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少华知道她的个性,随口提醒一句,“白姨可能会对你的安排有意见。”
“有就有呗,她又不是我婆婆。”
眼缘这东西无法强求,她做得再好,在白姨跟前也讨不到好,没必要多此一举。至于会否影响好友的婆媳关系,这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
她和婷玉平时极少来往,关系够远了,白姨的情绪对她俩的友情影响不大。
柏少华也不多劝,她俩的关系在外人眼里越冷淡,对她俩越安全。
夫妻谈话间,车辆已经回到柏家庭院前。一眼便看见由绿转黄的银杏树,几片叶子随秋风飘落。
“喔喔,回来了!”
到家了,孩子们兴冲冲地带着四只汪陪昌爷爷和筱曼返回小牧场。
一直紧闭门户的休闲居终于开门了,一行人忙着收拾行李,清洗餐具等物。
明天依旧休息,后天正常营业。
到了傍晚,村民们三三两两地来到休闲居的门口话家常,柏少华也在一旁。苏杏在家整理一家大小的衣物,分别晾挂妥当,用忙碌来消除心中的担忧。
陈悦然一事对她来说已成为过去,虽然有人开小号骂她颠倒是非黑白。无妨,网友的力量是强大的,很快便查至大学学校,再从校友的言谈中查出谁是谁非。
有些八卦党以恶意的言辞怀疑与质问她,逼她甩实锤让大家看个乐子。
考究党闲着无事,根据陈悦然甩出来的资助名单逐一查牌。结果查出不少受助单位是个空壳,有的资金不到位,有的是变相逼迁,藉此收购地皮作商业用途。
种种杂七杂八的问题一出,引来记者的追踪。
种种纷扰,苏杏皆视而不见,继续发表自己拍的风景照,让杂音慢慢沉淀。
至于评论里有人说她的号无法注销,想必是有后台的,和那枝毒杏都不是什么好货。
苏杏见了,一时好奇便问柏少君是否做了手脚。
“是呀,但不是我。”
那些八卦党猜得没错,她是有后台,而且不止一个。撇开柏少华不提,林家的全职媳妇常在欣在家调。教四个小孩,仍然闲得慌。
接到旧同事的报料,说她男人的小师妹又跟人闹起来了。
常在欣对有钱人的套路了如指掌,二话不说先让人锁定帖子,然后再关注里边的内容。
自始至终,她和苏杏不曾联系确认过。
玩玩而已,一件小事不值一提,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第780回()
回到云岭村休息了一天,休闲居开始营业。
歇了两个月,客房部一开始没什么生意,但餐厅的生意一如既往的好。
每天一大早刚开门,餐厅就有人进去点餐了。
而这一天清早,柏家人做完晨运,少华被朱大叔他们拉去谈话,几个孩子和小能带着四只汪去玩了,其中两只是少君的哼哈二将。
小福、小寿随苏杏回苏宅,她要继续写那本游记。
没了玉璧,她无法灵视万物,只能穿越时空。在村里练习速度异能并不实际,穿越到别的地方去?不但要顾忌危险,还要担心这边有人找她。
太多顾虑,苏杏索性做回普通人该做的事。
她来到门口,习惯性地瞧瞧小邮箱,意外地发现里边有一封信。取出拆开看了一眼,原来是苏小峰和白富美的结婚请柬。
那小子确实有几分小聪明,两人应该是真爱吧。
瞧,苏家即使没有她的牺牲,下一代照样混得风生水起。所以做人别太高看自己,无私的奉献是给自己的一种约束,聪明人会把她当成凯子榨尽价值。
苏杏扬一下眉,打开院门进入院子,随手撕了请柬扔进垃圾筒里。
看看小院里的桃树,她家的桃子6月底就可以摘了,最晚到8月份。到了九月,剩下零星几个尚未熟透,挂在绿叶之间挺俏皮可爱的。
其中一个坠在眼前,苏杏抬手碰了碰,沉甸甸的,不免心中欢喜。
她家的桃子皮薄,软而多汁,和孩子们摘下洗洗直接啃。孩子爸挑剔,不喜欢表皮有绒毛的水果,要么削皮切片,要么榨汁,要么制成果酱涂面包吃。
主人不在家的时候,桃子熟了,由小力士打开院门让几位村民进来摘取。比如财叔、朱大叔他们几对夫妇,免得落在院子里白白浪费了。
樱桃早没了,她们在出行之前摘个干净。
天气干燥,苏杏见树下的泥土干巴巴,便到院子围墙边拉出一根水管套在水龙头上,开始给院里的植物浇水。
家里没人的时候,多亏有小力士帮忙。
有小助手们做家务,她这位家庭主妇做得很轻松。不过凡事总有利弊,看自己怎么掌握分寸。
浇完水,苏杏上二楼的书房开始工作。刚刚坐下,云非雪打电话过来。
“苏苏,南投商场旁边开了一间大茶楼,新开业有优惠,餐点好吃又划算。我跟曼曼、还有赖佳文她们订了位置,你去不去?”语气充满兴奋。
她的美好生活即将来临,不必再千里迢迢到大城市大饱口福。
“不了,我已经吃过早餐,你们去吧。”苏杏不想去。
新开业的商场、茶楼肯定很多人,连说话都要吼的,吵得人头晕。
“替你打包鸡爪?”
