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件事有了合理解释,不过就是善渊讨厌这小子想让他无声无息的消失而已……谁知道他运气不好,机缘巧合的就让花临撞上了。
难得有机会看善渊的笑话,说琉阳很是有些兴致盎然,但他深知话多惹祸上身的意思,所以一声不吭。反正花临这么聪明,总会发现的。他毫不在意的幸灾乐祸着,丝毫没把观川的安危放在心里。
在他们面面相觑的时候,通道忽然晃了一晃,花临初时还以为是自己太紧张以助于产生了幻觉,直到又晃了一下,她才觉得不好。
“前辈……有没有觉得这地在晃?”
琉阳眯起眼看向通道,半响才肯定的点了点头,不疾不徐的说道:“是阵法。”
说话间,又有灰尘从走廊的缝隙里掉落下来,更甚至还有令人磨牙的‘嘎吱’声从远处传来。
花临一随即变了脸色,“我们真的在阵法里……他们居然敢启动阵法?”
“他们为什么不敢?”琉阳诧异的回头看着花临,“你为什么会觉得他们不敢?你以为善渊的存在足以吓退他们,然后他们就不敢对你动手了,是吗?”
花临迟疑着点头。
经过天道这么多年以来的处处退让,花临自然是笃定他们怕了善渊的,哪里知道其实并不是呢?
也不知道该说他们胆子大,还是花临确实逼急了他们。
“在你存了依靠别人的心思时,你就注定处会失败。”琉阳存了教导她的心思,语气难免就有些严厉,“任何时候把安慰寄托在虚无缥缈的猜测上都是愚蠢的行为,如果我没有跟来,观川又这样了,你觉得你还能好好的出去?”
“但是……你不是跟来了吗?”
琉阳窒了窒,竟有些无言以对,半响才说道:“如果善渊没有让我跟来呢?”
“事实是我爹让你跟来了,而且,不是就是你告诉我观川的真火在仙界吗?”花临冲他翻了个白眼,“我的行为应该是被你支持的才对,你现在又摆出一副教训人的样子……说真的,我有些伤心呢。”
这哀怨的语气成功慑住了琉阳,他张了张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过了许久,奔涌的火焰逐渐减少,渐渐露出观川的声音,灼烧的噼啪声,还有不时飘落下来的,带着火光的羽毛都昭示着观川的情况不太好。
花临当然是着急的,但琉阳却摊手表示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虽然我很厉害,但现在力量还没回复完全。话说回来,要是全恢复了,我也不可能跟着你到处跑不是?”
花临呆呆的看着他,“你……没说过真火会有危险……”
“本就不该有危险!”琉阳咂舌,“要是有危险,那个华策会不告诉你们?”
他这样一说,花临更加茫茫然了,追问道:“那要怎么办?”
琉阳毫无办法,只是冲她摇了摇头。
半响,花临叹一口气,也顾不得什么了,划破手指,在空中画了一道符文,念道:“一步一生莲,一孽降一障,红莲化业火。”
随着她的最后一个字落下,停留在半空中的血迹亮了一下,然后消失了。与之相对的,是花临每走一步,脚下随之被冻结的火光。
鲜红的火被包裹在剔透的冰晶里,就如同盛开的奇异花朵,却又有一种说不出的违和感在里面。
看着倒确实厉害,只是这火都是
琉阳看着在花临走过的地方肆意生长的红莲,一时间都分不清自己是惊讶还是激动了,“这……这不可能……”
在他震惊的时候,花临已经走到观川身旁,握住观川的手。即使掌心被烫出血泡,即使观川挣扎着想要挣脱,她也不愿意放开。
观川的丹田里,元婴和真火各据一边,一道带着寒气的神息环绕在元婴的身上,驳逆的气息让本该强大的元婴显得有些虚弱。善渊的神息,花临是很熟悉的,怎么都不可能会认错。观川和善渊至今也只有那一次照面而已,只一瞬间,她就想明白了前因后果。
善渊是为了自己,她明白,只是心里还是难受。一个是最亲的人,一个是最爱的人,责怪善渊是不能的,说观川活该?她也舍不得。
“我有很多害怕的事,你知道吗?”花临看着他在火光映衬下依然显得苍白的脸,“害怕一个人,害怕你不爱我了,害怕有一天我随时的人全都死去,而我无能为力。”
观川的脸上露出一丝挣扎的表情,“走吧……我不想伤害你。”
花临把掌心翻过来给他看,上面的灼伤早已经复原,连一点伤痕都没有留下,“我知道,你看,没有受伤。”
其实只是一个障眼法而已,但观川这会自顾不暇,倒是看不穿她的法术,见两只手都白白嫩嫩的,紧绷的身体顿时放松下来,冷汗却从鬓角一直滑落下来,转眼又被高温蒸发。
花临:“你相信我吗?”
