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她依然不改面色上的笑意盈盈,悠然地踱步过去,将头靠着他的背又轻揽他的腰。
“爷啊!你可是如嫣的天呀!今天见你如此无措,如嫣这心里真跟天快塌了似的难受啊!”
男人总是如此,当猝不及防被美人环腰的时候,就一下子飘到云里去了。
“小妖精,你这话怎讲?”
他虽是沉迷于眩目的舒适感里,却还是软绵绵挤出了一句轻飘飘的细语呢喃。
“爷呀!你可知道,今生今世奴家只为爷的一个眉眼怜惜而神魂颠倒呀!”
她妖冶红唇倚贴于他的耳畔,吐气如兰的气息犹如妖孽一般令他悄无声息地陷入了魔怔…………
“呃…………小妖精…………你又要出什么绝招儿?”
一来二去间,瀛王已彻底沦陷于夏如嫣的柔情媚术之“温柔乡”里去了!
“啊…………爷呀!你知不知道奴家就连做梦都在想要时刻伴君之侧呀!不知道你的梦里有没有过我呀?…………”
她轻轻地啮厮着他的耳廓,渐渐地瀛王整个人越来越瘫软无力。
“啊…………爷呀!你这是…………怎么了?…………”
她又一句呢喃混杂着轻若游丝的细语,瀛王再也没能够招架住,整个人彻底陷入了昏沉睡意之中。
“爷呀…………爷…………”
见他已经彻底的倒了下去,夏如嫣这才陡然恢复了正常的神态。
“哈哈哈哈哈…………”
她忽然仰天大笑,一副胜利的傲娇姿态,随即将他扶往内厢的床靠下。
“爷呀…………今天弟妹来找你有什么事呀?”
此时,她妖娆艳丽的花绘指尖早已经从袖口里掏出来一个精致的盒子,在瀛王的鼻息处轻悠悠地晃荡着。
“什么事…………”
瀛王忽然轻挪着脖颈,下意识的抗拒感在他心里一波又一波抵触着。
“什么事…………”
夏如嫣继续晃悠着手里的锦盒,傲娇而阴毒的神色暗暗地流连出几分强烈的得色。
“对呀!弟妹她找你有什么事呀?”
“她找我…………找我救麟王呀…………她哭了…………求我救麟王呀…………”
“哦…………”
狡猾如蛇的夏如嫣得到了确切答案之后,终于放下了心里暗沉的巨石。
“那…………爷呀!你答应帮她了吗?”
她稍顿片刻之后,又想起了自己最想知道的答案。
“我…………我…………嘻嘻嘻…………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结果哦…………”
瀛王虽然在说梦话,居然在梦里也不忘得意的笑。
“哦…………那爷你愿不愿意帮她救麟王呢?”
“一切皆在我的手掌心里…………哈哈哈哈…………”
床上梦游似的瀛王已经兴奋了起来,只见他笑的浑身直颤。
“啊…………爷呀…………”
夏如嫣靠着床头似乎想起来什么,她换了一只杵腮的手,神色凝重却又微张了张嘴,话到嘴边又明显的按捺了一下。
“爷呀…………那您将来会立谁为皇后呢?”
当心虚的问完这句话之后,她的心忽然跳到了嗓子眼儿了。
然而,她此时却又不得不紧盯着瀛王,以及他脸上那缕飘忽不定的神色。
“啊………………”
这个问题似乎使他显得尤为抗拒,瀛王的表情紧拧成了凝重的一团。
“你定要给我记住!千万不要探问受药人最抵触的问题,尤其是风险过大,容易让人陡然惊醒,从而觉察到你对他做的事,回想起你对他探问过的问题!”
她的耳边此时响起了一个千叮万嘱的声音,淋漓的汗不由得顺着她的额一片一片的滑落而下。
想到这里,她继续持着锦盒在他的鼻息之间悠游的萦绕。
“立…………立她为后…………”
瀛王的神色虽然经过了一阵抗拒之后,却还是艰难地挤出了一句话。
眼看离自己寝食难安的答案是越来越接近了,夏如嫣岂肯冒险之后又空手而回?
“立谁?立谁为后?”
她的表情已经紧张到快要窒息。
“立…………立夏…………”
“夏什么…………”
“夏…………”
这个夏字虽然又一步接近了她心心念念盼着的预想范畴,但却始终还不是最终答案。
况且,这个“夏”字的答案很可能会在左右摇摆的变数里横生枝节。
“夏………………”
忽然一阵“咚咚咚”的敲门声响起了。
“小姐!有人来啦!”
