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的小子?
乐琳脱口问道:“你说的是……辛霁?”
“你不要……不要这么亲热地唤他。”
柴琛用尽力气,勉强撑起身子,醉眼迷蒙地望着身下的人,哀怨地说道:“你……你只唤我作‘二殿下‘,却唤他唤得这么亲热……琳儿,你说,我到底是哪里比不上他?”
乐琳听了这话,更是惊得下巴都要跌掉了。
乐琅和辛霁?
这是哪儿跟哪儿的事情啊?
就在她走神之际,突如其来地,有黏糊糊的、暖热的液体,落到了她的唇边。
——“啊——!”
乐琳一个激灵,猛地推开柴琛,力气之大,柴琛往她身旁连续滚了快有两圈才停下来。
“噗噗噗,呸呸呸!”
乐琳连忙站了起来,用衣袖狠力擦拭着双唇。
柴珏连忙上前拉住她:“别那么用力,嘴唇都快破皮了。”
“唔——!”乐琳皱紧眉头,委屈得眼眶都红了。
柴珏心中一凛。
放在他们二人交叠伏在地上,在柴珏的角度一时看不到他们具体的动作。
不知何故,他心里有种难以言喻的不快之感。
却是连自己都无法解释,这莫名的酸涩是从何而来。
此刻,看到“乐琅”用尽力气拭擦嘴唇,又一脸委屈,一个念头浮现在脑海。
这瞬间,他只觉得突如其来地难受得几乎无法呼吸。
“他强吻你?”
柴珏自己都没有发现,问这话的时候,语气都有些颤抖着。
他小心翼翼地期待着一个否定的答案。
可是,却是怎么也无法厘清,他究竟期待的是什么。
乐琳闻言,转过头来恶狠狠地盯着柴珏看。
柴珏以为自己猜中了,袖子里的手无意识地,早已经用力握成了拳头。
却听得“他”说道:“强吻你个大头鬼!”
“啊?”
这算是否认的答案吗?
柴珏顿时松了口气,顷刻之间,全身的气息都平缓了下来。
只是,他要竭尽全力,才能克制自己不去想,到底他是为了什么,才松一口气。
乐琳气嘟嘟地埋怨道:“他把鼻涕滴落到我的脸上……不,是嘴角上。”
“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似乎是为了驱赶心中杂乱的思绪,柴珏笑得很夸张。
乐琳以为他是真的在嘲笑自己,于是更气恼了。
她低下身子,在柴琛的鼻间捏过一大坨鼻涕,一个箭步走到柴珏面前,大力抹擦在他的唇间。
柴珏因为还在大笑,被她这么一弄,有些鼻涕甚至入到了口里。
“呸呸呸呸呸!”
他皱着眉头,把嘴里的脏物吐了出来,也学乐琳那样,狠狠用衣袖擦过嘴角,一边又呵斥道:“你在干什么!脏死了!”
“你也知道脏死了哦,还笑我!”
“那你也不能把他的……这个……”柴珏实在无法说出口。
乐琳哼了一声,翻着白眼道:“让你感同身受一下也好。”
柴珏气不过,也伏在柴琛的身旁,揩了一坨鼻涕,作势要往乐琳脸色抹去。
乐琳一个侧身,避过了,又连忙跑开。
柴珏猛追不舍。
——“我非要你再尝尝一次这鼻涕的滋味不可!”
——“你追得上我才说吧!”
二人就在这寝殿之内追逐着,喧哗不已。
片刻之后,柴珏眼看乐琳就在眼前,但她眼看便要跑远了,他连忙一下子把手里鼻涕往乐琳那边扔去。
那鼻涕,不偏不倚,就落在小冠上,还有半坨滴落到她的发间。
“啊!”
乐琳摸了摸湿了一片的头发,气得快要疯了:“柴珏!你怎么真的扔过来啊!恶心死了!”
柴珏双手叉着腰,得意地大笑道:“子曰:以德报德,以直报怨。”
乐琳快步小跑到柴琛那里,又低过头来,想要擦揩一些鼻涕去报复柴珏。
柴珏见状,连忙跟了过去,一同伸手到柴琛的鼻间。
“啊,没有了。”乐琳不满地抱怨道。
柴琛的鼻间已经没有了鼻涕。
“哈哈哈哈哈!”柴珏朗声笑道:“你就认输吧!”
乐琳灵光闪过,狡黠地笑道:“未到最后,不知鹿死谁手。”
她俯身到柴琛的耳边,轻声道:“二殿下?”
柴琛迷蒙之际,恍惚间听到心上人的声音,下意识地问:“琳儿?是你吗?”