“好啊!你们觉得哪些好吃,多打些回来。”苏杏也不客气。
孩子们都在家,打包回来一起尝尝。
据村民们说,除了那间茶楼,还有好几间酒店、茶馆、商场陆续开业,争取在国庆假期前收获满堂红。
外边的世界五花八门,云岭村的风景幽雅宁静。
所以,村里的人往外跑,村外的人往村里跑,互相充满好奇心。
在这两个月,云岭村与村外都有一定的变化。
云岭村里多了一间饭馆,严华华开的。
她被环境所迫,一直招不到租户,休闲居又关门出行。云氏民宿的小吃店太平民化,让三合院的客人怨声载道。
再这样下去会流失很多客人,包括熟客。
今时不同往日,她有两个孩子要养,不敢任性。
只好亲自上阵,把原茶室简单拾掇一下,请了一对勤劳的夫妇做帮手,开了一间小饭馆。
饭馆的规模不大,菜式不必多。
按照熟客的口味选了几样,别的菜式一概不做。
类似私房菜馆,一切听老板的。
一个长相不错的女人,聪明开朗又吃苦耐劳,实在令人敬佩。所以客人们对她的经营方式无异议,入乡随俗。
要做生意赚钱,肯定照顾不了孩子。
经余岚介绍,严华华忍痛请了一位保姆回来看着。
就这么地,一天三餐忙得她晕头转向,无暇顾及其他。
直到休闲居重新营业那天,她稍些轻松了些,但又心疼小钱钱飞到别人的衣兜里。她开业不满一个月几乎赚回成本,天天累并快乐着,如今客人少了,能不心疼吗?
可是没办法,休闲居的魅力太强大,她一小户斗不过。
梳着蓬松丸子头的严华华一身简朴素服,腰间系着纯色围裙站在门口。她家店内未满,而三合院的客人三三两两结伴前去休闲居的方向,无奈轻叹。
看来她得想个法子,把客房与饭馆捆绑消费,打个优惠留住客人才行。
唉,之前不想开饭馆,开了又想生意滚滚来,做人真是矛盾。
严华华看了一阵,欲转身返回饭馆里时,不远的路边停下一辆黑色轿车。她好奇地停下看着,只见对方的车窗缓缓滑下,一名清秀的姑娘礼貌地冲她一笑。
“你好,请问苏杏家在哪儿?”
找苏苏的?
严华华伸手一指村尾的方向,“在那边,沿路走别拐弯,看见一栋古式宅院便是了。”
“哦,谢谢啊。”
严华华矜持地笑了笑,目送车子离去,不由暗暗奇怪。苏杏父母双亡,又和亲哥断绝来往,怎么还经常有人找她?
果然是富在深山有远亲,想当年,她孑然一身无所倚靠,哪有人找她?真是同人不同命,别人是妻凭夫贵,希望自己能有母凭子贵的一天。
再次默然轻叹,严华华转身返回饭馆里……
苏宅,苏杏正在书房查找资料,忽听院外有人敲门。
打开监控一看,咦?是她?
