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爷贵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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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爷贵性- 第5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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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哥知得柴瑶欺负自己,也时常会帮自己出头,会警告柴瑶不要太放肆。但过不了一会儿,柴瑶又会故态复萌,甚至更过分。

    却只有“乐琅”会提醒自己应该试着强硬一些。

    她抬头望向“乐琅”,目光中尽是感激之情。

    “阿璃晓得了。”

    柴璃道。

    ……

第一百零六章 两个耳光() 
柴璃抬头望向“乐琅”,目光里尽是感激之情。

    “阿璃晓得的了。”

    她说道。

    “嗯,”乐琳却不置可否,又问:“你想不想我再为你重新画一幅?”

    柴璃水灵灵的眼睛不住眨巴着,难以置信道:“你愿意为我重画?”

    “重画不难,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今日之内,你必须向白尚宫坦白刚刚发生的事情,必须一五一十、说情道楚,说那刁蛮公主究竟是怎样撕坏我送你的画,你顺利完成这任务后,我便再替你画一幅新的。”

    乐琳回答道。

    她知道,光靠讲道理,是不一定有用的。

    恐怕,还要加以威逼利诱,才能驱使柴璃踏出这第一步。

    柴璃犹豫道:“一定要今日之内?”

    “嗯,只能今日之内,逾期无效。”

    “可是……”

    “没有什么‘可是’的,你始终要踏出这一步,难不成你一辈子都要被她这样欺负?”

    乐琳一边理了理领子,一边劝柴璃道:“倘若我是你,我就趁现在和白尚宫说了,省得一整天忧心忡忡地想着这事情,茶饭不思,吃龙肉也没味儿。”

    柴璃想了想,确实是这般的道理,于是踮起脚尖,往前方看去,想要看看白尚宫在哪里,却发现前头并无白尚宫的身影。

    “咦,白尚宫呢?”

    乐琳闻言,也四处张看,这才发现白芷还在后头,在她和柴瑶刚刚争执的位置。

    只见她失态地跪坐在地上,拿着那半截被撕毁了的画像,看得呆住了。神色与其说是如痴似醉,莫如说是愁眉深锁、迷惑不解。

    “白尚宫,怎么了?”

    乐琳在好奇心的驱使下,回头走去,朗声问道。

    白芷抬过头来,愣愣地问:“这是你画的?”

    “嗯,”乐琳点头,笑问:“这种画法确实不常见,白尚宫觉得有何不妥,还请不吝赐教。”

    “并无不妥。”

    却是静默了半晌,白芷才缓缓站起身来,向乐琳福了福身子,说道:“奴想请安国侯替太后也画一张,不知是否方便?”

    “既是为太后作画,晚辈岂有推辞之理?有劳白尚宫为我选个日子,我备好画具即可。”

    “那便有劳侯爷了。”

    白芷客气回道,脸色早已回复原来的淡然冷漠。

    然而立一旁的柴瑶不甘众人对她漠视,对着白芷尖叫道:“白尚宫,此人轻浮无礼,他有什么资格为皇祖母作画?”

    “轻浮无礼,总好过有的人刁蛮任性、不可理喻。”乐琳连忙呛声反击。

    柴瑶气得捏尖了嗓子,声音又高了八度,喊道:“你说谁刁蛮任性?”

    “我说的是那个把我的画撕破的人。”

    “本公主又不是有意为之,不过是无心之失而已,安国侯何必得理不饶人?”

    乐琳看也不看她,翻了个白眼道:“是有意还是无意,不是你一个说了算的。”

    “好!”

    柴瑶一把扯过柴璃到身边,对众人道:“方才阿璃也在这里的,她的证词最可信了。”

    她紧瞪着柴璃,不着痕迹地掐了她腰部一下,疼得柴璃马上缩起了身子。

    柴瑶颐指气使地问:“阿璃,你可有亲眼看到我是故意撕破这画像的?”

    “我……”柴璃皱眉,怯懦望着众人。

    柴瑶的眼神似是一只带毒的蝎子那么狠辣,盯得柴璃毛骨发悚,忍不住想要否认。

    可她不经意之间,目光与乐琳对视了一瞬。

    那一瞬,她看到“乐琅”眼中的安慰、鼓舞,还有……期待。

    柴璃心想,她不能再这般软弱逃避,致使亲者痛、仇者快。

    她长吁了口气,鼓起勇气直视柴瑶的目光,生平第一次这般大声地说道:“我亲眼所见,你根本就是故意为之!”

    柴瑶气得满脸通红,一直红到发根,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她想也没想,反手一巴掌,狠狠往柴璃脸上甩去:“贱婢,叫你胡说八道!”

    猝不及防,柴璃在惯性的作用下,一个侧身,半边身子都挨在了一旁的屏风上。

    ——“哐当!”