乐琳放柔声线,软软地答道:“是啊,我就是你的琳儿啊,琳儿最喜欢你的鼻涕了,你能不能给我一点你的鼻涕?”
柴琛半梦半醒之中,以为她真的是“乐琳”,一时反应不过来,喃喃地问:“鼻涕……?”
“是啊,琳儿最爱你的鼻涕了。”
柴琛闻言,从善如流地深深嗅了嗅鼻子,果真流下了一滩鼻涕。
乐琳见状,立马揩在手中,一把抹到柴珏的头上去。
还不忘打趣道:“子曰:学而时习之,不亦说乎!”
“啊!”
柴珏一把擦下发间的鼻涕,惊呼道:“乐琅你是疯了不成么!用自己的亲姊姊来开这种玩笑,还做这么恶心的事情。”
“五十步笑一百步,你自己还不是拿亲兄长的鼻涕玩得不亦悦乎?”
“你!”
柴珏也被“他”激起了斗心,学着“他”的样子,附在柴琛的耳边,捏着嗓音道:“二殿下,我是琳儿啊。”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
乐琳在一旁看到他这样子,忍不住开怀大笑起来。
……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八章 情为何物()
柴珏也被“他”激起了斗心,学着“他”的样子,附在柴琛的耳边,捏着嗓音道:“二殿下,我是琳儿啊。”
“噗,啊哈哈哈哈哈哈!”
乐琳在一旁看到他这样子,忍不住开怀大笑道:“柴珏你是傻子吗?哈哈哈哈哈哈哈!”
柴珏白了她一眼:“你才是傻子。”
说罢,又继续捏着声音在柴琛耳边轻唤道:“琳儿真的好爱好爱二殿下的鼻涕,二殿下给我多一点你的鼻涕,琳儿就永远不离开二殿下,你说好不好?”
柴琛朦胧之中,顺着他的话呢喃道:“好……好,你要什么……要什么我都给你……”
他再深深擤了擤鼻腔,又一滩鼻涕流了出来。
乐琳正要伸手去揩,柴珏眼明手快,一把抹在手上,立马往乐琳的脖子那里擦去,还添了一句:“子曰:温故而知新,可以为师矣。”
“啊啊啊啊!”
乐琳感到颈间一阵暖热,黏糊糊、湿哒哒的,怒吼不已:“柴珏你越来越过分了啊!”
她一把捏住柴琛的鼻子,急声道:“二殿下,快点擤鼻涕!”
柴琛几乎是无意识地又擤出了一坨鼻涕。
乐琳把它揩到柴珏的脸上:“子曰:你就是个大脑残!”
柴珏愣了愣,问道:“什么是脑残?”
“就是脑部残疾之意,像你这种不用脑子,久而久之脑袋荒废了的就是了。”
“你才是脑残呢!”
柴珏也学着乐琳的样子,捏着柴琛的鼻子,唤道:“擤鼻涕!”
又是一坨鼻涕。
他一把揩到乐琳的额头:“子曰:乐琅才是大脑残!”
“擤鼻涕!”
“子曰:柴珏是个鼻涕狂魔!”
“擤鼻涕!”
“子曰:乐琅最喜欢玩鼻涕了!”
“擤鼻涕!”
“子曰……”
“擤鼻涕!”
“子曰……”
……
就这样,两个人坐在柴琛的身旁,打闹了许久。
“咦?”
柴珏惊呼道。
乐琳好奇问道:“怎么了?”
“他的鼻涕里有血丝。”
柴珏端详着手中的鼻涕,奇怪道。
“啊,”乐琳凑过头去,发现果真如此,解释道:“可能是鼻腔黏膜擦损了?”
“有没有大碍?”
“倒是没有太严重的情况,但是,我们还是莫要这般嬉闹了。”
“嗯,”柴珏点了点头:“不过……”
他把手上这带着血丝的鼻涕,抹揩到乐琳的衣服上,哈哈大笑道:“算我赢了。”
“不算,不算!这个不算啊!”
乐琳又捏起柴琛的鼻子,想要继续这个荒唐的游戏。
却听得柴琛唤道:“好痛……好痛……”
“啊?”
“鼻子……好痛……”
乐琳怔了怔,对柴珏道:“算打和好不好?”
柴珏看了看柴琛鼻子通红的样子,也觉得他可怜得很,点了点头,说道:“这次就当和局吧。”
两人正要起身离开,柴琛一把拉过柴珏的手,醉醺醺地唤道:“琳儿……琳儿!不要走……”
柴珏与乐琳二人见状,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一时间,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再陪他一下吧?”柴珏问。
乐琳无奈地摇头叹息:“唉,问世间情是何物?”
柴珏听了这半句不知是诗是词的话,一时也怔住了。
确实,问世间情是何物呢?
