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之,宁王不简单。
不过,再不简单,比起大锦朝那疯了的皇帝,还是要简单许多。
威远大将军看着宁王,笑道,“宁王来我北晋多日,怕是还不知道大锦朝发生了什么变故吧?”
宁王听了,心咯噔一下跳了。
他确实有多日没有朝廷的消息了,北晋准许他入关之后,他就被一层又一层的暗卫包围起来,明面上,他好吃好喝好玩,可实际上,他并没有一点自由。
送出去的消息,他也清楚,多半是被劫了下来。
他很想问,可是看着威远大将军一副等着他问的神情,宁王心就冷了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消息,不然他心情不会这样好。
看到宁王眸底的光芒从好奇到平淡,几乎是眨眼睛间,威远大将军有些恼火了,他一拳头砸过去,本来想断对方几根肋骨,却打在了软软的棉花枕头上,叫他如何不窝火?
“你当真不好奇?”威远大将军按耐不住性子了。
宁王没有笑,他笑不出来,“大将军也说了,我消息不通,你说的话,我如何能判断真假,既然判断不了,不如不知道。”
威远大将军有些心口郁闷,他真不应该把他看的太紧了,本来还想边吃边聊,如今他实在没有那个闲情雅致,也不想绕什么弯子了,他直言道,“兴国公偷了太后手中圣旨,逼你们大锦皇上禅位,我实在没想到,大锦朝先太子,二十年前是死在自己亲弟弟的手里,难怪太后处处压着皇上了……。”
威远大将军说着,宁王惊站了起来,他脱口便道,“这不可能!”
威远大将军呵呵一笑,“有什么不可能的,别说是皇家了,就是寻常世家,里面的肮脏又少了?先太子垂涎皇后美色,夺弟所爱,被弟弟给杀了,这很正常,换做是我,我也会痛下杀手。”
这世上的仇,最深的就两个。
杀父之仇,夺妻之恨。
威远大将军觉得很寻常,可宁王不觉得,皇上不是那等狠心之人,他不会做杀害亲兄弟的事!
可威远大将军说的话,他又不得不相信。
太后手中有皇上的圣旨,这事他知道。
当初他没少劝皇上,不要意气用事,他几次三番的举荐皇上将圣旨要回来,可是皇上没有答应。
兴国公心胸狭隘,手段却狠毒至极,偷圣旨逼皇上禅位的事,他做的出来。
还有太后逼迫皇上,嫌弃皇后……
皇上性情大变,从意气风发到颓废甚至战场寻死,好像就是从先太子过世开始的?
不会……先太子真的是皇上杀的吧?
宁王有些心颤。
以他对皇上的了解,皇上有可能真的会禅位给安郡王啊!
“皇上他……如何了?”宁王声音像是抖筛子一般。
威远大将军笑了,“皇上会如何,宁王你可是皇上最好的兄弟,猜不出来吗?”
宁王眸光冰冷,再不复方才的温文尔雅。
威远大将军站起来,笑道,“历朝历代,杀父弑兄的人不少,可哪一个不是心狠手辣,斩草除根的,你们大锦朝的皇帝不够狠心啊,居然容的下安郡王活着,一个没有了皇位的皇帝,能有什么好下场?”
宁王睚呲欲裂。
威远大将军笑了,“大锦朝已经变天了,安郡王登基,血流成河,你来北晋,反倒是躲过了一劫,我愿意帮你对付安郡王,但我有一个条件。”
宁王拳头攒紧了,手背上青筋暴起,血液沸腾,像是要爆体而出。
“你不会那么好心!”宁王咬了牙道。
威远大将军爽快一笑,“的确,凭白送你一个皇位那是不可能的,我要你登基之后,将肥水之西全部给我。”
肥水之西,有大锦朝十座城池。
他手中没有兵权,要想杀安郡王,只能依靠威远大将军。
他既然有能力灭了安郡王,却只要十座城池。
宁王眸光一闪。
他威远大将军吃的下一头牛的胃口,却只吃了一个玲珑虾饺就说饱了,他会信?
就算皇上真的杀了先太子,可他的皇位是先皇传的,镇南侯会任由安郡王登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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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坐车回家,路上堵死,很晚才到家,坐车太特么特么的痛苦了。。。。。。(。)
第四百二十六章 细作()
他宁王不是傻子,会任由他威远大将军糊弄,而且,他想威远大将军也不会将他认为是傻子,以为他好骗,就随意信口开河。☆→,
如果他们真的要合作,首先便是要坦诚。
如果说的这些都是假的,只要给他自由,哪怕只是半个时候,他也会查的一清二楚。
宁王眼神晦暗不明,总觉得大锦朝是出现了前所有未的危机,叫他一颗心惶惶不安,他望着威远大将军问道,“你想我做什么?”
