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琳呼了一口气,看着段祁索,“如今我们两方也算各执一词了,大人要如何决断呢?”
“各执一词?”段祁索笑笑,“本官看不见得吧。”
凌琳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段祁索看凌琳对自己的话没有什么反应,尴尬的咳了一声,指着大娘和朱井继续道:“李平安的邻里又不止这两人,本官也请了两个,来人,带上来!”
“杜大爷?容丫头?”大娘眼睛睁得老大,惊讶的看着被带进来老头和少女。
“小民(民女)参见皇上,各位大人。”杜大爷和容丫头下跪行礼。
“你们二人,可与他们相识?”段祁索等他们行完礼,指着大娘和朱井问道。
“回大人,他们是小民的邻居。”杜大爷答道,眼里尽是惊慌和害怕。
容丫头也一直低着头,尽可能的将自己的身子缩到最小。
“那二十二日子时,你们可看到杀害李家众人的凶手了?”段祁索问,眼中带着胁迫。
杜大爷小心翼翼的看了大娘和朱井一眼,低下头小声答道:“看……看到了。”
“你呢?”段祁索加大了声音问向沉默着的容丫头。
容丫头惊的身子抖了一下,声音细如蚊呐,“看到了。”
“你们抬头看看,凶手此刻可在这殿上?”段祁索命令道。
杜大爷和容丫头犹豫缓慢的一点一点抬起头,小心谨慎的看向四周,目光触及到冷氏兄弟时又条件反射的看了一眼段祁索。
段祁索一直皱着眉,看着他们二人。
两人又快速的扫了一眼凌琳身旁的李平安和身后的贤济,猛的低下了头,支吾着没有开口。
“在是不在?”段祁索加重了声音喝道。
二人受了惊,重新抬起头,刚抖着唇要开口,里间便发出一阵尖叫声。
“是谷大人!”殿上众人都是一震,寻求的看向南宫晴皓。
“钟姑娘,你到底对谷大人做了什么?”许为开黑着脸问道。
“谷大人?什么谷大人?”凌琳无辜的看着许为开。
“钟姑娘休要装傻,就是刚刚你派贤昂将谷大人带进里间,为何不见他出来?”段祁索逼问道。
“带进里间?段大人说什么呢?离铃何时这样做过?”凌琳不明就里道。
“钟姑娘可是记性不好?你从里间出来之前,派人将谷大人喊了进去,刚才你出来的时候,本官与许大人就问过你,为何不见谷大人出来,你还未回答!”段祁索绷着脸,半怒半胁道。
“里间?出来?”凌琳一副完全听不懂的样子,茫然的看了看四周,“离铃何时去过里间?离铃刚刚是从‘倾心轩’来的呀!”
南宫晴皓眉梢一挑,嘴角扬了扬,颇有兴趣的看着站在大殿中央满脸无措的凌琳。
殿上百官皆是一愣,不知凌琳为何要当着众人的面说这样的慌。
许为开冷笑一声,他也不知道这个女人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不过这样更好,说不定今天不止能帮谷嘉尚脱罪,抱住冷家子弟,还能除了这个碍事的女人。
“钟姑娘,今次不比往日,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且有圣驾在此,你又闭着眼睛颠倒黑白,这是不将我们文武百官放在眼里!不将我们陛下放在眼里!不将我们知国放在眼里!”许为开意有所指,字字铿锵,越说音调越高,最后目光狠戾中又带着得意,“这可是重罪!”
“是啊!是啊!”
“这个女人都当我们不存在吗?!”
“太放肆了!”
百官也开始对凌琳指指点点。
“皇上!钟离铃公然蔑视皇权,口出虚言,请皇上严惩!”段祁索接到许为开的授意后,对着南宫晴皓下跪请愿。
其他官员看到段祁索的动作,纷纷效仿,最后殿里站着的,只剩凌琳一行和其他寥寥几个官员。
“嗯,钟离铃……”南宫晴皓摩挲着下巴,似是在苦恼,殿外的宫人恰巧在这时进内通报:“启禀皇上,安子雨小姐在殿外求见。”
南宫晴皓一直注意着凌琳的表情,看到凌琳在听到“安子雨”三个字时眼睛亮了一下,心里好奇,面上却毫不显露,瞟了一眼通传的宫人:“安子雨?她来做什么?”
“安小姐说,刚刚钟姑娘落了件重要的物什在她那儿,特地送过来。”宫人回答。
“哦?重要物什?”南宫晴皓看向凌琳,“不知钟姑娘落了什么?”
“回皇上,是一件对离铃来说很重要的东西,离铃从小带到大的护身符,怪不得离铃从刚刚开始就有些心悸,原来是将它落下了,还请皇上开恩,让子雨送进来,离铃离了它不行。”凌琳恭敬道。
南宫晴皓想起刚刚凌琳难受抚胸的动作,他现在也有些云里雾里,不知道眼前这个女人到底说的是真是假了,真厉害啊,钟离铃!
