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会众人都老老实实的在大厅里站直身子,不敢放肆,连那个南宫凌凤也不敢乱看。
花姐呆立一会,耳边传来珠帘拨动的声音,然后是一阵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一双穿着湛蓝色滚边绣金线的登云履缓缓进入视线。
她正疑惑,一只冰凉的手指抵住她的下巴微微抬起,眼前正是昨日那个少年。
他勾着一抹意味不明的笑容,头也不回的问道:“都来了?”
“是。”
花姐余光看见侍女福身行礼,然后又感到下巴被抬得更高。
再抬头就掉了。她在心里吐槽。
“长得还不错。我很喜欢。”观川的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好漂亮的人。一瞬间,花姐忘记了别扭的姿势,只为那漂亮的容貌赞叹不已。
一双多情桃花眼,眉如春山,目若朗星,肤如凝脂,唇似花瓣,两颊微红,怎么看都是个美男子。额间闪闪发亮的晶石更添一份妖孽。她恨不得将过年时听过的戏曲里那些形容美貌的词都给安到他头上去。
“满意你看到的么?看来你运气不错。”哼哼。落到我手里了吧,看我不好好教育教育你。这是观川心里得意不已。
花姐的脸却红彤彤的。
任谁被这么一个妖孽这么近距离的盯着看都会脸红的。她在心里这么给自己解释。
“呵呵,咱们的日子还长着呢。”观川松开手,接过侍女递上的纸卷。
只看了一眼就拽紧了,侍女眼看着他要发火,正想给小姑娘说几句好话,谁知观川深呼吸几口气,接着往下看。过了一会,他收起手里的纸卷,往后一扔,自然有人凑上去接住。
“花姐,你这个名字不好听,改成花临。”他走到椅子上坐下,“凌凤。这名字我不喜欢。就叫雉翔。”
端木有些生气,这是要嘲笑我么?妄想飞上枝头做凤凰的鸡?
但刚刚被侍女敲打过,也不敢不应,只能含糊的‘嗯’了一声。心里却想着,小爷我才不要在这破门派呆着,回家就跟我爹说。
花姐倒是不理观川,只盯着鞋子使劲看,秋实扯她她都不吭声。
“好了,你们都散了回家整理去吧。明日早晨过来。”观川的声音闷闷的。“花临留下。”
众人都以为是生气了,一下子散个干净。只剩下秋实和花姐两个。
倒是侍女在一边好奇,公子居然好像心情还不错?!
“你怎么还不走?”观川不悦的看着秋实;很是厌烦她不识相又碍眼。
秋实犹豫的看着花姐,花姐看看观川又看看侍女侍女,再看看观川,耸耸肩膀表示不知该如何是好。
侍女犹豫一下,过来推了推秋实,“你在门口等会吧,花临一会就出去了。”
秋实闻言点头,抬腿正要走,就听见那观川说:“你和花临住一起?”
“啊!是的。”秋实没想到他会和自己说话,有些惊慌。
“你明天把花临的东西带来,她不用回去了。”
他又起身走到花临跟前,仔仔细细的打量她。
秋实愣了一下,又觉得反正花姐是在城主府里不会丢了,想起刚才侍女的话。再不敢多言,连忙走了。
只剩下花临在心里呐喊:亲啊!秋实姐姐啊!你什么时候这么不讲义气了!怎么能把我一个人扔在虎狼窝……
再回头看,观川笑的很开心,怎么看都是不怀好意;侍女笑的很温柔,怎么看都是助纣为孽……
第十二章 …亲亲要负责
“嘿嘿,你跑不了了。”观川狰狞的笑起来,嫌弃的扫视花姐身上的衣服打扮。“玉莹,带她去洗澡。洗,干,净!”
“是,”侍女玉莹福身,又看着花临身上的粗布衣服,有些为难,“公子,花临她好像没带衣服。”总不能再把这脏衣服穿回去。
“我叫花姐!”虽然花临比花姐好听啦……但是好歹也是爷爷起得名字,还用了这么多年。
“你们的衣服给她改改不就好了。”观川不甚在意的摆手,又对花临说,“刚刚不是还没意见?变卦真快!”
“喂!谁同意了啊!”你哪只耳朵听见我同意了啊!我不同意啊魂淡!花姐在心里呐喊。
“我叫观川!观川!你又没说不同意。真是……”观川接过玉莹双手捧上的纸卷,“那你喜欢什么名字?娴乔?芽莺?还是花渡、花晴、花戴?我觉得都不如花临好。”
要你觉得干什么?不要这么自说自话好不好!找茬啊这是!找茬!她脑中突然闪过昨天的对话,又想起端木临凤变端木雉翔,顿时觉得了悟了。
花临很无奈的说:“我明白了!我明白了你对凤凰的执着!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观川很是惊讶的看着她,这是开窍了?这只炸毛居然会道歉?“你知道就好。这次我就大人不记小人过的原谅你了!要是还有一次,哼哼……”
“原来真是这样……”花姐偷偷翻个白眼。“那我不想改名字行不行?”
