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战斗锻炼出来的第六感在脑海中敲起了警钟。
背后!
猛地转过头去,顺着感觉,第五昊就看到了那个站在玻璃橱窗前的人。
狭长的眼睛眯了起来,透过纯白的睫毛,他银灰色的瞳孔中带着冰冷的杀意。薄唇轻启,寒声道“是你。”
那个青年显然也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快就破了自己的异能,还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露出了一个惊讶的表情。但那也仅仅是一瞬间,下一刻,他便露出了一个十分真心实意的笑容,似乎很高兴一般,指着旁边的咖啡馆,示意进去说。
第五昊没有动,冷眼打量了一下这个青年。
紫发紫眸,十九岁上下,长得十分俊秀。再加上苍白的脸色,和一看就发虚的手脚,他要是再认不出来这是贯穿全文,给主角制造了一波又一波麻烦,提供了一茬又一茬升级道具,试图将搭档世界和人类世界合并自己当大王,赤赪尾的搭档,最大的幕后——灵珣,他就干脆直接辞职回家养老得了。
这人在这里倒是不难理解,毕竟他的搭档赤赪尾刚刚才英雄救美错了,他作为签订契约者,自然应该和搭档形影不离最起码不能离太远。
可是他为什么又要来找老子,还是一上手就直接用催眠异能他就不怕老子给他打得生活不能自理?
而且看他的样子好像是想进去谈话,也不知道是要说个啥。灵琅还在商业街上等着,老子是去,还是不去
猜不透对方的目的,但又觉得把一个人撂在这里,如果就这么被记恨上了肯定会节外生枝。一个客户就已经够麻烦了,要是再加上一个跟着帮凶
想了想后果,第五昊还是进去吧,刚刚是没有防备才被得逞,凭老子的精神力,灵珣那点异能还控制不住老子!
下了决定,他跟着灵珣走进了那家咖啡馆,在二楼找了一个靠角落的位置坐下,随意点了一杯大吉岭红茶和一杯曼特宁,等服务员离开后,他问道“你有什么目的?”
“目的?”灵珣笑了两声,又难受得捂着嘴咳了三下,看起来确实和里写的一样体弱多病。他捧着刚上来的红茶,苍白的指尖在褐色的玻璃杯边缘轻轻摩擦,隔着蒙蒙热气,浅笑道“本来我只是想来看看你,但是没想到,发现了更好的事情。”想和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聊反攻略的正确姿势'快穿',微信关注“或者”与更多书友一起聊喜欢的书
第172章 。问仙()
:3前面是在哪里看的?老实交代!
边婷看了看左右的人;冲他眨了眨眼,表示换个地方说。
兴致缺缺地转身出门;脚步踏在木质长廊上;轻得没有一点声音。第五昊的动作看似很慢,可不过几步的功夫,便出了主楼;回了自己的院子。
平时除了出任务;就是在出任务的路上;机会没有什么能在自己房间里久住的机会。所以他这里布置的十分简单;一百多平的院子里空荡荡一片;只在角落种了几丛迎春花;不过现下花期已过,看起来倒像是一堆野草。土地上叠着密密麻麻的刀痕;深浅不一,有新有旧;看得出是常有人在此练武。
脚下一蹬,他便如一只北风吹起的羽毛;轻飘飘地落在了瓦片都被磨得光滑的屋顶。
坐下;第五昊掏出一块绸布开始擦刀上头的血;边擦边用眼神示意跟着过来的边婷有话快说,没话就让老子安安静静地享受杀完人以后的假期。
早就摸透了第五昊沉闷的性情;边婷对着这根木头气也生够了;撇了撇嘴;道“好啦好啦;告诉你啦,凤宁哥哥找到当年魔教动手的证据了。”
魔教动手的证据?
如果他的记忆没有被篡改的话,原着中不是六年后么?咋就提前了一年??
忍住想要掏掏耳朵重新听一遍的冲动,第五昊擦刀的动作都顿住了,转而认真看向她,漆黑的眼中尽是探寻。
“真的!不信你去问凤宁哥哥!”边婷跺了跺脚,面具下露出的半张脸上都气出了层薄红“你,你竟然怀疑我!我看起来像是会用这种事情开玩笑的吗?!”
真想给你蹬下去。
尽管心里的思想很暴力,第五昊还是眼中带着歉意看着她,将刀回鞘,用手语问道:后面打算怎么做?
