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上的李付知也看到了,幸灾乐祸地道:“兄弟,来者不善,你多保重了。”说着垫着屁股往李稳的方向走去,后背上挨了苏佑玥的一记眼刀也不自知。
摸了摸鼻子,苏佑玥认命地站到了角落里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反正对于会被巴尔格找麻烦的事情她早有心理准备了,该来的总会来的。
等了一会儿,官员们陆陆续续地都来齐了,到天光大亮的时候,赵弘才在太监的通报声中姗姗来迟,等他在龙椅上坐稳,百官一同跪下山呼万岁,得到平身的答复后就开始奏事了。
“启禀皇上,安湖郡隆岳乡举人王宇柯秋闱舞弊一案已经结案,还请皇上定夺。”
“罪证确凿?”
“回皇上,人证物证俱在。”
“秋后问斩。”
“皇上,再过两日便是一年一度的中元节,今年轮到在城东的火云观摆坛祭祀,火云观主希望皇上能亲身前往,一来战事刚歇可借此安抚百姓,二来我国大胜也应该祭祖还愿的。”这次说话的人是慕容澄,一身笔挺的官服,手执象牙笏,此时才有了呼风唤雨的气势。
赵弘还没有答话,边上的雷多利却好奇地问了一句:“贵国的中元节是什么样的节日?”
因为雷多利的忽然插嘴,赵弘微微地皱了皱眉,但还是耐心地解释道:“中元节乃是成国的传统节日,每年逢七月十五之日便要摆坛祭祀,纪念先人。”
“原来如此,没想到我们这次竟然适逢盛会,倒要好好见识见识。”雷多利点了点头,又问道:“不知贵国对于这种节日一般是如何庆祝的?”
“庆祝吗?”赵弘微微一愣,“一般都是选城东的火云观或者城西的相元寺做法事祭祀一番,但民间则似乎另有活动,朕也不是很清楚。”
“皇上不曾出过宮自然是不甚清楚,这一点雷多利将军容老臣以后慢慢同你解释吧。”慕容澄也是老油条了,怎么会让赵弘丢了面子,三两句话就把话题引了开去,但抱着目的的雷多利有怎么会让他如愿,只是对他笑了一下,又对着赵弘做了一揖,道:“皇上,雷多利斗胆,想提个建议,不知可否?”
“说。”赵弘其实很好奇,不过要维持一国之君的尊严,所以只说了一个字,雷多利得了允许又做了一揖才道:“贵国能俘虏我国的多恩想来军中高手如云,我们夏国是个尚武的国家,最佩服的就是高手,但高手也并不能只看一方面,而且我国将士也想领教一下贵国高手们的高招,所以雷多利提议借着这中元节来一场马术比赛如何?”
话说到这里要是还有人不明白雷多利这是冲着谁去的那就是没脑子了,赵弘往苏佑玥的方向看了过去,慕容澄、赵期和霍了尘也看了过去,后来文武百官都看了过去,苏佑玥苦笑,果然还是来了。
064、流鼻血了()
赵弘看着苏佑玥苦笑的脸蹙了蹙眉,犹豫着要不要替苏佑玥挡一下,要说苏佑玥真对他有什么用的话大概就只是做个掩护了,他刚登基,迫不及待地需要把自己的势力培植起来,但却也冰没有迫切到连苏佑玥这样的人也纳为己用的地步。
当初破格提拔苏佑玥一是昭告天下他正是需要人才的时候,只要有本事都可以来投靠,二来也是让苏佑玥充当一下烟雾弹,迷惑一些那些对他虎视眈眈的人,即使很容易就会被看穿,但多少夜争取了一点时间。
到了现在,怎么说,苏佑玥对他的用处已经不大了,暗地里的势力已经过了最容易夭折的新生期,苏佑玥又庸庸碌碌地毫无建树,他已经没有理由留她下来。
短暂的思考之后,赵弘已经下了结论,正当他准备开口应下雷多利的提议的时候,赵期却往前跨了一步对他拱手道:“皇上,臣对雷多利将军的提议很感兴趣,皇上也知道臣这个人没什么别的嗜好,就是好动一些,对马术也有涉猎,不过马术毕竟没什么看点,不如办一场马球友谊赛好了,让百姓也来观看烘托节日气氛,也让夏国勇士见识见识我成国高手的的本事。”
赵弘想了想,觉得这是个好主意,按雷多利的想法肯定是只想让苏佑玥一个人参赛,万一要是苏佑玥输了对成国也是个掉面子的事情,但是马球就不同了,马球在成国是一项很风靡的活动,凡是世家子弟都会一些,就连他自己也偶尔会下场比一下,对于胜负的把握度还是很大的。
边上的雷多利却眯了眯眼睛,本来他的下一句话就是提出对苏佑玥能俘虏多恩的不服气,然后让巴尔格同苏佑玥比试,当然他也想过赵弘可能会拒绝,但他有的是办法让他拒绝不了,到时候等上了赛场,以巴尔格的本事收拾个苏佑玥还不是轻轻松松的事,可是赵期这么一提议却打乱了他的计划,人多有点不好下手啊。
而且这个醇王还好死不死地提议让百姓来观看,要是他们连马球也输了,那手下败将的名头可就落实了。
龙椅上的赵弘抚掌大笑:“皇叔这个建议深得朕心,雷多利将军,你觉得如何?”
