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楚北和马车一起在王府前停下了。
再见到车帘掀开,自家郡主钻了出来,守门护卫有些懵了,赶紧过来请安。
楚北扶着清韵下马车,清韵又扶着若瑶郡主下来。
脚才刚碰到地面呢,那边一青衫丫鬟跑出来,正是秋霜,见了若瑶郡主,她急道,“郡主,你怎么能把奴婢丢下,独自跑了呢?!还有你这额头上的伤,是怎么回事?”
早上一起出门的,结果走到半倒是,若瑶郡主说落了东西,让秋霜去取。她在前院等她。
结果等她把东西取来,若瑶郡主早坐马车走了!
秋霜急的直跳脚。
当着外人的面,被贴身丫鬟数落,若瑶郡主脸上有些挂不住,尤其方才要不是楚北救她,她还不知道会出什么事,会连累秋霜跟着倒霉的。她后怕道。“马车颠簸,我不小心撞了马车,母妃没生气吧?”
秋霜气大了。“郡主还知道担心王妃生气呢,知道王妃会生气,还偷偷溜出府去!”
若瑶郡主给秋霜使眼色,让她给她留点面子。
秋霜这才罢休。然后道,“本来王妃很生气。不过后来琳琅郡主来了,陪王妃说笑,王妃心情好了很多。”
若瑶郡主怔了下,“琳琅郡主来。怎么事先都不跟我打声招呼?”
秋霜就道,“哪里没有打招呼啊,琳琅郡主昨儿给郡主送了请帖来。说是郡主答应她过生辰的时候给她送礼物,她就给郡主一个人送了请帖。结果郡主还放她鸽子,她生气了,特地上门来问罪的,结果郡主却出府了。”
若瑶郡主望着秋霜,道,“可我昨儿没收到她的请帖啊。”
秋霜一直跟在若瑶郡主身边,有没有收到请帖,秋霜比她更清楚,秋霜道,“奴婢问过了,东王府确实送了请帖来,最后不知道去哪儿了,昨儿不当郡主有帖子,王爷有,太妃有,宁欣郡主也有,不知道送到谁那里去了,现在琳琅郡主都找上门来了,奴婢也就没去问了。”
清韵听着,眉头一挑。
若瑶郡主会去慈云庵,是因为她昨儿下午收到一封夹在请帖里的威胁信,那封信是错送到她手里的。
应该是送给宁王或者宁太妃的,这样才合乎情理。
送信给宁王或者宁太妃,还扬言要宁王府名誉扫地,以宁王的性情为人,他做不出来这样的事,那肯定就是宁太妃了。
她还真有些好奇,宁太妃做了什么事,被人逮住了把柄了?
正猜测着呢,若瑶郡主就请清韵进王府。
她声音有些弱,好像没什么底气。
没办法,沈侧妃的死虽然不是清韵造成的,可是宁欣郡主却是把清韵给恨上了,尤其宁太妃多事,擅做主张,在太后赏赐清韵的冰颜丸里下毒,要毒杀清韵,若瑶郡主虽然不喜欢宁太妃,可人家到底是她祖母,她替她羞愧啊。
她是真心想请清韵进王府玩的,清韵对她,对王妃都有恩,可是有个讨人厌的祖母,谁知道她还会不会想杀清韵?
她可是知道宁太妃一心想扶持安郡王登基的,清韵姐姐在祭祀的时候献舞,献出凤凰异象来,那一天,宁太妃回来,可是大发脾气……
清韵知道若瑶郡主心中所想,虽然她和宁太妃有纠葛,但是她当若瑶郡主是朋友,她笑道,“我就不进去了,你额头上的伤,小心清洗,一会儿我让丫鬟给你送药膏来,不会留疤的。”
若瑶郡主点头如捣蒜,笑的眉眼弯弯道,“清韵姐姐离我这么近,回头我天天去找你玩。”
清韵点头,然后楚北扶着她上马。
等两人骑马走远了,秋霜就扶着若瑶郡主道,“郡主,咱们该回府了。”
若瑶郡主眉头低敛,道,“去查查,看我的请帖是不是在太妃那儿。”
“郡主……,”秋霜望着若瑶郡主,眸底带了些纠结。
她很怕宁太妃,跟她说话,声音都会打颤。
而且琳琅郡主都找上门来了,没有去找请帖的必要了啊。
若瑶郡主转身道,“快去!”
秋霜就点头了,“是。”
再说清韵和楚北骑马往前走,卫律骑马过来道,“爷,若瑶郡主的马会发狂,是因为眼睛被东西砸瞎了。”
只知道马发狂是因为眼睛受伤,但是不知道是在什么地方受伤的,就算知道,也很难找到下手之人。
上回,清韵还觉得是她连累了若瑶郡主,如今看来,想要若瑶郡主的命的人也不少啊。
卫律禀告完,就退下了。
清韵瞥头看着楚北道,“相公,你还记得那天,那张送到宁王府守门护卫手里,却被赵院使家总管抢回去的请帖吗?”
