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的思疾志也渐渐适应了帐中黑暗的环境,立刻飞身而上。
现在可容不得半点马虎,一旦动静太大引来周遭的士兵,他们二人也就不必活着回去了。
虽是第一次合作,妖鲤和思疾志却配合的十分默契。
二人皆攻势迅猛,完全不留给呼延敦叫人的机会。
也只是片刻功夫思疾志的指峰已经点在呼延敦身后几处大穴上,妖鲤森然匕首直抵在他的身前。
身后的剧痛以及身前冰冷的杀机让呼延敦不由暗自心惊,这里可是军营,这二人竟然能在神不知鬼不觉的情况下来到他的主帐。
心下惊恐,呼延敦强作镇定的开口;“你们究竟是什么人?”
思疾志一笑,正要说什么,妖鲤的刀刃却已经毫不留情插进了呼延敦的心口,而她的另一只手正死死的捂住呼延敦的口鼻。
思疾志只听一声沉闷的闷哼,呼延敦庞大的身子已经赫然倒下。
能感觉到那帐中越来越浓的血腥味道。
他张大嘴看着妖鲤美人,声音压得极低的感叹;“妖鲤美人,你……你这也太凶残了!”
妖鲤却只是淡淡瞟他一眼,将思疾尘交给她的字条放在呼延敦身旁。
做完这一切,她转身便向原路而去,空气中飘来她冰冷的话语;“夜长梦多。”
第123章 一夕之间()
秋夜里,寒风已经带了料峭的味道。
身着素衣的女子迎风而立,看着远方隐隐军营的轮廓。
她只那样静静望着,平静的眼里仿佛没有半丝情绪。
但身后的阿三阿四却看见了她微微握紧的双手,他们知道,姑娘在等护法与思公子回来。
“姑娘,夜风寒凉,我们先回去吧,护法与思公子武功高强,断不会有什么差错的。”
思疾尘却遥遥头仍旧站在那里,苍白的面孔加上那不言不语的安静模样平白的让人心疼。
眼见天际已经有了些许光亮透出,思疾尘的眸子中难得浮现出一抹焦虑来。
就在这时,身后忽然传来思疾志带着微怒的声音:“思疾尘!”
少年的清朗嗓音让那清冷的眸子微微一亮,转身对上二人的身影:“师兄、妖鲤。”
思疾志见她唇角笑意,神色一顿,蓦然飞身到了她的身边,眼神沉沉的瞪她;“你别告诉我你就给我在这里站了一夜?!”
对上思疾志难得严厉的眸子,思疾尘难得有些悻悻的轻咳一声,转开眼看向妖鲤笑道:
“你们没事就好。”
……
也许是站的久了,那苍白面色与柔和笑意显得她愈发羸弱。
看见她这样,思疾志终究还是忍不下心责备。
他脸上无奈之色尽显,取过阿四手中的衣衫将思疾尘牢牢罩住,语气生硬:“下次在不爱惜自己的身子,你便什么也别做了。”
身后的太阳终于冒了头,第一缕阳光洒向大地。
思疾尘笑意微微,难得乖顺的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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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过去,一切仿佛一如往常。
只有……
“将军!”
将军主帐前,守帐的两名士兵一动不动的倒在地上,已经干涸的血液洒在地上泛着暗红的颜色。
一名士兵见此,顿时慌张的冲进帐篷,看见的却是呼延敦已然僵硬的尸体。
一夕之间……
北漠军营乱成了一团,他们驻守北漠的将军居然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在了大帐里。
而他们这些在军营中的士兵们,竟是没一人发现。
这可是十数万人的军营,究竟是什么人杀了呼延敦,来去军营竟仿若无人之境。
若是想要他们随意谁的性命,简直如探囊取物。
一时间,人人自危,一众出入沙场的汉子却弄得人心惶惶。
人心……最害怕让他们一无所知的东西。
因为不了解,便愈发惊惶……
很快,军营中呼延敦的死讯就被传播开来。
与此同时。
……
北漠王的手中已然握着一张字条。
粗糙的大掌拿着字条气的颤抖;
“好、好!南朝……孙齐……我们北漠不会就这么算了的。”
宫中跪了一地的王公大臣纷纷压低脑袋。
他们还没从方才得知呼延敦死讯的消息中回过神来,这边传讯的小将却又送上了那张字条。
他们虽然不知到里面写了什么,但看他们王的脸色,那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呼延烈!”高位上,北漠王忽然叫到。
被点名的呼延烈神色一凛从众人中走出,高大的身子跪在殿中;“请王下令。”
一块青色虎符被砸在他的面前。
“我命你立刻赶往北漠边境。”
“即刻……”
第124章 是报应吗?()
南朝,皇宫。
御书房前,一名穿着素白衣裙的美人端端站在殿前。
她的手中端着一方托盘。
托盘上,是精致的描金白瓷汤盅。
也不知已经站了多久,她平日练舞腿脚竟是也有些麻木了,仪风却仍是一动不动站在那里。
一双眸子看着依然没有打开的殿门,仪风的手死死扣着托盘的边沿。
伸手试了试汤盅温度。
果然……
已经凉了……
殿门终于缓缓打开。
仪风立时抬头,眸子里闪过一瞬霞彩。
而她满怀期待对上的,却是一双沉稳冷静的眸子。
仪风的脸色变得难看;“徐柏之?你怎么会在这里?”