雷多利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身边的巴尔格,巴尔格对着他点了点头,他咬了咬牙,对赵弘拱手道:“一切听从皇上的安排。”
此后各官员又上禀了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赵弘的心情不错,一一做了答复,又吩咐各级官员为中元节的活动做好准备之后就下了朝,等赵弘走后,各官员一一退出金銮殿,苏佑玥没精打采地走在最后,李付知已经甩了自己的老爹跟了上来。
“唉,兄弟,好歹相识一场,为兄送你一句话,早死早超生,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李付知装出一副悲壮的嘴脸,苏佑玥却知道他绝对是在幸灾乐祸,翻了个白眼才说:“你怎么就知道我死定了?小爷我的运气算不上岩阳城第一也能算第二,说不准我就能把那什么夏国第一勇士给料理了呢!”
“你?”李付知夸张地把苏佑玥上下打量了一遍才道:“我跟你说实话啊,你别说哥哥不厚道,第一你没有巴尔格壮,第二你没有巴尔格壮,第三还是你没有巴尔格壮,你觉得你刚才说的话有可能吗?”
苏佑玥觉得自己真是误交损友了咬牙切齿地看着他:“真是谢谢你的安慰了。”
玩笑归玩笑,李付知也知道有些事上必须正经,想了想才道:“我看这事儿你是凶多吉少,我老爹那儿有一件天蚕丝的背心,据说是刀枪不入水火不侵的,我去帮你要过来,他们即使下狠手护住心脉也不至于有生命危险。”
知道他的好意,苏佑玥却摇了摇头:“比起死亡,生不如死更难受,你那什么天蚕丝的背心也只不过能护住前胸后背,四肢是护不住的,我要是残了,还不如死了,这事情我还是回去求求我师傅吧,你也别去问你爹要了,到时候还白挨一顿骂。”
李付知还想再劝,但也知道苏佑玥的脾气,不再说什么,两人到了宫门口就分道扬镳了,苏佑玥径直往月华酒楼的方向走去。
没走出几步却被叫住了,回头一看,是赵期和霍了尘。
“叫我干嘛?”苏佑玥正想着去跟师傅学几招保命的招式,所以对两人也的态度有些差,而两人显然已经习惯了她的没好气,赵期仍是那张笑眯眯的脸:“就想跟你商量下马球比赛的事情。”
“我除了上场以外没被安排到别的事情,你要商量找错人了。”苏佑玥说完又要转身,却被霍了尘拉住了胳膊:“你要想在这次的比赛里活下来最好还是听听我们的商量,你活着比死了有用。”
不得不说有些时候霍了尘的话都能让人气到七窍生烟,但偏偏他的话又都是正确的,这让本来就憋了一肚子火没处发的苏佑玥瞬间就炸了毛。
妹的!说到底这件事的起因还是这两个家伙,要不是那个该死的赵期为了自己让她去顶功她早八百年就回到同谭郡安安稳稳地过日子了,又何必整天这么提防着别人给自己设陷阱,而且明知道是陷阱还要往下跳!他们的命值钱她的命就不值了么?
这么想着,被霍了尘拉住的胳膊往后一扯,本想借此挣脱他的手,却没想到霍了尘抓得比她想象的要牢得多,本来以她的力气是根本扯不动的霍了尘,不过这些日子殷如恨的特训效果显现出来了,霍了尘又没防着她,被她用尽力气地这么一带直接往她的方向扑了过去,还没等两人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的时候,两人的脸毫无悬念地撞到了一起。
事实证明两个人随随便便一撞就能亲到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苏佑玥眼泪都出来了,该死的混蛋,她的鼻子啊,鼻梁一定断掉了,啊!流鼻血了!
065、当局者迷()
相比之下霍了尘也好不到哪去,被苏佑玥的鼻子撞到了下巴,自己的鼻子又撞在苏佑玥的额头上,又酸又痛的感觉让他直接飙泪了,人中处痒痒的,也是两管鼻血流了下来,拿手一抹手指上全都是。
赵期完全没想到事情会演变成这样,却见两人一边流泪一边流鼻血忍不住笑了出来:“噗!咳咳,那个,那里有个医馆,要不要先处理一下?”
