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的藤蔓,叫沙荆藤,沙荆藤的生命力很是顽强,它的藤蔓经过揉搓摔打可以变成结实的绳子,它的果实酸甜可口,也可以食用,这些天的果浆就是碾碎沙荆果的果实后得到的。”
“那边的褐色石头叫清泉石,褐色的不是石头,而是长在石头外面的一层褐色菌斑,这些菌斑可以保护清泉石,使之不受酷热灼烧,若是把这些菌斑去掉,清泉石就会显露出它原本的样子,清澈如泉水,不过,清泉石被冠以清泉之名,不仅仅是因为它的外表,而是因为,它确有储水的功效,只要对准清泉石的一个角,轻轻一敲,清泉石就会被敲碎,里面的水也可以顺着这个角被倒出来,我虽从小在这里长大,从未见过外面的泉水是什么模样,但我娘说过,清泉石里的水比真正的泉水,还要清澈,还要好喝,我娘的话总是没错的。”阿真信誓旦旦地保证道。
而隐华也很及时地表达了自己的信任,她知道,一旦碰上自己亲娘的事,眼前的少年就会格外的固执认真。
就这样,两个人一边走一边说,直到走到了很远。
当阿真提出回去的时候,隐华犹豫了,但仔细思考了一段时间后,她还是说出了自己的想法:“阿真,能不能让我见一见你的阿爹,有些事情,我要当面向他求教。”
听到隐华的话,阿真丝毫不感到意外,因为他跟隐华想的一样,想要尽快弄明白离开这里的方法,然后离开这里外出闯荡一番,只是想到自己阿爹的脾气,阿真有些为难。
见此,隐华赶紧补充道:“若是我的提议让你觉得为难,那就算了,你跟你阿爹救了我,已是感激不尽的事,我只是想找到离开这里的方法,并不愿意给你们添太多的麻烦。”
见隐华如此说,阿真仔细考虑了一番后,说道:“你的想法我明白,这样吧,我给我阿爹送饭的时候把你的想法提一下,至于成不成,就看我阿爹了,你知道的,我阿娘走了之后,都是我阿爹照顾我,我不想让我阿爹伤心。”
听到阿真的话,隐华松了口气,只要有的商量,事情就好办许多,而且,对于阿真的想法,隐华也是十分理解的,她也明白自己的提议有些为难阿真了,于是,她十分真诚地说道:“能提一下当然是好,但是,若你阿爹真的不愿,也不要勉强,一切顺其自然就好,你阿爹见不见我,都是有他的道理的,实在不行,我们就自己想办法离开这里,你还年轻,我也年轻,我就不信,穷极一生都找不到离开这里的办法,就算真的找不到,我也会尽我所能。”
桃之夭夭,灼灼其华,华丽不仅仅展现于盛开之时,亦隐藏在卑微凋落之后。
许多年后,当阿真再次想起此刻的场景时,他才知道,他所倾倒的是怎样的风情。
137、交谈()
正午是日头最毒的时候,只是在烈日炎炎下,依旧有人坚持不懈地磨着手中的石头,虽然这块石头被磨得越发锋利,锋利的不像块石头,但这还不够,所以得继续磨。
而在不远处,一个手持木筐的身影也准时到达了这里,感受到身后不断靠近的身影,壮汉无奈地放下了手里的石头,转过身去,半是心酸半是欣慰地望着自己的儿子。
只见,阿真走到自己爹面前的时候,先是如往常一样,从木筐里取出一碗果浆,看着自己的爹喝下,然后接过喝光的碗,却没有如往常一样转身离开,而是定定地望着自己的爹。
