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那些个文臣,都低着脑袋,连呼吸都尽量的弱。
清韵窘了,上前一步,道,“皇上,那幅对联并非清韵所出,清韵当日就说了,是偶得一幅上联。”
听清韵这么说,皇上挑了下眉头。
清韵确实说过她偶得一幅上联,大家下意识的以为是她在无意中想到的,谁想是别人出的啊?
皇上微微一笑,道,“朕倒是好奇那幅上联是谁出的了。”
皇上一问完,清韵就扭头望着镇南侯了。
一堆人都跟着她望着镇南侯。
皇上惊诧了,“莫非那上联是镇南侯出的?”
镇南侯面不改色,道,“是老夫出的,江老儿将他外孙女夸的天上有地上无,老夫想考考她,就随口出了这么个上联。”
镇南侯不脸红,清韵脸红的厉害,接口道,“这幅对联实在是难,清韵想了好几天,都想不出来,又怕丢脸,才会在桃花宴上,为难满朝文武。”
朝堂上,那么多翰林学士,都对不出来,她一个姑娘家,对不出来也不丢脸。
她这也算是借力打力了。
那些大臣脸上的尴尬消去了不少。
输给镇南侯,怎么也比输给清韵脸上有光些。
只是镇南侯随口出了个上联,就将他们都难住了,往后在镇南侯跟前,平白矮了一节。
镇南侯心情很爽,望着皇上道,“那幅对联,过了三日,都没人对出来下联,皇上应当遵照当日许诺,恢复安定伯府侯爵之位。”
镇南侯说完,就有一位大臣站出来,道,“皇上,臣倒是听到一些传闻,说江老太爷对出了下联。”
皇上嘴角上扬,“是吗?”
镇南侯笑道,“传闻而已,如何信的?兴国公不是打算找江老太爷进宫询问吧?”
清韵听得恍然,她还纳闷,镇南侯手握重兵,又没人对的出下联,居然还有人敢站出来说话,却没想到是兴国公。
这朝堂上,有三个人,不容人小觑。
第一个,当数献王爷。
献王爷,是先皇的胞弟,皇上的亲王叔,当年先皇过世,曾在弥留之际,嘱托献王爷对皇上多加管教,这样的人,谁敢惹?
第二个,就轮到兴国公了。
兴国公,是当今太后的嫡亲兄长,是皇上的亲舅舅。
第三个,就是镇南侯了。
他手握重兵,任兵部尚书,还是当今皇后的爹,是国丈。
后宫,太后和皇后不睦,朝堂上,兴国公和镇南侯也跟仇敌差不多。
听镇南侯反问,兴国公笑道,“江老太爷是沐三姑娘的外祖父,我想,就算请他来,他也不会承认。”
镇南侯眉头拧紧,既然知道江老太爷不会拆清韵的台,他还提起他做什么?
兴国公就笑道,“方才太后下了懿旨,对出下联者,赏黄金千两,知下联而隐瞒者,杖责五十。”
闻言,清韵脸一白。
心底更是堵了一团气。
伯府恢复侯爵,碍着太后什么事了,她为什么要横加阻拦。
她一直以为外祖父对出下联,这个传闻是大夫人散布出去的,只怕这其中还有兴国公府的功劳。
献王爷笑了,“知下联而隐瞒者,杖责五十?本王好奇了,既是隐瞒了,外人又是如何知道的?”(。)
第一百零六章 吓唬(求月票)()
兴国公脸色一哏,在献王爷跟前,他还不敢造次,只笑道,“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要罚,必定要人证物证俱全。”
镇南侯就笑了,“有那不慕权势,不贪黄白之物的,对出下联,只因没说,就要挨罚,朝廷几时这般霸道过?”
兴国公看了镇南侯一眼,转头望着皇上道,“臣不止听闻江老太爷对出下联,甚至有流言称,安定伯府花重金,让对出下联者,三缄其口。”
一言既出,满殿哗然。
不少大臣站出来,指责安定伯府做的不对,皇上不能恢复伯府侯爵。
清韵站在那里,气的不行,她上前一步,道,“皇上,清韵有话要说。”
清韵声音清脆中,带了三分愤岔。
硬生生的将那些大臣的声音给压了下去。
皇上坐在龙椅上,笑看着清韵,问道,“有话,但说无妨。”
清韵轻了点下头,道,“皇上,兴国公说的不错,我外祖父确实对出了下联。”
兴国公站在那里,有些愣住了,显然没想到清韵会这么说。
只听清韵继续道,“当日,在桃花宴上,清韵求您恢复伯府侯爵,被左相和几位大臣反对,清韵无奈之下,才以一幅上联以退为进,最终的目的,还是想恢复伯府侯爵罢了,那幅对联,是镇南侯问我的,以清韵的才学,只怕想一辈子,也想不出来。可清韵有个曾经位居太傅的外祖父,这难题自然要找他求助。”
“是,外祖父想了几日。也给了清韵几个下联,只是清韵喜欢吹毛求疵,那几幅对联,说对上了,确实对上了,可比起上联的意境,相差太远。这些对联,在清韵眼里,并不算过关。即便皇上拿那几幅对联来,清韵也不会承认对上了。”
听清韵倒豆子似地说了一堆,献王爷笑道,“那是自然。一幅下联换个侯爵之位。必定要毫无瑕疵才行。”
兴国公就道,“那几幅对联,当真是江老太爷对出来的?”