    屏风应声倒下。

    上面的铜镜子碎裂成一块、一块,在日光的映照下,晃着灿灿的金光。

    乐琳的脸色骤然大变,眼里闪烁着一股无法遏止的怒火。

    眼前人凶神恶煞、青筋毕露的模样,和记忆中张妍生母的样子重合。

    她一个箭步上前,几乎用尽全力,毫不留情地往柴瑶的脸上打去。

    柴瑶只听到清脆的响声,伴着呼呼的风声从她耳旁刮过。接着,立马就感到脸上火辣辣的疼。

    短暂的愣神过后,她才发现自己已摔倒在地上。倘若此时给她一面铜镜子,她便可知道自己的半边脸都肿起来了。

    ——“呜呜呜呜!”

    ——“哇哇哇哇哇哇!”

    ——“嗷嗷嗷嗷!”

    柴瑶从一开始的啜泣呜咽,到后来的抽泣流涕,再到最后的嚎啕大哭,此情此景,实在是绝无仅有。

    乐琳的手心,也是烫疼得很。

    但她心里却像放下了一个大包袱那般轻松。

    多少次午夜梦回,乐琳都梦到自己甩出了这么一巴掌,在她看到张妍第一次被其生母毒打的时候。

    柴瑶向来是万千宠爱,哪里受过这般的屈辱?

    她抽搐着对白芷道:“白尚宫,你要在皇祖母面前为我作主啊!”她又指着乐琳道:“此人以下犯上,论罪当诛!”

    柴璃听了这话,吓得连忙摸爬了起来,又“噗通”一下跪倒在柴瑶的跟前,忙不迭地叩首认错道:“阿瑶,是我错,是我错!”

    她像捣葱蒜那般,那么用力,那么急速,叩得额头都见血了,一边颤着声音道:“我方才看错了,是我看错了!你不是故意的!不,不!那画根本没有破,那画儿原本就是裂开来的!”

    乐琳连忙一把蛮力把她拉了起来,冷冷道:“不用向她认错,你没有错!”

    柴瑶看她到此刻都还偏袒柴璃,更是怒火中烧,擦了一把鼻涕眼泪,狠狠道:“白尚宫,我禀告皇祖母!我要他斩立决!要他凌迟!要他五马分尸!”

    她又指着柴璃道:“还有那个贱婢,她与此人私相授受!亦要一并发落!”

    “我乐某要劏要剐,悉随尊便!”

    乐琳立直身子,拱手向白芷道:“只是,还请白尚宫作证,此事与阿璃无关,所有后果,由我一力承当。”

    柴璃听了这话,脸都发白了,她挣脱开“乐琅”的手,反手拉着“他”衣袖,用尽力想要拉“他”跪下了向柴瑶认错。

    乐琳晓得她的想法,纹丝不动。

    白芷望向乐琳的目光中,现过一丝难以察觉的欣赏。

    她凛凛然道:“五公主是官家最最疼爱的公主,安国侯这次恐怕是惹了弥天大祸了。”

    乐琳不眨一瞬地望着她,心中如打翻五味瓶。

    说句心里话,她不害怕吗?

    她是害怕的。

    毕竟她已经算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断断是不想再死一次的。

    可是……

    乐琳回过神来,朗声道:“我可以卑微如尘土。”

    “嗯?”白芷不知道“他”想要说什么,挑眉道。

    “我不过是家道中落的小侯一个,与官家最疼爱的五公主相比,我简直卑微得如尘土一般。”

    她紧握拳头,神色毅然得如同一尊不可侵犯的神明雕像。

    “你既然晓得这道理,那赶忙向五公主诚心道个歉,此事便算揭过了,可好?”

    白芷劝“他”。

    可“乐琅”咧了咧嘴角,似笑非笑。

    恍惚间,白芷觉得这个神奇熟悉极了。

    只听得“他”说道:“我乐琅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虫。”

    语气,是那样决然,毫无回旋的余地。

    ……

第一百零七章 再见太后() 
“你既然晓得这道理,那赶忙向五公主诚心道个歉,此事便算揭过了,可好?”

    白芷劝“他”道。

    可“乐琅”咧了咧嘴角,似笑非笑。

    她并非不害怕的。

    她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断断是不会想再死一次的。

    可是,就在白芷说她“犯下弥天大祸”的瞬间,就在柴瑶叫嚣要将自己“凌迟”、“五马分尸”的瞬间,她想到的不是自己将会面临的惨像。

    这电光火石之间,她想到的,是自己的前半生。

    多少次,在人生的交叉路口,梦想、自由、人生、未来,一切的憧憬,都总是败给了现实。

    被押在物质压迫之下的情绪,反复煎熬,多少次跃跃欲试,想要逃脱。

    然而,无处可逃。

    每天说着言不由衷的话,敷衍着并不想应酬的人,做着违心的事情。

    生活的压力与生命的尊严,她最后都还是无奈地选择了前者。

    来到这个时代之后,无数次,她都问自己,上天让她到来这里,究竟有什么深意?

