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姑娘已经够惨的了,三姑娘比她还惨,好歹大姑娘还有一笔不菲的陪嫁,三姑娘这会儿连陪嫁都保不住了。
感觉到有好些目光加在她身上,清韵扫了四下一眼,见一群丫鬟同情的看着她,清韵心底有些酸楚,真是比不个丫鬟啊。
她回头望去,看着紧闭的屋门,恨不得长一双顺风耳,听听老夫人和大夫人在商议什么。
半晌之后,门吱嘎一声打开。
是孙妈妈开的门,她是老夫人的心腹妈妈,在老夫人身边伺候了几十年,是最得老夫人信任的,所以其他人都退了出来,她能留下。
见她出来,清韵赶紧走了过去,嘴张了张,想问话。
谁想一开口,还未说话,喉咙便先痒了,又咳了起来。
孙妈妈见了便皱眉,眸底流露三分同情,怎么喉咙伤成这样了,正要说话呢,就听身后有脚步声传来。
孙妈妈赶紧把路让开。
清韵捂着嘴,见大夫人一脸怒气的出来,随便瞥了她一眼,那凌厉而冰凉的眼神,清韵一对上,就觉得身子凉了半截。
清韵也有些生气了,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她从始至终都没说什么话,更别说惹人生气了,你们斗你们的,就是打起来,我也不会说半句,便是连凑热闹,我也不想,只求你们有什么事别算在我头上行么?!
大夫人沉着脸,迈步下台阶,脚步一下重一下轻,气的有些厉害。
清韵目送她走。
倏然,她眼神一凝。
只见院门口,一粗使婆子押着个鹅黄色裙裳的丫鬟进来。
那丫鬟容貌清秀,手里还拎着几个药包,见了她,老远就喊,“姑娘,救奴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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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告状()
这丫鬟,不是别人,正是她的丫鬟喜鹊。
之前沐清凌回府探望她,给她留了一瓶子药,还没送到她手里来,沐清柔几个就来了,有说有笑的,“不小心”把她的药给打碎了。
她们赔罪很麻溜,叫人有气,也不好发火了,沐清凌只好道,“没事,赶明儿我再让丫鬟送一瓶子来。”
可是沐清凌回国公府都两天了,药也没送来。
青莺和喜鹊都觉得不对劲,大姑娘素来说话算话,说到做到,她对清韵这个妹妹比对她自己还上心,不可能忘记的。
清韵虽然才穿来,但是她能感觉到沐清凌对她的关心,情真意切,就担心她出事,让喜鹊去定国公府瞧瞧。
当然了,还有另外一个任务,就是给她买药。
现在药是买回来了,怎么就不小心被人逮住了呢?
喜鹊喊救命时,脚步顿了一下,婆子嫌她走慢了一步,伸手一推。
彼时,喜鹊正下台阶呢,被婆子一推,直接摔地上去了。
手里的药包往前一丢,正好砸大夫人脚腕上了。
药包不重,砸腿上也疼不到哪里去。
但是大夫人一肚子火气啊,正无处发呢,脚一踢,就把药包踹远了。
清韵的心都随着那药包起伏,生怕那药包散了。
那可是她治喉咙的药啊,她受够说不了话的苦了。
那药包摔了几个跟头后,停了。
清韵赶紧过去把药包捡了起来,把灰拍掉。
还好还好,药包捆的结实,一摔一踹,竟然没散开。
青莺扶喜鹊起来,清韵捡了药包,过来帮忙。
喜鹊这一摔可惨了,手在地面上滑过,抹掉了一层皮,疼的她眼眶通红,眼泪划过脸颊。
清韵又是心疼,又是生气。
当然不是气喜鹊了,是气那婆子,走慢一步怎么了,又不是赶着去投胎。
大夫人站在那里,丫鬟赶紧问她可被砸疼了,又怒视喜鹊,问婆子道,“出什么事了?”
