嫣莞又瞅了隆绪几眼,心想着自己跟小皇帝闹僵,这实在太不划算了。闹僵了,她的待遇差了不说,还落了个被杜氏算计报复的地步。
人生苦短,为了贞洁两个字,让自己活在痛苦中,让自己如此不好过,实在是不划算啊!
若是她跟小皇帝好上了,她就能把杜氏踩在脚底下,杜氏见了她,也只能低声下气。一想到这里,她这心里头很有快感。
再仔细想想,跟了这小皇帝,其实也不亏啊!
对比一下,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年轻又俊俏,而她是个身份低贱的俘虏,还是个嫁过人、生过孩子的寡妇,也不年轻了。
不亏,似乎真的不亏。
转了转眼珠后,她道:“其实一开始,我也不大清楚我对你到底是什么感情,我当时想都没想就冲上去为你挡住飞镖,这个事让我自己也感觉好意外。”
隆绪若有所思,道:“我不求你能够爱我,只求你能与我说说话,就这个样子,我觉得很开心了。”
嫣莞闻言,唇角微微扬起,似笑又非笑地瞅着他,紧接着又听他笑眯眯道:“大姐姐,你放心,我绝对不是那等没心没肺之人。你为了我,如此奋不顾身,我日后定当好好待你。即便你要我把心掏出来给你,我也一定会毫不犹豫。”
嫣莞淡定地心想,这小皇帝风流成性的,他这张嘴倒是真会说甜蜜的话语啊!
也不知道他这张嘴,骗过多少的女人。
做皇帝的对女人有真心,说出来恐怕没几个人信,信他的一定是傻子。他喜欢的,也无非是她这副皮囊而已,这种感情根本不叫爱。他的宠爱,也只是对玩物的宠爱而已。
不过即便心里这么想,她面上还是得装出一副很爱他的样子,笑眯眯地去回应他。
隆绪见她笑了,这心里头格外喜悦。
这些天,她几乎没给他什么好脸色看过,如今她终于是想明白了,开窍了,这样真好!只要她愿意与他说说话,就这个样子,他会觉得很满足。至于其他的,他暂时不愿去想。
好安静,空气静静流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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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开卷第一回也。
作者自云:曾历过一番梦幻之后,故将真事隐去,而借通灵说此石头记一书也,故曰“甄士隐”云云。但书中所记何事何人自己又云:“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我之上。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我实愧则有馀,悔又无益,大无可如何之日也。当此日,欲将已往所赖天恩祖德,锦衣纨之时,饫甘餍肥之日,背父兄教育之恩,负师友规训之德,以致今日一技无成、半生潦倒之罪,编述一集,以告天下;知我之负罪固多,然闺阁中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所以蓬牖茅椽,绳床瓦灶,并不足妨我襟怀;况那晨风夕月,阶柳庭花,更觉得润人笔墨。我虽不学无文,又何妨用假语村言敷演出来亦可使闺阁昭传。复可破一时之闷,醒同人之目,不亦宜乎?”故曰“贾雨村”云云。更于篇中间用“梦”“幻”等字,却是此书本旨,兼寓提醒阅者之意。
看官你道此书从何而起说来虽近荒唐,细玩颇有趣味。却说那女娲氏炼石补天之时,于大荒山无稽崖炼成高十二丈、见方二十四丈大的顽石三万六千五百零一块。那娲皇只用了三万六千五百块,单单剩下一块未用,弃在青埂峰下。谁知此石自经锻炼之后,灵性已通,自去自来,可大可小。因见众石俱得补天,独自己无才不得入选,遂自怨自愧,日夜悲哀。一日正当嗟悼之际,俄见一僧一道远远而来,生得骨格不凡,丰神迥异,来到这青埂峰下,席地坐谈。见着这块鲜莹明洁的石头,且又缩成扇坠一般,甚属可爱。那僧托于掌上,笑道:“形体倒也是个灵物了,只是没有实在的好处。须得再镌上几个字,使人人见了便知你是件奇物,然后携你到那昌明隆盛之邦、诗礼簪缨之族、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那里去走一遭。”石头听了大喜,因问:“不知可镌何字携到何方望乞明示。”那僧笑道:“你且莫问,日后自然明白。”说毕,便袖了,同那道人飘然而去,竟不知投向何方。
又不知过了几世几劫,因有个空空道人访道求仙,从这大荒山无稽崖青埂峰下经过。忽见一块大石,上面字迹分明,编述历历。空空道人乃从头一看,原来是无才补天、幻形入世,被那茫茫大士、渺渺真人携入红尘、引登彼岸的一块顽石;上面叙着堕落之乡、投胎之处,以及家庭琐事、闺阁闲情、诗词谜语,倒还全备。只是朝代年纪,失落无考。后面又有一偈云:无才可去补苍天,枉入红尘若许年。此系身前身后事,倩谁记去作奇传空空道人看了一回,晓得这石头有些来历,遂向石头说道:“石兄,你这一段故事,据你自己说来,有些趣味,故镌写在此,意欲闻世传奇。据我看来:第一件,无朝代年纪可考;第二件,并无大贤大忠、理朝廷、治风俗的善政,其中只不过几个异样女子,或情或痴,或小才微善。我纵然抄去,也算不得一种奇书。”石头果然答道:“我师何必太痴!我想历来野史的朝代,无非假借汉、唐的名色;莫如我这石头所记不借此套,只按自己的事体情理,反倒新鲜别致。况且那野史中,或讪谤君相,或贬女,凶恶,不可胜数;更有一种风月笔墨,其污臭最易坏人子弟。至于才子佳人等书,则又开口‘文君’,满篇‘子建’,千部一腔,千人一面,且终不能不涉淫滥。在作者不过要写出自己的两首情诗艳赋来,故假捏出男女二人名姓;又必旁添一小人拨乱其间,如戏中的小丑一般。更可厌者,‘之乎者也’,非理即文,大不近情,自相矛盾。竟不如我这半世亲见亲闻的几个女子,虽不敢说强似前代书中所有之人,但观其事迹原委,亦可消愁破闷;至于几首歪诗,也可以喷饭供酒。其间离合悲欢,兴衰际遇,俱是按迹循踪,不敢稍加穿凿,至失其真。只愿世人当那醉馀睡醒之时,或避事消愁之际,把此一玩,不但是洗旧翻新,却也省了些寿命筋力,不更去谋虚逐妄了。我师意为如何?”