楚北轻点头,眸光深邃的望着清韵,“你怀疑那封威胁信和赵院使有关?”
清韵摇头,“不是赵院使,是程老夫人,我还记得祖母说的,程大夫是突然暴毙身亡,程家药铺一夜之间破败,程夫人和尚在襁褓中的儿子消失不见了,大家都以为他们死了,你说会不会是被人……?”
清韵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她怀疑是被人灭口的。
她觉得她猜测完全站的住脚,正因为知道了宁太妃的秘密,所以被宁太妃灭口,只是他们大难不死,远遁他乡。
谁想到不孝
孙儿能惹事啊,程老夫人总不能眼睁睁的看着孙子被斩首示众吧,只能铤而走险回京。
要说过了三十多年了,程老夫人不说自己的身份,怕是走在大街上,也没人能认出她来。
可惜,她得罪的人和刑部关系太大,赵院使就是帮忙走后门,都没把握救她孙儿。
逼不得已,她只能想到宁太妃了。
刑部右侍郎是兴国公的心腹,只要宁太妃一句话,刑部右侍郎还能不网开一面?
只是拿三十多年前的隐秘来威胁宁太妃,难免会引来再一次的灭口,估计还会牵连赵院使。
所以赵院使才会那么着急,让总管来找程老夫人,把她带回府。
清韵将猜测说出来,然后望着楚北,想听听他的意思。
楚北看着她,笑道,“观察入微,分析合理,刑部不少官员都没有娘子你这样的观察力。”
清韵两眼一翻,她在说正事呢,好吧,不算正事,她的正事是筹办乔迁新居宴,但也不能这样打趣她吧?
她努了鼻子道,“你就不想知道点宁太妃的把柄?”
好吧,她知道楚北不是那么喜欢八卦的人,但是宁太妃和她的仇,可没有化解呢,她记着,宁太妃也不会忘记。
要是能逮着她的把柄,怎么也能让她安分点吧?
看着清韵一脸八卦神情,眸光坚定,势要挖出把柄来的模样,楚北忍不住捏着她鼻尖道,“卫风已经去赵院使府查探了。”
清韵,“……。”
默默的望向远处,清韵再不说话了,楚北的暗卫太自觉了,都不用吩咐,就知道办事,太省心了。
已经到王府前了,楚北下了马之后,然后扶清韵下来。
几日没来,王府变化不小。
首先奇花异草多了,丫鬟小厮也多了。
看着那些丫鬟和小厮,清韵就忍不住想起了想方设法要混到她身边的许姑娘,也不知道这个丫鬟小厮可不可靠。
不过谁家府邸没几个不可靠的丫鬟呢,不是心怀不轨来的,就是被人收买通风报信的,根本就无可避免。
只要不近身伺候,就翻不起浪花来。
听丫鬟说清韵和楚北来了,蒋妈妈赶紧带着秋荷和香兰过来伺候。
这会儿时辰不早了,蒋妈妈道,“王爷和王妃可是在府里用饭?”
在王府里,大家都早早的改口叫王爷王妃了,王府之外,大家依然喊他们大皇子、大皇子妃。
清韵还不怎么饿,楚北就道,“下去准备吧。”
蒋妈妈就赶紧吩咐香兰。
楚北和清韵往前走,她的陪嫁都送来了,还有准备的床啊什么的,都安置好了。
房间布置的很漂亮,清韵都有一种干脆不回宫了,就在这里住的想法。
清韵这里看看,那里瞅瞅。
那边卫驰捧了个锦盒进来,清韵手里拿着玉如意看着他。
楚北喊她过去,清韵将玉如意放下,走了过来,问道,“这是什么?”
楚北笑道,“这是王府布局图,有了它,就不用顶着烈日到处看了。”(。)
第三百五十五章 治病()
丫鬟有眼色的把桌子收拾一空。‘
卫驰把锦盒打开,楚北拿起画轴,在桌子上打开。
从画轴上,可以清晰的将王府布局一览无余,这东西可不是随便能看到的,可以说是王府机密了。
因为布局图上还标了密室和暗道,这要是落入敌人之手,有此布局图,要想隐藏,伺机刺杀,要容易的多。
其实每一座府邸在修建的时候,最先考虑的就是宴请宾客,所以乔迁新居宴不需要挑地方,但是宴会处要重新装饰。
尤其那天新居宴,来的多是文武百官和贵夫人,大家闺秀和世家少爷要少的多,所以宴会偏中规中矩,说白了,主要在吃上面推陈出新。
清韵看着布局图,瞧见一大块空地,她眉头皱了又皱,总觉得这块地空的太奇怪,怎么说呢,若说整个布局图是块美玉,那那块空地就是瑕疵,越看越别扭,有种毫无用处的感觉。
要说设宴,地倒是很大足够了,就是太偏僻了。
她忍不住指了道,“这一块空地是做什么用的?”