“既然如此,传!”南宫晴皓想了片刻,挥了挥手。
而在安子雨进殿的时候,谷嘉尚满目仓惶,逃也似的从里间跑了出来,对着南宫晴皓哀嚎一声“皇上救命!”一下子便扑到在了大殿之上。
随后,贤昂也从里间走出站到凌琳身旁。
“谷大人这是怎么了?”段祁索和许为开连忙上前去搀扶谷嘉尚,殿上的其他官员看到谷嘉尚这副模样,也都惊讶不解。
端坐在大殿金座上的南宫晴皓对眼前这副景象也是始料未及,他是越来越好奇,殿下这个谜一样的女子到底要做什么。
“许大人!段大人!救救我!救救我!”谷嘉尚像是终于找到了救命稻草,死死的抓住许为开的手,满脸惊恐的要往他们二人身后躲。
“谷大人!谷大人!”许为开抓住谷嘉尚的手拍了拍,却还是无法让他冷静下来,只好加大了手上的力气,重重的喊了声,“谷大人!冷静!我们和皇上都在这里!有什么事慢慢说!皇上会给你做主!”
谷嘉尚这才像刚从噩梦中惊醒一样,九月末的天气已经微微有些凉了,谷嘉尚的脸上和身上却还在不停的渗出汗水。。。。。。
——————————————分割线,因为发现发在作者的话里,在手机上根本看不到————————————
抱歉停更了三天,在慢慢补了
到了审案子的高潮了,宝宝自己也是越写越兴奋呢
第七十三章 李家灭门之案十()
谷嘉尚这才像刚从噩梦中惊醒一样,九月末的天气已经微微有些凉了,谷嘉尚的脸上和身上却还在不停的渗出汗水。
“皇上!皇上!”谷嘉尚看清自己周边的环境后,对着南宫晴皓又重重的跪了下去,涕泗横流,指着站在一旁的凌琳,“皇上!您要为微臣做主啊!钟离铃、这个钟离铃她想杀我!她派人折磨殴打我!皇上!皇上!您一定要为微臣做主啊!”
南宫晴皓闻言,脸色微微变了变,目光扫过凌琳以及刚才从里间出来的贤昂,“怎么回事?钟姑娘可否给寡人解释解释?”
凌琳也是一脸惊讶懵懂的样子,看了看南宫晴皓,又看向一身狼狈的谷嘉尚,“谷大人这是怎么了?为何如此慌张?为何又要说离铃想杀你?离铃与谷大人素不相识,并无往来,为何会要杀你呢?”
“你等恶女!事已至此竟还狡辩!”谷嘉尚从禁锢中解放,看到大殿之上的许为开和一众官员后,心下稍安,情绪逐渐稳定,由原来的惊恐害怕,化为愤怒异常,指着凌琳低吼,“你派人将我引进里间,立刻将我捆住施虐暴打,皇上,你看!”
谷嘉尚说着便将自己的衣袖卷了起来,露出带着条条红痕的手臂。
凌琳看了眼谷嘉尚手臂上的伤,微微皱了下眉,往身后瞟了一眼。这个贤昂,果然不靠谱,明明交代过最好别让人给看出来,还是折腾出这么明显的伤痕……
“不止这里,微臣浑身上下都受到重击!”谷嘉尚转手指向凌琳身后的贤昂,眼中还带着一丝恐惧和心虚,“都被他!被他打的全无完好,多处骨折!”
谷嘉尚转回身面向南宫晴皓,一脸委屈与愤怒,“皇上若是不信……”说着便伸手去扯开自己的衣领,露出大片同样布满红紫伤痕的胸膛,“皇上您看!”
南宫晴皓表面上是在看谷嘉尚身上的伤痕,但注意力却全在一旁盯着谷嘉尚胸膛看的津津有味凌琳身上,这个女人,真是不知道避讳!
同样不知道避讳的,还有凌琳身边一片茫然的安子雨。刚刚贤济来找她,让她送个护身符到英武殿给凌琳,还叮嘱她和倾心轩的宫人,要作证凌琳直到半个时辰前一直跟她在一起待在倾心轩。虽然她不知道这是要做什么,但她听说是凌琳的意思,便一口应了下来。但是,现在眼前这是什么情况?凌琳是因为殴打了朝廷命官,所以要她作伪证?哎呀,下手真重!
啧啧,下手真重!凌琳看到谷嘉尚身上的伤痕,跟安子雨得出了同样的感慨。
“行了,穿起来!成何体统!”南宫晴皓突然低喝一声。
一瞬间,殿上嘈杂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谷嘉尚也惶恐的将衣服穿好。
“皇上!钟离铃这般肆无忌惮的殴打朝廷命官,又在文武百官前毫无实言,此等狂妄自大,丧心病狂,其罪当诛!”许为开义愤填膺一般下跪求道。
段祁索也跟着下跪请求道。
接着官员三三两两便开始往下跪。
“皇上明鉴,离铃一个弱女子,连狗都不忍心训斥一句,又怎会做打人这样残忍的事情!”凌琳也随着跪了下来,满脸无辜委屈,“再说,离铃来大殿之前一直与子雨待在一起,又哪儿来的时间去打人,如果是派人去做这样的事,子雨也会知道,离铃真的没有!”