观川毫不犹豫的点头,“当然相信。”
“我先封住你的经脉,然后带你去找爹。”
“好。”
其实观川根本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只是花临板着脸一副心情不好的样子,让他不敢开口问……被花临用真气封住经脉的一瞬间,观川身上的火眨眼间便消散了。只是被冻得打了个哆嗦,手臂却很自觉的的环上花临的肩膀。在花临诧异的眼神中,他义正言辞的说道,“有些冷。”
一直关注着他们的琉阳:“……”
“这还是你第一次对我撒娇呢。”花临压下心里的伤感,故作轻松的拍了拍他的手,说道:“乖啊。”
观川煞白的脸上顿时飘上了几丝红晕,尴尬道:“还是先出去吧。”
“他们启动阵法,我们暂时出不去了。”琉阳沉着脸,左手握了握,又状似不经意的问道:“花临怎么会那个?”
花临茫然看他,“什么?”
“一步一生莲……”
“哦,那个啊……我净化血石的时候,得到了存在血石里的记忆……或者说,我曾经伴随着这方世界,从诞生到毁灭。”花临说着,不无感慨的笑了笑,“倒也不是都记住了,只是脑子里多了些东西,有时候遇上了就想到了。”
她说得轻巧,却不啻于是在琉阳心里扔下了惊涛骇浪,“血石里的……什么玩意?!这都行?”
他心里还有一点担忧没说出来——当年盘血石上染的魔气把整片血红大陆毁了,花临一个修为不够看的幼崽,他老早就担心花临把魔气都吞下去会出问题,这会听说血石里还有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难免更担心了。
要是什么时候突然发疯了怎么办?
花临看着他变幻莫测的脸色也是觉得好笑,问道:“前辈在想什么?”
琉阳尴尬的咳了两声,一本正经道,“我想着你说你看过了这块儿的诞生和毁灭……这么一合计,年龄可不是要比我和善渊都大了。”
花临一愣,脸上变幻莫测,终是神色古怪的打量他一番,道:“咱们还是先出去再说吧。据说这阵法是依托着当初的神阵建的,想必也不会相差多少,阵眼也被取走了,应当不难破解才是。”
琉阳掐指一算,缓缓道:“那阵法没了阵眼早失效了,现在这个就是神阵。我们这会的方位是在休门。”
第227章
花临听了琉阳的话,又是惊讶,又是好奇,沉声道:“您是怎么看出来的?不过……那也没什么用,左右还是出不去的。”
“通常来说,阵法中的八门,生、伤、修、杜、景、死、惊、开,这八门分别对应的是东、南、西、北、东北、东南、西北、西南。这个阵法的不同在于,这八门都布置成五行阵,原理和天极宫外面的阵法相同,以小阵分运行来推动大阵,但比那个更完善一些。”琉阳摇了摇头,“而且,它虽然是按方位排列的,却不是按顺序罗列,而是以对应的角度分为阴阳两极,两两对应,环环相扣。破阵的唯一办法是同时毁掉八门。我们只有三个人,观川还出不了力……”
“这算什么。”花临轻笑一声,“直接出去就好了。”
琉阳听得好笑,忖道:“看来是平日里太顺遂,居然有这么大的口气。我就不阻止她,让她吃点苦头才会知道害怕。”
他存了看笑话的心思,于是不说话,瞥了观川一眼,见他想要出言阻止,便道:“无妨,就让她试试。”
花临见他们都不信自己的样子,无奈的笑了笑,御空而起,手指在顶部话了一个圈,“我言此石阻我路切碎去通我三人过。”
琉阳失笑,直到听见石块崩裂的细微声响才猛然抬头死死盯着那处位置。只见那石壁上先是出现一个手指大小的小孔,而后迅速扩散成可容一人通过的隧道。
他抬手将眼揩了一揩,深吸一口气,看着花临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探究,“言出法随……很久以前我们探讨过这个,当时所有人都觉得这是不可能的事……现在,你居然做到了?”
花临虽然没听懂什么意思,但琉阳的吃惊还是明白的,解释道:“我只是对云端大陆的法则有些了解,仅此而已……并不是很困难的事情。”
观川见花临一副不想多说的样子,于是出言解围,“我们先出去吧,到底不如外面宽敞。”琉阳止了话头,点头应了。
等到三人出去,花临往四周一看,居然是个荒废的花圃,伯山他们所在的宫殿隔着重重密林现如今只能见着几片屋檐……
“居然离了这么远?怪不得走了那么久。”花临搓一搓下巴,转身欲走,正巧又看见不远处形状怪异的黑色植物,虽然已经枯死,但也不难看出应该是个稀罕的品种。她猛地停住脚步,道:“琉阳前辈,这是什么?”