见他还算识相,边婷本来也只是开开玩笑,见好就收,整了整裙摆,便开始谈正事“后面啊武林大会明年才举行,凤宁哥哥也收到了请柬,到时江湖人士聚集,是说出真相的最好时机。”
看来走的还是原着路线,那他就放心了。
第五昊不奇怪天命楼一个杀手机构,为什么可以收到武林大会的请柬,就按照他们一不杀老幼病残,二不杀忠正仁义,三不杀朝廷之人,每年还免费杀两个穷凶极恶之徒。如此即帮武林正道除了不少恶徒,又没有沾染政治,江湖中虽有畏惧忌惮天命楼势力之人,但大致还算是归属到了武林正道之中。
他奇怪的是这两人到底是怎么提前一年找到的证据。自己最近接的这个目标太过狡猾,从中原一路溜到北边的沙漠,比泥鳅还滑溜,浪费了整整一个月的功夫才搞定。回来的路上还接到飞鸽传书,顺手杀了胆子肥到敢在天命楼势力内躲着的制杖,结果光顾着杀人了,连客户和主角的动向都没注意。
失职,太失职了。
在心里唾弃了自己一番,但想到能够给死去的人报仇,多年的夙愿眼见快要达成,第五昊总是抿着的嘴角都带了温柔,用手语问:如何发现的?
边婷却不太耐烦解释,随手把玩着垂到胸前的一缕长发,嘴上只是道“哎呀,反正就是找到啦,你若是想看,东西就在凤宁哥哥那里放着,随时去就行了嘛~”她看了看天色,太阳已经快要下了屋檐,便道“今天就算了,凤宁哥哥为了处理那个叛徒的事情已经两日没睡了,你明天再去看吧。”
啧,老子可是一个月都没好好睡觉了,也不见你关心一下,真没人权。
虽然心里这么想,但看边婷的嘴唇也有些苍白,还泛着淡淡的紫色,便知对方估计也为了之前叛徒的事情累得够呛。
大家都不容易。
摆了摆手,用手语让她快些回去休息,第五昊决定明天还是去找男主问问到底是个什么证据。
“明天见啦~”道了别,这些年轻功长进了不少的边婷转身,不过几个呼吸间,便看不到身影了。
冲着她离开的地方发了会呆,脑子里一会是明年武林大会的剧情怎么走,一会是魔教现在的据点在哪里,该怎么进攻,纷纷杂杂,在第五昊的脑中纠结成团,理不出思绪。
一拍大腿,现在考虑这些还为时过早,第五昊干脆就不想了,想他娘的这么多有个卵用。起身,从屋顶纵跃而下,他便准备洗洗睡了。
取下面具,解开发带,一头长发如墨砚倾倒,散了满背,有些泛黄的发梢垂到小腿,随着走路的动作微微起伏。
脱下外衫,将手放在纯黑色的粗布腰带上正打算解开,第五昊忽然听到了门外传来的脚步声——那脚步声十分轻盈,比雪地里机敏的雪狐还要轻,即使内力强悍如他,不注意也很有可能会漏掉。但可能是因为太过了解,在对方刚刚抬起手准备扣门前,他便开口道“啊。”
门外之人呼吸顿了一瞬,接着如酒般醉人的声音带着笑意,从门口传来“果然怎么都瞒不住你,每次你都能听出我的脚步,我却听不见你的,实在是不公平。不过,即知我来了还不开门,难不成刚回来,便要我吃个闭门羹么?”
将刚脱下的外衫穿回去,头发却是懒得再束了,第五昊将佩刀放在桌子上,便去开了门。
门外的聿凤宁许是没见过他这幅样子,愣住了,那双好看的桃花眼直直盯着他,仿佛他脸上又什么花一样。直到屋外的青蛙呱呱了四五声,这才反应过来,复又微笑道“你这是要就寝了吗?倒是我的不是,这么晚还来找你。”
摇了下头示意无妨,第五昊借着余晖,见他穿着身干净绣牡丹纹的白色绸衣,面上虽带着疲惫之色,却不见风尘,玉冠高高束起的乌发还带着湿意,一看就是刚沐浴完便急匆匆赶过来的样子。
得,我还没去找他,他倒是先来找我了。
将门推了一下,再开大些,第五昊边带着他坐在客厅,边用手语问道:何事?
“我找到魔教对潜锋门动手的证据了。”带着些许邀功的神色,聿凤宁的桃花眼弯出好看的弧度,像是洒满了落英的湖水,清澈温暖“五年了,无需再藏头露尾,隐姓埋名龟缩在这里,往后我们可以正大光明的用真名行走江湖。潜锋门的仇,我们终于能报了!”
他累了这么久还要跑过来就是想和我说这件事?
他不知道客户跟我说了?
不解地瞅了他一眼,点了点头,虽然之前客户已经说过一次,但能得到男主亲口承认,第五昊也总算是安下了心,唇角也带了丝笑,手语道:我知道。
“你知道?”聿凤宁恍然道“婷妹比我早回来了一天,她确实应该告诉你了。”轻咳一声,好像做了件多余的事,他忽然感到有些尴尬,又有些懊恼为什么没想到这点便匆匆赶来。面上仍旧含着笑,右手无意识地转了转纯色的扇子,一时之间只是看着对面的人,不想走,又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
第五昊显然也没有什么聊天的天赋,对面因为心理限制不说话,他也因为生理限制没法说,就干脆盯着男主身后基本没摆什么东西的博古架,明目张胆的看似发呆,实际上在脑海里开始为一年后的武林大会计划草稿。
聿凤宁左等等不来对面的反应,右等还是等不来对面的反应,又觉得来都来了,不多呆一会太可惜,想了想,瞎找话题道“我听说你这次任务到漠北那边去了一趟,那里与中原可有什么不同?”