见阿真站在面前,就是不肯走,壮汉以为阿真又要劝自己,于是坚定地说道:“你不用劝我了,我……”
阿真见自己阿爹误会了,连忙解释道:“不是这样的,我不是想劝爹,我知道爹有多坚持,只是,隐华想要见你,所以……”说到关键地方,阿真低下了头,因为他不知道自己阿爹会不会答应,也不知道自己阿爹会不会生气。
听自己儿子这么说,壮汉并未生气,而是陷入了深思,他知道那个叫隐华的女孩见自己是为了什么,恐怕这也是阿真的愿望吧,要不然阿真也不会如此直接地提出来。
其实,这并不难理解,都是风华正茂的年纪,面临着一辈子困在这里的现实,怎会轻易认命,无论成与不成,肯定都想搏一把。
但是,现在告诉他们合适吗?想到这里,壮汉开始犹豫了起来。
只是下一刻,阿真的话打断了他的深思熟虑。
“爹,不仅仅是隐华,有些事我也想知道。”
听到这儿,壮汉抬起头,第一次打量起了自己的儿子,这样的打量不是父亲对儿子的俯视,而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的平视,所以显得格外认真。
似乎感受到了阿爹眼中有些与众不同的光芒,阿真也抬起了头,直直地望着自己阿爹,男孩子长得快,不知不觉间,他又长高了许多,所以,抬头之时不需要抬得多高就可以打量到阿爹的脸,也可以轻而易举地触碰到那饱含深意的目光。
这是一次试探,也是一次触碰,更是一次推心置腹的交谈,虽然目光的触碰只在一瞬间,千言万语却尽在不言中。
在这样的触碰下,壮汉第一次觉得,自己累了,想要停下来歇一歇,说起来,以前的时候,他也不是没有过现在这样的感觉,只是在过往的无数岁月中,他都得一个人扛。
虽然现在,他也没打算让自己的儿子扛,但是,他的儿子长高了,也长大了,至少可以让他在累的时候靠一靠、歇一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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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隐华回到房间后,并未如阿真所说的那样躺在床上,而是静静地坐在一旁。
虽说为了不让阿真为难,她表现的很豁达,但在内心深处,她是十分期待能得到一个答案的。
就在隐华焦躁不安的时候,从外面传来了一阵脚步声,这样的脚步声洒脱而欢快,似乎在传递着某个信息。
而接下来的事情也没让隐华失望,在阿真兴高采烈地踏入房门之后,阿真的父亲,也跟着走了进来,不同于阿真的欢快,他的步伐永远深沉而稳健。
看样子,事情是成了,只是,隐华方才只感受到了阿真的步伐,对于阿真的爹却是丝毫未有察觉,这让她提高了警惕,这个地方虽然人烟稀少,却也不是像她看到的那么简单的。
见阿真的爹来了,隐华礼貌地起了身。
阿真的爹却不是什么拘于礼节的人,只听他粗犷的声音在隐华彻底起身前及时地响起:“不必顾虑这么多,你的身体才刚刚养好,有什么话,就坐着说吧。”话说完,阿真的爹就率先坐下,阿真也跟着一起坐下。
见此,隐华也只能坐回去,然后又是一道粗犷声音响起:“你要见我,是想知道些什么?”