这是怀疑那些对联是安定伯府收买的。
清韵望着兴国公,笑道,“外祖父的文采,清韵相信满朝文武都见识过,要是有谁怀疑清韵和安定伯府作假了,将来就算伯府恢复了侯爵之位。皇上查证属实,大可以再贬为伯府。甚至贬为庶民,我安定伯府绝不会有半句怨言。”
清韵说着,右相赶紧出来道,“沐三姑娘慎言。”
这样的许诺,要是叫有心人听去了,只怕真的能将侯爵之位搅合没了。
清韵朝右相一笑,道,“那幅对联的难度,大家都知道,能对出下联者,必定满腹经纶,要真有那日,还请皇上准许,请镇南侯再出两个对联考考他。”
右相笑了,他真是杞人忧天。
别看沐三姑娘小小年纪,说话做事顾头顾尾,只怕有心之人想找茬,都得掂量三分了。
镇南侯那一关,是那么好过的吗?
有大臣站出来道,“对对子和作诗一样,讲究个灵感,有时候福至心灵,忽然就通了,有时候怎么想,都不会,三姑娘那法子,怕是难行的通。”
大臣说完,不少大臣表示说的有理。
清韵暗暗咬牙,望着皇上,声音哽咽,带着被冤枉的委屈道,“皇上,都说流言止于智者,可大家都将流言当成了事实,要是不能破除流言,伯府岂不是要担个弄虚作假,甚至欺君的罪名,求皇上给伯府做主!”
说着,清韵跪了下去,道,“皇上,请您张贴告示,除了外祖父,若还有旁人对出的下联,和清韵写下的一模一样,我安定伯府愿赔偿他十万两银子!还请皇上保证不因伯府收买而降罪于他!”
此言一出,满殿都是倒抽气声。
右相看着清韵,老实说,他也被清韵的气魄给震住了。
胆大,果然什么时候都大胆啊。
只是这么大的事,她一个女儿家能做主?
左相笑道,“沐三姑娘,你说的,伯府长辈同意吗?”
言外之意,她说的话,算不得数。
镇南侯笑了,笑声雄浑,霸气侧漏,“悬赏的几十万两,我镇南侯府出了便是。”
有权,有钱,就是这么霸气。
清韵眼眶微红,她没想到镇南侯如此信任她。
只是,话说到这份上,满朝文武还有什么话可说的?
能被安定伯府收买的人,能瞧着悬赏的十万两银子不动心?
沐三姑娘能如此镇定,说明流言只是流言。
皇上笑了,瞥了兴国公,问道,“沐三姑娘都如此表态了,兴国公还觉得流言是真的?”
兴国公望着皇上,道,“臣只是觉得复爵这样的大事,不是儿戏,应当慎重,既然沐三姑娘如此自信,臣无话可说。”
兴国公说完,就退到原位了。
皇上眼睛一扫,问道,“诸位爱卿,可还有什么异议?”
