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会是你?你竟然还活着?!
。。。。这便是。。。人们常说的。。。缘分?
惊喜故人尚在,又想到自己的目的,聿凤宁苦笑一声,虽说诸般不愿,但计划了这么久的事情,却不能就这样搁浅。
算准了两人下山历练的时间,他独自坐在鹤阳湖乌篷船内,斟酒自酌。
本以为他们最少也要下午才来,却未想一大早便来了,专门为今日准备的上好状元红还未拿出来,真是可惜了。
放下酒杯,看向那个不请自来的少女,他仿佛忘了调查中写得清楚的信息,与她调侃起来。待到所等多时之人也来到船内,聿凤宁顿时眼前一亮,正要搭讪——
“四师兄,你来作甚?”
耳边是那个少女不耐烦的声音,聿凤宁硬生生将到了嘴边的话吞了回去,借喝酒的动作,用余光打量——
——高了,也瘦了。。。。
没想到当年的小包子,已经长成了如此俊朗的少年。只是。。。。
看着对方比划手语的样子,聿凤宁忙又饮了一口,才将涌出的酸涩压下,神色如常的和两人继续对话。
比计划更顺利的约到了两人一同游历,他提前放出假消息,让魔教误以为自己在掬桦山庄而去灭了他们满门,再借着这件事跟到潜锋门,一切发展都没有逃出他的掌心。
在潜锋门的日子是如此轻松自在,就像是回到了多年前汪家一般,每日只需和汪寂遍游美景,坐看云起,将所有的烦恼都抛却身后。
可惜美好的时间过的总是太过短暂,还有三日便是动手之时,聿凤宁看着汪寂眉眼间愈加深重的焦作,虽然不知是因何而起,但还是故意告诉他自己有事,然后跟在对方身后,看他想做甚。
站在五个装满水的木桶前,沐浴着月光,聿凤宁只觉得自己手心都是冰凉的。
他知道魔教要下手了?
是谁告诉他的?
他可知。。。。。这一切都是我操控?
运功打碎所有的木桶,冷眼看着水缓缓深入地面,聿凤宁恍惚间像是听到自己引以为傲的冷静也跟着破碎了。
即使他恨我。。。即使恨我。。。为了无数被魔教迫害之人,我也不能收手。
决不能!
灭门之事如计划进行,他也成功取得了汪寂的信任,拿到了元宝商行的信物,但聿凤宁内心的不安却更加强烈。
一为汪寂竟要手刃自己,二为一个变数,边婷。
边婷似乎知道很多事情,从一开始将汾酒说成自己没来得及拿出的状元红,到灭门时冷漠的态度,再到她对潜锋门历任掌门才能知道的密道的熟悉程度。相处越久,破绽就越多,甚至很多事情都能比情报网先一步预料到。。。。。。。她究竟有什么目的?
但即使他多方探查边婷的行为和信息,也没有找出任何值得推敲的地方。
。。。。。。。难道是某个我所不知的隐藏势力?
相处越久便越是戒备,对方表现得越是亲密,聿凤宁便越加小心。不能杀了打草惊蛇,就只能忍,他小心翼翼地试着从她嘴里套些情报,相处的每一秒都如履薄冰,生怕不知何时,自己的全盘布置就会被暴露出来,前功尽弃。
再等等。。。只要等到魔教被灭,就能毫无顾忌的杀了她。。。
更加拼命地寻找证据,聿凤宁每日连两个时辰都睡不到,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他比计划早了一年,便找到了潜锋门乃西域魔教动手的证据。
身体虽然疲惫,精神却十分亢奋,回到天命楼的聿凤宁刚洗去一身尘埃,便立马去了汪寂的住处,想要将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他!
没想到边婷已经告诉了他,摸了摸鼻子,聿凤宁却不愿离开,还想多看看他。几个月不见,思念早就已经难以遏制,此时此刻,藤蔓般蔓延到眼角,蔓延到眉梢,只是看着那双仿佛会说话的眼,就觉得一切苦痛都平和了下来。
尤其是在注意到对方喜欢自己的叠纸那一刻,聿凤宁的心都快融化了,脑海中波澜翻搅,边是庆幸当年和娘亲学了这一手,边是带着某种明知对方听不懂的暗示,问道“我有一门祖传的叠纸手艺想传授与你,只此一家,别无分号。若是你不要,便要就此断绝了。”说罢,他竟是有些忐忑,带着些期盼道“不知贤弟可愿赏个脸,看上一看,学上一学?”
理所当然的被拒绝了,失落之下,聿凤宁竟连扇子都忘了拿,便离开。。。。然后就被边婷堵住了。
她竟连我出师时的誓言都知道?
她竟威胁我,要将汪家之事和潜锋门之事告诉汪寂?
她竟想迫我娶她??
莫说娶她,这般连满门人的死都不放在心上的凉薄之人,聿凤宁是看一眼都不屑的。。。可汪寂。。。可是汪寂他。。。。。。
若是他知道了这一切,怕是再也无法挽回了吧?