苏佑玥狠狠地瞪了赵期一眼,这里的动静已经引来了不少人的注意,再加上鼻子不处理不行,谁知道有没有被撞断掉,没办法,只好仰着头跟着赵期往那医馆的方向走去。
霍了尘皱了皱眉头,也捂着鼻子跟了上去。
医馆的坐堂大夫已经在这里做了几十年了,见惯了来来去去的大人物,见他们三人身穿朝服也不敢怠慢,本着病人为先的原则只简单地对赵期行了一礼就查看起两人的伤势来。
好在两人都没什么大碍,出血也不过是鼻内血管受了压迫的缘故,所以并不需要大动干戈,拿布条塞一下就好了。
大夫收拾好处理的工具,赵期上前作揖道:“这位先生,我们有事要谈,可否借个地方行个方便?”
大夫连忙还礼,口称哪里哪里,又唤来医馆中的学徒领着三人进了医馆的后堂,那里有几间小隔间,平时是用来安置一些治疗时间长的病人的。
学徒带着三人到了隔间里让他们自便之后就出去了,小小的空间里,苏佑玥抱着膀子寻了地方坐下了,霍了尘扶着腰间的佩剑站得笔直,赵期则做到了苏佑玥的身边:“所以说,有话好好说嘛,你看看,现在搞得你们两个都受了伤,我看着心疼呐。”
两人都习惯了赵期这种说话的方式,霍了尘瞥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苏佑玥更是连眼皮都没抬一下,不耐烦地说道:“有话快说,我还有别的事情。”
赵期见她这样也只好正经了起来:“我那侄子看来是打算牺牲你了,你有什么看法?”
斜着眼睛瞄了他一眼,苏佑玥冷哼一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
苏佑玥的这句话赵期听来没什么,霍了尘心底却有些不舒服了,以他对苏佑玥的了解她绝对不是回说这种话的人,当初他不过罚她站了一个时辰她就敢把当着他的面说他错怪了她,这样的人又怎么会说出这种认命的话?而奇怪的是,他现在竟然有种失望的感觉。
“其实,当你成为赵弘的弃子的时候,你对我的价值也就不大了。”赵期目不转睛地看着她,期待从她的脸上看到些变化,而这变化是什么他自己也不清楚。
“我知道。”苏佑玥却是轻笑了一声,转过脸来看着他,“一开始我也被骗了,真当你们一个个地找上我是要重用我,连阿暮也是这么跟我说的。所以一开始我很紧张也很害怕,不知道夹在你们两个当中会怎么样,而一旦出现需要我做出选择的时候我又该怎么办。
你知道吗?直到夏国使者团来之前我都还一直觉得很彷徨,皇上给了我那么多赏赐却什么都不让我去做,我觉得很不安,你知道的,拿人手短吃人嘴短嘛,我能有现在的家全都是皇上给的,我喜欢这个家,所以很怕万一皇上让我办的事情我办不到的时候他会把我现在所拥有的都收回去。
还有啊,我也觉得你很可怕。”
赵期被她说得一愣,指着自己问道:“我很可怕?”
“没错,你很喜欢陶茵姑娘吧?至少以前是很喜欢的,如果换成是我的未婚妻因为自己的缘故被贬成官妓,我会恨我自己,我会想方设法地把她救出来,可是你没有,你选择了隐忍,真正可怕的是隐忍之后的爆发,虽然皇上逼人太甚没错,可是你有没有问过你自己是什么让皇上对你步步紧逼?
在朝臣面前,在先皇面前,你都表现地无懈可击,即使在皇上登基之后你也在表现,你以为你让我顶功就万事大吉了吗?你以为皇上看不到就代表他不知道吗?恐怕在皇上看来你这种行为更让他感觉到威胁,而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只会越发不可收拾。”苏佑玥说完这些轻叹一声,有些怜悯地看着赵期错愕的脸,“其实这是你们的家事轮不到我说什么,我有些扯远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我被你们绕进了这个局里面所以把自己给弄糊涂了,其实一开始你们就没打算在我身上做什么文章对吧?我就是个普通人,没有能力没有背景,是我太想当然了,以为别人对我付出就是想从我身上得到回报,却没想到有时候为了得到真正地大回报也会需要一些不需要的付出的。
皇上拿我当幌子的时候你也将计就计地让皇上相信我已经成功地被你拉拢,也是拿我当幌子,想必暗中已经布置地差不多了吧?什么密道什么挑半夜密会都是一样的,皇上明明知道却假装不知道,对你们来说也不过是做几场戏而已,只有我一个人当了真,想想还真是傻。
原本我们是可以当朋友的,不管你是出于愧疚还是利用我的心理对我进行保护我都不觉得有什么,毕竟你的立场在那里,而且你也确确实实地保护到我了,就算日音和阿卫其实是监视我也没关系,因为你确实保护了我。
不过现在想想还是算了,你图谋远大,我这种小角色高攀不上,在我还活着的时候我会尽职地充当你们之间的那层迷雾,如果这次我不幸那什么了,我也就无能为力了。”
洋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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