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泽先生,柯南真是对您造成困扰了。”小兰小心翼翼地扶住黑泽银的手肘,带他一步一步的走下楼梯,“他实在是太调皮了,也经常在案发现场胡乱跑动。”
柯南看上去就不像是能够安安静静呆在角落里的人。
黑泽银深有同感,表面上却是浅笑:“小孩子就是要活泼点才好嘛,这样很可爱不是吗?”
“黑泽先生真是个好人。”小兰再度给黑泽银发了一张好人卡,“相信您的母亲一定给予你了很好的教育,才能教出您这样宽容亲切的男生。”
“当然。”黑泽银灿烂地笑出声来,“我的母亲很厉害呢,她和我的父亲一样,都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崇拜的人。”虽然贝尔摩德的热情让他招架不住,琴酒的冷漠让他有点不知所措,但是血缘关系的力量,总是很奇妙的。
“黑泽先生,您真的是一位很让人有安全感、让人无时无刻不处在温暖之中的男人。”小兰轻声地赞叹,“我的父母也分居了,我也是跟在爸爸的身边,可是,为什么我却没有拥有您这种开朗的个性呢?”
小兰的话,让黑泽银微微一愣,似乎没想到这位少女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十六岁的年龄,明明应该很是青春勃发才对,为什么她给予人的感觉,却是略微带点伤感的无奈。
真是的,为什么他在她的身上看到了明美姐姐的影子?
外表坚强,内心实际上却是脆弱,需要人呵护的存在……
造成这种表现的原因也和明美姐姐差不多,应该都是因为男朋友了无音讯的关系。
他很想要说爱情的魔力真的那么厉害吗,但是终究没有问出口。
“呐,小兰小姐。”黑泽银的眼眸熠熠生辉,“个性是天生的,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每个人都有优点。而我认为,你的优点在于坚强和善良,我想你对任何人都报以友善的态度。这个优点不是和我的开朗一样不错么。”
“不,我更想要变得开朗起来,这样就不用为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情多愁善感了。”小兰的神情有些落寞,“刚才柯南离开的时候,我竟然想到了新一离开那一天留给我的最后背影,有种想要泪流满面的感觉。”
她自己显然是觉得自己的这种感觉太让人伤心难过了。
真是的,新一怎么可能变成小学生呢?可是如果不是的话,为什么会有那种感觉?
“我控制不住自己想要哭。”小兰揪紧衣角,“但是柯南回来了,我很高兴,高兴到也想要哭。我不明白,我是不是太多心了一点儿,为什么这点小事就让我这么难过,到现在还没办法忘记。”
因为你所谓的柯南,本来就是工藤新一。
黑泽银支吾了几句,最终千言万语都化为一声轻叹:“小兰小姐,我想,您只是太过于担心您的青梅竹马了,这种睹物思人的冲动谁都有,只要他回来就没有关系了,多笑笑,多看看他的照片,多跟他打电话聊聊,放轻松就好了。”
所以说放着自家女人不管的家伙都是忘恩负义!
“可是,他失踪了之后,都是他找我的……”小兰这时候才发现他们已经走到了楼梯最下方,连忙松开握住黑泽银的手臂,尴尬笑了笑,退后几步,拉开适当的距离。
黑泽银倒没有多想,只是心思转动,沉吟许久才缓缓开口。
“小兰小姐,我的青梅竹马的遭遇跟你很像,她的男友在两年前就失去踪影,独留她一人在日本徘徊。”
这话刚出口,他就看到小兰看向他的目光更诡异了一点,很明显是在深深的同情。
……青梅竹马都跟别人跑了两年还能够这么没心没肺,黑泽先生果然是无比地开朗……
喂,他在替你做心里辅导呢,这种显而易见的可怜是要闹哪样?而且你的重点明显错了好不!
“她联系不上他的男友,却还要收拾男友留下的一堆烂摊子,要承受的压力很大,我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忍受下来的,但是她却对我说,一切安好,只要坚持,一切就会恢复最美满的状态。最后,我想她会做到的。”
虽然对小兰的这种误会感到很不爽,但是黑泽银还是决定继续说下来。
小兰同情的目光更深,但是这次却不是对黑泽银了,而是对他故事里的那个女孩感到心酸。
那女孩一定是很坚强的人吧,她应该要学习这种坚韧不拔的精神。
“这个世界上悲惨的事情还有很多,但是你要始终相信,你还有希望。”黑泽银说完最后一句话,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地上前,拍了拍小兰的肩膀:“你会等他多久?我不知道,但是我觉得,你会一直一直地等下去,坚持你的希望。”
“其实我觉得你比我更开朗,因为你能够面不改色地将痛苦隐藏,对他人展示笑颜,给他人带来温暖。”
小兰终于是再次地笑了出来。
虽然黑泽银的话对于别人来说云里雾里,但是的确给了她不少坚持下来的动力。
新一,她会一直一直等下去,即使等到了天堂,应该也能再度重逢吧!