空空道人听如此说,思忖半晌,将这石头记再检阅一遍。因见上面大旨不过谈情,亦只是实录其事,绝无伤时诲淫之病,方从头至尾抄写回来,闻世传奇。从此空空道人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自色悟空,遂改名情僧,改石头记为情僧录。东鲁孔梅溪题曰风月宝鉴。后因曹雪芹于悼红轩中,披阅十载,增删五次,纂成目录,分出章回,又题曰金陵十二钗,并题一绝。即此便是石头记的缘起。诗云:满纸荒唐言,一把辛酸泪。都云作者痴,谁解其中味!
石头记缘起既明,正不知那石头上面记着何人何事看官请听。按那石上书云:当日地陷东南,这东南有个姑苏城,城中阊门,最是红尘中一二等富贵风流之地。这阊门外有个十里街,街内有个仁清巷,巷内有个古庙,因地方狭窄,人皆呼作“葫芦庙”。庙旁住着一家乡宦,姓甄名费字士隐,嫡妻封氏,性情贤淑,深明礼义。家中虽不甚富贵,然本地也推他为望族了。因这甄士隐禀性恬淡,不以功名为念,每日只以观花种竹、酌酒吟诗为乐,倒是神仙一流人物。只是一件不足:年过半百,膝下无儿,只有一女乳名英莲,年方三岁。
一日炎夏永昼,士隐于书房闲坐,手倦抛书,伏几盹睡,不觉朦胧中走至一处,不辨是何地方。忽见那厢来了一僧一道,且行且谈。只听道人问道:“你携了此物,意欲何往?”那僧笑道:“你放心,如今现有一段风流公案正该了结,这一干风流冤家尚未投胎入世。趁此机会,就将此物夹带于中,使他去经历经历。”那道人道:“原来近日风流冤家又将造劫历世,但不知起于何处,落于何方?”那僧道:“此事说来好笑。只因当年这个石头,娲皇未用,自己却也落得逍遥自在,各处去游玩。一日来到警幻仙子处,那仙子知他有些来历,因留他在赤霞宫中,名他为赤霞宫神瑛侍者。他却常在西方灵河岸上行走,看见那灵河岸上三生石畔有棵绛珠仙草,十分娇娜可爱,遂日以甘露灌溉,这绛珠草始得久延岁月。后来既受天地精华,复得甘露滋养,遂脱了草木之胎,幻化人形,仅仅修成女体,终日游于离恨天外,饥餐秘情果,渴饮灌愁水。只因尚未酬报灌溉之德,故甚至五内郁结着一段缠绵不尽之意。常说:‘自己受了他雨露之惠,我并无此水可还。他若下世为人,我也同去走一遭,但把我一生所有的眼泪还他,也还得过了。’因此一事,就勾出多少风流冤家都要下凡,造历幻缘,那绛珠仙草也在其中。今日这石正该下世,我来特地将他仍带到警幻仙子案前,给他挂了号,同这些情鬼下凡,一了此案。”那道人道:“果是好笑,从来不闻有‘还泪’之说。趁此你我何不也下世度脱几个,岂不是一场功德?”那僧道:“正合吾意。你且同我到警幻仙子宫中将这蠢物交割清楚,待这一干风流孽鬼下世,你我再去。如今有一半落尘,然犹未全集。”道人道:“既如此,便随你去来。”
却说甄士隐俱听得明白,遂不禁上前施礼,笑问道:“二位仙师请了。”那僧道也忙答礼相问。士隐因说道:“适闻仙师所谈因果,实人世罕闻者,但弟子愚拙,不能洞悉明白。若蒙大开痴顽,备细一闻,弟子洗耳谛听,稍能警省,亦可免沉沦之苦了。”二仙笑道:“此乃玄机,不可预泄。到那时只不要忘了我二人,便可跳出火坑矣。”士隐听了,不便再问,因笑道:“玄机固不可泄露,但适云‘蠢物’,不知为何,或可得见否?”那僧说:“若问此物,倒有一面之缘。”说着取出递与士隐。士隐接了看时,原来是块鲜明美玉,上面字迹分明,镌着“通灵宝玉”四字,后面还有几行小字。正欲细看时,那僧便说“已到幻境”,就强从手中夺了去,和那道人竟过了一座大石牌坊,上面大书四字,乃是“太虚幻境”。两边又有一副对联道:假作真时真亦假,无为有处有还无。无为有处有还无。无为有处有还无。还无。还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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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了,嫣莞安静地坐在灯下翻阅书籍。
老嬷嬷哄睡了灼灼以后,便来到她身边伺候着,不时起身给她添烛。
很快,锦鸳也赶过来探望她了,关切道:“姐姐,听说这段日子,你发生了很多事,所以我过来看看你,你的伤怎么样了?”