琉阳瞥了一眼,不无叹息的说道:“那是珞瑜养的花王月牡丹,死透了。以前开花时会办赏花宴,所有人会聚在一起……我都想不起来那是多久以前的事了。”
“您很想他们?我是说您的……同伴。”
“那倒没有,毕竟都不是什么好人。”琉阳说完,勾了勾嘴角,“是一群欺软怕硬的家伙……花临,你怎么还叫我前辈?叫声爹爹来听。”
花临暗自翻了个翻白眼,十分认真的说道:“我爹会生气。”
“理他那么多?”琉阳嗤笑一声,又道:“何况他又不知道。”
不就是怕了吗,死鸭子嘴硬。花临觉得好笑,也不多话,拉着观川转身走了。
琉阳急忙叫住她,问道:“哎,你干什么去?”
“庆忌和展倚总得带回来吧?”
琉阳无奈,只得跟上。
虽然看着是很远的距离,其实真要过去花费的也不过是片刻功夫。花临赶到时正好撞见天道众人洋洋得意……
话说众人觉得定然是困住了花临和观川,正对着不肯出力的伯山青玄冷嘲热讽,哪知道正得意时他们却这么冷不丁的冒出来,着实把他们吓了一跳。
“打扰到你们了?别管我,你们继续,继续。”花临夸张的摆摆手,笑得一脸温柔,“我就是来领走庆忌和展倚而已,你们不会介意吧?”
话说着,花临已是越过他们,伸手去解捆着庆忌的绳子,丝毫没把他们放在眼里。
“那人从哪冒出来的……瞧着恍惚有些熟悉?”一人对身旁的人这样说道,声音不大不小,倒是正好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七七八八。
有人仔细瞧了瞧琉阳,点头道:“你这样一说,我也觉得有些眼熟。”
他们这样一说,众人的目光又兜兜转转的落到了琉阳身上,而后有眼尖的人认了出来,当即歪了歪身子,扶了身旁的人才站稳。
苍羽喘了半天气,这才不甘不愿的说道:“可是妖神大人?”
话说着,目光却是恨不得把花临生吃了。
花临觉得有些好笑,也懒得理会她,解开庆忌身上的绳索,示意他带上展倚,这便准备要走了,反倒是展倚又不愿意了。
“少主……我来了就没打算回去。”他这样对花临说道,脸上的表情则是少见的凝重。
花临挑了挑眉,将他上下打量了一遍,只见他发髻松了,衣服也有些凌乱,显然之前与人动过手,“我们进去时你不是在一旁躲着?这是怎么了?被谁欺负了不成?”
花临说这话时,苍羽脸色就有些不好看了,哆嗦着手指,就差没戳到花临鼻子上,“你们……你们毁了阵法?”
对苍羽,花临多少是有些不耐烦的,只是总归没有什么深仇大恨。说来也是好笑,虽然他总与自己过不去,但可惜的是他从未成功过,倒是总被自己反将一军……
“没有,只是出来了而已。”花临冷笑一声,招呼庆忌和展倚过来,转身就走,想想又不解气,扭头说道:“想出来就出来了。还要你同意?”
说罢,花临又问了展倚:“走不走?我们可不会等你。”说罢,她见展倚还犹豫,又说道,“我是觉着灵均岛比这儿好的。”
展倚摇头,“我还有事要办……如果有幸留得性命,我自会回去为少主尽心。”
“那就这样吧。”花临也不是拖拉的人,扔下这么一句话就挽着观川走了,徒留脸色变幻莫名的众人。
“倒真是个决绝的性子。”展倚不无感慨的看了伯山一眼,微微叹息,然后转身往另一个方向去了。奇怪的是,他这样大喇喇的当着天道众人的面走动,却没有热阻止他,只当看不见似的。
都说父母是这世上最疼爱孩子的人,这一点花临从未怀疑过。只是……她扭头看了观川一眼,不禁深深叹了口气,太疼爱了也不见得是什么好事,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吓人!
“观川呐……”她在雪地上落下,扭头看着观川,“跟你说件事,你别生气啊……”
观川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什么?”
“我爹可能不太喜欢你。”何止是不喜欢,简直是想置人于死地。想到这里,花临又是深深的叹了口气,“我可为难了。”
“不喜欢是应该的。”观川附和着点头,倒是一点也不意外,“之前我还见过他一面,当时他没有对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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