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出了很多?”霍了尘嘴角微扬,显然心情不错。
“不多不多,嘿嘿,但出了就是出了嘛,不能吃亏不是。”苏佑玥有些心虚,好吧,其实东西是从冷家的铺子里随手拿的,没出钱也不贵重。
两人一问一答,气氛还挺融洽,也不知是不是苏佑玥在霍了尘手下当了一年兵的缘故,说话间竟然不自觉地带上了些讨好的意味,而这一幕看在梁暮歌的眼中只觉得心中郁闷地不行,干脆闭上眼睛不看,可是又忍不住支起耳朵听两人说了些什么。
“有件事你一定感兴趣,夏国派来赎多恩的人下个月就该到了。”霍了尘说话时一直看着苏佑玥,想从她脸上看出点什么来。
“来就来呗,和我有什么关系。”她对这件事是真没什么兴趣,这是那些高官厚禄上的人该操心的的事。
“你不把这件事放心上迟早是要吃亏的,这次夏国派来的人里有巴尔格,是个难对付的家伙。”他在赵期那里听说了她对这件事不怎么上心,没想到她真的完全没放在心上。
“这个名字听起来像个壮汉,对了,我有事要问你。”苏佑玥忽然想起了另一茬,“冷佩云的背后是谁?”
“冷家和不少官员的关系都不错,但是没听说过站在哪一边,倒是我听说你把冷韵给弄进军营了,你这是想干什么?”霍了尘对于苏佑玥的问题一带而过,倒是又问了一个自己感兴趣的。
苏佑玥刚想说什么,却忽然意识到自己现在是被他带着跑,张了张嘴又闭上了,微恼地斜起眼睛看过去:“想套我的话就好好回答我的问题,你这样想知道别人的事别人问你的话你又答得含糊不清太讨厌,我不要跟你说话了。”说着也不管霍了尘什么表情,拉起正闭着眼睛的梁暮歌走出了亭子。
梁暮歌本来正想从两人的对话中听出些什么,忽然右手就被一只柔若无骨的小手牵住了,心中一荡,原本的郁闷一扫而空,虽然被拉得脚步踉跄有些狼狈,嘴角却带上了一抹笑意,回头去看眉峰微蹙的霍了尘,忍不住扬了扬眉。
被留下的霍了尘对梁暮歌的那表情不明所以,又静坐了一会儿才起身离开那凉亭,至于他在想什么就不得而知了。
梁暮歌被苏佑玥拉着到了热闹的前院,此时的赵期正准备要去迎亲,面上仍然是那一成不变的微笑,今天的他穿着大红蟒袍,胸前挂了个绣球,这副模样倒是看不出原来的英挺了。
迎亲的队伍已经等在外面了,赵期翻身上了马,身后的仪仗队就开始吹打起来,苏佑玥对这个时代的音乐表示欣赏无能,听在耳中只觉得一片嘈杂,但这并不妨碍百姓们欣赏,孩子们蹦蹦跳跳地跟上了迎亲的队伍,路上可是会撒喜糖和喜钱的。
见没热闹好看了,苏佑玥便和梁暮歌进府中等着,约摸半个时辰之后,迎亲队伍又吹吹打打地回来了,紧接着跨火盆、拜天地,仪式都结束了才开席。
苏佑玥因为官职低的缘故并没能近距离观礼,不过她也不介意,只是等吃等得心焦,等到终于开席准备大吃特吃的时候才发现,原来醇王府的饭不是那么好吃的。
苏佑玥才刚吃了几口冷盘菜身后就传来了乒乒乓乓的瓷器碎裂的声音,还没等她弄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就遭了池鱼之殃,后背被不知什么东西重击,整个人直接趴在了桌子上,于是很不幸的,这张桌子也没能保住,桌上的餐盘哗啦啦地碎了一地。
坐在她身边的梁暮歌大惊,忙把动弹不得的她扶起来搂在怀里,也不管身后在吵闹些什么,替她把脉,还好脏器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不过前胸后背都要青紫一段时间了。
被砸到的苏佑玥是疼得龇牙咧嘴只觉得一口气上不来,她身体还算不错但并不代表她挨了打不会痛好吧?稍稍缓过来就扭过头去想看看害自己受伤的是哪个混蛋,却见一个二十岁左右的青年人被几个人拉住了,口中不断叫嚣着什么,看那模样分明已经是醉得一塌糊涂了,苏佑玥愣了,这不是才刚开席么?
两张桌子翻了,这动静可不小,已经换了一身紫色锦袍的赵期很快就赶了过来,眯着眼睛在现场扫了一圈,目光停在了被梁暮歌搂在怀里面色有些发青的苏佑玥身上,然后才看向了那个闹事的青年开了口,声音透着一股冷沉:“怎么回事?”
有眼色利落的小厮立刻凑在赵期耳边轻声说了些什么,而那边被几个人拉着的青年听见赵期的声音也把注意力转移了过来,口齿不清地指着赵期说道:“赵期!夺妻之恨我、我你还我嫣儿!”
