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下人简直快晕倒了,从此一见戴珠儿要出门就都躲得远远的。
有时候,王厚喜会一脸复杂地看着库存日渐丰富的库房思考,有个这样的夫人,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那些个珍贵古玩随便拿一个出去都比这院子值钱啊,公子啊,老奴该怎么办?
当然,这些心思都只是大家私下里交流一下而已,没人敢当着戴珠儿的面表现出来,没见伺候夫人的菊惜每日里身上都是青青紫紫的么?活腻了不成。
所以,戴珠儿自私、贪财又刻薄下人的形象渐渐成了岩阳城人尽皆知的事情,也所以,在王府护院看到来人是戴珠儿的时候都忍不住歪了嘴,这样的人谁会欢迎她上门?
一听戴珠儿开始咋呼起来,藏在门内的宋腾苦笑一声,走了出来,原本他是想能救这么打发掉戴珠儿也是好的,没想到戴珠儿是个不识趣的,看来只能说得明白些了:“原来是苏夫人,下人无状,还请多多包涵。”
宋腾双手作揖,行了一礼,戴珠儿撇了撇嘴,神情傲慢:“原来是宋管事。你来得正好,这就是你们王府的待客之道?把人拒之门外算什么意思?”说着,拿眼角去扫那几个护院,一双眼睛里所表达的,在护院看来就是五个字“狗眼看人低”。
“此事乃是事出有因。”宋腾仿佛完全没看懂她的表情,仍然笑眯眯地道:“若是平时,王府定然是非常欢迎夫人来做客的,只是如今情况特殊,王妃刚刚查出有了身孕,今日又一早去了宫中,身子有些疲乏,的确不适合见客。您看要不这样吧,待王妃身子好些了,小的变派人去府上请夫人,如何?”
戴珠儿闻言眨了眨眼睛,眼珠子转了转,极不明显地瞪了菊惜一眼,宋腾却看见了,不由得一愣,再看看两手空空的主仆两人和菊惜显得有些错愕的表情,心中意外极了,怎么她们
“咳咳,既然如此,那我就下次再来吧。”戴珠儿佯咳了一声,直接就掉头走向了马车,然后三人就像来时一样安安静静地走了
宋腾仍站在原地有些错愕地看着突然变得爽快的戴珠儿,心里的弹幕全开直接把眼前的景象给遮住了。
尼玛!王妃怀孕的事情你不知道???每天来蹭吃蹭喝都不知道关心一下主人嘛???一听说王妃有喜了跑得比兔子还快你是有多怕送礼?!??
这边宋腾吐槽吐了一地,那边甫一上车戴珠儿就给了菊惜一个耳光,却什么也没说,反而皱着眉头思考了起来。
无故挨了一巴掌的菊惜咬着牙忍着没用手去摸脸,从以往的经验来看,如果她摸了,只会换来更加厉害的打。
戴珠儿在想什么?那只有天知道。
慕容芷嫣有孕的事情,在赵期的意料之中,倒不是他多细心,这种事情只需要清楚慕容芷嫣的月事情况就能有个猜测了,但他也有猜测不到的东西,那就是苏佑玥的心思。
吻了苏佑玥以后,她没有揍他,也没有不理他,只是让他先冷静一下好好想想自己做了什么,奇怪,是盼着被她揍一拳的他不对劲还是没什么特别反应的她不对劲?
之前说让准备后事的大夫在又诊断了一番之后啧啧称奇,在这样的情况下还能活下来,不说绝无仅有也是他生平罕见的,但人活下来也是好事一桩,所以大夫也没有深究,开了些补养的药方之后就离开了。
贝利尔也在事出后的第三日,醒了过来。
醒来的第一件事,贝利尔下意识地用手去摸左眼的位置,现在他还能感受到点点的痛楚,也记得昏迷之前发生了什么,当指尖触到纱布的时候,当看着明明看着苏佑玥却无法判断两人之间的距离之后,他明白了,噩梦不只是噩梦。
对于贝利尔的沉默,苏佑玥有些心疼,却也无能为力,尘砚拍了拍她的肩膀以示安慰,因为实在想不到说什么。
“贝利尔,有什么话想说就说出来吧,想哭也可以,但是只能哭一下下,你的眼睛还没好。”苏佑玥坐在床沿,尽量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轻松愉快些,这种时候悲伤也不恰当。
“我不哭,不会哭。”贝利尔的声音有些沙哑,他轻叹了一声:“我只是想一个人想一些事情,你不用担心,也不必自责,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
苏佑玥张了张嘴,却最终没有说出什么来,站起来就要走开,却又被他叫住了:“你不必太担心我,谢谢。”
背对着他摆了摆手,苏佑玥甚至都不敢眨眼,因为一眨眼,眼泪就会从眼眶里溢出来,只因贝利尔此刻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的眼泪,即便她不是这个意思。
苏佑玥离开以后,贝利尔伸出右手放在眼前,翻来覆去地看了又看,纤细的指骨、苍白的颜色似乎都在昭示着他的弱小无能。良久,他才喃喃出声:“真难看啊,这么弱小”
145、人不要脸天下无敌()
苏佑玥走出贝利尔的房间的时候,一直守在门边的赵期就跟了上来,苏佑玥似毫无所觉,却在走出院子之后轻叹一声回了头,一脸复杂地看着他:“这样有意思么?”