听到宁王这么问,威远大将军笑了。
他眼神透着自信的风采,宁王既然这么问,就代表他相信了他的话,就算没有全信,至少也信任了一部分。
他还以为他是一块磐石呢,没想到也没想象的那么难以撬动。
正好这时候,丫鬟端来酒水来。
威远大将军心情不错,他亲自给宁王斟酒,一旁跟着的护卫目露不善。
他宁王不过是北晋的阶下囚,何德何能,大将军居然给他斟酒,连皇上都不曾享受过这样的待遇!
大将军也太给宁王面子了。
宁王也有些受宠若惊,不过他很给威远大将军面子,端起酒盏,一饮而尽。
酒喝了,该聊正事了。
威远大将军还没回答宁王的问话呢。
可是威远大将军连喝了三杯,然后喝了一声,“好酒!”
然后,他将酒杯放下。
一旁的护卫就端了笔墨纸砚来,直接放到宁王跟前,道,“不用你做什么,只需要你在这****帛上写上你宁王的大名,盖上印章即可。”
宁王眉头皱紧,他斜了威远大将军,笑道,“这就是大将军合作的诚意?”
什么都不知道,就要他签字画押,谁知道这锦帛上会写些什么?
他这不是跟皇上把空白圣旨给太后一样了吗?
当初他不赞同皇上那么做,今日他又怎么会答应呢。
威远大将军有些不悦了,“宁王,你不要不识好歹,我是在帮你打江山!”
宁王笑了,笑意酣畅淋漓,“俗话说得好,黄鼠狼给鸡拜年,没安好心。”
把威远大将军比作黄鼠狼,威远大将军眸光一冷,他身后的护卫就拔刀了,他不许任何人侮辱他的主子,就冲宁王说这话,他就想砍了他。
不过威远大将军抬手阻拦了他,“你这冲动的性子,几时能改一改?”
那护卫没有说话,哗的一下,将刀放回剑鞘中。
正好这时,门口走进来一个黑衣暗卫,他进来,对威远大将军道,“大将军,萧妃挟持了皇后,要您放了宁王。”
威远大将军的脸唰的一下就铁青了。
宁王也怔住了。
萧妃,便是大锦朝和亲北晋的端敏公主封号。
宁王没有想到,柔弱的端敏公主为了救他,会胆大到挟持北晋皇后,她实在是太冲动了。
北晋皇后可是威远大将军的女儿啊,她这不是拿鸡蛋去碰石头吗?
宁王替端敏公主捏一把冷汗,尤其威远大将军怒气冲冲的离开。
他当即离了桌,要跟着他一起出去。
可是刚走了一步,又被那脾气暴虐的护卫给拦下了。
明晃晃的刀,被窗户投射进来的阳光一照,泛着冰冷的光芒。
宁王眸光微凉,透着一股子寒芒,好像护卫要不把路让开,他要硬闯了。
护卫重重一哼,手里的刀比方才合上更加的大声。
他蓦然转了身,吩咐道,“把门锁好,要是让宁王逃了,你们谁都吃不了兜着走!”
守门护卫连忙应是。
门哐当一声被合上,将宁王愤怒的脸色一并关了起来。
他眉头微皱,眸光落到门角落里。
那里有一个很小的纸团。
是方才护卫合刀时,因为震动,从他袖子里掉出来的。
他心中一动,走过去将小纸团捡了起来。
纸团上写了两行蚂蚁大的字,却是看的宁王身子僵硬。
不!
这不可能!
先太子怎么可能是兴国公和宁太妃生的孽种?!
他怎么可能是太后生的?!
宁王几欲暴走,他迫不及待的想要找问问清楚。
可是他手抬起来,却在碰到门时停了下来。
他眸光落到手中小纸上,这张纸应该是方才那护卫故意留下的,他一问,岂不是将他给暴露了?
他知道皇上安插了不少眼线在北晋和南楚。
他是皇上最信任的兄弟,他知道皇上这辈子已经不打算再驰骋疆场了,少年意气风发,想灭了北晋,夺了南楚的雄心,在太后的一再逼迫下,早已烟消云淡。
可皇上放弃了自己,却没有放弃大皇子,他从小就教他读兵书,运用兵法,是为了有朝一日,大皇子能完成他的心愿。
二十年来,皇上一直为大皇子铺桥搭路,为的是让他能走的顺畅些。
方才威远大将军的护卫莫不是皇上留在北晋的眼线?