此时,一个故作轻飘的声音在门外骤然回响…………
…………………………………………………………………
………………………………………………………………
第40章 谁才是瀛王的意中人()
“啊………………好的!”
夏如嫣听到了门外丫鬟的提醒,不由得狠狠地在心里默默咒骂了一句,忽然从紧张的心情转变成了慌乱无措。
她匆匆忙忙收起了手上的锦盒,立马恢复了一脸正常的神色。
“啊!念远哥,你这是给太子爷送饭来了吗?”
门外的翠柳儿故意放高了声音。
“是呀!你这是…………”
“噢!我家小姐在瀛王屋子里相商要事呢!”
“那也到饭点儿了!你主子什么时候出来呢?”
念远靠着墙,登着腿,似乎对眼前这仅有过几面之缘的丫头,蓦然升腾起了一些鲜有的好感。
“哎…………谁知道呢!要不我去催催她…………”
“嗌…………”
念远忽然伸手拦住了她的去路,有些脸红心跳的低垂着头,瑟瑟地说:“不要…………不要去打扰!好吗?”
“呃………………”
翠柳儿跟在狡猾如蛇的夏如嫣身边如此之久,耳濡目染的伺候了主子多年,心性自然是灵敏过人。
“念远哥…………”
“既然主子忙的话,咱们下人就不宜去搅扰,你说呢?”
他转而为自己有些略微失态的尴尬举止打起了圆场。
“噢…………也是呵!”
翠柳儿早就羞涩地低垂着头,手足无措的绞弄着指尖的绢帕。
两人沉默相对,气氛瞬间陷入了异常尴尬的状态。
“呃……………………”
忽然二人异口同声,想要说些什么来打破眼前的尴尬局面,不曾想却又更加尴尬了。
“你…………你先说吧!”
“不了,还是你先说…………”
翠柳儿此刻已经红霞上脸,侧过身去羞于直视。
“我已经忘了…………”
她努力抑制着心里狂跳的冲动,却还是轻飘飘地挤出了一句软绵绵的话。
“呃…………要不,我可记住就好,我欠你一个问题,今后你要是有什么想问的话,只要我知道就告诉你,你说好吗?”
“呃………………”
翠柳儿绞着指尖的绢帕更加手足无措了,她垂着头背过身去已经无言可对。
“难道你不乐意?”
念远见她背过身去对自己爱理不理,不由得有些急躁不安。
“你说呢?”
翠柳儿悄然一笑,粉面含羞的脸颊暗暗爬上了几丝得色。
“我怎么说?我猜不到呀!”
他说着,显得越加疑惑而急切。
“呵呵呵呵………………”
“既然你不说,那我就当你应允了吧!”
念远说着,转身就跨进宫苑的内厢,随即要去叩门。
“嗌………………你别走!”
翠柳儿刚一转身就睨到了窗前向她使眼色的主子,不禁急急地唤住了念远。
“怎么了?!”
“你不是说欠我一个问题吗?”
翠柳儿见他转过身来面向着自己,不禁再次羞涩的低垂下头。
“是呀!难道你现在要问我吗?”
念远挎着篮子,回转身来,脸上瞬间升腾起了盈盈的笑意。
翠柳儿黛眉微促,满目含嫣,却是纤指素绕似笑非笑桃红面。
“你且过来!正好眼下我有个好奇问题,正想寻人问问呢!”
他拎着篮子向着她这边的方向笑意盈盈地凑近了几步。
“什么问题?”
翠柳儿压低了声色,附上他的耳畔轻喃了几句。
“嘶…………这个嘛…………”
念远忽然捏着下巴作起了琢磨状,眉眼间略带着一阵凝重的阴郁感。
“怎么啦?莫不是你不知道?”
翠柳儿也灵敏的反应过来,却又迅速恢复了一脸的平静。
“哎…………我其实就是好奇而已啦!你要是不知道的话就算了嘛!毕竟是你主子的私事儿,想必他也不会告诉你的,起码像我主子这么好的人已经不多了,也不枉我鞍前马后伺候她那么多年,她对我呀!那可真不是一般的信任呀!可是真拿我当姐妹使的!”
她见情形有些抵触,转而打起了哈哈。
“我们大男人怎么可能像女人呢?没那么多知心话可聊的。”
念远见状,立即掩饰。
“嗯!也对!毕竟主子他们的事情,当然是不会随便让自己感觉不信任,或者是不可靠的人知道的呀!你这话我非常赞同!”
翠柳儿说着,一转身故意对他露出一脸嗤之以鼻的神色。
“嗌………………话可不能这么说呀!”
