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吓我一跳，这不还正常吗？哪里是那段日子的风光。”
“是你自己瞎想，我又没有特指。”
“……好吧，那你再说一遍，换个形容词。”
“一个警察找我来帮忙做卧底任务。”
“……他闲的蛋疼吗？找你？你才是最大的罪犯吧？”
“九州如今的所作所为没有跟警视厅有任何的联系。你知道有些事情只能在私底下行动。”
“哦……看上去是一个很有想法的警察。”
“在我看来太死板了。”
黑泽银和青池上二一句接一句地搭话。
他本来想要继续下去，目光却瞥到了电脑荧幕下侧的时间，收敛了拳头，又很快张开了手掌。
“很抱歉，天蝎，聊天结束，到了集合的时间了。”
“记得我们之间的约定，也把你自己的项上人头给看护好。”
他一连串地打出两行字符，就关掉了聊天系统，关掉了屏幕开关。
灯光映射下，黑色的屏幕映照出一张苍白的中年男子脸孔，那并不是黑泽银的脸。
OK，这段时间他得顶着这个人的身份活着。
房门被匆匆敲响，铃声叮咚。
“时间到了！”
……
“每个房间都有监控器，你少跟你的朋友聊天，要是露出了什么破绽，一切就前功尽弃了！”
这种愚蠢的错误他还不会犯。
用暗号替代内容，留下的只是一些相关家常的无聊话语，就算有人将他们的聊天记录全部偷走，在不知道暗号的情况下，根本不会有任何发现。
普遍的聊天工具上的个人信息就更不用担心。
网上的虚假手段早就蔓延，他和青池上二也绝对不会使用真正的个人信息。
他们只会以假乱真设下陷阱让某些人误入歧途罢了。
当然，说是这个理，但在口头上，却是还得——
“我一定。”
……
白天的疲惫需要一个发泄的途经，夜晚的狂欢才是生活的真正开始。
只有在夜晚才会燃放激情的街道，是人们向来争前恐后前来的位置。
这里允许灯红酒绿，允许酒肉池林，无论男女，似乎都很乐意来这里逍遥自在一次。
酒吧。
一个典型的欲望之都。
五光十色的霓虹灯在闪耀，酒吧的一个包厢依稀可见觥筹交错，酒杯碰撞的声音时有耳闻，甚至隐隐掺杂着女子的娇笑声音。
“哈哈……今天是个值得庆祝的日子！不但结交了栗山你个知心好友，还尝到了神仙滋味——必须得好好庆祝！”
一个光头男将混浊的酒一饮而尽，舔了舔嘴角，把酒杯放下去却还是意犹未尽，从怀里摩挲着抽出一张锡箔，倒上海洛因粉，打火机慢火加热了一会儿，啪地一声将打火机盖子合上，自己把锡箔卷成筒状，放到嘴边大口地戳吸！
“和传闻不一样嘛……我没想到日向你那么容易满足，只是一些不合格的海洛因就乐成这样。”九州慢条斯理地给自己点燃了一根香烟，将其叼在嘴边，似笑非笑地看着满脸陶醉神色的光头日向，逐渐吞云吐雾出了一口浊气，“若是交易继续进行，你还不得乐成羊癫疯？”
第一百六十四章 交易进行时（）
“渡边你又不是不知道最近的日本对毒品走私看管得特别严格，想有路子逍遥都没地方找去啊！”光头男日向瞪着一双大眼，看着九州又猛地吸了一口，“也幸好老子有渡边你这个朋友，可以偶尔在我的酒吧一聚解解馋！”
他口中的“渡边”是九州的化名。
而且这个化名，九州至少使用了两年之久。
九州事前就告诉了黑泽银相关的信息资料。
在他生平之中取得的一场最大缉毒行动大成功之后不久，他就瞒着家人，瞒着朋友，瞒着警视厅，伪装成一个吸毒者，打入了一个毒帮，不断地改换身份，神出鬼没。
九州通过一年的时间吸取经验，最后以“渡边恒”在这个群体里混出了不小的名头。
他如今的“工作”是中间人，就是帮助毒贩和吸毒者建立联系的通道：毒贩会找他卖毒，吸毒者联系他索取货源。
总而言之，他离奇地知道关于毒品的任何情报，很多人都乐意与他联系，并且大多数都尝到了绝妙的滋味，他在业界好评还是不错的。
当然，那少部分的人，除去自己吸毒吸得嗨了死了的，剩下的人如今全部待在监狱。
尽管干这行半个月光是手续费的利润就抵得上他半个月的工资，九州还是会把这些通过他达成的交易记录的双方信息给记录在一个秘密本子之中，然后抽空，在不着痕迹的情况下，将少许的信息情报透露一些给警视厅。
警视厅得到消息后一步步顺藤摸瓜，会得到不少大咖线索，这样取得的成果，每次都很可观。