“不行。”观川很干脆的拒绝。
难道以后自己座下的侍女要叫做花姐这么土的名字?难道以后还会再有果姐、枝姐、叶姐?想想都觉得恶寒。真要这样彤烟峰的美感都没了。
观川为这家伙居然不识好人心很是纠结,花了许多功夫才把她说服。
花临被玉莹带去洗澡时,才发现还有其他侍女在,而且也不准备出去,居然还要过来帮她脱衣服!
她自然不愿意,挣扎时被撸起袖子,正好将镯子露了出来。花临紧张的忘了动作,谁知她们却根本视而不见。
她松了一口气的同时,被玉莹几人趁机扒光,快手快脚的泡在浴桶里,几人合力在她身上揉搓。
花姐从没被这么多双手摸过,哪怕是个大夏天有胆子赤条条来去无牵挂的女汉子,这会也不免有些羞涩,一个劲的在浴桶里挣扎躲避。
可惜双拳难敌四手,这是逃不过侍女们的魔爪的。哪怕是七级灵兽烈焰虎也得在她们手下乖乖洗澡,何况只是一个发育不良的十岁小女孩?
“好了。”搓的最欢快的侍女长吁一口气。
她是有洁癖的玉琰,和玉莹玉珏玉瑟都是彤烟峰大侍女,爱干净,最喜好的事情就是打扫卫生。自从她到了彤烟峰,玉莹就总是感叹,洒扫童子被指挥的团团转,跑了好几个了,连浣衣坊洗的衣服也总是被返工……
“你的皮肤手感真好,就像刚纺出来的岩羊绒。”玉琰在给花临擦身子时又摸了一把,“你怎么保养得比圣主还好?”(圣主是指女性纯血血脉传承者)
“天,天生的。”花姐支支吾吾。那天的事她仔细想了,肯定有古怪,也不想再提。转而夸道:“姐姐的皮肤也很好。”
在彤烟峰,上等的侍女有下等侍女伺候。一等侍女只需要照顾观川的饮食起居,其余事情还有二等三等侍女办。她们亲自给花临洗澡,只是因为对花临有些兴趣,又是公子亲自命令,抱着讨好公子的目的来的。
玉琰玉珏帮花姐擦干,不多时,玉瑟拿进来一套鹅黄底绣大朵牡丹的窄袖华服。
花临为难的表示自己完全不会穿,零零碎碎的配件更是表示见都没见过。
四人脱她那身没有一丝美感,连最低等的守门弟子都不会穿的粗布衣服时就猜到了。熟练的给花临一件件往上套。
这衣服改得急,有些大,完全没有曲线,大带也是又长又宽,几乎占了花姐身高的六分之一。
玉珏将过长的带子在背后位置打个蝴蝶结,也算别有一番风味。
玉瑟很满意的看着自己的作品,虽然原本只该在裙角的牡丹现在占了衣服大半位置。“花临真漂亮,果然人要衣装是对的。”
“嘿嘿。”花临有些小得意的扒着更衣镜看得转不了眼,她从来没像今天这样觉得自己漂亮过。
“来把头发扎一下。”玉莹招呼她。
花临顺从的在小矮凳上坐下,玉莹给她挽了双平髻。算是询问过她的意见后给她剪了刘海。
齐齐的刘海,一双大大的杏仁眼,衬着这身衣服倒像人偶娃娃一样可爱。
四人围着花临左看右看,又摸又抱,满意的很。
之后去小楼,得知观川和左鬼右鬼出去还没回来后,她们领着花临去吃饭。
晚饭也是在小厅用的,早有小侍女摆好桌子,见她们来了就端上还热腾腾的饭菜。满满一桌子各色菜肴。
花姐光米饭就吃了五碗,四人很是惊讶。她却还很淡定的说,以前在村里吃的更多,一顿能吃一锅。
又把众人吓了一跳,就连在一边侍候的小侍女都不敢置信的看着她。
“你们也觉得我很能吃?”花姐很是忧伤的看着她们。
今天一天被嘲笑两次,真是够了……
好在她们只是奇怪的看几眼那些空碗盘,玉珏还祥做淡定的说:“没什么,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玉莹玉琰玉瑟淡定的点头。
其实她们在心里狂汗:一点都不大不了?是很大不了啊妹子!那是灵谷,那些是灵兽肉和灵植!你吃这么多还好好坐着这就很奇怪了……非常奇怪……怪不得公子会使手段收你。
等到观川夜里回来,玉莹几人就这样那样同他说了。
观川不是很惊讶,因为昨晚他也确实有感受到转瞬即逝的“同类”的气息。但他会花功夫要来花姐,只不过是觉得逗逗她炸毛挺有意思。
最重要的是,他觉得作为一个男人,亲过了就一定要负起责任。彤烟峰多养一个人也没什么。
原本还想顺便小小的报复一下,现在也放弃了。
小剧场:
奇葩:骚年,你确定是你逗她,不是她逗你?