然而沉迷在计划中的人并没有听见。
习武人大多警觉,先不说人就在对面冲着他说话,平时即便是在睡梦中,听见落叶风声都会被惊醒。现下他能在自己眼前如此发呆这说明他已经对自己信任至斯了?
像是干渴许久后饮下的第一捧清泉,甘冽如琼浆,让身心都舒畅。情不自禁地低笑几声,聿凤宁一双桃花眼弯成了新月的模样,有些好奇地顺着对面人的视线看过去,便看到了博古架第三格右端,上面放的一个纸叠的荷花灯。
——去年花灯节,他亲手叠了,送与这人的荷花灯。
层层叠叠的花瓣上落了层细灰,花蕊的位置还放着一小节蜡烛难怪记得那天夜里,他和边婷都将花灯放入水中,只有汪寂一路捧了回来,本以为他是不喜,原来只是不舍得放么?
甜得像是泡在蜜罐之中,聿凤宁笑意更深,忍不住伸出手,轻轻搭在对方放在桌上的右手,感受着那略带粗糙的皮肤,他醉人的言语满是温柔“若你喜欢,便是百个千个,做欤你又何妨?”
啥玩意?他知道老子喜欢啥?
眼看村庄就在眼前,第五昊渐渐放缓了速度,装作从容不迫的样子慢慢向里走,风马不满地打了个响鼻,似在抱怨还没跑够。
拍了拍它的脖子安慰,他在旁边守卫们恭敬的视线中继续向前。刚越过石屋,他就听到海文的声音,沉稳的音调中带了某种狂热的崇拜“说,弗瑞因国王万岁!”
随即是一片听着就能想象出脸上惶恐表情的附和——
“弗瑞因国王万岁!”
“弗瑞因国王万岁!”
“弗瑞因国王万岁!”
“你为什么不呼唤弗瑞因国王的名?”海文的声音又突兀的响了起来,明明不大,那些高声呼喊的人却都仿佛被掐住了脖子的鹌鹑,瞬间没了生息,只余下他冰冷的声音和这片片飘落的雪花一起落下。
明明早已习惯了这样的温度,村庄里的人们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战,瑟缩挤成一团,似乎样就能多汲取些温度一般。
“他不是我们的国王!”虽然看不到,但从他微微发抖声音,第五昊却能感受到这个不肯呼唤国王名字的人,内心充斥着怎样深刻的恐惧。似乎是知道再不说就没机会了,那个中年男人表面上镇定了写,扯着嗓子骂道“不过是个混血的杂种!他怎么配称王?!他啊!!!!”
话没说完,就是一声惨叫,然后便是肉体倒地的闷响。
几声哭喊传来,还没等第五昊听清哭的是什么,那些悲痛就已经被主人压在了喉间。而海文却似全然不受影响,语气平稳地继续道“说,弗瑞因国王万岁!”
“弗瑞因国王万岁!”
“弗瑞因国王万岁!”
“弗瑞因国王万岁!”
老子总算知道什么叫粉到深处自然黑了。
抬起手想揉揉眉心,刚抬到一半想起来自己现在还戴着头盔,只好又放了下来。第五昊虽然一直致力于扮演和原主一样的反派,但是原着里压根就没有这一段,男二你忽然给自己加这么多戏,是生怕客户怀疑不到老子身上么?
实在不能再让他拉仇恨了,第五昊踢了下马腹让它别光顾着围观走起来,越过前面简陋的石房,就看到大概百十来个穿着兽皮大衣的村民被他的骑士们围在一圈,扯着嗓子跟海文喊自己的名字。他的左边堆了十来个尸体,看打扮,都是这个小村庄里的人,全部都是被一剑刺穿心脏死的,那一片积雪都被染成了红色。
而他的右边则是五六个畏畏缩缩站着的人,应该是乖乖的重复了他的话,所以活下来的。
第五昊觉得自己又开始蛋疼了。
正喊得狂热的海文若有所觉地转过头,就看到自家王正端坐在风马的背上,那双仿佛注满了圣光的金色瞳孔正柔和地看着自己,让他被寒冷所冻结的血液瞬间就沸腾了。
“王!”
右手柱剑单膝跪下,像是怕惊扰了谁一般,海文用比刚才不知道低了几个度的声音道“这个村庄已进攻完毕,俘虏全都在这里。”
覆盖着银色战甲的膝盖在洁白的雪地中下陷了两三厘米,裹着凛冽寒气的风掀动他的战袍,让一片猩红的袍角落在了一个少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