走出殿门的徐柏之也没料到会碰见仪风。
看着那一身素雪白衣,还有那与思疾尘相似到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徐柏之微微蹙起眉。
即使是容颜相像,这个仪风又怎么能及得上疾尘的半分才华见识。
对上仪风那双满是敌意的眼睛,徐柏之并没有避开,他的面色平静,心中叹息。
疾尘的眼里何时又有过她这般急怒浮躁的样子。
不过是一个花瓶摆设罢了……
“我与陛下商议朝事,貌似轮不到姑娘来管吧。后宫不得干政,姑娘难道忘了?”徐柏之的语气冷淡。
“你!”见徐柏之看着她的脸蹙眉,仪风又怎不知他在想什么。
没有涂花汁的白皙指尖紧缩,恨不得紧紧的扣近托盘中。
……
当日玉华宫中,那双清冷的眸子带着怜悯的看着她,思疾尘对她说;“你终究不明白。”
她只当是一句笑话,如今……
她似是明白了……
即使思疾尘真的消失,即使她真的不在了。
她仪风却也只能当思疾尘的影子,君墨闻的眼中……从来不是她。
见仪风满脸怒意,徐柏之却只是淡然而过,离开了御书房。
这样的无视却惹恼了仪风,她蓦然转身冷笑的看着那穿着藏蓝官袍的背影;“徐柏之!不论怎么样,那个医女已经死了!”她眼里冰冷;“我记得……她最早是你带来的吧,而如今,她被烧死在地牢中,你竟然还可以如此平静。”
徐柏之的脚步微微一顿,回身看向她,眼里闪过冷嘲。
“是吗?”
一句反问,他头也不回的离开。
见话说到这样,徐柏之却仍旧无动于衷,仪风的指节用力的微微发白。
送徐柏之出来的小太监见此,微微叹了口气来到仪风身边。
“思姑娘,陛下今日乏了,怕是不能见你,您看……”
“是不能……还是不想……”仪风转头,突兀的问道。
“这……”小太监一愣,面上有些为难,不知当说些什么。
“是不想,对吗?”仪风勾了勾唇,眼里闪过伤色。
她努力了这样久,君墨闻却始终看不到她。当她决定做思疾尘的影子,他……却连见也不愿见她了。
“公公,帮我再通传一声,可好?”
小太监看着她,眼里闪过一丝不忍,这思姑娘之前明明那般受宠,为何自那次地牢失火,陛下便不再见她了呢?
“好,杂家去试试。”
看着小太监转身进了殿去,那殿门又再次合上。
仪风的神色微微有些怔愣,真的是她错了吗?思疾尘……
她说的没错,她与她明明无冤无仇,她却要她的性命。
如今这般……
是老天给她的报应吗?
想起那白衣清华的女子仰首望天的模样,仪风微微仰头看向头顶的那片天空。
“真的……是我错了吗?”
第125章 我愿意等()
御书房中,君墨闻低头批阅着折子。
小太监小心翼翼的上前:“陛下。”
“何事?”继续着手中的动作,君墨闻头也未抬的问道。
“思姑娘在外面已候了许久了,您看?”
手下的笔停了停,君墨闻抬头看向一旁的小太监:“她…还没有离开?”
见陛下终于有了反应,小太监连忙点头:“是啊,思姑娘根本没有走的意思,您看这外面已经是秋末了,这天气……”
如今外面天气寒凉,他记得……她的身子素来弱。
“她素来身子弱,让她进来吧。”
听到这里小太监的脸上闪过迷茫疑惑,思姑娘除了那次中毒,身子一直以来都不错,怎么会身子弱?
