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年了。冥山里怎么过年的呢?
隰晔肯定是上蹿下跳吵嚷着放鞭炮的那一个。鞭炮声会吓到狸狸的吧?狸狸肯定还是那么胆小,一有大声响就往隰晔怀里钻。隰晔不知道是不是还那么幼稚,还总是和狸狸抢西瓜吃呢?
不知道冥山里的习俗是不是和现代一样呢?
还有,隰明和妹妹,还好吗?太长时间的没有音讯,心里却没间断地在惦念着。
有的时候,离开是对的,这样大家都不尴尬。记着这些的只有我一个人就好。
昨晚,是不是梦见他了呢?漆黑的夜晚,和一身黑衣的隰明融为一体。他还是那样明明很关心却要装作一副高洁淡漠的表情。
我低下头,用笑自嘲了一下自己。这次又要忘记多久呢?分明就忘不掉。血玉只要在一天,便是我们之间的羁绊。
我回到房间,念诀结印,刚把凤凰火绕身一周热了个身子,打算继续练习学习过的法术,便感受到了大地一阵摇曳。
是地震了吗?我匆忙跑出了屋子。
与此同时,易品之那边也从屋子里出来了。我正打算询问他发生了什么,他不等我说话,拉着我便跑。
45。镇康村灭村()
我和品之出了老宅大门,刚准备远离,我就看见远处密密麻麻爬满了蛙,朝这里浩浩荡荡地袭来了。品之拉着我躲到一棵树后,示意我不要说话。我点了点头。
但还是没有躲过去。一只蛙感受到了我们的气息,向这里蹦来了。继而一只只的便都发现了我们。
我将品之护在身后,迅速凝结血玉的力量,化指为刃,将向我们而来的蛙一直一直杀掉。
那蛙的长相十分奇特,最更像是蟒蛇的嘴巴,上颚和下颌是分开的,可以直接张开一百八十度。而且口内还有复口,一层套一层,它只对我张开过一次嘴,就把我恶心到了。
品之完全没有任何武力值,而且我感受到了他有一些神智不清的势头。这些蛙八成是带有毒性的。由于被我一分为二,血液的毒性挥发出来,令品之很难受。
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只能先离开这个地方了。我便速战速决,之后将他背起。
那些毒蛙倒没有很尽力地阻拦我们的离开,并没有追上来。它们应当另有目标。
我一直背着他离开镇康村,到了村外的山里,才敢停下。
此时的品之已经彻底晕过去了。我给他吃了一点出门时匆忙带的简单的解毒的丸药。这种毒送去医院也没用的。只能看他的造化了。所幸,晚上的时候,他已经醒来了。
我们在一个山洞里。他醒来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拉着我回镇康村。我拗不过他,便跟着他回去了。
再回镇康村,我便感受到了死气沉沉。
此时虽不是深夜,但却已经日落。村里除了路灯外,家户里一点灯光都没有。空气也沉寂的可怕。
品之告诉我这里一点声音都没有,我点点头,因为自己也感受到了事情的不寻常。
我们就近走入了村口一家开着的院门。立在院中,屋子里很黑,正房的门却是开着的。我们走了进去,看到了正房里歪斜地躺着的两具尸体。
死状惊恐,七窍流血。我的心都凉了。立马出来,拉着品之去村里的每一户人家里都看了。
每一户的情况都相同,这里,竟是在一个下午的时间里被灭村了。
我被震惊的许久缓不过来这一口气。
身边的品之只是微微地叹了口气,闭了闭眼,便再没有多余的表情了。
他在村里空旷的地方打了个电话。不一会,两辆商务车便开了过来,里面坐满了他的部下。
他让部下收拾这里的烂摊子。将村里的人都葬了。
我俩再回到安家老宅时,看到正屋门口横七竖八地躺了一地的毒蛙尸体。应该是被阵法所伤。但我们再进去的时候,发现阵法已经被破了。
我们进地下室,看到定魂珠也已经不见了。
品之好似早就想到了一般,没有说什么,也没有过多的表情。但我还是感受到了他的担忧。因为这一整个晚上,他都没有怎么理我,而是自己在独自想什么。
留下品之的部下在这里收拾残局,我和他先开车回了他的住所。
这是我第一次来他的家里。这个住所很冰冷,没有一点人气。感觉很久都没有人来过的样子。
但是,刚这么想了一下,我却意外地看到了住在这里的人。
我走入了这么冰冷的房子的客厅里,看到易陶却在。
品之进门,并没有多余的表情,也没有和小陶打招呼。小陶一见品之回来了,先是很紧张。又看到身后的我,又很意外。
品之对他点了点头,便什么也没有对他说,就带我上楼了。
我回头,猛然看到易陶看着我们的背影是流露出了孤寂的表情,和我们做同学时他的活泼,完全是两种。他欲言又止,最终坐回了客厅沙发上。
我内心的疑问更甚了。但看品之的心情不好,便也没有开口问。
因为之后品之要处理一些别的事情,所以他自从将我带回他的住所之后,白天基本不在家,只留了一些部下照顾我的起居,听从我的吩咐,顺便看着我。
不过我总觉的他笃定我不会走的。不然,这些人根本也看不住我。
一日,我下楼来,小陶正好放学回来。我见到他,笑了一下,无声的打了个招呼。
他很惋惜地也对我笑了一下,然后拿来了纸笔。
“我父亲说,你现在听不见也说不了话了是吗?”
