,有道理。”
似是有感而发,柏少华闻言又看了她一眼。
正在这时候,院外传来两个声音。
“咦?那边也有节目吗?好像很热闹。”听声音是个女的,好像不止一个。
“我不知道,应该是梅林村的人在玩。”这是少君的,刚说完他人已经出现在门口,看见院里那么多人顿时惊喜万分,“原来你们都在啊!小福快来,我给你们带了好吃的。”
没看见女人进来,估计去看热闹了。
他端了一大托盘食物,还有很多肉骨头,都是新居入伙那些人让他带过来的。苏宅里的两个女孩是村里出了名的死宅,倒是无人介意她们去不去吃饭。
“少君,客人都走了?”秦煌问少君,今晚到场的人老妈都给他介绍过,故而认得。
没到场的,现在也全部见过了。
“还没有,在跟朱大叔他们聊天。”少君将食物摆在桌上,说。虽然他听得很不耐烦,但见一个个笑容满面的仿佛谈得很畅快,安德却说看那些人唇枪舌箭的惊险刺激,于是他索性回苏宅清静一下。
“苏苏,下棠村跟梅林村是不是有矛盾?”给她递来一只鸡腿,少君啃着鸡翅膀问。
“应该是商业上的纠纷,你千万别干涉,更别轻易答应别人什么,对待朋友一视同仁就好。”苏杏想起余薇和少君经常一起出游,便提醒说。
“嗯,好。对了,小薇说在桥边玩,一起去看看?”
“不去,一群女孩叽叽喳喳,太吵。”
柏少君耸耸肩,从凉亭栏边跳下来,刚走到门口便撞上从外边进来的人。
“少君你去哪儿?别去河边。”一个女人叫住他。
“为什么?”
“很多女孩在河边玩水,你一个大男人去干嘛?走走走,陪姐聊聊天……”一群女孩在戏水,身上的衣裳料子薄,湿了水之后显得很透明,若隐若现的。
被男人看见还得了,不知那些女孩怎么想的,明知今晚有这么多人在还敢玩得如此放肆。这里不是农村吗?农民留给她的纯朴形象好像有些歪了。
不明所以的柏少君被拽回院里,又是一阵介绍与客套,听得他直打瞌睡……
曲终人散,各回家里安歇。
白姨的家是一栋青砖瓦屋,就一层,建在周叔的另一边。附近还有一座面积宽广的养生馆,与休闲居呈南北两极。
秦煌回到新家,发现老妈在客厅等他。
“妈,今晚辛苦了,怎么还不睡?累的吧?我帮您按一下。”他来到白姨身后,按住她的双肩。今晚来的人居然有商贾,有官员,碍于身份他不便出面应酬,只能辛苦老妈了。
幸亏是大家一起设宴,否则老人肯定吃不消。
正在看电视的白姨瞪他一眼,拍开他的手神情不悦道:“我怎么睡得着?你老老实实交代,这房子花了多少钱?以后还要不要娶媳妇了?”儿子冷不防地说他在村里盖了新房子,吓了她一大跳。
“有了新屋还怕没媳妇?”秦煌安慰老妈子说,“妈,我明白你心里想什么,也知道你在这里住是图什么。可你要体谅一下作为儿子的我的感受,我没办法眼睁睁看着你受苦。”
“我哪里苦……”
“妈,别跟我争。”秦煌不想听她分辩,“要么你住在这里,要么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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