婆子一脸献殷勤,指着喜鹊道,“这丫鬟偷溜出府,去了定国公府找大姑奶奶告状。”
清韵心咯噔一下跳着,抬眸,就见大夫人嘴角划过一抹冷笑。
方才还急着走,这会儿倒是转了身,又回正屋了。
清韵咬了牙,她没想到喜鹊会被逮到,未经允许,贸然出府,是犯了家规的啊。
清韵扶着喜鹊,忍着喉咙不适,在她耳边低语了两句。
喜鹊眼眶通红,轻点了下头。
那婆子正要催呢,就听清韵咳的厉害,便什么话也没说了。
迈步进屋,清韵又见到了梅兰竹菊屏风,她深呼一口气,正要进去呢。
哐当一声传来。
老夫人气的将手边的茶盏摔了,砸在地上,碎成了好几瓣。
清香四溢的茶水把大红地毯染成暗红色。
大夫人瞧见了,嘴角溢出一抹笑,觉得不够,还火上浇油道,“都说家丑不可外扬,咱们府里的丫鬟,倒是胆子大的厉害,居然把府里的丑事闹到定国公府去了。”
清韵站在一旁,看着喜鹊,朝她轻点了下头。
喜鹊跪在地上,连连磕头道,“老夫人明鉴,奴婢可没有去大姑奶奶跟前告状,奴婢知道,偷溜出府有罪,可大姑奶奶前儿来看三姑娘,不小心把随身佩戴的玉佩给落下了,那是大姑奶奶和大姑爷定亲的玉佩,老夫人您交给大姑奶奶时,叮嘱她要仔细收好了。”
“三姑娘怕大姑奶奶丢了玉佩心急,这才豁出去让奴婢去定国公府一趟,大姑奶奶见三姑娘还没两天,奴婢能去告什么状,就连奴婢去送东西,都在外面等了半天,等大姑爷睡着了,大姑奶奶才见的奴婢,大姑奶奶问三姑娘身子可好些了,奴婢怕她担心,说老夫人您给三姑娘找了大夫,三姑娘吃了药,已经好多了……。”
喜鹊说着,大夫人眼睛眯了起来,倒是没察觉,三姑娘身边还有这么一个嘴皮麻溜的丫鬟。
喜鹊认错态度极好,非但没告状,还在沐清凌跟前说老夫人的好话,老夫人脸色好了许多。
那押着喜鹊来的婆子,一见老夫人气消了三分,忙道,“老夫人别信她胡说,奴婢出府采办,碰到沐尚书府管事妈妈,定国公府知道大堂姑娘伤了下巴,派人过来询问,管事妈妈亲自去定国公府一趟,她说喜鹊跟大姑奶奶告状,说三姑娘伤了喉咙说不出来话,找了大夫人找大夫,大夫人明着答应,其实根本没找,还说老夫人你对三姑娘也不闻不问!”
听婆子这么说,喜鹊当时就有些心虚。
她确实嘴快,在大姑奶奶面前说了,但是屋子里没别人啊,她说话也小声。
清韵轻咳了两声。
喜鹊回过神来,当即站了起来,拽了婆子衣裳道,“你是什么居心,存心的污蔑我,你不知道尚书府喜欢挑拨我伯府,看我们伯府的笑话吗,现在大堂姑娘也要嫁进定国公府了,还和大姑奶奶成了妯娌。”
“尚书府管事妈妈能在定国公府前说伯府的好话?三姑娘和大姑奶奶是嫡亲的姐妹,她轻贱三姑娘,就是在轻贱大姑奶奶,还没嫁过去,就想着压过大姑奶奶一头,她说的话,你也信!”
“而且,尚书府管事妈妈去定国公府根本就不是说大堂姑娘的伤,而是跟定国公府说一声,大堂姑娘的陪嫁再添两万两,定国公府上下可高兴了!”
喜鹊越说,越觉得委屈。
人家说伯府的坏话,她们不骂她,反倒责怪她,哪有这样的道理。
老夫人这回气更大了。
喜鹊在定国公府的时候,沐大太太还没来伯府要赔偿呢,敢情她是晾准了伯府会给银子,全给沐千染做陪嫁呢,伯府给她们母女做了嫁衣裳!
大夫人有些咬牙,狠狠的剜了那婆子一眼。
婆子脖子一缩,头低低的,她押着喜鹊来是想邀功的,她知道大夫人心里有气,送个丫鬟来给她出气的,现在大夫人非但没出气,反倒气更大了。
婆子看着清韵手里拎着的药,忙伸手指了道,“还说你没告状,那你带回来的药又是怎么一回事?!”
见婆子这么说,喜鹊心上一喜,嘴里却是哼道,“你以为那药是给三姑娘治喉咙的啊,真是可笑了,东西都不能随便乱吃,何况是药了,没有大夫帮着把脉,谁敢胡乱给三姑娘吃药?”
说着,喜鹊又跪下,望着老夫人道,“大姑奶奶身子虚,面无血色,大夫给配了几副药,给她补身子用的,大姑奶奶想着三姑娘之前挨了板子,身子虚,就拿了几副让奴婢带回来。”
“原本大姑奶奶还想让奴婢给老夫人带些补品回来,只是奴婢是偷溜出府的没敢带,大姑奶奶还数落奴婢不该偷溜出府呢,说她过些日子会回来给老夫人您请安。”
喜鹊一番话,说的天衣无缝。
若不是真的,晾她一个小丫鬟也没法将谎撒的这么圆实。
喜鹊偷溜出府有错,但也情有可原。
不过,就算情有可原,也不能擅自出府,今儿带的只是些药,要是随便带些污秽之物进府,岂不是败坏伯府名声,规矩既然立了,就不是摆设。
大夫人要罚喜鹊。
她还没开口,清韵就一阵咳。
第七章 亲事()
听到她咳,老夫人就心烦,“行了,罚丫鬟半个月的月钱,赶紧扶三姑娘回去。”
就这样,喜鹊和青莺扶着清韵走了。
等出了屋子,喜鹊看清韵的眼神,感激中带了些古怪。
她感激清韵救她,之前叫救命,只是下意识的,她没有真的打算清韵会救她。
在她心中,三姑娘连自己都保不住的。
可是就是这样一个三姑娘,好像忽然就变得很聪明了,方才进屋前,三姑娘一边咳嗽,一边在她耳边说话,教她一会儿怎么应付。
她照着做了,没想到真的不用挨板子。
至于月钱,她都快三个月没见到月钱了,扣不扣的,无所谓。
出了春晖院,等到无人处。
喜鹊左右瞄瞄,见没人,才大着胆子说话,只是说话声压的低低的,还满是担忧,“姑娘,尚书府管事妈妈根本没说添嫁妆的事……。”
要是让老夫人她们知道,她撒谎骗她们,只怕要活活打死她的。
清韵拍着她的手,唇角上扬,露出自信的笑容来,让喜鹊放心。
伯府和尚书府斗的厉害,她既然敢让喜鹊那么说,就是笃定老夫人会相信。
再说了,沐大太太极疼爱沐千染,沐千染伤了下颚,换来的赔偿银子,她能不给自己女儿做陪嫁?
