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立春?规矩?好像都没什么问题。
午膳?午休?齐志思……
对,齐志思。
这个名字,她为何会觉得分外耳熟?
麒麟院的人比晗芳院的多,因此她并不能全部认完,那这个齐志思,她是怎么认识的?
秦紫玉思索一阵,没有头绪,也就摇摇头不再去管了。
午膳之后,秦紫玉只觉得心躁体乏,这次也顾不得什么规矩,她半眯着眼睛,轻吻了苏云泽一下,爬上床去睡了。
苏云泽笑着摇摇头,走近床边给她盖上被子。
“驸马……”秋月在门口小声喊。
他回头:“怎么了?”
“贵客到了。”
苏云泽脸上划过一丝不自然,又看了秦紫玉一眼,他声音沉闷:“知道了,让他在亭子里等我。”
一路上苏云泽的脸色都不好看,他实在不明白齐志思前来的原因。若非是齐志思以事要挟,他定然不会允许齐志思上门。
齐志思老远就看到了苏云泽,满脸堆笑的迎上去,道:“哎哟,做了驸马,果然气势不一般哪!”
“你要来锦微府,我便答应了你,到底有何事,直说。”
齐志思眼角高挑,笑出两分意味深长:“这么着急做什么?当年好歹同窗一场,看在以前的情分上,你也不能赶我走是不是?”看向苏云泽身后,笑问:“对了,怎不见玉歌公主呢?当年她可是所有女学生中最漂亮的啊,多年未见,肯定是更美了。你心疼娇妻,也犯不着在我面前藏着掖着吧!我有那色心,也没那色胆儿啊是不是?”
“别拿玉儿开玩笑!”苏云泽双目一沉,表情极为不耐。
“好好好,不开就不开。”齐志思耸耸肩,“我说你也真是,这么大个人了,还开不得玩笑。”侧身,“话说回来好久没有吟诗作对了,我看这儿风景不错,便遣了宫女拿纸笔。苏驸马,这你总推辞不得吧!”
苏云泽瞥到石桌上果然有备好的笔墨纸砚,沉吟片刻,道:“吟诗作对自无不妥,只是此后你还想做什么?”
齐志思挤挤眼睛,道:“你这小子怎的对我生出如此戒备?这是你的地盘儿,我再不怕事,也不至于在你这儿折腾吧!何况你夫人可是九公主!谁不知道如今九公主是皇上面前炙手可热的宝贝女儿……”嘀咕着,朝石桌走去。
一时间苏云泽也觉得自己是不是想太多,齐志思这些年远去岭北,山高雪寒之地,与国都也没两分联系。就算他是遥初柔的表哥,日子过了这么久,也不至于现在来计较。
想到这里,他兀自一叹,也朝石桌走去。
第128章 另有隐情()
秦紫玉悠悠醒来,抱着自己温软的被子怔了片刻,忽然意识到自己已经睡了很久。
“现在什么时辰了?”她声音有些嘶哑。
红鸢听到,回:“公主,已经申时三刻了。”
秦紫玉登时坐起,脸上很是惊讶:“我睡了这么久?”
“是呀。”红鸢走到桌边,给秦紫玉倒了杯温茶水,递到她手中,“公主睡得可沉可香呢。”小心翼翼问,“公主是不是哪儿不舒服呀,以前倒从未见过公主您食不知味,又流连床榻,需不需要奴婢传太医?”
秦紫玉揉了揉额角,下午久睡的缘故,她非但没有舒缓不适,倒似乎更加严重了。
不过太医她是真不想见,每次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调养半天也不见得有什么好转。于是她摇头拒绝,又道:“云泽哥哥在做什么呢?”
“回公主,驸马现在正在小池畔呢,似乎和那位贵客在吟诗作对。”
“似乎?”
红鸢咬咬唇,道:“嗯……因为奴婢们也不敢确定。那位贵客来的时候,大家都去伺候的,可驸马却说不需要,也叫我们不要去打扰,所以我们领命。方才秋月姑姑从小池路过,见驸马和贵客在说着写着,便猜他们是在吟诗作对了。”
秦紫玉微微蹙眉,有些诧异。
奇怪,苏云泽平日里说不上独来独往,但和朝中大臣都是君子之交,邀来锦微府本就已经说不过去,单独见面还不要其他人在身旁,又是怎么回事?
他们之间有什么秘密?
秦紫玉狐疑顿起,心生一念,对红鸢道:“你去备些糕点用篮子装了,我去看看他们到底在做什么。”
提着竹篮往小池走,离得越近,她的脚步越轻。
藏身于最近的一块假山石后面,透过洞隙,她能看到苏云泽正脸色铁青的站在台阶边,而齐志思则是俯首写着什么。
“呼,终于写好了!……苏驸马您来看看我写的如何啊?”