而且由于某些信息情报一开始都很微小，所牵扯的只是少部分的小毒贩，不会有人将其怀疑到“渡边恒”身上。
他们只会是觉得，这是那些小毒贩自己不小心透露了行踪罢了。
所以“渡边恒”的名头在这个区域慢慢的名盛起来，甚至由于这个名字在这个行业里的路人皆知，警方也了解这个名号，却不懂他的真身，还将其列入通缉犯的名单……
也不知道当时九州看到这个通缉令是什么表情……
哭笑不得是应当的，但更多的也是对自己这另一个身份的高兴，因为这距离他的计划成功又近了一步。
如今，九州把他能做的准备工作尽善尽美，计划已经到了最后一星期的落幕阶段——
这是他的第一个目标。
“你我可是多年的老交情了，我找到好东西自然得提前和你分享。”九州把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普货你看过了，接下来再看看原货，这次行程匆忙，没带多少，你若是不够第二天再来就是——”
“我现在身上普货一块，原货两手，市价百分之八十，算我们合作愉快。”
“行！我都要了！”向日很高兴地大手一挥，“明良子，去，把酒给客人斟上！”
他身后一个正给他捶肩的娇媚女郎连忙点头，绕到前面开了一瓶啤酒，倒到满杯之后睁大眼睛看着黑泽：“您需要加点什么——”
“我酷爱蚂蚁上树以及开天窗。”黑泽银瞄了她一眼，“但只能我一个人单独在房间里享受，其他地方还是算了吧，我也不喜欢喝酒。”
“这……”明良子下意识回头看向向日。
“我懂，我懂，没想到栗山你好这一口！不过既然好这一口，这些小把戏快感没那么强烈不喜欢也是挺正常的！”向日却是哈哈大笑起来，再度给自己点上了一支烟，“那在我这边的公主里面挑一个带走如何？总有你喜欢的口味……”
“我个人只对钱比较感兴趣。”黑泽银皮笑肉不笑。
“……真是扫兴！这也不行那也不行的！”向日这就有些郁闷起来。
但他却是没有太多犹豫，很快打了一个响指，身后的一个服务生打扮的家伙立马快步走出包厢，没过两三秒钟就抱了一个公文箱走过来，一挥手扫开了桌上的酒瓶，再把公文包重重放到了黑泽银的面前。
“你看看钱够不够！”向日用烟头点着桌布，烧出一个个焦灼的小洞。
黑泽银打开了公文包，看着里面一张张的万元大钞，伸手拨弄了一阵子。
“恩……正好够数。”黑泽银满意地点了点头，“准备得倒是很充分。”
“渡边先生，给你的手续费。”黑泽银从里面点出了几张万元大钞放到了九州的旁边，然后把公文箱合上，扣好锁，看了看手表就将其提了起来，“那么我也是时候告辞了。”
“——走得太快了吧？连十分钟都没到就走？”向日一下子诧异了。
“我和向日你不同，不擅长和别人打交道，也不想要跟你扯上任何的关系。”黑泽银轻哼了一声，随即提着公文箱快步朝着门外走去，“为了避免警方的追捕，每个吸毒者都只和我交易一次，你也就只能和我见这一次面了。”
……
向日看着被黑泽银关上的门，嘴角抽搐：“这家伙怎么回事啊……”
“你别管，他以前被警方抓过一次，前不久才刚刚坐牢出来，养成这样的个性也是情有可原。”
“原来如此，难怪呢……难怪他一心只想着钱，而且还是在交易后得到钱才把手续费给你的……看到你也跟到交易现场这里来得时候我就应该清楚的，靠，浪费我口舌跟这种家伙客套！”
“他的库存还是挺足的，你拿到这些就好好享受一阵子吧，记得省着点吃，你知道我为了安全，给同一个人只在半年里提供两次服务，你两次机会用完，以后半年我可没机会帮你了。”九州笑着冲向日举起酒杯。
“啊，我当然了解了，不过你的服务态度可比那家伙好多了！”向日一笑，同样抬起手，“别说这么多了！好不容易来这一趟，把其他事丢在一边先喝个痛快！”
“只要你不嫌弃我自然乐意！”
“哈哈，跟你这种脸上多个洞的家伙喝酒的确有些渗人，不过看久了也挺和谐的啊！来来俩！喝！”
九州下意识摸了摸取下细环装饰的脸庞，眼底划过了淡淡的悔意。
但他表面上却是一言未发，仍旧保持着清风云淡的笑容和向日酒杯碰撞，喝得不亦乐乎。
“顶多再陪你喝个十五六分钟！我一会儿还要去冈本那边看看情况，他有事联系我。”
“没问题没问题的！”
向日的笑容灿烂。
同时在九州无法看见的角度，他握住酒杯的一根小拇指微动，以小幅度晃了晃，似乎在打什么暗号。