念远开始慌乱无措,又极为不服气的辩驳。
“我们家主子从小生长于塞外,鲜少与一般女子交往,依我看你家主子才不信任你吧!”
听他这么一说,翠柳儿慌忙转身,面露不悦之色。
“你怎么说我家主子不信任我了?你可不要胡说八道呀!”
虽说她看起来似乎在质问念远,但是不得不说念远的话其实还是暗暗地触动到了她心底那根飘忽不定的弦。
“你看吧!咱们俩儿的主子明明就走得那么近,你却来问我这样的问题,而你还说你主子多么信任你,依我看…………”
念远憋了憋嘴,一脸不屑的表情。
“嗌!你别胡说八道啊!”
翠柳儿见他不明所以,开始随性妄言。
她急急的向他抛去一个狠厉的眼神,并且向着旁边虚掩着的窗户努了努嘴。
“嚯!………………”
念远抱着篮子,忽然语气一转,接着摇了摇头:“依我看呀!像你这么笨的丫头片子还真是少,就连主子们这样明显的用心你都看不出来,还要主子亲自来告诉你的话,你这丫鬟也做的太失败了吧!可别跟我说你伺候主子多久多久的废话呦!”
见他终于在这节骨眼儿上心领神会到了自己的难言之隐,翠柳儿这才长长的舒下了一口气。
“所以呀!你这丫鬟可该好好的反省一下了,你是怎么尽忠尽责的呀?还跟我谈忠实,比如我就知道我家主子从小到大就一直生长于塞外,驻军练武,征战沙场,一身绝技简直盖世无敌呀!哪有时间去接触其他女孩子呢?真是的!”
他话音刚落,旁边虚掩的窗户暗暗合上了。
“噢?你知道的可真多呀!…………”
“……………………”
“柳儿呀!你在跟谁多嘴多舌呢?”
此时,门开了。
夏如嫣从房内跨了出来,她满脸笑意盈盈,却暗藏着令人有点儿说不清道不明,却又不寒而栗的感觉。
“噢!小姐呀!其实,我们也就是在这儿瞎聊罢了!我们正在互相交流,学习多年以来伺候主子的心得呢!您这可是要打道回府吗?”
翠柳儿挪了挪单薄瘦小的身板儿,故作镇定的掩饰着战战兢兢的心情。
“哦…………是呀!那咱们这就走吧!”
夏如嫣愣住了片刻,随即却又扬了扬手中的绢帕,脸上划过了一丝狡黠的笑意。
……………………………………………………………………
“爷!可让您久等啦!切勿怪罪!”
“刚才那丫鬟问了你些什么问题呢?”
“回爷!她就问了奴才,谁才是瀛王的意中人?”
“呵呵呵呵…………果然不出所料啊!”
此时,早就背着手矗立于窗前的瀛王,他已经暗暗地攥紧了手掌心里的一枚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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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谁的脸皮在飞()
自从麟王被软禁以来,宫中一切景象都呈现出变幻莫测的气数,异常的微妙诡谲。
这夜,繁星当空,檐宇清冷,就连三五流萤也杳无踪迹,夜幕中那霜白孤寒的上弦残月仿佛在嘲讽着尘世,冷漠而薄凉。
端坐于梳妆镜前的姚纤秀一身粗布素衣裹身,台面上那堆往日里花样繁多又琳琅满目的头饰发钗,时至今日也早就已经前前后后,不知不觉,一样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她手里现在只剩下一把在桌凳底下拾起,落满了灰尘却是怎么也看不出本来面目的老黄木梳。
看着镜中自己那张憔悴不堪的脸,她沉沉地凄叹:“今日落魄潦倒至此,哪儿还像个主子啊!”
接着,她又从镜中发现了自己那已经破皮皲裂的手,近日以来除了娘亲为她送过一些吃的以外,就再也没啥可期待的了,每日的生活用度都要靠她自己想办法。
“想我一代侯府郡主,居然落得如此不堪的境地,日后我可该是要何以为继?”
想了想,她又凄楚悱恻的笑了笑:“原是想即使他心里无我,我也可以凭一己之力嫁入皇城内苑,以一片全心全意的柔情和真心去打动他,谁曾想他只顾自己感受,不管我的死活,事到如今已骑虎难下,想要翻身看来还得靠自己啊!”
翻了翻空无一物的梳妆盒,她鼻子又是一阵酸楚,虽然眼泪已经流不出来了。
但是,她凝望着夜空的眸底下,却是分明多出了一潭深沉幽怨的狠戾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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