阴阳怪气的声音从齐志思嘴里发出,秦紫玉心里隐约有些不舒服,用手扶住假山石撑了自己,打算再看看情况。
苏云泽听到齐志思的话,佯装不知,自顾自道:“时候不早了,请回吧。”
齐志思乜他,道:“说起来下逐客令也是门学问,苏驸马你如此直接,我倒是担心你以后的官路。”又笑:“不知是不是锦微府穷?所以才无法招待我一顿晚饭呢?没关系的,我随身都带银子,到时候付钱便是。”
“你住口!”苏云泽眉头紧拧,转过身,“齐志思,你说过来了不会做什么,现在又是写字又是画画,还要留下来吃饭?你到底想做什么!”
齐志思把手中笔一搁,笑道:“苏驸马着急了?还不是做贼心虚!”
“我做贼心虚?”
齐志思细细碎碎笑着,好似听了一个天大的笑话。
“苏云泽,你骗谁呢!当年——”
“……别说了。”苏云泽神色一变,很是阴沉。
齐志思耸耸肩,道:“你看,若不是做贼心虚,为何不能听我把话说完?”
苏云泽闭上眼睛,道:“已经过去的事,再提又有什么意思。何况现在,我和玉儿挺好的。”
“呵呵,是啊,你的玉儿自然好!可我的小柔呢!”齐志思双拳一握,高声咆哮,“要不是因为她,我的小柔妹妹怎会被送去莲华寺!现在可好,你能跟心爱的人厮守一生,而我,以前要眼看着她被明昭帝那老东西侮辱,现在又要看着她远在莲华寺吃苦受折磨!”
“你太放肆了!”苏云泽厉声,“纵使遥初柔是你表妹,你心疼她,也不能够辱骂皇上!”
“我骂了又如何?你敢去告密吗?你只要敢,我绝不会让你好过!你别忘了,当年你家玉儿被朱文君玷污,也有你的一份功劳!”
什么?!
秦紫玉瞪大双眼,难以置信。
不……这不是真的!当年的事,云泽哥哥怎么会参与?都是齐志思在撒谎……
可,齐志思如果撒谎,云泽哥哥的反应不至于会像现在这样。
也不至于几次三番欲言又止,无法反驳。
……
那到底是怎么回事……
云泽哥哥真的参与了当年的事么?
秦紫玉心里一团乱麻,慌张不已。
她极力克制着自己,扣在石头上的手,硬生生划出几道白痕。
而苏云泽对齐志思的言语却不曾直接反驳,他神色痛苦,单手捂住自己的眼睛,不停呢喃:“不是这样,不是这样的……”
“那是哪样?你别说这事跟你没关系。”齐志思咄咄逼人。
苏云泽摇头,道:“是我一念之差……是我……但我也不知会造成那样的后果……”
“可事情就这么发生了,你让她如此难过,如此失望!话说回来,苏云泽我挺佩服你的,做出那样的事,十多年了,你竟然还能跟她好好过日子?你看她的时候,不会有愧疚?”
“……”
眼前的一切,答案不言而喻。
秦紫玉觉得浑身发软,即使手扶着石头,身子还是一点一点瘫了下去。
也是,当年的事说全是朱文君一人所谋,她并不太信的。
为人师表,哪怕心中有想法,也会被理智压制。
朱文君既然能突破重围,层层筛选,自然就没那么简单。
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报复璃妃,那他根本就无法当上麒麟院的大先生。
所以……
所以苏云泽确实是参与了罢。
秦紫玉忽而觉得很累,她想哭,又哭不出来。
抬头看看天空,没有阳光,阴沉沉的,如同她的心一般,再一次死去。
“啊,公主!您怎么躺在地上!”
远处,一个小宫女看到秦紫玉失神地坐在泥里,惊讶的提高声音大声喊。
这一喊,苏云泽和齐志思皆是一愣。
随后苏云泽立刻绕过假山,看到了她。
“玉儿……”
“你闭嘴。”秦紫玉抬眸,冷冷看着他。
面对他伸出来的手,她不屑一瞥,错开眼神,扶着石头自己站了起来。
“公主,您哪儿不舒服呀!”小宫女急匆匆跑过来搀扶她。
秦紫玉唇角一挑,声音冷淡:“哪儿都不舒服。”
“那,那咱们赶紧进屋歇着吧!”小宫女看了苏云泽一眼,“驸马?”
“他不是驸马。”秦紫玉蹙眉。
眼风扫到齐志思在后面笑得正开心,一脸喜悦溢在脸上,没打算隐藏,她也笑了。
“你又是什么好东西?”她眯着眼睛,看得齐志思心里发怵。
“公主……那个,微臣也没啥事儿了,就先告退了啊!”