大殿,寂静的落针可闻。
显然,没人有异议。
皇上则笑道,“看来,诸位大臣是没对出下联了,至于江老太爷,他是你外祖父,就算对出来,不说也无可厚非,况且,他对的下联,你还不满意,朕依照许诺,恢复伯府侯爵之位。”
听皇上这么说,清韵大松一口气,赶紧跪下谢恩。
皇上抬手,笑道,“起来吧,那幅对联,难倒满朝文武,江老太爷对出几个下联,就算不怎么工整,朕也好奇他对出的下联是什么,想必诸位爱卿,也很好奇。”
那些大臣,连连点头。
然后,就有公公请清韵到一旁将下联写下来。
桃燃锦江堤。
烽销湖堤楼。
枫焰镜湖堤。
燕钟浄地楼。
公公送到皇上手里,皇上挨个的看着,笑道,“意境确实差太远了,只能算勉强对上了。”
说着,皇上把纸张递给孙公公。
孙公公拿下去给几位大臣看。
几位大臣瞧着,眸底恍然,那样子就像是说:我怎么这么笨,怎么都没想到这个,就算意境差了些,可对出来,总比对不出来好啊。
正懊恼着,就听皇上笑道,“朕登基十九年,贬过不少公侯王爵,也恢复了不少爵位,还是第一次以这样的方式复爵,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清韵脸红如霞,她觉得自己够无耻的。
可是,很快,她又觉得,最无耻的那个不是她,是皇上。
因为皇上看着她,眸底闪着笑意,道,“当日,朕恼了江老太傅,一气之下,贬了他的官,安定侯站出来替他求情,确实重情重义,要说错,确实没什么大错,朕原想,他立下大功,朕再恢复他侯爷之位,如今侯爵恢复了,这立功……。”
说着,皇上顿了顿,瞥了清韵道,“这立功的事,朕就算在你头上了,将来朕交给你办的事,你要是办不好,朕也不罚安定侯,朕知道你孝顺有加,朕罚你去边关做苦力。”
清韵嘴角抽了抽,“皇上,你又吓唬我。”
“这一回,朕说的是真的。”
清韵,“……。”
完了,彻底掉皇上的坑里去了。
她绝对相信,皇上不是说笑的。
他真的有事交给她去办。
她甚至心中隐隐有预感。
那件事,和那块被楚北顺走的碎玉有关。
看着清韵囧囧的,欲哭无泪的表情,一堆大臣都在憋笑,抖肩膀。
这一刻,他们内心是羡慕妒忌安定侯的,妒忌生了个孝顺有加的好女儿。
但,皇上,您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合适么?(。)
第一百零七章 江家(求月票)()
且不管将来如何,眼下伯府总算是恢复了侯爵,这事就像是卡在她喉咙里的暗刺,如今被拔掉了,呼吸那叫一个顺畅啊,只觉得空气都带着芳香甜味。
她的事忙玩了,便跟皇上福身告退。
皇上摆摆手,笑道,“退下吧。”
清韵便转身离开了。
只是才迈步议政殿门槛,就听献王爷道,“皇上,臣不知道江老太傅当年是怎么惹怒了皇上,但他文采斐然,功在社稷,臣恳请皇上准许江老太傅官复原职,继续为我大锦朝效力。”
清韵眉头轻挑了下,要是外祖父也官复原职了,那她和沐清凌的靠山可就牢实了。
献王爷带头,不少大臣站出来帮江老太爷求情。
可是,皇上神情恹恹,几乎愤岔道,“此事不必再议!”
清韵转身回头,只见皇上从龙椅上站起来,甩了龙袍走了。
随即,孙公公扯了嗓子喊,“退朝!”
一堆大臣跪下,恭送皇上。
清韵有些抚额,外祖父当年是怎么把皇上惹毛的,都这么久了,提起他,皇上火气还这么的大?
为官者,曲意奉承,溜须拍马,她看不上,可也不用惹怒皇上吧,这还有前途可言吗?
外祖父官至太傅,不应该不懂这道理啊?
退朝了,一堆大臣鱼贯而出。
清韵站在一旁,让那些大臣先走。
不少大臣。见了清韵,都报之以笑。
清韵罩着面纱,微福身见礼。
很快。那些大臣都下了台阶,清韵转身离开。
她走的不快,等她下了台阶,然后发现不对劲了。
青莺不见了!
清韵转身望去,只见青莺扶着台阶,一溜烟跑下来。
清韵拧眉,问道。“你方才去哪儿了?”
青莺摇头,赶紧解释道,“奴婢没去哪儿啊。只是听三老太爷和镇南侯说话,听走了神……。”
皇宫重地,人生地不熟的,就是借她几个胆子。她也不敢乱跑啊。
听青莺这么说。清韵嗔了她一眼,怕青莺没分寸,惹上祸事,不由的重了语气道,“朝堂大事,岂能随意偷听。”
青莺不怕清韵,轻吐了下舌头,道。“要真是朝堂大事,请奴婢听。奴婢都不会听呢,姑娘,你忘了,大堂姑娘伤了脸,三老太爷托镇南侯买药,奴婢听得是这事。”
清韵转了身,嘴角勾起一抹笑来。
药,只有她有。
不论谁买,最后银子还是落到她手里,至于钱怎么到她手里,她并不在意。
只是,以青莺的性子,要是没点特别的事,她不会这样高兴。
清韵笑问道,“镇南侯不帮三老太爷买药?”
青莺摇头,道,“答应帮忙啊,只不过镇南侯说制药的大夫,性子古怪,不缺银钱,卖药不止看人,还看心情,卖给他要比卖给楚大少爷贵一倍……。”
也就是说,一样的药,三老太爷托镇南侯买,要两万两。
青莺咯咯笑,“三老太爷听后,脸都绿了。”
清韵也忍俊不禁,尚书府怕她狡诈,狮子大开口,想找镇南侯买,谁想到镇南侯买更贵啊?
想到方才,她被逼的不得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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