“我的话好像太多了。”黑泽银摸了摸鼻子,忽然想到什么,不由地用一种悠扬的腔调轻笑,“但是我相信工藤新一一定会回来你的身边,你的努力是有回报的。”
“我才没有在等新一。”隐晦地暗示还行,若是摆在明面上,小兰就和柯南一样,憋红了一张脸蛋,拼命地摇头,“我是在说我的父母啦,我在等他们重逢,不再分居!才不是在等新一那个丢下我的侦探小子呢!”
口是心非这点还真是夫妻相。
黑泽银耸了耸肩,看了看天色,终究是早早地和小兰告别一句,想要离开,然而小兰的接下来的一句话却是让他的脚步倏然顿住:“黑泽先生,不久前的云霄飞车杀人事件,您知道吗?”
“你问这个干什么?”
“我现在才发现,您和上次事件里一个穿黑衣服的金发男人长得很像,而新一就是追着他出去,最后才消失了踪影的,不知道您认识他吗?”
认识,当然认识,不过她问这个干什么,难道是……
“如果认识的话,可以帮我去探寻一下新一的消息吗?”
果然如此……
黑泽银看着一脸期待的小兰,也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只能点了点头,做出空头支票的承诺:“我尽力。”
“麻烦您了。”小兰郑重其事地对黑泽银鞠躬道谢。
别对他行这么大礼,他会心虚的。
黑泽银无奈叹了口气,也不好说什么,只是叫下一辆出租车,逃也似的来到郊区。
然后,等到了目的地,出租车开走,他左顾右盼没人,倏然地伸手把腿上的绷带撕得一干二净,换上原本的衣服,然后将病服和绷带叠起来放好,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就走进不远处的别墅。
他可不想要被组织除了青池以外的任何人发现他受过伤的事实,更不想要这事实被研究室的人听见,估计知道了就会要求他把没用的腿给截肢了!那群疯狂科学家绝对做得出来!
不过说实话,这样子走路还真的挺疼的,腰酸背痛,特别是小腿都隐隐抽筋,柯南那小鬼玩得还真大,以后一定要好好地在小兰面前说说工藤新一的坏话,别以为他真的什么都不计较,嘶——好疼!
第四十一章 所谓父子不好亲()
这一觉,没有任何人打扰,他睡得无比舒服,直到次日天明才缓缓爬起来。
然后他看见头顶悬挂的剑锋和焕然一新的房间立马傻眼。
他这是……穿越了还是眼花了?不对,它要掉下来了,在这思考什么,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黑泽银连忙迅速地在床上打了个滚,冷汗看了一眼倒插在自己原来所躺地方的长剑,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地翻身下床,踮起脚尖踩在柔软的地毯上心惊胆战地前行。
这个该死的房间到处装满了机关,他每走几步就遭遇到不下数十次的攻击,足足拖了一个小时才冷汗淋漓地走出房门,顿时就松了口气。
“59,36,48,太慢了。”琴酒靠在门框旁边,语气失望地按下计时秒表,毫不客气地冷嘲热讽了一句。
果然是这家伙搞得鬼,想必是因为什么BOSS来训练他了,可是以他现在的状态……
在高度紧张的状态下倏然放松,黑泽银险些像是一死狗趴在地上,好在忍住,只是捂着晕乎乎的脑袋,靠在墙壁上气喘吁吁,问了一句丝毫不着边际的话:“你昨天几点回来?”
他睡觉之前可没有看到琴酒的半个影子。
“十点。”琴酒坦诚地回答,“然后在你睡觉的时候稍微把你的房间改装了一下,你的警惕性实在是太弱了,以后说不定在睡眠中被人宰了都不知道,以后注意点。”
没办法,谁叫他一睡下来很难被他人吵醒。
但是十点钟回来的吗?以琴酒的个性,应该是规定下来了,也就是说,晚上十点之前都是他的自由时间,应该不会有人来打搅,他可以尽情地带朋友回来玩玩!
“遵命。”黑泽银略微颔首,勉强支撑住摇摇欲坠的身体,不自觉地抬头看向不远处客厅里的闹钟,见到上面显示的时间为十一点,脸色微微一黑,“喂,今天可是新编辑长上任的日子,我可不想要第一天就给他留下不好的印象!”