我点了点头。
他更惋惜了。
“我很喜欢听你唱歌呢。”
我笑了一下,在纸上写到:“等好了再唱给你听。”
他见我还是很开朗,并没有很当一回事,便松了口气。
他好像忽然意识到什么一样,收了纸笔便和我道别,回房间了。
我在他走后,看到了进来的黑色制服的人。
他问我有什么需要么,我摇了摇头。他便出去了。
我才想起来,我来了几天了,却很少见过小陶。怕是品之交代过让他和我减少接触吧。
我吃过午饭之后,便去品之的书房等他。虽然我一直不想涉足品之的家事,所以即便疑问深埋了很多天,我都没有问过。但今日见到不一样的小陶,给我的触动还是很大的。不知为何,总想为那个开朗的孩子争取一些什么。
由于无聊,我等的时候在品之书房里左顾右盼。突然偶然瞥到了桌上的地图。
我打开看了看,那地图上,山西长治附近有一个不明显的手印。
我摸了摸这个手印,这个地方,品之应当看过很多次,是为什么呢?
我忽然想到,山西长治附近,长子县西山?不周山?
是共工撞柱的地方!
我脑子里忽然迅速闪过了什么东西。
我体内的血玉是来自于楚国,而楚国是火神祝融的后代,所以他们朝拜凤凰。我身上的火凰图腾便是证据。
相传水神共工撞柱之前,自己的部族被帝颛顼砍的七零八落,他曾为了救自己的部族,将自己的神力华为水晶。如果找到遗址,是不是还有遗落的水晶?
品之应当很早对这个地方就有打算了。
水神,火神?如果找到那块水晶,我的血玉被封住的另一部分是不是有机会可以打开了?
想到这里,我将哪地图恢复原样。刚刚放好地图,我便感受到了楼梯口传来的细微的震动。品之回来了。
我趴在书桌上,假装睡着了。
他进来后,看到我在睡觉,也没有打扰我,给我加了件衣服,然后就将房门关上,和进来的人在讨论什么事情。
我没有心思窥探,满脑子都在想我要如何离开品之,前往西山。
我在考虑是偷偷离开还是对品之实话实说。
我现在对品之是有信任的,我知道他不会害我。
但,他在为谁做事?在做什么事?我还是一无所知。他这个人太奇怪了。
我细细考量了这些,还是决定偷偷离开。
他们谈完了事情,品之将我叫醒,告诉我要吃晚饭了。
我揉了揉自己的眼睛,伸了个懒腰,便下楼吃饭了。品之不论再忙,晚饭还是会回来陪我吃的。他也知道我一个人很无聊。现在不能听不能说了,便是更需要陪伴了。
我们住在这里好几天了,虽然知道这房子里不止我们两个人,但吃饭时,却从没有见过小陶。我比较想不通的是,既然他们父子关系不好,为何非要一起住呢?品之又不是没有经济条件,让易陶另寻住所。
我想起来下午去他书房的初衷,想张口问。但是一想我就要离开,还是不要徒增事端了,终究还是没有开口。
吃过晚饭之后,我便上楼休息了。
46。再相遇()
第二日,品之离开之后,我便留了一封书信,放在品之的书房里。
然后我跟领头的黑制服说我想出去逛逛。他是很听从我的话的。找了几个人保护我的安全,便开车带着我出门了。
车开到一段没什么人的公路上时,我利索地将后座的几个人放倒,并顺利地抢了方向盘。
把被手刀劈晕的人一个个抬下车,将他们身上的钱啊什么的都拿走,我便开着车,朝着高速公路的方向上去了。
我将车开到一个服务区,看到这里有去往山西的大巴也在这里临时停靠。
便弃了品之的车,在大巴附近守着。
大巴里的人休息好准备继续走了,我数了数排队上车的人头,车上还有空座,便在乘客都上车之际,混了进去。
然后大巴便朝着山西太原的方向开进了。
我到达太原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路程长,我又经过了转折,有一些累。便先找了个旅馆住了下来。
我一进旅馆,洗了个澡便倒头就睡。
这个城市是个风口,泠冽的西北寒风吹到脸上就跟刀子割的似的,加剧了我身体的疲惫。