赵期也停下了步子,不知怎地,目光好巧不巧地偏偏落在她的唇瓣上。
经过一日多的修养,苏佑玥的气色已经好多了,嘴唇也没了那日干裂起皮的景象,反而看起来丰润而有光泽,赵期下意识就吞了口口水,好在冬日里穿得多,脖子上围了条狐狸毛的围脖没让苏佑玥看出来。
但那毫不遮掩的目光还是让苏佑玥脸上有些热了起来,装作看向远方别开了头,她轻咳一声:“王爷。”
“嗯?怎么不唤我赵期了?”赵期笑,仍是一副淡定从容的姿态,却没人晓得他胸口已经鼓噪地快让人听出来了。
“始终尊卑有别。”苏佑玥静下心来,眼神也就淡了下来。
“”赵期无言,默了一会儿才道:“苏佑玥,本王有时候真看不懂你,忽冷忽热的精髓你倒是精通,只是别用在我身上可好?心里怪难受的。”
“我及时忽冷忽热了?”苏佑玥忍不住为自己辩白,她对赵期从来就没有热过好嘛。
“算了,不与你争这些。”顿了顿,赵期就转了话头:“本来是定了后日启程回岩阳城的,不过就在昨日,木尔塔和赫哲各差人送了一封请柬来,同一天,同一个时间,城东城西两家酒楼宴请我们。你说,去还是不去?去哪一家?”
苏佑玥微微皱眉,脱口而出的话让赵期一愣,然后不可抑制地笑了起来:“这里还有酒楼?卖铁水么?”
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的苏佑玥忍不住懊恼起来,怎么说话就是不过脑子呢?不过很快,苏佑玥就替自己找到了借口,这真不能怪她啊,耶格城给人的第一印象太深刻了,这里就算有店铺肯定也是些铁匠铺的念头深入人心,她会这么想也无可厚非。
自我安慰了一番的苏佑玥看着赵期的笑脸已经不觉得尴尬了,又清了清嗓子,才道:“这两家都有什么招牌菜呀?”
赵期止住笑,挑了挑眉:“你这是觉得应该要去?”
“你自己说的‘本来定了后日回去’,意思不就是已经把这个行程给推翻了吗?既然早就决定了还问我干嘛?”苏佑玥翻了个白眼,“至于去哪一家你自己看着办呗,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高兴贝利尔又有几天时间可以好好将养而已。”
听到贝利尔的名字,赵期很明显地就静了一来,明显到苏佑玥也察觉出了不对劲,稍微想了一想就忍不住抿了抿嘴,妈蛋!她这不是在给贝利尔拉仇恨么!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说话,气氛变得有些尴尬起来,最后,还是赵期先缓了过来,露出一脸无所谓的表情:“城东酒楼的招牌菜是烤全羊,城西则是羊肉汤,你喜欢吃什么?”
“烤全羊呃,怎么这里面还有我的事情?”苏佑玥微恼地看着他,不知不觉就着了他的道!
“如果你喜欢吃羊肉汤就没你的事儿了,但你喜欢的是烤全羊,就跟我一起去城东吧,请客的可是老熟人。”赵期微微一笑,心里盘算着到时要让厨房准备最好的羊,好好给苏佑玥补补,看她这趟来夏国都瘦了,那天搂着她的腰简直细得令人发指。
苏佑玥闻言一愣,然后四下看了看,才小声地问赵期:“你和赫哲勾搭上了?”
“这怎么能叫勾搭,各取所需尔。”赵期露出一个略带神秘的笑容,然后用右手食指点了点自己的嘴唇:“你亲我一下,我就把全盘部署都告诉你。”
“”苏佑玥一时之间说不出话来,好半晌才憋出一句:“树不要皮必死无疑,人不要脸天下无敌。”语毕转身就走了,留下赵期一人在原地遗憾地叹了口气:“怎么不会不要呢?明明是很划算的事情呀。”
隐在暗处的日音和阿卫一个看天一个看地,啊,今天太阳不错,嗯,今天的雪积得有点儿厚了。
苏佑玥气哼哼地往自己的房间走去,丫的,这货简直是越来越不要脸了,一旦暴露了就开始无耻了。被亲一次她已经怄到快内伤了,哪还会自己亲上去啊?做梦!
在院子里活动的人看到散发出“生人勿近”气息的苏佑玥都自觉地避开了,开玩笑,现在在这个院子里苏副尉可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谁会挑在这个时候上去给她当出气筒啊?