在诸位皇子当中,二皇兄最为有勇有谋、果敢机智,平日里一贯从容自若,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连父皇也常常说:“诸子当中,惟琛最肖朕。”
如今,他竟毫无仪态至此,借酒消愁,哭喊着想要挽回一个不爱他的女子。
卑微得如同尘埃一样。
柴珏长叹了口气,感慨道:“如果心悦一个人是这样痛苦,我还是莫要恋上任何人才好。”
乐琳道:“失恋也是人生必修课啊。”
“失恋?”
“所爱之人不爱自己。”
“嗯……好贴切的形容。”
“嗯。”
“什么是必修课?”
“就是……”
乐琳正要解释,柴琛的呻吟之声又传了过来,打断了她的话。
——“琳儿,我会振作的,我不会再妒忌……不会疯狂、不会语无伦次……不会自卑颓然……我保证……我不会再这样难看得不堪入目……”
“唉!”
柴珏和乐琳不约而同地重重叹了口气。
柴琛继续喃喃自语道:“我要让你做我的王妃,做太子妃……做皇后……好不好?……辛家那小子,他给不了你这个吧?”
“辛家的小子?”柴珏皱眉问:“是辛霁?”
“好像是。”
“他与你姊姊……?”柴珏似乎听到了不得了的事情,讶然地问。
“我不知道。”乐琳黑着脸答道。
柴琛还在继续道:“琳儿……我这一生,就只爱你一个女子……只有你……三宫六院、三妻四妾我都不要,我只要你……天下的女子那么多……我只要你……辛霁他能做到么?……你说,你说说……我有什么比不上他?”
乐琳听了这话,却是如结了冰一样定在那里。
——“我这一生,就只爱你一个女子……”
女子?
柴琛说的是女子?
他不知道他认识的那个“乐琳”是男的?
这是怎么回事?
难道……乐琅并没有把真相告诉他?
“你要去哪里?”
柴珏问道。
他看到“乐琅”猛地站了起来,急匆匆地往外走,连忙跟了上去。
“我有急事先回府一趟,奖品的事情由你独自决定吧。”
说罢,她几乎是奔跑着离开。
“喂!”
柴珏在她身后叫唤道:“辩论赛的彩排你不去了?”
乐琳一边狂奔,一边头也不回地喊说:“我不去了,你全权负责吧!”
……
卯时二刻,天边尚且还是鱼肚白的颜色。
晨曦透过雾气,照射着牡丹馆前面的庭院。
八宝楼的伙计们早已把这庭院清扫得一干二净。
各式花草都因冬日的低温而枯萎。
只有鱼池旁边,墙角附近的几株寒梅,依旧怒放。
那梅花白里透红,花瓣润滑透明,犹如一颗颗价值不菲的水晶。
“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
这日,王安石早早便来到这辩论赛的会场,独立在清晨之中,细嗅着梅花的香气,一时诗兴大发,念读道这句刚刚浮现在脑海的诗句。
“好诗,好诗!”
身后传来一声爽朗的赞叹。
王安石回过头来,见到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
他问道:“你是……?”
那年轻人一拱手,礼貌道:“王先生,在下姓陈,单名慥,字季常。”
……
(未完待续。)
第一百四十九章 苏子瞻()
王安石回过头来,见到一个衣着光鲜的年轻人。他漫不经心地打量着,只见此人不过十六、七岁左右,身材高挑,但略显精瘦,相貌端方,肤色白净,可算是相貌堂堂、眉清目秀。
他一身群青的袍服一尘不染,细看之下,是由上好丝绸织造,还绣着暗织的玄纹云,石青色的滚边和他头上的翡翠发簪交相辉映。
王安石觉得这少年郎十分面生,但他似乎认得自己,便奇怪地问道:“你是……?”
那年轻人一拱手,礼貌道:“王先生,在下姓陈,单名慥,字季常。”
王安石点了点头,问道:“你见过我?”
陈慥笑道:“未曾见过。”
王安石又问他:“那么,你究竟是如何认得我是王先生?”
“季常曾听闻贵组的辩手说过,王先生公务繁忙、案牍劳形,用膳的时候十分仓促,故而,衣衫上常留有饭菜的印渍。”
陈慥指着王安石的衣领子,坦白道。
王安石低头一看,果然有几处明显的菜渍、茶渍。一时间,稍稍有些尴尬。但不过转念之间,他便就想开了,神色如故。
他淡然问道:“哦?你所说的那位辩手是谁?”
陈慥正要答他,转过头来,碰巧看到王安石身后有人走来,便笑道:“一说曹操,曹操就到。”
说罢,他高兴地向那人招手道:“子瞻兄,早安!”
王安石转头望去,是他那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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