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没想到啊,张三丝毫不领情,扯着嘴角:“哪家的儿媳?我可没有!”
这桩婚事仓促,大娘投入真切的感情演一场戏,白澜勉强应对,一母一子,自然是不挑剔的。
可这张三是个被蒙在鼓里的呀!
不知道新娘子假意演戏,不知道白家的这两位也是演戏,对这样匆忙的婚事,不满到了极点。
一来他自己不能坐在高椅上受拜,二来这新娘子表现太差,他瞧不上眼。
啧,张三可不敢在白澜和大娘面前说他的不满牢骚,李诗梦和鬼荒红夜这两个两头都知道点的可就受尽折磨。
一面准备假婚事,一面应对张三,还要想着怎么让那猫族男子看清事实,不过一两日,头都大了一圈。
李诗梦渐渐和张三熟悉起来,也知道该怎么说,当下也就顺着来,不想再多浪费时间。
“是是是,您是个死了阿爹,继承遗产,开了个小茶棚的至今尚未结亲的人,口误口误,原谅则个!”
张三瞪了她一眼,勉强消气:“在这家里,不要乱说,嘴巴给我闭的紧紧的!”
李诗梦眼一翻,有种冲动想告诉张三,您的身份也就他自己觉得没什么人知道,对白澜和大娘也觉得不过是有点怀疑,并未给他定死!
要叫李诗梦说,张三真是被扒得干干净净。
哈哈哈。
这样一想,她竟觉得张三有那么几分可怜。不过这可怜转眼烟消云散。
“她跑了吗?”张三小声问道。
李诗梦:“跑了倒好。”
张三赞同地点头:“是了,跑了就成不了亲,哎!”
这婚事,他是真不满啊!
李诗梦给鬼荒红夜使了眼色,让他先走,去找白澜和大娘,按照原来所说的做。
鬼荒红夜走了,李诗梦拉住了张三。
“哎,前辈,今早要迎亲,会有许多人过来祝贺,咱们在白家呆了这么久,充个远方亲戚去迎接,你看可好?”
张三一喜:“这也可行,走!快走!”
李诗梦笑呵呵跟了上去。
妖族的王成婚,这事不可谓不大。
一般来说,各族族长都当带上许多奇珍异宝恭贺新婚。
可要再说一次,这婚,仓促。就算去请人,也来不了,索性不请了。就在妖族里乐呵乐呵,过一段日子,再告知洛仙大陆所有人。
清早,门口已经挤了一堆人,探头探脑望着白澜去带那女子过来。
白澜此时应该还在宅子里打扮,等收拾完毕,就会带上一群妖族,去那狐族女子那里。等接到人,笔直穿过街道,回家,拜堂成亲。
礼成,从此后他们便是夫妻。
繁文缛节,妖族没有,他们成婚变得简单省心。
众人面前许下心誓,天地为证,大道做媒,自不敢相离。
李诗梦和张三方一开门,闹哄哄的声音就传了过来,围观众人一看出来两个生面孔,发出失望的一声,“还要多久出来呀?”
李诗梦笑道:“快了快了,大家别急,等妖王一走,众位自可进宅吃婚宴!”
有人笑说:“谁要吃婚宴,咱们是来看新郎官的!”
“新郎官有什么好看?要看也是看新娘子!”
下面闹哄哄的一片,李诗梦笑着应对。
张三无所事事,左右观看。
也不知何时弄的,大门贴上喜字,挂上红绸,热烈的红灯笼喜庆极了。下面的人无不是来恭贺,祝福成亲的两位。
白澜出来了,穿着张三的旧婚服,身姿挺拔,俊朗风流,真真是天底下最为英俊的新郎官!
恍然间,张三仿似看到另一人,从白澜身上生出重影,那人笑着通众人拱手答谢,在一并的哄闹中,骑上马匹,牵起另一匹,策马而去。待得他回来,空着的马上已然坐上一位俏丽的小娘子,面似桃花,腮生两晕。
真是般配!
从白澜身后走出一名女子,是那马上的女子,风雨侵蚀,劳心劳力,眼角有了细微的纹路,肌肤已不复当年的水嫩。
可一见到女子出来,张三胸口一下便热了起来,有什么再也忍不住压不了,万语千言,千言万语,化为一句饱含深情的呢喃:“阿蛮……”
纵使千万人的声音充盈与耳,这一声呢喃,仍旧入了该听见之人的耳朵。
阿蛮转过头,眼含泪意,在看到张三的一瞬间,一滴泪不受控制落下。
白澜上了马,阿蛮和李诗梦招呼围观众人进来。
张三缩在门柱后,有些懊恼,他怎么就喊了这么一声呢。可在懊恼之后,他又像是卸下了重担,光明正大把视线黏在阿蛮身上。
李诗梦根本没发现出了什么事,总之等到所有人都进去了,她就看出大娘和张三之间那么一点的奇怪。
她摸不着头脑,还在想着怎么利用这最后的机会,让张三和妻儿和好,殊不知,人算好的事,不如天算好的。
进门后,李诗梦笑嘻嘻靠近大娘,随口问道:“要多久才能回来?”