陆陆续续有酒吧的莺莺燕燕进来，陆陆续续有酒保进出换酒，有的人在这时候趁机走了，也不会被任何人察觉。
第一百六十五章 你在找死（）
漆黑的夜色之中，黑泽银提着公文箱从日向的酒吧出来，站定门口，瞭望了一阵子灰色的天空，给自己扣上了一个鸭舌帽，转身拐入了酒吧旁边的小巷子之中。
两个吊儿郎当打扮的青年从酒吧里勾肩搭背地走出，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四周，刚好见到黑泽银进入小巷的身影，互看了一眼，不紧不慢跟上。
黑泽银仿佛是没有意识到有人跟踪，脚步一如既往的行色匆匆，还一直在看表，脸上不是待在酒吧时的那种面瘫状态，而是显现出一种不正常的苍白。
他走了大约二十来分钟的时间，进入了一个略显荒凉的街道，这里脱离了时代轨道，大部分的建筑物都呈现出一种古朴质感，黑泽银站在了小巷的出口，看向街道对面的一间公寓，再度低头看了看表，快步走了过去。
黑泽轻车熟路地进入了二楼，用钥匙开了门走进去。
房间里略显凌乱，靠在左边的一个大书柜却显得整洁，上面摆放着众多的外国书籍。
黑泽银把公文包扔到一边，穿过房间里随处乱扔的垃圾，小跑到书架那边，从正中间抽出来一本书。
这是一本没有封背的书。
咔擦。
黑泽银从中间把“书籍”掰开，原来这是一个制作成书籍模样的小盒子，里面有一个凹槽，凹槽里装着一个小药包。
“好棒……”
他舔了舔嘴角，哆哆嗦嗦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巴掌大的注射器，手指不知道是因为兴奋还是因为什么在颤抖，然后他费了好大的劲儿才将细小的针尖戳到小药包里面，然后缓缓地把药包里面的液体吸到了注射器内部。
他瞪大眼睛看着那浑浊液体的液面逐渐上升，脸上显露出醉人的笑容。
等小药包完全干瘪下去，他把盒子连同药包直接丢到地上，一屁股坐在了沙发上，把左边的衣袖撩起来，右手拿着针筒，艰难地在他密密麻麻伴着很多泛黑小孔的手臂上寻找可以扎入的位置。
他的手指在哆哆嗦嗦地接近动脉。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
泛着湿漉的针尖触碰到了肌肤，他的眼神蹭地一声亮了起来，被汗水浸湿的脸庞也浮现出了一丝不正常的潮红。
然后就在他即将把液体推送入血管之中的时候，一只大手忽然凭空出现，夺走了他手里的针筒。
黑泽银措不及防，再加上似乎身体正处于某个临界点而虚软无力，只能眼睁睁看那“救命”的东西被拿走。
他的瞳孔因为愕然而放大，身体又似乎是因为某种生理状态而痉挛。
“哇塞，好棒，如此高纯度的四号，我都没有见到过！”一个青年脸上挂着癫狂的笑容，伸出舌头舔了舔针尖，神情在一瞬间就变得陶醉起来。
“这里！这里！这里！全是小海！”另一名青年则是站在书架面前，拼命地从书架里抽出书籍然后掰开，把里面的小药包拿出来揣到自己口袋，整整重复了这个过程十多次，直到口袋再也装不下，他整个人猛扑到了书架上。
“老大一定会高兴死掉的！”
“没想到这个破烂公寓里竟然藏了这么多的好宝贝！”
两人相视的笑容，充满了一种近乎疯狂的味道。
躺在沙发上的黑泽银很虚弱地抬起手：“混蛋……你们要干什么……这是我的……我的！”
“什么你的！”其中一个青年推了黑泽银一把，看着狼狈从沙发上摔下来的黑泽银，眼神嫉妒而残酷，“你这种小渣渣可没资格坐拥这么多的毒品！这都是我们、不，我们老大的！”
“小山，别说废话了！赶紧回去通知老大！让他多派人过来验货！我都快等不及了！”
“恩恩！发现了这么多好宝贝老大一定不会亏待我的！”
两人交流着，然后一个人拿走了黑泽银放在地上的公文包，快步就往外部走去。
“混蛋……你们……你们黑吃黑！”
“你算什么黑！没有什么大本事就别在这瞎嚷嚷！”一个青年回头瞪了黑泽银一眼，“你现在只是一个毒瘾复发却找不到四号的瘾君子！痛苦地等死吧你这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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