秦紫玉讥诮一笑:“这么着急做甚?你让本宫得知了一个消息,本宫自然是要好好回报你的。关于你说本宫父皇的那些言语,本宫定然会一字不漏,原原本本的转告。你,就在家里等着‘领赏’罢!”
第129章 她说“去死”()
“公主,公主——”秋月看着一脸恼怒的秦紫玉风风火火走入房间,“呯”一声摔上了门,顿时吓一跳,心道不好。看向身边手足无措的小宫女,着急问她:“公主这是怎么了?”
“奴婢……奴婢也不知道呀!”小宫女声音发颤。
她才来锦微府两年,见秦紫玉脸上总是温和的,哪知道这公主生气这么可怕?
秋月也知道她年纪小没计较,拂开她道:“行了你去歇着吧。”发现苏云泽在后面缓缓走来,又赶紧迎了过去。
“驸马,公主这是怎么了?奴婢……奴婢已经很久没见她如此生气,要不您告诉奴婢发生了何事,奴婢去劝劝?”
“劝不了的。”苏云泽低着头,一脸失落,“她恨我。”
秋月一头雾水:“恨?怎么会呢?公主不会恨您的!”
“她就是恨我。”苏云泽疲惫地摇头,不想再提。
在秋月莫名其妙的眼神中,苏云泽走到门前,撩袍跪下了。
“这、这是闹哪样啊?”秋月轻声嘀咕,“好日子还没过上几天,就这样了。奇了怪,公主怎么会恨他?也太没道理了。”
担心着秦紫玉一个人在房间会做傻事,苏云泽低声求道:“秋月姑姑,还劳烦你进去陪陪玉儿,我害怕她……她受不了刺激。”
秋月更加不解,想了想,料到在他口中问不出来什么,也就道:“奴婢这就去。”
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秋月不敢说话惊扰她,便去里卧找人。哪知绕了一圈,哪个房间都去了,也没看到秦紫玉的影子。
窗户没开,不应该……她心里道。
一个转身,她忽然发现秦紫玉正蜷缩在黑黢黢角落里,眼神呆呆的落在一处,不禁吃了一惊。
“哎哟公主,您怎么在地上坐着?地上可凉,咱们——”
秋月原本在扶她,动作做了一半,秦紫玉已经挥开了她的手。
“不用管我。”秦紫玉蜷起双腿,紧紧抱了,把头埋在膝盖上。
秋月眼角抽了抽,上次见她这面如死灰的表情,还是在她出事之后。现在的她,再怎么样也不至于又闹了一遍当年的事情……
想到这里,秋月有了些眉目,叹口气,陪她坐了。
“公主,有什么不开心的,奴婢愿为您分忧。”
秦紫玉心口堵得慌,沉默了很久,她才闷闷道:“秋月姑姑,若你是我,受了当年的伤害后,又和心爱的人成亲。好不容易有所改变,却得知当年的伤害,你心爱的人也有参与,你该如何?”
秋月一时愣住,没有说话。
她的心开始狂跳,这种事,她一个外人,确实不好开口。说多了,怕公主责怪偏袒驸马,说少了,只怕这次以后,公主会和驸马彻底划清界限。
这俗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毁婚是要遭天谴的事,更莫说毁到皇家头上……
秋月捏捏拳头,背上腻了一层冷汗,极为谨慎地道:“若这是发生在奴婢身上,奴婢确实也不知该如何处理的。不过……既然是奴婢心爱的人,那便说明他有可取之处。奴婢自认自己不会眼瞎到不辨是非,所以其中,嗯,或许会不会有什么误会?”
“误会?”秦紫玉冷笑。
秋月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揉了揉,道:“奴婢这误会的意思是,没有人会随随便便伤害人,更别说是心爱的人。也就是说,奴婢会弄清楚,他的参与是怎么回事……”
“呵,不管是如何参与,可我都已经受伤了,这伤,永远无法弥补。”
秋月轻声一叹,道:“公主,奴婢知道您很难过,奴婢听您这么说,心也是阵阵的疼。不过奴婢旁观者清,无论判断还是决策,都比公主您现在要理智一分。公主可愿给奴婢一次机会,让奴婢去问清楚驸马那儿到底是怎么回事。若真做了对不起您的事,不说您,也犯不着璃妃出手,奴婢第一个带着丫头们去卸了他!”
“……”秦紫玉没有说话。
秋月把这视为她的默许,赶紧走出房间。
天色渐黑,春寒又至。
秋月看到空中飘起了细细的春雪,心里感慨。
“驸马,这下雪了,您还是起来吧。”
苏云泽一动不动。
秋月见他执意如此,也就不再劝了,直奔主题,问:“方才公主同奴婢说了些事,奴婢看得出,公主还是很爱您的。所以奴婢领命前来,不知驸马可否告知奴婢,当年您到底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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