该死,刚才出门的时候耽搁太多时间,现在上班时间已经过去,就算开车去报社也会迟到,何况车子在不久前就坏了,现在还在车场修理,哪有时间去取回来开,那要浪费多少日子。
黑泽银的脸色变了变,左顾右盼,伸手进房间把挂在衣架上的背包挎在肩膀上,就快步地往门口跑,结果下楼梯的时候忘记自己的脚伤还没有康复,受伤的右腿踩到阶梯,顿时不自觉地一软,身体就本能地往前倒去。
啊啊啊!要死了要死了,从这么高的地方摔下去会摔得粉身碎骨的啊!他怎么总是遇到这种倒霉事!
黑泽银下意识地闭上眼睛,结果扑腾的手臂却忽然被拽住,脚步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就失去平衡坐到了地上,试探地睁开眼睛,就发现他回到了房间面前,而琴酒双手环胸,居高临下一脸冷淡地投来视线。
“你的腿怎么了?哼,连下楼都会摔倒,想必伤口不轻吧。”琴酒的洞察力极为优秀,自然看得出黑泽银刚才发生意外的缘故,略微皱眉,视线不断地在他的右腿部位打量。
“哈哈,哪有。”黑泽银打了个哈哈,“只是不小心扭到脚……琴酒!你干嘛开枪!”
他的话才说到一半呢,琴酒就二话不说拿出伯莱塔M92F手枪对准他的右脚腕就是一枪,黑泽银当场冷汗就下来了,又是这种视觉障碍把戏,不躲的话,子弹是不会射穿他的身体,却觉得有点毛骨悚然,可是不由自主想要躲的话,就……
黑泽银抹了一把汗,愣在原地呆了一下没回神来,而琴酒也趁这时候再度开了几枪,精准地将裤腿部位撕裂,恰好露出上面拥有明显的淤青的小腿,不由地微微一愣,声音径自冷到了南极温度。
“谁干的?我去杀了他。”琴酒的眼睛不自觉地眯起,“你回研究室好了,让那群科学家帮你处理下伤口,你的体质本来就和常人不同,若是受伤很难恢复,必须要用特殊的药剂进行处理。”
OMGD,他就知道琴酒会这么说。
黑泽银捂脸,他宁愿保持这种不方便行动的状态,也绝对不要去见那群疯狂科学家,会被解剖的!
“我没事,不小心扭到脚而已!”黑泽银倏然站起身来,快步走到楼梯边,扶着栏杆就要自己慢悠悠下去,开什么玩笑,他可不想要让琴酒知道伤了自己的是——所谓的被琴酒杀害的工藤新一,那还不闹翻天。
盯——
许久,琴酒才收回让黑泽银毛骨悚然的目光,墨绿色的眼眸闪过一丝流光,抬起手,就将一个小型的耳塞扔到后者的手掌心中:“行了,你戴上这个吧,有事也方便通知我。你这家伙给我注意点,别把组织的脸都丢干净了。”
黑泽银接过耳塞愣了下,将它按在左耳上,轻轻地敲了敲,确定无线接通后,唇角就不自觉勾起。
联络器?看来受伤也有很多好处嘛。
“愣着干什么,我送你去报社,快点,我还有任务。”琴酒见黑泽银这种白痴模样,直接抬手将枪口对准了黑泽银的太阳穴,语气冰冷。
处于条件发射状态的黑泽银:“噢噢,噢噢……”
……
保时捷356A的车内。
琴酒的嘴里叼着一根烟,无视不断地从耳塞里传出的烦躁声音,抬头看了一眼日卖报社的招牌,将烟卷抽出来,指尖按住烟头将火焰熄灭,将其从车窗里扔出去,随手发送了一个信息给伏特加。
“叫雪莉把关于工藤新一的所有资料带过来。”
“遵命,大哥,你现在在哪里?”
“东京都米花町2丁目21番地,限你三分钟内到。”
抛下这句话,琴酒将手按在了方向盘上,踩了油门,保时捷顿时如一阵黑色闪电在马路上呼啸而过。
……
日卖报社。
青池一脸诡异地看着腿上绑了厚厚绷带还在一旁自言自语个不停好像是中邪的黑泽银,情不自禁地咽了一口口水,纠结好久,才终于是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凑到他的旁边。
“我说,黑泽,你不会是把脑子也摔坏了吧,一直在那里傻笑,看得我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青池的好奇心太过旺盛,旺盛到他无视生命危险当着某危险炸弹男的面问出了这个疑问。
黑泽银斜了他一眼,不说话,继续转过脸去嘀嘀咕咕。
开什么玩笑,他现在才没时间和青池废话呢,琴酒好不容易给他个全开放的通讯器,不抓紧时间说话怎么可以,即使某人面无表情估计是把他的话尽数当做耳边风,但是这样也好,能让他有个对象说话。
这种诡异的状态,在青池的眼里,愈发让他感到膛目结舌,紧张兮兮。
“黑泽?黑泽?吉普生?喂喂,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