眼前这青年显然已经醉到了失去语言组织能力的地步了,但这并不妨碍在场的人听懂这句话里面的意思,原本还有些吵闹的现场猛地一静,竟是再也没有人敢说话了。
落后了赵期几步才刚到现场的慕容义刚巧把这句话听进了耳朵,又见他青年竟是唐思元,冷汗“唰”地一下就下来了。
050、尤醉草()
相国大人慕容澄有两子一女,长子慕容义是从七品钦天监监正,没什么野心,痴迷星象,膝下也有两子一女,今年十二岁的双生子慕容岁安、慕容雪安,和八岁的女儿慕容烟雨。
次子慕容忠的官职要高一些,是国子监从四品司业,长女慕容霏雨便是当今的贤妃娘娘,还有一个九岁的儿子叫做慕容廷安。
如今慕容澄唯一的女儿,有成国三美之一的慕容芷嫣又嫁给了醇王赵期,可说是满门富贵,喜宴上出了这事儿,不知是醇王比较丢脸还是慕容家比较丢脸。
此刻赵期虽然拼命地压制着怒火,可是脸上淡然的表情却是维持不住了,看得一边的慕容义心惊胆战,更是恨死了来闹事的唐思元。
唐思元的父亲是慕容澄的同窗好友,只是当年慕容澄考上了榜眼,而唐思元的父亲名落孙山,两家也算是世交,在唐思元和慕容芷嫣幼时还经常在一起玩,后来唐家举家迁离了岩阳城才渐渐断了往来。
然而让两家人都没想到的是唐思元当时就对年幼的慕容芷嫣情根深种,当赐婚的消息昭告天下之后他就一个人回到了岩阳城,也不知用什么方法混进了醇王府,更是借着酒劲闹起了事,此事若是处理不好,不用等到明天,不出半个时辰慕容家和醇王的脸就别想要了。
“思元!你这是干什么?!今日是嫣儿的大喜日子,你若是还念着唐家和慕容家的情分就不要在此处胡言乱语!”慕容义是个不善言辞的人,现在只想把唐思元弄走,却不知自己的这番话更让人想入非非。
酒醉的唐思元闻言哈哈大笑起来:“情分?你们把嫣儿就这么嫁出去可曾想过当初我们两家的情分?”
赵期眯了眯眼睛,阻止了慕容义要接的话,再这么说下去没什么也变成有什么了,对着管家使了个眼色,管家立刻命人上去拉住他,想把他弄走,但不知是不是醉酒的人力气特别大,一阵毫无章法的拳打脚踢竟然把围上去的人都踢开了,唐思元指着赵期,大着舌头说道:“赵、赵期!我要跟你决斗!赢、赢的人”
苏佑玥此刻是一点力气都没有,只能靠着梁暮歌站着,梁暮歌则有些魂不守舍,怀里的苏佑玥又瘦又小,没有一点儿女性的特征,可是他却心跳地厉害,也不知是不是两人靠得太近了,隔着衣料他也能感觉到她身上的体温,一想到苏佑玥的真是性别是个姑娘,他竟然脸红了。
正当梁暮歌胡思乱想的时候,苏佑玥却细细地看着唐思元,她不知道唐思元和慕容芷嫣是什么关系,可是唐思元看起来怪怪的,她用手肘捅了捅梁暮歌:“阿暮,我总觉得这个人怪怪的,你看呢?”
生在现代的苏佑玥对于喝醉这个状态绝对是很了解的,她自己也不止一次地喝醉过,虽然唐思元看起来就像是喝醉了,但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梁暮歌总算把注意力从她的身上挪了开来,还没去看唐思元就觉得空气中有一股熟悉的味道,轻嗅了两下蹙起了眉头:“这个味道是尤醉草。”
“尤醉草?”苏佑玥一愣,这和唐思元有什么关系。
“这个人不是真的喝醉了,是服用了尤醉草,这种草药能让人呈现出醉态,一般来说就跟喝醉了没两样,但是这其实是一种能控制人的草,让人服下之后教他说什么他就说什么。”梁暮歌皱起了眉头,他小时候为了能快速了解药性也曾尝过这种草,明明意识是清醒的,但忍不住就是会去复述别人说的话,所以苏佑玥才会觉得唐思元看起来怪怪的,因为他在反抗。
“教他说什么就说什么?那他不是应该学着那个人的话说么?”苏佑玥用嘴努了努慕容义的方向。
“我说的只是尤醉草本身的药性,他也有可能服用的是加了别的东西或者用特殊的方法炼制的东西,以便控制。”梁暮歌说着又扫了一眼站在唐思元身边的人,“控制他的人应该就在现场。”
苏佑玥和梁暮歌的窃窃私语逃不过赵期的眼睛,他虽然把大部分注意力都放在了唐思元的身上,但眼角仍然在看苏佑玥有没有大碍,如今见她脸色好看了不少松了口气,又见他和梁暮歌那么亲密才消下去的怒火又冒了出来,他看着唐思元冷冷地说:“这婚事是御赐的,你若有什么不满大可去告御状。”
“谁不、不知道你、你是王爷”意思是告了御状也没用。
慕容义听得汗都出来了,唐思元虽然在这里闹场,可是慕容家和唐家毕竟是有些情分在的,唐思元又是唐家的独苗,再怎么也不能让他出事,正当他犹豫着要不要叫人去叫慕容澄的时候,却听靠在梁暮歌怀里的苏佑玥有气无力地开了口:“王爷,你们能否待会儿再吵?微臣挨了这人的一板凳胸闷地厉害,可能是要内伤了哎哟”
说实话,在场的人都没注意到挨了一凳子的苏佑玥,有这么大的热闹看谁还会去在意她?