“你有何贵干?”她连接门口的对话功能,“我跟你们无话可说。”
蓦然听见熟悉的声音,来人微微一笑,对着摄像头语气婉约:“苏苏,我这儿有一幅东晋名家的字画,是郭景涛姨妈的珍藏品,特地带来和你欣赏顺便谈谈。”
苏杏:“……”
所以说,陈悦然怎么可能斗得过陈丽雅?没错,今天的访客正是从来不与人正面打交道的陈丽雅。
东晋名家,确实有点好奇。
望着那张熟悉的面孔,苏杏犹豫了下,最终决定到楼下接待对方。她不缺古董名画,但谁没有一点爱好?既然碰到了肯定想瞧瞧。
如果陈丽雅今天带的是其他物品,她是断然不见的。
并非怕危险,而是话不投机半句多。陈丽雅不像陈悦然那么冲动,为了郭家她不敢冒险乱来。
生活不是肥皂剧,没有那么多阴谋诡计。
第781回()
一处幽静的小院,几棵桃树茂盛青翠,一幅距今1千多年的古画挂在一小截断枝上供人欣赏。
“……这是郭景涛那位老姨丈的藏品,据说是在一场拍卖会竞回来的。老姨丈不在了,姨妈对画不感兴趣,我们年轻一辈只知年代久远有点价值,别的欣赏不来。”
陈丽雅自嘲说,看着字画浅浅笑着。
她脾气很好的,在未来相处的那段日子,苏杏从未见过她生气的样子。将近四十的女人面容清丽恬静,身材丰润有致,气质娴雅,似乎岁月格外优待她。
美妇人那种优雅成熟的魅力,是时下年轻浮躁的女孩无法比拟的。
以苏杏对郭景涛的了解,无论他有多少女人,最终会回到她的身边。
正如他对未来的自己依依不舍,至死方休。
“这幅画除了一位著名画师,还有三位不同年代的大学者添加了诗词,弥足珍贵。”苏杏盯着古画由衷称赞,“如果这是真品,价值不菲。”拿去拍卖绝对过亿元。
以她看来,这幅画九成是真品。因为画的细节,诗词的书写手法皆有当代的风气和作者自身的风格特点。
书画的材料、印章也符合那个年代的特色。
字画笔迹的辨别她很在行,所以敢说有九成的可能性。剩下的一成是她并非专业的鉴定人士,有看走眼的可能。
相反,苏杏对玉器、铜器等古董连一成的肯定都不敢给,因为是外行人。
“你如果喜欢,这幅画就送给你了。”欣赏完毕,陈丽雅不紧不慢地收起画卷,“郭家姨妈说她不懂欣赏,家中子孙一个个向钱看,不如赠与有缘人。”
苏杏转身返回凉亭,分别给客人和自己倒了一杯茶。
“谢了,能一饱眼福我已知足。”别看轻飘飘的一幅画,拿在手中压力山大,“明人不说暗话,你今天来不会为了赠画吧?”
“赠画是真心实意,”陈丽雅也回到凉亭,把画轻轻搁在一旁,“另有目的也是真的,我姐闲得慌,把热点追踪的记者招到家来,险些把郭氏挖个底朝天……”
人言可畏,郭家想趁舆论未成气候赶紧把它下来。
苏杏听了她的来意,“你找错人了,我没找过记者,也没能耐让人家撤走。能让那些记者撤的只有当事人自己,其他人谁碰谁倒霉,相信你能明白。”
陈丽雅好像早料到她会拒绝,笑言:“记者的事有公公和郭景涛处理,我来是求你把发表的图片撤了。以免那些记者时不时过来瞄一眼,容易节外生枝。”
苏杏发表的那些只有她能撤,郭家找过平台老板,人家却避而不见。明眼人一看便知道是什么情况,发帖人的后台明显比郭家硬。
仇富的人很多,关注有钱人的言行也是个别部分人的兴趣。
苏杏贴出来的陈年旧事,就像一块靶子悬挂在显眼的地方,引人深思。十个人有十种想法,那些图片挂得越久,找郭家麻烦的名目和理由就越多。
就像一个人身上有虱子,不把它弄死的话日后会越来越多,正常人哪受得了?
苏杏默默地喝了一口茶,好一会儿才说:“可你姐实在很烦人。”
“我知道。”陈丽雅保证,“这次我姐被公婆狠狠批了一顿,婆婆甚至说要取消她儿女的继承资格。我跟她几年不曾见面,这次居然主动找我可见是怕了。”
“她过惯锦衣玉食的生活,不可能再回到从前那种把方便面当成美食的日子。”陈丽雅神情恍惚,“我和她当初都以为能成为他的唯一,结果今天共伺一夫沦为全城的笑柄。”
“我自知有错,所以这些年处处忍让不想把事情闹大,怕自己成为笑话。”说到这里,她的眼眶红了,“我劝了她十几年,帮了她无数次……”她从来不知感恩。
“这是我最后一次帮她,如果再犯,她当初从哪里爬起来的,我让她再趴回去,绝不食言。”
……
那是她这辈子说得最狠的一句话。
在回去的路上,陈丽雅盯着前方平坦的路,心情平静。苏苏心软,信了她的话把之前发表的图片全部撤了。
那幅画她不肯收。
没关系,之前有个人自称是画者的后人,愿意出千金赎回。那人是郭姨妈一名死对头的朋友,有权有势不好得罪。
老姨妈不甘心向死对头妥协,正在两难中。
恰遇姐姐陈悦然上门求助,她便想到这个主意。
如果苏杏收了,日后那人只能去求她,不会再打扰老姨妈。如果不收,回头让郭景涛直接跟那人接触,做一个顺水人情。
无论是前者或后者,既给老姨妈解了难题保全面子,又能让郭景涛获得好处。
车上,陈丽雅思绪万千。
这些年,她不是不想见苏苏一面。
这可是郭景涛的初恋,不,郭说他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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