心烦意乱的打发走了边婷,聿凤宁思了一夜,想了一夜,分明是个杀伐果决之人,却直到天明,都未能想出对策。
然后,他等来了汪寂。
毫不留情,将刀刃对着自己的汪寂。
身法腾挪,明明每一刀都落了空,却仿佛全部劈砍在他的心上,一片血淋淋的景象。就在如此混乱之际,边婷又加了进来,更是用某种无色无味的药将汪寂放倒,聿凤宁跪在地上,一边诉说着自己的不得已,一边却是在想两人的脱身之策。
凭他和汪寂两人,竟都没有看清对方是如何下的药,若是自己再倒下了,他们两个岂不就得任人宰割?
但万万没想到,边婷竟会提出要废了汪寂武功,还要挑断他的手脚筋。。。
她怎么敢?
她怎么敢?!!!
怒意已经无法遏制,握紧的右手上青筋暴起。生怕自己做出什么多余的举动,将两人陷入更危险的境地,聿凤宁没有应声,只是弯下腰,想要先将汪寂与她隔离开来,再行计划。
汪寂却因为不堪其辱,自断经脉了。
。。。。。。。死了?
就这样。。。。死了?
巨大的悲恸席卷而来,几将聿凤宁压垮。
难道。。。。我就如此不可信任?
他跪在地上,用力握紧那人渐渐冰冷的手腕,却再也留不住逝去的温度。
你可知。。。我从未想过要那般对你?从来没有。
胸口憋闷,连空气都被这粘稠的悲哀拥堵在胸膛之中,水珠顺着脸颊,滴落在对方深色的布料上,转瞬便没了踪影。
深吸一口气,抹了把脸,多年养成的强大自制力让他只用了半天便收拾好了情绪。将汪寂的遗体火化,大部分装入大坛中,留下一小部分放入一个小罐,妥帖的放在心口。
处理完这一切事宜,再抬眼,他便又是那个风流倜傥,毫无弱点的聿凤宁。
假意答应边婷的要求,将覆灭魔教的计划推动,一年后,他终于成功洗刷自己的冤屈,登上盟主之位,并联合武林正道,将西域魔教连根拔起,再无复燃的可能。
然后。。。在对方要求自己兑现承诺时,用迷药放倒。
搜刮出边婷身上所有的东西,包括那对铃铛。在她醒来后,先是一掌废了她的武功。再拿出匕首,慢悠悠地,在她惊恐的眼神下,一刀刀,挑断她的手筋脚筋,然后像是扔垃圾一般,随手扔到柴房里,在她绝望的哭喊声中,任其自生自灭。
若是有人让我不开心,我便杀了他。若是有人欺负了我的朋友,我便要让他生不如死
至于边婷背后的势力?尽管来吧。
第30章 迪亚之()
垂下眼睑,第五昊看了看自己的双手——手指倒是修长有力,单看骨型,应该是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不过他还真没见过哪个王族小孩能凄惨到这种地步,瞧瞧这布满了疤痕,老茧和冻疮的手,还有这脏污破碎到不能覆盖身体的衣服,即使是城堡里最卑贱的奴隶,也不会比他更差了。
再看看眼前这幅样子就知道是在加冕,而加冕对象,正是原主这个倒霉孩子。
为一个乞丐加冕?
这他娘的到底是个什么发展?
纳闷地点开脑中这本叫做迪亚之x的,大致浏览一遍,他的眼角就开始抽抽了。。。。。。倒不是因为这个有多奇葩,而是因为自己的身份。
这么说吧,这本的主角是一个普通小村庄里的人,小的时候就有很高的武技天赋,同时对于风火魔法元素也有超强的亲和力。原本已经被当地有名的魔武学院重点培养,直到有一天上课时,他的眼睛变成了如新柳般青翠的绿色,耳朵也长出了一个尖。人们这时才知道,他是一个精灵和人族的混血。
——混血,是低贱的,是罪恶的,是不能饶恕的异族,这是迪亚大陆所有种族共同的认知。他们生来就是罪人,不为任何种族所接纳,只能如奴隶一般活着,或者自杀。
几分钟前还是天之骄子的主角被打回了村庄,虽然淳朴的村民仍旧接纳了他,但却没有人再来和他说一句话——直到他们国家被邻国暴君占领。从此之后主角就成为俘虏,在贵族家任打任骂,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有一天他终于受不了逃了出来,然后在庆典上被一位神秘魔法师救下放出城。
出去以后的男主联合别的被侵略被压迫的种族,大家抛开成见,精灵,侏儒,人族,混血等等凝聚在一起,一路战斗。最终他们成功的干掉了那个暴君,主角也成为新一任仁慈的国王,所有不同的种族和能一起和谐的生活在大陆上。在故事最后的最后,男主获得了神格,成为迪亚大陆唯一的主神的故事。