大娘神色一紧,随即放松,笑着道:“不急,长的很,我们慢慢招待!”
‘招待’二字,被大娘咬得极重。
两人相视一笑,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她们可得做好准备啊!
张三在旁急了,说道:“你们说得什么哑谜,说给我听听。”
深知再瞒就不像话了,李诗梦便挑着说了其中的一部分。
关于这场婚事的,其中一个目的。
第385章 来敲门()
张三听罢,静默了好一会。满天锣鼓声,吵翻天人声,他这陡然的一静,有点吓人。
李诗梦瞅瞅他的脸色,还好。
张三的心情,难以难说。他想爆发一下,可大局势容不得他闹出一点不对劲的地方。
可这口气又怎么也咽不下去。
自打那狐族女子和猫族男子来闹,李诗梦就想着借此机会,让张三与其家人和好,可那两人不领情,张三更不领情,做了白工。就在思想时,白澜找了她。
“你真以为,我会因为你的胡言乱语拿自己的终生大事开玩笑?”
无异于晴天霹雳!
“那是为什么?”
白澜便和她说了一番,还说这件事是由张三和他说的,他只是顺着李诗梦的计谋,往里面推进一层,达到更大的目的。
李诗梦这下知道,原来她瞒着张三一些事,张三也瞒了她一些事。
至此,李诗梦告诉他的,也只是张三告诉白澜,并且如今白澜是如何策划的。关于她的小心思,她是一丝一毫未曾透露。
张三知道其一,不知其二,好的很。
三言两语道完前因后果,三人便一起进了宅子。
李诗梦本想护着点张三,故意和大娘走在一起,谁知大娘一开口:“厨房请的人怕是忙乱,你去看看。”
大喜的日子忙乱是肯定的。李诗梦当然是听了话,去厨房。
边走着,她琢磨出些微意思。她去厨房干什么?她什么都不会,去了只会添乱啊。
回头一瞧,本来隔着她的两人,距离被缩短,两人面对面,似乎在说些什么。
李诗梦当下了然,拍拍脸振作精神去了大堂。厨房当然不能去,她可千万不能做那碍事的人。
话分两头,白澜骑着马,敲锣打鼓,鞭炮声响了一路,到了那狐族女子的家门口。
正上前去敲门,冷不丁人里窜出一人,拦在了身前。
白澜早有预料此人会在此时出现,表情淡淡,在旁人看来,却像是完全不把拦门的人看在眼里。
最起码拦门的猫族男子,此时心里正七上八下,心跳震天的响。
白澜十分有礼:“妖族不兴人族拦人那套,还请让开。”
话里竟是把猫族男子这前夫当做亲戚好友,不愿下他面子,要真的有别的身份,那就不得不动手了。
喧闹的锣鼓早停了,熙熙攘攘围挤的也安静下来,面面相觑,不知目前这到底……什么情况。
有那知晓前因的便和旁边的说道:“哎,你有所不知,王这次娶的女子,喏,”他下巴一点,“正是那拦门者的前妻。”
“哎呀呀,还有这等事!这可怎么办,怎么能在别人大婚时拦门呢!后悔为什么还要和离?摸不透猜不透啊。”
“谁知道呢,也许一时昏了头吧。”
一时昏了头的猫族男子实实在在的后悔。
昨晚,他下不了决心,跑去买酒壮胆想趁着些微醉意,去和那狐族女子讲和,谁知,一杯黄酒下肚,人醉了,下意识喝了更多,等他醒过来,才发现已是第二日。
惊慌失措,魂飞魄散,都不能形容他当时的神情。飞也似的奔了过来,正赶上白澜准备敲门。
门一敲,里面的人开门,那就无法挽回了。
妖族的大婚,最为重要的两步:
第一步,在女方家门口,男方敲门,女方开门。意味着,女方愿意男方进去自己的心里,愿将心门为其打开。
第二步,便是男方大堂的心誓。对着天地,对着大道,两人许下誓言。
其余的都无所谓,这两步不能少。
有的成亲简洁,甚至只有这两步。足可看出,敲门和心誓,是何等的重要。
眼下,白澜就是在敲门。
若是狐族女子应了,愿意白澜进入她的心房。那么,过往种种譬如昨日死,无论她心里有何人,都会忘记。
猫族男子不愿意,他不愿意被忘掉。
他从怀里抽出和离书,和离书上有褶皱,却能看出经过修整,让它还能平平整整出现在众人面前。
猫族男子有着与他外表极为不相符的性情,胆小软弱,怕惹事,不敢得罪人。
可就在此刻,在众多妖族面前,在那些嘲笑过他的族人面前,在妖族至高无上的王面前,他说:“我后悔了,这份和离书我不要!”