但得到允许,小太监面上还是一喜,顾不得多想什么便连忙出去传话了。
殿外……
果见还站在原地等待的思姑娘。
“姑娘,陛下请您进去。”
正微微出神的仪风一下转过头,因为惊讶,她的眸子瞪大下意识的反问;“什么?”
小太监笑了笑,重复到:“陛下请思姑娘进去。”
确定小太监话中意思,仪风的脸上缓缓绽出一抹明艳笑意。
随着她的笑意渐渐扩大,那双眸中泛起莹莹泪意,说不清此时是什么心情。
陛下终于……肯见她了。
端着手中已经凉了汤盅,心中带着些许忐忑与期盼。
她缓缓的走近了御书房。
此刻,君墨闻还在案前批改奏章,尊贵的明黄袍子,俊逸温润的面容,那熟悉的神色。
仪风不由停下脚步,望着那身影微微出神。
良久。
君墨闻放下笔,抬头便见到一旁怔愣的看着他的仪风。
他一笑,冲她温和的到:“听闻你在殿外等了许久,怎的这般固执。”
仪风笑了笑,声音轻柔:“我愿意等,陛下……我愿意等的。”
君墨闻顿了顿,微微摇头:“我今日不让你进来,你便要一直等在那里吗。”
“是。”她回答的毫不犹豫,复又看向手中托盘:“只可惜,汤已经凉了。”
看着君墨闻握着笔的手。
仪风放下汤盅,带着笑意的走至近前坐在君墨闻身旁,自然的挽起衣袖为君墨闻研墨。
她的手却被君墨闻拦下;“这些事情不必你来做。”
仪风一愣,眼里染了明艳笑意的来到君墨闻面前,笑意盈盈的看向他应到;“是。”
看见那明艳的笑意,君墨闻却下意识移开了目光,转眼看向奏折。
仪风便乖巧的陪在他的身边,那双妩媚妖娆的眼似有若无的看向认真批改奏折的他,她没有问君墨闻为何之前不愿见她。
不是她不想知道,而是她……不敢问。
就这样陪着他,陪在他的身边,就好……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君墨闻拿起其中一份折子,看到上面的加急印信,他微微蹙了下眉。
他下意识伸手去拿就放在案边的茶水,却有一只手及时的将方沏好的茶送入他手中。
看着那茶杯,君墨闻眸有一闪而过的复杂,看了眼仪风,他不着痕迹将茶杯重新放在案上。
“疾尘。”念到这个名字的时候,君墨闻的语气有着不经意的柔和。
……
第126章 多事之秋()
“陛下?”仪风抬眸,眼神专注的看着他。
“这么久了,你也该累了,回去休息吧。”还是那温和语气。
“可我……”仪风抬头,对上那双温润眸子。
她垂下头,眼里闪过浓浓不舍;“好,我回去休息。”
等到仪风走后,君墨闻重新取来那封标有加急印记的急报,修眉缓缓蹙起。
“来人。”
“陛下有何吩咐?”
“宣孙齐进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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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水涟波,亭台之上。
一名男子慵懒的靠在亭中软塌里,耳边有若隐若现的丝竹声袅袅掠过耳际。
榻上之人似是十分惬意舒适。
此时,那双上挑的狐狸眼微微眯起,一派松散倦意,让他看起来愈发像一只没睡醒的狐狸。
看似俊美无俦,却隐含狡诈危险的算计。
在水桥尽头,一名侍从快步而来,即使心下焦急,脚下的步子却保持着应有的稳健。
当他近了。
孙齐那双狐狸眼似合微合的眯缝着一条线看向他。
摇了摇他那画着灼灼桃花的扇子,孙齐笑着问道:“这是怎么了?”
来人似已习惯主子这般模样,仿佛再大的事情都不能让主子变色半分,事实……也的确如此。
“边关探子送来的急报。”
“哦?”
那双狐狸似的眼睛微微闪了闪,折扇一收,伸出两指取过那信函。
他伸手一倒,里面便滑出薄薄一张信纸,字迹潦草,看来写信的人定是十分心急。
……
等到看完信上内容,孙齐的眼睛再次合上,他执起扇子敲了敲自己的脑袋:“现在是秋日了吧。”
侍从一愣,不明所以的看向他。
孙齐笑着道:“真真是多事之秋啊!”
他撑起身来,看向手边棋盘,从棋盘上取下一颗黑子随手扔进棋篓中:“北漠的呼延敦竟然死了,还死在了他自己的大帐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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