宁王越想越激动,皇上的眼线已经走到威远大将军的身边了,而且连来和他谈合作,他都在场,明显是威远大将军的心腹啊。
屋外。
那护卫吩咐完,就阔步上前,追上威远大将军。
威远大将军撇了他一眼,护卫就道,“将军放心,属下做的滴水不漏,接下来该怎么办?”
威远大将军笑了,“先晾他一日,这一回,务必要从宁王口中将大锦朝隐藏在北晋的细作一网打尽!”
越说,威远大将军嘴角的笑越冷。
敢烧掉京都西郊一半的粮仓,等抓到那些细作,会让他们尝尝什么是生不如死。
再说宁王,从收到小纸团起,就一直盼望着再一次收到护卫的消息。
这也是人之常情,而且端敏公主挟持了北晋皇后,也不知道最后到底如何了。
等待,最漫长。
宁王被关在奢华的屋子里,想逃,逃不掉。
且不说屋外有护卫看着,暗处还有暗卫,就连这屋子,他都逃不出去。
这屋子是威远大将军府上特制用来看押犯人的,屋子看着和普通房屋并无区别,但它其实是钢铁打造的,就连窗户都上了锁,纵然他力气再大,也挣脱不开。
宁王尝试了几回,就认命的放弃了。
而且,从他打喷嚏之后,威远大将军府就没有再送吃的来,只两个时辰给他一碗清水,像是拿断粮来逼他答应。
饿了一天,宁王只能躺在床上来保持体力了。
正闭眼假寐呢,忽然听到一熟悉的声音传来,“开门,大将军让我来问话!”
宁王眼睛猛然一睁。
门,吱嘎一声被打开。
光线黯淡的屋子,因为门被推开,忽然亮堂了起来,刺的眼睛都有些睁不开了。
护卫进屋之后,看到宁王不适应屋子光线,想转身把门关了。
但是他手碰到门之后,先是要关上,随即迟疑了一瞬,开的更大了。
那样子,像是关心宁王,又像是怕被人知道一般。
护卫转身,朝床榻走过来,他问道,“大将军提议之事,不知道宁王殿下考虑的如何了?”
问的很大声,像是说给屋外人听的。
宁王看着他,护卫从袖子里拿出一方白帕出来,递给王爷,小声道,“王爷先吃。”
帕子里就藏了一个白馒头。
这对饿了两天的宁王来说,堪比鲍参翅肚了。
因为信任,宁王伸手接了。
要不是要在护卫面前端着宁王的架子,估计他都要大快朵颐了。
他把帕子藏起来,道,“先告诉我,萧妃如何了?”
护卫大声道,“萧妃太天真,以为挟持了皇后,就能威胁大将军放了你,她一介女流,胆子不小,可惜太蠢!”
“萧妃如何了?!”宁王再次问道。
护卫笑道,“萧妃被皇上打入冷宫了。”
说完,然后小声道,“但是没有性命之忧,大将军原是要杀了萧妃的,皇上和百官没有允许。”
宁王明白,每一个朝代,有主张打仗的,就有反对打仗的。
萧妃是大锦和亲公主,也是镇南侯嫡亲的孙女儿,杀了她,这一场战争就一点回旋的余地都没了,留着她,好歹将来谈判的时候,还有些筹码。
没有性命之忧就好,宁王提了两天的心总算是能放下一点了。
他既然来北晋了,得想办法把萧妃救出去才行。
不过看着这牢笼似的屋子,宁王自嘲一笑,他现在都自身难保了,哪里还顾得上端敏?
护卫见宁王很信任他了,他道,“王爷,我会联系人手救你出去。”
宁王忙道,“不可!”
护卫就望着宁王了,“王爷?”
宁王摇头一笑,“太冒险了,没有十足的把握,不要轻举妄动。”
皇上花了那么多年的心血,才让那么多人在北晋站稳脚跟,而且只怕都不是寻常身份,一旦暴露,肯定会坏皇上大事。
让他不要轻举妄动,看来是全心的信任他了。
护卫心中高兴,连忙道,“大将军信任我,我知道府中花园有一处密道,可以直通府外。”
从密道进出,只要安排的好,可以做到悄无声息。
宁王有些心动了。
“你万事小心,”宁王叮嘱道。
护卫连连点头。
没有再小声说话,继续大声交谈威远大将军吩咐的事。
谈不拢后,宁王就开始轰人了。
护卫发了一通火后,就走了。
他走之后,宁王就开始吃馒头了。
到了半碗,守门护卫给了他一碗粥,这是怕他饿死了。
第二天,在宁王饿的饥肠轱辘的时候,护卫又来了。
这一回,他脖子上多了一处明显的划痕,像是被刀给划的,他进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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