他的声音微微颤抖,和离书被他撕碎,随手一抛,化为漫天‘飞雪’。
白澜心里含着悲悯:“若是说上一句后悔,所做过地事就能一笔勾销,便不会有那么多憾事。和离书你不要便不要,撕碎也无妨,可这能改变什么?”
猫族男子鼓起全部的勇气:“她爱我,我也爱她,我们该在一起。我……我只是一时没有想通,我……”
白澜笑着摇头:“那好,既然你说她爱你,我去敲门,她若不开门,这场婚事当场取消。我也不会为难你们。”
还不待猫族男子喜上眉梢,白澜补了一句:“可若她开了门,还请你退下,不要再来生事。大喜之日,动手不好。”
这样的话,已是给足了猫族男子面子。周围人倒为白澜鸣不平。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会遇到这种事。
白澜微微一笑:“不是我倒霉,而是里面的新娘子倒霉。嫁娶本是自由,被他这么一闹,若是软弱点的,不想招惹是非,怕是能取消婚事,这对里面的新娘子,又是何样的不公平。”
“既然和离,便已生了离心,不可纠缠,不可烦扰,是最基本的。今日,我给你这个机会,也是让你死心。”
猫族男子根本听不进白澜的话,他只知道,他还有机会。
他和妻子的感情不作假。他们还能在一起,还能好好过日子。他不会计较她是一名狐族的!
猫族男子让开,去敲门。
他们闹得动静不小,里面的人早已知道,也把外面的事情同新娘子说了。
新娘子点着头,走出了院子。
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她对青空笑了笑,等耳边传来敲门声,没有一丝犹豫去开了门。
猫族男子不敢置信,瞬间苍白的脸映入她的眼里。
第386章 宴宾客()
安静了一瞬,众人再次哄闹起来。
众人笑着祝贺两位新人,直夸新娘子美貌,夸白澜有这样的好福气。
而在欢天喜地的同时,猫族男子捂着胸口,似受到极大的打击一般,瞪大了眼睛,望着狐族女子。
他似在谴责,又似在询问。
为什么?为什么?
狐族女子未看他一眼,上了马,一扬马鞭,马声嘶鸣,四个蹄子哒哒哒地跑开。
白澜也不再多说,上马追那狐族女子而去。
剩下来的众人该奚落奚落,说他不知好歹,在这样的日子里闹什么。有的见他脸色太过难看,即将倒下去的样子,善心发作,安慰几句。不外乎什么离了就离了,她嫁你也可娶,不要觉得她高嫁,心里就不舒服,若没这段姻缘,也就是互不相识的陌生人,自此后,也当她是陌生人好了。
这劝说的人也是苦口婆心,可猫族男子哪能听得进去。满心满眼就是那狐族女子绝情的背影。
他成婚时,她也是这样吗?简洁利落地上马,直挺着脊背,艳色无双,羡煞旁人。
他在做什么?
他好像已经上了马,居高临下地望着他那群族人,在他们羡慕嫉妒的眼神中,心中无不欢畅,甚是快意。
如今,情势调转,他仿似看到族人……不,不仅是族人,还有所有的妖族,他们奚落的眼神,他们嘲笑他,他们满怀恶意!
不应该是这样的,猫族男子拔腿追了去。
“啊!”
众人顿觉不好,这猫族男子不会又要去干扰心誓吧?连忙追了上去,要将他拦下来。
猫族男子迸发出从未有过的速度,一众人在后追着,哪怕是豹族,也落后了半个身子。众人就这样看着猫族男子跑进了白宅。
他们停在门口,面面相觑,这下要糟。
白澜和狐族女子上了马,胯下的马小跑着,接受两旁的人对他们的祝贺。
白澜边微笑以对,便和那狐族女子说话:“你要是后悔,还来得及,不到最后一步也是可以的。”
狐族女子笑了笑:“王,你可真是过河拆桥,用完就打算丢了。”
面上看不出丝毫伤心,前日哭了整整一宿的女子,就跟不是她一样。
白澜又问了一次:“你真不后悔?”
狐族女子立即摇摇头:“王,我和他好歹做了几日夫妻,也相处过几月,他什么样的人,我是知道的。”
她望着周边的人,眼眶一下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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