    是扭转乾坤?

    是拯救黎民?

    还是……

    这只是上天赐给她的一个长假。

    一个在辛劳过后的,很长很长的休假,不需要总是尽全力冲刺,不必战战兢兢,不用每天勉强自己努力加油的假期。

    倘若是这样,在回到未来之前,她想真真正正做一次自己。

    乐琳想起高中的时候,她在摘抄本上抄下的一段话,一段甚至都不知道出处的话。

    ——“如果天总也不亮,那就摸黑过生活;

    “如果发出声音是危险的,那就保持沉默;

    “如果自觉无力发光,那就别去照亮别人。

    “但是——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

    “不要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洋洋;

    “不要嘲讽那些比自己更勇敢、更有热量的人们。

    “人,可以卑微如尘土,不可扭曲如蛆虫。”

    这是她好长一段时间里的人生格言。

    她默默恪守这一底线:不要习惯了黑暗就为黑暗辩护,不为自己的苟且而得意洋洋。

    但是,这一刻,乐琳已经不想要再继续苟且。

    她想试一次,哪怕就这么一次,她想要做那发光发热,照亮别人的人。

    即便危险,她都想要发出声音。

    于是,她说道:“我乐琅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如蛆虫。”

    语气,是那样决然,毫无回旋的余地。

    白芷怔住了。

    可以卑微如尘土,但不可扭曲如。

    这句话,字字铿锵,掷地有声。

    她不由得高看“乐琅”一眼。

    而一旁的柴璃更是震撼又惭愧——回想起自己刚刚的动作,竟还想拉“阿琅”去向柴瑶跪着道歉,这真真是当面的折辱“他”啊。

    她是这一刻才看清楚眼前人。

    温润如玉的平和之下,是源自骨子里的骄傲。

    骄傲得不能容纳一丝龌龊,一丝妥协。

    柴瑶看着神色凛然的“乐琅”,心中有种难以言喻的滋味。

    这个斗胆冒犯自己的“男子”,这个狠力扇自己耳光的人,她明明应该对其恨之入骨,为何……为何她看着“他”肃然皱眉的侧颜,竟有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嗯,一定是自己气得失态了!

    柴瑶这样为自己开脱地心想。

    “白尚宫,此人不知悔改,请你替我秉公如实告知皇祖母!”

    她又加了这么一句。

    可白芷并不卖她的账。

    “五公主,”她淡淡然地道:“太后近来身体抱恙,小孩子之间的争吵,还是莫要惊动太后了,省得官家怪罪下来,咱们谁都担当不起的。”

    柴瑶抚着自己被扇耳光的半边脸,忿忿道:“什么叫‘小孩子之间的争吵’?白尚宫你这是包庇他,信不信我等下就叫父皇治你的罪!”

    白芷并不看她,反倒是给了一旁的柴珍一个眼色。

    柴珍心领神会——白芷是太后最信任的女官,即便是母妃也不敢在她面前造次。得罪此人,可说是与得罪太后无异。

    “阿瑶,”她柔声对柴瑶道:“白尚宫说得对,不过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你小题大做,竟要惊动太后,此事若是传了出去,定会让淑景宫蒙羞的。”

    柴瑶想不到她会来这么一句,惊呼道:“阿珍!”

    白芷说的“小孩子之间的争吵”已经是离谱了,她说还要说是“小孩子之间的玩闹”?

    自己的脸都肿了,有这般“玩闹”的么!

    她瞪圆了眼睛怒视柴珍。

    敌人的打击并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队友的倒戈。

    柴瑶此刻对柴珍竟是比对其余的人还要恨上几分。

    然而,柴珍对她的愤怒却恍若未见,径自对白芷道:“白尚宫,耽搁了这么许久,时辰也不早了,我们还是赶快一些,莫要让皇祖母久候了。”

    白芷点头,赞赏道:“三公主果然是个明事理的人。”

    “白尚宫谬赞了。”

    ……

    延福宫内,地面用上好的白玉铺就,闪耀着温润的光芒。

    飞檐上,凤凰栩栩如生。紫檀木雕刻的浮窗、玉石堆砌的墙板,还有一眼看不尽头的路……

    内殿里,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帘幕是珍珠串连的,四周用的是鲛绡宝罗纱隔开,纱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饶是乐琳第二次来到这个宫殿,还是看不过眼来。

    此刻的太后,半卧在炭炉子旁的贵妃榻上。

    她腰后面枕着精致绸缎的抱香枕,正在持书细阅。

    好不惬意。

    乐琳心里疑惑,不是说太后抱恙的吗?看她此般的气色,却是比上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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