然而,偏偏不是所有人都这么识趣的。
光顾着生气的苏佑玥没怎么看路,直到快和别人撞上的时候才猛地收住了脚步,却用力过猛直接往后倒了一下,当然这种小情况是难不倒她的,但是架不住人家爱管闲事啊。
那个差点被苏佑玥撞到的人动作也是快,在苏佑玥还没自己解决问题的时候,长臂一捞把苏佑玥整个搂进了怀里。于是走廊里就出现了这么一幕,一大一小的两道人影相拥而立,小的那个几乎是嵌在了大的身上一样。
当然这一幕并没有持续很久,那人立刻松了手,苏佑玥虽然有些懵,但也很快就退了一步,并很有礼貌地打算道谢,然而谢字还没说出口,却被一道带着些嫌恶的男音打断了:“你走路都不长眼睛的么?又不是大姑娘还直往别人怀里撞。”
听着这有些熟悉的嗓音,苏佑玥眯着眼睛看过去,果然见到了一脸不客气的多恩,抿了抿嘴,把脸上气怒的表情换成笑容,她淡淡地道:“那是那是,毕竟我们英明神武的多恩将军喜欢的是能在战场上杀敌的好男儿,那样的男子压在身下”
苏佑玥没能说完这句话,因为已经被多恩重新捞进怀里给捂住了嘴,并且一脸凶神恶煞,咬牙切齿地发出警告:“你特么的再敢提这件事我就拧断你的脖子!”
146、去又留()
苏佑玥没想到多恩会这么直接,一愣之后立刻开始死命挣扎,一边嘴里“呜呜呜”地骂着多恩,但多恩一句也没听懂,反而因她的挣扎而搂的更紧了:“别动!再动我真的要掐死你了!”
其实不用多恩说,苏佑玥也觉得自己快被多恩的手臂给勒晕过去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只得放弃挣扎。
多恩见她不动了,果然松开了手,然后嫌恶地看着她:“妈的,一个大男人扭得跟女人似的,真恶心。”
缓过气来的苏佑玥闻言狠狠地翻了个白眼,不甘示弱地回道:“我也真是觉得恶心,想想多恩将军您那特殊的癖好,我真是快恶心地隔夜饭都吐出来了,再想想刚才你居然用手碰我的脸呕我要先去吐一会儿!”说着说着,苏佑玥竟真的就干呕了一声。
这一声干呕让苏佑玥也有些意外,呃,她应该没有性向歧视吧?最后,却是连自己都有点怀疑了。
多恩没在意她是真吐还是假吐,但脸色也没多好看,黑得快赶上锅底了,忍了又忍才强迫自己咽下了这口气,粗着嗓子问道:“赵期呢?”
“我怎么知道?我又不是他随从。”苏佑玥对着多恩做了个鬼脸,当然很有先见之明地先倒退了几步离得他远远地才道:“多恩将军一见面就打听我们王爷的事情莫不是爱上他了?那可不好办了,王爷已经娶了妻,还是个大美人,将军这样的尊容,啧啧,恐怕看不上呀!”
说完,也不管多恩一副要杀了她的表情脚底抹油溜了,撒下一路银铃般的笑声。
紧接着这座给成国送亲队伍居住的院落里就响起了多恩野熊一般的咆哮声:“苏!佑!玥!总有一天我要拧断你的脖子!!”
什么?你要问然后?唔,然后,多恩在今天暗中拜访赵期的事情在夏国就不再是秘密了,嗯,再然后,他回家挨了他老爹一顿鞭子。而他宣称要拧断其脖子的苏佑玥则一根寒毛都没掉。
也是在这一天之后,赵期变得忙碌起来,忙得一直到腊月十七他们离开耶格城都没和苏佑玥说过一句话。
腊月十七,距年节只剩不足半月,队伍在这个时候启程,那么年节就只能在赶路中度过了。原本想见识见识夏国年节的苏佑玥除了有些遗憾以外也没什么,于她而言,能早一日回岩阳城更好,对于家里的那些人,她还是相当惦记的。
苏佑玥没有去问赵期和赫哲或者木尔塔谈得如何了,这里面本没有她的事情,她也乐得不用去趟浑水,老实说她是真的被整得有点怕了,能这样平平顺顺地回岩阳城最好。
但是,事情真的能有这么顺利吗?老天从不按牌理出牌,即便这个牌理是他自己定下的。
腊月十七一早才出耶格城的送亲队伍,出城不足半个时辰就遇到的伏击,对方出动了近千人,如此一来双方参与的人数达到了两千,几乎已经是一场小型战争了。
即便赵期后来带来的这些人都是些精英,但耐不住对方早有准备,精兵强将之下苏佑玥他们只得边打边逃,最后在对方强大的攻势下变成了单纯地逃跑,早上才挥别的耶格城又入了众人的眼帘,并且成了救命的稻草。
耶格城的城墙之上,早有瞭望的士兵看见了逃回来的成国队伍,在禀报了上头之后得到了“开门营救”的指示,当苏佑玥从那只容一匹马的门缝里进去并且亲眼看到那沉重的铁门关上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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