第五昊总算是知道原主一个少年为啥身上这么多陈年旧疤了,感情是因为这坑爹的种族歧视。
不过可惜的是,当主角这么好的馅饼并没有砸中他。这个身体,正是那个狂霸酷炫拽,以一名混血身份打遍人族国家就手贱地去打外族,最终统一全大陆。但又因为过于残暴,被以主角为首,以各个种族为辅的愤怒的军队爆了菊(并不),还将首级在城门口挂了三个月示众的倒霉boss——帕梅拉王国国王的三子,弗瑞因艾普尔。
虽然原着中他一共就露了两次脸,一次是在主角村子被灭时,一次是在最终大战时,但是书里对这个boss的侧面描写不要太多。
先不说人族,魔族,和天族三族混血这种苏到爆炸的设定,光是十五岁就成为武神这种挂逼都不敢随便用的天赋,就足够闪瞎一众吃瓜群众的狗眼。以至于后来很多国家光是对他的名字就闻风丧胆,上了战场赶着认输,连打都不敢打就归顺了。
按照记忆来看,现在正是帕梅拉王国被邻国进攻,国王和他的两个人族儿子全部战死,只剩下他一个从小被抛弃的杂种的时候。在自己开始任务前站在这里的弗瑞因也清楚的知道,面前这群贵族恐惧的对象不是自己,是外面浩瀚如海的军队,是城外危险的魔法和燃烧的武气。他们眼中的希熠给的也不是自己,只不过是希望将自己国家的国王献出去后,侵略的敌国国王能看在他们这么识相的份上,保留他们贵族的身份和奢侈的生活。
啧,这种替他人做嫁衣的感觉真他娘的不爽。
五分钟的时间一到,世界的时间又开始流转。站在最前头的金发贵族高傲的扬着下巴,海蓝色的眼中看不到对新王的尊敬,仿佛对面站着的不是人,而是一个不得不拿出来展示的废品,带着鄙夷和不屑,边打量着这个十几年来第一次见到的杂种,边命令道“你可以戴上王冠了。”
这么拽?!
反正现在主角还在其他国家的某个山村里头吃奶,距离出场还十万八千里,里描写boss少年时代的句子也少得可怜。没有这些条条框框,第五昊当然不会委屈自己去忍耐这个傻哔——的侮辱,当即就挑了挑眉,打算往回怼。
注意到了对方中指上硕大的红宝石戒指,在心里冷笑一声,他板着脸,像是一个真正的,被关在城堡中最底层的奴隶一般消息闭塞,疑惑道“安哥达公爵,你为什么不在您自己的领地,而到了王城?”
安哥达公爵的脸瞬间就成了酱红色——气的。
整个帕梅拉王国谁不知道这次被入侵就是因为他强暴并虐杀了邻国一个伯爵的女儿,本来以为凭对方的实力根本就不敢动他。谁知道那个伯爵说服了邻国国王,带了四十万人的军队进攻,第一个被端掉的就是他的领地。害得他堂堂一个拥有最大封地的公爵,只能带上财宝和妻子儿女来投奔国王。
——然后连累得国王和他的两个儿子也相继狗带了。
虽然情况危急,旁边的那些贵族们也都捂嘴窃笑了起来,毕竟傲慢的公爵大人喜欢就抢的行事作风得罪过不少人。平常碍于他的权势,只好忍气吞声,而现在除非有奇迹降临,否则等邻国攻进来,第一个倒霉的就是这位公爵大人,又有什么好顾忌的。
“把王冠戴到你的头上,然后闭嘴!”安哥达公爵的声音仿佛布满了毒液,嘶嘶威胁道“还是你更喜欢回到你的阴冷潮湿的地窖,和帕梅拉王国一起埋葬?”
耳边是墙外越来越响亮的欢呼声,看着贵族们越来越浓烈的恐惧,第五昊估摸着自己能发挥出几成这个身体的实力,随即有恃无恐道“成为王的条件不仅仅是戴上王冠,我需要仪式,公爵。即使你们不能够让我沐浴净身,但是如果没有宣誓,我仍旧不是帕梅拉的国王。”
握着权杖的手背青筋暴起,安哥达公爵像是头愤怒的狮子,锵然拔出腰间镶满宝石的长剑,指着他道“卑贱的杂种,你应当做的是在人族经过时,将你恶心的身体蛆虫一般贴在地上,好不脏了别人的眼睛,而不是反抗一位贵族的命令!”
敢骂老子?
你他娘的算是个什么东西?!
眯起眼睛,右手拇指轻轻地摩擦着中指,第五昊刀锋般锐利的金眸直直地盯着他,毫无畏惧,一字一顿道“宣誓,或者一起死,你们来选。”
情况就这样僵持住,谁也没有妥协。可随着邻国的号角再次响起,震天的厮杀声透过城堡厚重的墙壁传到每个人的耳朵里,公爵的脸色越来越青,越来越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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