凌琳急的泪水已经在眼中打转。
“是啊,皇上!”安子雨看准时机也跪了下来,表情真挚恳切,“钟钟一直和我待在一起,直到半个时辰前都寸步不离,我和宫殿里的宫人都能为她作证!”
安子雨看了一眼凌琳,看凌琳眼眶微红,已经有一滴泪流了下来,心中赞叹,说话语气更为诚恳,“再说,钟钟生性善良软和,如何做得这样的事!不知谷大人与钟钟究竟有何仇怨,竟不惜伤害自己来污蔑钟钟!”
这个谷嘉尚,她听哥哥们说过,仗着自己的官位权力,横征暴敛,为非作歹,不知南宫哥哥为何还一直留着他。
安子雨这话一出,大殿上原本逐渐停息的议论声再次暴发。
众人皆知,旭阳城的安家,是知国第一武将世家,安家现任家主安宏凡也是知国的第一将军,位高权重,手握重兵,连皇上都要忌惮几分。所以同是及笄,安家能有皇上亲临,而只比安家低一阶的许家却只有形式化的赏赐。
幸而安家之人虽皆是能人壮才,但个个低调谦恭,恪尽职守,从未滥用私权,为己谋利。安家也是少有的中立之家,就连七年前的两党相争也是完全置身事外。而这样的人,一旦皇权确立,其清廉公正便是最受上位者所欣赏的,这也是安家经年不衰,在民间拥有较高威望的重要原因。
只是几十年来在一直风评甚好的安家,却出人意料的娇惯出一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
其实安子雨也算不上刁蛮任性,只不过跟许家的二小姐当街抢了几次东西,还把许家二小姐给打了;又强行将“仙遇”酒楼的厨子强行“请”回府待了几天;再加上有她文质彬彬的大哥,憨厚老实的二哥,风流潇洒的三哥做对比,于是,安子雨“刁蛮任性”的名头便传了开来……
前不久,这个刁蛮任性的大小姐竟然在她哥哥的招亲会上公然跳河自杀,百姓对这件事议论纷纷,最后流传的最广的自然还是最老套的虐恋版本。一时,安子雨原本“刁蛮任性”的名头便被“敢爱敢恨”所代替,收获了不少人的同情支持还有钦佩。
与此相反的,对于安家的各种谣言却如一直隐蔽在土间的野草,春风一吹,通通冒了出来。
有人说,安家表面上温和清廉,背地里却要逼死自家的亲闺女。
有人说,安家看着超脱世外,浩然正气,但对自己女儿这般冷酷,也许这安子雨根本不是安家亲生的。。。。。。
第七十四章 李家灭门之案十一()
有人说,安家表面上温和清廉,背地里却要逼死自家的亲闺女。
有人说,安家看着超脱世外,浩然正气,但对自己女儿这般冷酷,也许这安子雨根本不是安家亲生的。
这些人似乎只要一出事,就会把以前安家的种种好全都否定,想必背后少不了人为的推动。
不过大多数的人都在劝安家能让安小姐与情郎有情人终成眷属。
只是关于安子雨一事的种种言论,没传几天便被人全部掐灭了……
没错,安家的确公正清明,安家的人也都温和大方,只是,做完美容又爱好和平的狮子,它毕竟还是狮子。有人要在它的发型上指手画脚,它也只能摆出狮子该有的姿态,做出狮子应有的反应,提醒可能因为时间太久而忘记它身份的世人,它的地位到底是如何。
而现在,这个身份特殊的安家四小姐竟然在朝堂之上,当着皇上的面为一个不明来路的女人作伪证。他们都知道安家四小姐和凌琳之间的渊源,只是没想到已经到达这个地步。
这个好恶全凭心情,有安家撑腰,又与皇上青梅竹马的女子,此番这样做,难道又是一时任性随心?还是说……背后有人指使?光明正大的颠倒黑白,莫非是安家打算借着这件事,正式对皇上宣战,还想要提醒他们注意站队?
或者……是皇上的授意?皇上他要开始惩治许大人一党了?是皇上的警告?否则钟离铃一个女子为何敢做如此大不韪事情?
殿上的官员各个都是人精,他们本来对于凌琳的举动一头雾水,安子雨的出现虽然让他们震惊,却同时给他们带来了一丝光亮,原本还想要跪下请愿的官员们站直了身体,他们知道此刻还是静待事情的发展才是明智。
毕竟安家的小女并不能轻易的处置,而他们也摸不清皇上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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