楚北看着她纤纤玉指,笑道,“那里原不是空地,而是个莲池,先皇将府邸赏赐给父皇后,他就着手改造,将那里填了起来,再将这里这里堵了起来,只留了一扇门进出,这块地专门用作练兵之用。”
清韵惊诧,“这里还做过皇上的府邸?”
楚北轻摇头,“先皇只是将府邸赏赐给了父皇,父皇填了莲池,又命人挖了密室和密道,但没有住过一天,还未等他成亲搬出皇宫,先太子就过世了,先皇随后驾崩,他就登基了。”
清韵坐下来,问道。“先太子是怎么死的?”
楚北望着她,深邃的眸底带了些疑惑,摇头道,“先太子死的很突然。有说是突然暴毙身亡,有说是被毒蛇咬死的,也有说被人杀的……各种死法都有,但到底怎么死的,我也不知道。”
楚北说不知道。清韵也就没再问了,她只是有些好奇。
人死如灯灭,历史上不少太子被杀被废,连带着儿子女儿都遭殃的不在少数,她还没有见过哪个朝代跟大锦朝一样,先太子都死了,皇上登基快二十年了,太后还一心想扶持先太子的儿子做储君的,这样明显于江山社稷不利的事,太后逼迫的理直气壮。皇上没狠心斩草除根就算了,居然还纵容。
简直就是一群奇葩啊。
清韵在心底咕噜了一句,然后继续看布局图。
很快,丫鬟就端了饭菜来。
清韵和楚北用了饭,一边遛食一边将王府办宴会用到的地方看一遍,好做到心中有数。
等两人再出王府时,卫风方才骑马回来。‘
看见他,清韵就问道,“可打探到点什么?”
卫风轻点了下头。
清韵眉头一挑,就听卫风禀告道。“程老夫人病了,是赵院使给她下的药。”
清韵有些错愕。
卫风点头,这些是他亲眼所见。
程老夫人病在床上,病的都下不了床。他去的时候,赵院使正好在她床前,道,“长姐,你别怨我心狠,你久离京都。不懂官场险恶,我这么做也是为了你好,我只是让你浑身软,下不了床,不会害你性命,源儿是程家独苗,我一定会尽全力救他,这一点,我可以对天誓。”
程老夫人就像是瘫痪在床上一般,连话都说不利索,但是一双眼睛满是失望和愤怒。
赵院使吩咐丫鬟好生招待程老夫人后,便转身走了。
卫风跟踪了他一会儿,到了正院,赵院使夫人问他到底出了什么事,赵院使不耐道,“有些事,不该你问的别问。”
赵院使夫人还有些生气,“我怎么就不能问了?”
赵院使头大,“你有时间,多找那些贵夫人走动走动才是正经。”
然后,赵院使就借口有事,走了。
卫风见赵院使夫人都问不出来什么,加上这事对清韵和楚北来说并不重要,他就回来了。
听卫风禀告完,清韵就笑了,“如此看来,那封威胁信,十有**就是程老夫人写的了,她病了,没法赴约,若瑶郡主才会白跑一趟。”
一个连诰命都没有的程老夫人,居然有胆量威胁宁太妃,还手里握着让宁王府名誉扫地的把柄,这事真是越来越邪乎了。
这个程老夫人,她都想会会她了。
宁王府。
若瑶郡主拿着请帖去见宁太妃,道,“这就是下人送错的请帖。”
丫鬟接了请帖,送给宁太妃看。
宁太妃扫了两眼,眉头一皱,请贴上只写了邀请宁太妃去慈云庵,但是并没有署名。
宁太妃就猜测了,她以为是大夫人写的。
这几天慈云庵因为大夫人落的事是名声大燥,香火一下子就旺盛了起来,况且慈云庵有那么点资格跟她说的上话的只有大夫人了。
想到她偷梁换柱,害她不浅,还敢给她送请帖,让她纡尊降贵去见她?
宁太妃冷笑一声,把请帖往地上一扔。 ‘bsp;om
她不喜欢若瑶郡主,扔了请帖,随即摆手道,“行了,退下吧。”
若瑶郡主看着她,云袖下的小手攒的紧紧的,她没有提信的事,便福身告退了。
只是出了门,若瑶郡主就有些走神。
秋霜伺候在一旁,要不是她盯得认真,若瑶郡主非得摔倒不可。
“郡主,走路时不要想事情,”秋霜叮嘱道。
若瑶郡主没有说话,但是脚下的步子快了三分。
屋内,王妃正在吃燕窝粥。
见若瑶郡主进来,头上满是细密汗珠,她嗔怪道,“往常,让你去给太妃请安,你都不愿意去,怎么今儿下人送错了请帖,不让下人送去,反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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