虽然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但梁暮歌还是要配合她的,打横将她抱起,对赵期说道:“王爷可否行个方便,我要替她检查一下。”
苏佑玥眨着眼睛看着赵期,赵期要是再不懂那他真的是白认识她了,沉着脸对管家道:“把这闹事之人关起来,苏副尉若是有个万一拿他的命赔!梁公子请随本王来。”说着便领着梁暮歌往韶华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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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点前还有一更。
051、又上钩的冷韵()
挨了结结实实的一凳子确实不好受,梁暮歌横在苏佑玥腋下的手正好搁在她的伤处,一路上颠地她汗都下来了,她没能忍到韶华院就受不了了,嚷嚷着要下来,梁暮歌也知道她疼,可是更不放心她自己走,而且胸前也有伤又不能背,正踌躇之时却听赵期说了句:“我来。”便把苏佑玥给接了过去,用抱小孩的方式抱着她。
苏佑玥不知多少年没被这么抱过了,心里有些别扭,不过也比刚才那样好受得多,也就没反对,两手环住赵期的肩膀下巴搁在他的肩膀上,心安理得。
梁暮歌等着赵期地后脑勺恨不能在上面瞪出两个洞来,紧跟着一步不落,挂满了红绸的韶华院进进出出的丫环下人们都吓了一跳,这什么情况?
赵期的卧室是要做新房的,此刻慕容芷嫣正在里面,所以赵期把苏佑玥带到了书房,他有时会睡在这里,软塌上的褥子都挺软和的。
他把苏佑玥放在了软塌上,看着她苍白的面容心底没来由地一紧,皱着眉头说道:“你也真是够倒霉的,这种事情都能让你碰上。”
“我也这么觉得,这次算你欠我的,一定要还。”苏佑玥挪了挪位置好让自己躺得舒服些,“刚才的那个人被下了尤醉草。”
“什么意思?”赵期一愣,本以为是她疼得受不了才会出来搅和,没想到不是。
站在一旁的梁暮歌对着他摆了摆手让他离开软塌前,自己则在软塌边上坐了下来,拉过她的手开始把脉,慢条斯理地把刚才和她说的话又复述了一遍:“这显然是有人要害你,玥儿是被你牵连了。”
“玥儿?”这两个字是赵期和苏佑玥两个人的声音,赵期面色古怪地看着梁暮歌,什么意思,这小子原来有那种嗜好么?而苏佑玥则起了鸡皮疙瘩:“阿暮,咱们关系好归关系好,这么恶心的小名你是怎么想出来的?就算要给我取小命你好歹也取个爷们儿一点的啊。”说着白了梁暮歌一眼,这家伙怕别人不知道她是女的么?
梁暮歌不管,正经地说道:“嘴长在我脸上。”
苏佑玥被噎地说不出话来,而赵期的表情则有些玩味了,他跟梁暮歌认识了好几年,从来没见过他对医药以外的东西感兴趣,这次不但为了苏佑玥留在了岩阳城,还住进了她家,现在更是叫出了亲密的称呼,要说他对苏佑玥没什么想法他绝对不相信。
可是想到这些之后赵期自己心里又有种怪怪的感觉,说不上来,但总觉得不高兴,所以连带的脸色也有些不好看:“这只是你们的猜测。”
“不,我相信阿暮的判断。”苏佑玥的表情郑重,想了想,又道:“你最好还是查查今天站在那人附近的人,大喜之日碰到这种事情一个处理不好你就变成整个岩阳城的笑柄了,众口铄金。”
“笑柄就笑柄吧,我无所谓,你的伤要紧么?一会儿我让管家派两马车送你们回去?”赵期显然有别的想法,虽然知道苏佑玥是好意,但现在梁暮歌在场也不好直说,便扯开了话题。
“那就多谢王爷了,对了,你替我去女眷那里找一个叫戴珠儿的姑娘,她是和我一起来的。”苏佑玥想起了戴珠儿,总不能把她一个人留在这里。
“姑娘?”赵期微愣,听她说得这么正式应该不是丫头之类的。
梁暮歌却笑了:“是玥儿的未婚妻。”
赵期觉得脑子里一片浆糊,明显对苏佑玥有想法的梁暮歌,苏佑玥的未婚妻,两男一女这什么跟什么?
不管赵期是怎么想的,受了伤的苏佑玥同梁暮歌还有戴珠儿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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