看着手里的药包,清韵心定了三分。
这几包药,是她自己开的方子,对症下药。
几剂药吃下去,说话不成问题,要好全,还得再出府一趟才成。
几包药,不重。
但是有丫鬟在,极少有主子拎东西的,青莺方才要接手,清韵都没给。
她是吓出后遗症来了,这药包还是自己拎着安心。
喜鹊看着清韵,见她眸光璀璨,好像比天上的太阳还要耀眼三分。
她心里就打鼓了,想到在定国公府,大姑奶奶问三姑娘喉咙可好些了,她如实说了,大姑奶奶担心的要跟她一起回伯府,还想带着大夫一起来。
她拦下了她,只说三姑娘让她买药。
大姑奶奶一听就急了,哪有病了胡乱吃药的,这要吃出好歹来可怎么办。
一定要她把方子拿出来,大姑奶奶是看不出所以然来,可是国公府里有大夫啊。
大姑奶奶让大夫看了药方,大夫说药方开的极好呢,是一剂调补身子的良方,更是一剂消肿止痛的良方,还问是哪个太医开的药方呢。
三姑娘几时见过太医啊,佛堂是她和青莺打点的,半张药方也没有。
而且,这药方上的字迹是三姑娘的啊,就跟三姑娘自己开的一样。
想着,喜鹊晃晃脑袋,她肯定是吓傻了,三姑娘怎么可能会开药方呢,她又不是大夫。
向前走了几步,喜鹊停了下来。
青莺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只见喜鹊快步朝前走了几步,在石块上坐下来。
然后脱了鞋,又脱了袜子,最后从袜子里倒出来几个银锭子。
清韵嘴角抽了一抽,青莺就问道,“你怎么把银子塞袜子里啊,多脏啊。”
喜鹊努嘴,“你以为我想啊,在府里,你和我虽然是三姑娘身边的大丫鬟,可哪有什么地位啊,方才我拎着药包进府,那婆子摁住我,就对我一通搜身,荷包里买药找的几个铜板都被拿去了,这钱要不这么藏着,还能有么?”
其实,最苦的就是她了,本来她是把银子放袜子里的,谁想鞋大了一点点。
银锭子掉了下去,婆子一推她,鞋一离脚,银锭子就跑脚底心去了,一路走过来,没差点把她膈应死。
她好几次差点没忍住,要脱鞋了。
看着喜鹊白皙的脚底被银子膈出来红印,清韵手又紧了紧。
跟着她这么个不受宠的主子,实在是难为她们了。
很快,喜鹊就把鞋袜穿好。
青莺想到什么,忙问道,“你都去了定国公府,大姑奶奶没让你给姑娘带药啊,是不是被那婆子拿走了?”
喜鹊摇头,她没有说话,只是眼眶有些红,眸底还有些怒气。
青莺性子急,当即催道,“你倒是说啊!”
清韵也看着她,催她快说。
喜鹊抿了唇瓣道,“奴婢去的时候,大姑奶奶正在挨罚。”
清韵皱陇眉头,青莺赶紧问,“大姑奶奶为什么要挨罚?”
喜鹊这才把事情娓娓道来,“三姑娘那天噎昏过去,大姑奶奶回来看她,出了伯府之后,她又去了一趟江家,回国公府就晚了一个时辰,大姑爷习惯了大姑奶奶伺候,大姑奶奶不在,他就乱发脾气,从床上摔了下来,打翻了一旁小几上,丫鬟才端上来的热茶,烫伤了,国公夫人又是伤心,又是生气,觉得是大姑奶奶没有照顾好大姑爷,罚大姑奶奶……。”
青莺气大了,大姑奶奶嫁去定国公府,原本就委屈了,她们还罚大姑奶奶,“她们打大姑奶奶了?”
喜鹊摇头,“那倒没有,大姑爷还指着大姑奶奶伺候呢,打了大姑奶奶,还怎么伺候大姑爷,就是罚大姑奶奶一个月不许出院门,还要每天给大姑爷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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