骚年:当然,你以为我抢不到那支糖画?我逗她呢!
奇葩:……好吧。骚年,你们什么时候亲过了?作者君都不知道啊!
骚年:(一脸羞涩)她吃了我的口水,我也吃了她的口水,当然是亲过了。
奇葩:根本没亲到好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亲亲?
骚年:((╰_╯)#某语求饶中。)亲亲不就是吃对方的口水!我们都吃了!
奇葩:儿子,你这么二,你爹娘知道么?
骚年:我本来就是我爹娘的二儿子。他们当然知道。
奇葩:(﹏)~
所以说,纯洁的少年你是如此的纯洁。
第十三章 …一知半解的洞房那些事
“我真是个好男人。”观川突然说。
几人闻言一愣,然后纷纷赞同应是。
——公子自然是好男人。
——再没有比公子更好的男人了。
——等等……
观川很受用的点头,“她人呢?”
玉莹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花临,禀告她已经在小隔间睡下了。
因为她们猜测花临是位圣主,还和公子有暧昧,不敢让她睡在‘下人’房里。就借口房间满了,让花临去睡公子屋子里的小隔间。
这会玉莹自然邀功,“奴婢让花临小主睡在公子的小隔间里了。”
“哦。我去看看。”观川听见玉莹称呼花临‘小主’就知道她误会了,也没多解释。
昨天晚上他偷偷跟着花临,还翻看了刘二婶的记忆。知道花临身后,还特地让左鬼去查了赵致远和艳姬、澄心的那些破事。算是恶心了一把,顺便惋惜一下岳母的眼光。
应该是叫岳母吧?他不是很确定的想。
事情奇怪在,艳姬家里也算是个小世家,只是从来没和血脉传承者联姻过。而赵致远的祖上更是十八代农民,到了他这代才有了一个资质还算凑合的修真者。
就这样的两个人生出一个血脉传承者?这个可能性和两只猫生出上古神兽一样不可能好么!(骚年你很快就会发现你错了……)
即使疑点重重,观川也准备把花临带在身边。
总归是自己的女人,亲过了就要负责。他有些烦恼又有些嘚瑟的想:我也是有家室责任的男人了。
珠帘的后面是个红木梯子,上楼后整层都是观川的寝室。
东面隔了一个不小的隔间,原本是给守夜的侍女准备的。因为他不喜欢睡觉时边上有人,也没用过。
花姐躺在床上早睡着了,睡相一点不好还在打呼噜。嘴角甚至挂着可疑的口水。
观川却觉得越看越可爱,觉得这鼻子这眉毛这眼睛看着都顺眼,连新剪的刘海都特别齐溜。
他帮花临撩开睡得有些汗湿的刘海,看见额角上有一点亮闪闪的东西,用手指捻起,是片细软的鱼鳞。
“吃鱼都能把鱼鳞吃到头上去,果然是个吃货。”观川手指一弹,那点鳞片就不见了踪影。
这时花姐翻了个身,他连忙站了起来,心里有种偷窥被抓的羞窘感。
我怕什么?他想。吃我的饭住我的屋子睡我的床,看看又怎么了?
于是又坐下,仔细打量花姐的每一寸细节,细绢的睡裙,白嫩的皮肤,还有纤细手腕上晶莹圆润的玉镯,窗外传来的虫鸣隐隐约约,不知不觉他就依在床柱上睡着了。
这一夜花姐一直在做恶梦,先是有只怪鸟伸出湿漉漉的舌头舔了她一脸口水,然后还用诡异的目光一直盯着她看,最后一屁股坐在她身上睡着了。
花姐醒来时,只觉得热的不行,抬手一抹,额头脖子都是汗。她迷瞪瞪的想坐起身,发觉除了手和头,身子动弹不得。
难道是传说中的鬼压床?花临想起昨天的魍魉,那个把自己的头当玩具的怪人。也许还有什么怪人吧……比如喜欢鬼压床的。
她转头,一个白衣男子隔着被子压在他身上。再转头,地上扔着一件湛蓝色褙子,一件银灰色衣服。看了一会后想起,好像是观川昨天穿的衣服。
花临顿时松了一口气,幸好不是什么怪人。
虽然一大早起床看见一个意外出现的人并不让人开心,但对于颜控来说,美男的一切都是可以原谅的。
好像有什么不对?花姐咬着手指开始想。
昨天是玉莹带路,肯定没走错房间;她又环视周围,环境也没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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