嫣莞道:“我没事,伤好很多了。”想了想,又道:“锦鸳,从今天起,你就留在我身边,做我的贴身婢女吧!”
锦鸳大喜道:“真的吗?太好了。”
从最低等的宫女升到嫔妃的贴身婢女,锦鸳能不兴奋吗?随即又坐到她身边,道:“姐姐,哦不,娘娘。”
嫣莞道:“我还是习惯你叫我姐姐,你以后还叫我姐姐吧!”
锦鸳笑了笑,道:“可是这不合规矩啊!”
嫣莞轻笑道:“我可不喜欢那么多规矩的,叫娘娘多见外啊!我就喜欢你叫我姐姐。”
锦鸳想了想,甜甜笑道:“是。呵呵!姐姐,我听说圣上对你可好了,这几天一直都留在你这儿,对姐姐关爱有加,姐姐也可算苦尽甘来了呢!”
嫣莞扯了扯唇角,皮笑肉不笑。苦尽甘来?如锦鸳这般年幼的,又岂会懂她的伤痛?
锦鸳接着说道:“我还听说,太后就不满这件事了,对圣上说什么要雨露均沾。”
嫣莞沉思片刻,正欲说点什么,突然瞧见一婢女进来通报,说子慕求见。
她没多想就让他进来了,子慕进入后,恭谨地向她拱手行礼,嫣莞道:“我们之间,不必这么见外。说吧!什么事?”
子慕道:“也没什么事,就是过来看看小姐。”停顿一刻后又道:“绍庭已经离开了,他说祝小姐幸福。”
嫣莞蹙了蹙眉,心头沉甸甸的,道:“他走了,真好!但愿他一生都不要回来,但愿他也可以幸福。”停顿片刻后又道:“子慕,你也走吧!我明日就去求求圣上,让他放你走。我深知一个人到死都是怀念故乡的,你也一定是的,回你的故乡去,不要跟着我了。”
子慕道:“我如何放得下小姐?”
嫣莞扯出一抹笑容,说道:“为何放不下?我如今那么幸福,你也看得到。”
子慕皱起了眉头,有些不放心地说道:“幸福?红颜易老,君恩难测,小姐若是红颜老去,又当如何?”
嫣莞为了让子慕安心离去,不得不说出一些话了,“我现在还不老,也许过不了几年就能生出一个孩子了,有孩子相伴,即使老了,失宠了,我也不会孤单不幸。”
然而一切,都只是她说说而已,她才不愿为隆绪生什么孩子。等到过些日子,她一定会找机会逃回宋国去的。
子慕望着她这副看似幸福的样子,一时无言。
嫣莞继续说道:“我希望你回故乡去,娶妻生子,过很平淡很幸福的生活,这是我对你的祝愿。”
那种平淡幸福的生活,她这一生已注定不可能得到了,但她希望他可以。
子慕沉思片刻,没有多言,夜已深,他不便再打扰她休息,便点点头道:“小姐,我明白了,谢谢小姐的祝愿。我告退了。”
他转身离去了,嫣莞一脸欣然地望着他的背影,心想他应是想通了吧!
一想起宜笑的死,她这心里头还是很愧疚的,她心想呢!待到明日,她就亲自送子慕离开,同时要将这些年的积蓄都送给他。她也只能这么弥补他了。
老嬷嬷走了过来,轻声道:“小姐啊!已经很晚了,休息吧!”
嫣莞点点头道:“嗯。”然后将书籍放到了一旁,让人铺好了床,倒头就睡。
烛火灭了,夜好安静。
嫣莞躺了一会儿,不由想起了隆绪,太后与他说要雨露均沾,他今夜是不是去临幸哪个嫔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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