没睡多久,却醒来了。毕竟在外面,我要戒备的事情太多,不能完全放下心来休息。
我恍恍惚惚梦中又梦见了隰明。
呵,最近老时这样,是幻觉吗?只要一处在昏暗的环境里,就老觉得他在。
他是喜欢穿黑衣没错,但是看到黑暗也能想到他,我是中了自己的魔咒罢。
知道这样不好,但却逃脱不了。
我经历了那么多变故,被人遗弃,孤儿院大火,本应是最无情的人才对,但却偏偏重感情。
也或许没有感受过来自于父母及亲人的爱,所以才更渴望吧。想起了院长夫妻。我忽然想起来,品之答应我我的吉他会给我,但却一直没有。我每每提及,他便说是在一个安全的地方帮我保管。
这方面的事情,我知道他没必要欺骗我。
可能想的多了,也可能这段时间太累了,我放下戒备,又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但是却没有睡的那么沉。
恍恍惚惚,我竟然感受到了一只冰凉的手在轻轻抚摸我的脸。
我一个激灵便清醒了,但是却不敢睁眼。
我闻到了熟悉的气息。
清凉甘洌的气息。是他吗?
是错觉吗?
我真的不敢睁开眼睛。我怕睁开眼睛会失望。
但还是要确认不是吗?我好不容易说服了自己,睁开了眼睛。
熟悉的气息在我张开眼睛的那一瞬间便消散了。
呵,终归是自己的幻觉。若不张开眼睛确认,是不是这幻觉能持续的长一些呢?
可能不长的余生,都要依靠幻觉过日子了吧。
自我麻痹何尝不是一种令自己获得轻松的方式。
第二天一早,我便买了火车票,便向长治出发了。辗转到了长子县的时候,又是晚上了。
我在山脚的招待所办理了入住。
在招待所楼下的面馆里坐下,我点了一碗刀削面在。等待的时候,一个毛茸茸的小东西蹭了一下我的脚。我以为会是流浪狗什么的,刚打算将手里的饼子撕下一块喂给它,低头便看到了,是狸狸。
我惊讶地抬起头,看到了一行熟悉的人,是隰晔,隰明,还有妹妹。
我此时脸上的表情已经僵硬了,时间也好像静止了一般,我应该打个招呼吗?
可是那样的离开方式。我知道我离开后,反应最大的是隰晔。虽然隰晔以前对我一脸嫌弃的样子,但是他无微不至的照顾,我便知道他是个感情细腻的人,而且是真的把我当作亲人。
我从酒吧走后,他差点将酒吧拆了,便是证明。
可再看到他,他对我的气还没有消,招手叫狸狸回去。
狸狸用舍不得的眼神看着我,最终还是一步三回头的听了隰晔的,回到了他的怀里。
隰晔在狸狸回到他怀里之后,并没有多看我,直接出了面馆。
虽然只一瞥,但我还是感觉到了他对我的怒气。
隰明也没有多看我,跟着隰晔出去了。
姜珏却在他们出去后,对着他们的背影给了个“你们怎么这样”的眼神,然后来到我面前,坐了下来。
此时服务员过来,将我的刀削面放在桌子中间。
看着热气腾腾的面,再隔着热气看到那张和自己一样的脸,不知为何,我感觉对这张脸的厌恶感又来了。
我指了指面,意思是问她要不要吃,她摇了摇头。我便当她不存在般,将面挪到了自己面前,动起了筷子。
之前看菜单的时候是很有食欲的。兴高采烈地想着,来到山西,一定要尝尝面食。
但现在,虽然装作大快朵颐的样子,心里,却没了食欲。
待我吃完面后,姜珏沾着杯子里的水,在桌上写着问我要不要和他们一起住,这样的话有人可以照顾我。
我摇了摇头。
她的眼睛里仿佛有眼泪要挤出来了。
我看到她的嘴形,是“姐姐。”
我摇了摇头,笑了一下,我不得不承认,我内心深处里有对亲情的渴望。自孤儿院大火之后,我失去了一切,所以我便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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