见阿真的爹如此直接,隐华舍去了原本打算好的客套,把自己的想法和盘托出:“我想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还有,如何离开这里?,听阿真说,以前也不是没有办法的”
听到隐华的话,壮汉点了点头,表示他并不感到意外,之后,他一脸慈祥地望着自己的儿子,对自己的儿子说道:“阿真,这些问题,你早就想知道了吧。”
然后,还不等阿真回答,壮汉就自顾自地感叹道:“其实,你不问,我迟早也要说的,毕竟时候快到了,再不说就来不及了。”
这话让阿真听得有些疑惑,但出于对自己阿爹的了解,他没有多说些什么,而是继续听自己阿爹把话说下去。
果然,下一刻,喃喃细语就变成了满带感慨的讲述:“要说我们这一族,来历久远,真要追溯起来,应该要到太古时代了吧,那个时候,我们的种族被称为石族,是属于人族的一个分支,我们倚石而居,以石为姓。”
“严格说起来,我的名字叫石涛,而阿真的名字应该叫石镇,阿真只是个小命,是你娘为你取的,她希望无论发生什么,你都能凭着自己的真性情活下去。”话说到这儿,石涛满脸慈爱地望着阿真,一个人的慈爱却饱含着两个人的心意。
而对于阿真来说,母亲这个名词永远都是他心中的软肋,所以听到自己阿爹这么说,他也忍不住微微动容。
138、漏洞()
一番感慨之后,石涛又回归了正题,讲述起了这里的秘密。
“本来,我们石族天生身强力壮,就是生活艰苦些,也能把种族繁衍下去,偏偏,出了那样一件事。”
听到这儿,隐华跟阿真的神情都变得认真无比。
“那时,各种族林立,蛮荒异兽也是随处可见,我们要在那个时代立足,便避免不了与蛮荒异兽的交锋,而我石族虽有自己的姓氏和传承信仰,却仍是属于人族的一支,又因为天生身强力壮,便经常被派遣出去援助其他种族。”
“有一次,魔族受到了一头异常强悍的荒兽袭击,族民死伤惨重,我们石族便被派遣出战,去营救魔族。”
“魔族本身也是人族中天赋强悍的一支,又有我们石族的支援,虽说付出了不小的代价,最终还是成功擒获了那头荒兽。”
“本来,按照人族的族规,我们是要合力把那只荒兽押送到人族总部的,偏偏那只荒兽实在天赋异禀,能模拟各族的语言不说,还能洞悉我们跟魔族人的心中欲望。”
“为了生存,那只荒兽提出了条件,它分别赠与我们两族一件宝物,而作为交换,我们得放了它。”
“但凡是生灵都有欲望,魔族有,我们石族也不例外,当时,魔族血脉力量强大,却也因此陷入了血脉传承困难的僵局,而我们石族天生力量强大,智力却普遍不高,那只荒兽就是抓住我们两族的弱点,与我们两族做了交易。”
“就这样,魔族得到了可以改换血脉的生死池,我们石族则得到了可以提升智力的智慧果,交易完成之后,我们石族人打算按照约定,释放那只荒兽,却没想到,这样的提议竟遭到了魔族的反对。”
“相比于我们石族的简单质朴,魔族的思维则要复杂的多,他们之所以反对,一来,是不确定那只荒兽用来交易的东西是否安全,二来,也是忘不了那些因为荒兽而丧命的族人,害怕把那只荒兽放出来,会伤到更多的族人。”
“我们不得不承认,魔族的话很有道理,但我石族人一向是遵守承诺的,就算要冒些风险,也不愿意做那些背信弃义的事。”
“于是,在与魔族商议无果的情况下,我们石族的族长偷偷跑到了后山,释放出了那头荒兽。”
“事实证明,魔族的想法是正确的,与我们交易是那头荒兽被逼无奈下做的决定,一旦被放出,它怎会轻易地放过我们,肯定会把失去的连本带利地讨回来。”
“就这样,我们石族跟魔族又陷入了苦战之中,而且因为事先没有准备,被打个猝不及防,死伤竟比第一次还要惨重,再加上那头荒兽之前吃过亏,狡猾得很,我们竟然奈何不了他。”
“这场战争持续了许久,而消息也不可避免地传回了人族总部,最终,还是人族援军的到来,才平息了这场祸乱。”
“我们又一次抓住了那头荒兽,并把它封印在了火山之巅,使其日夜受烈火灼烧,而那头荒兽性格狡猾无比,它见自己被封印住了,又要受烈火灼烧之苦,索性把交易的事抖露了出来。”
“这样一来,石族也好,魔族也好,自然都没有好果子吃,我们石族被罚全族封印在火山之巅,除非有一天,我们彻底杀死那只荒兽,才能解开封印,重获自由,而交易来的智慧果则被移入了火上之巅,作为我们石族唯一的食物。”
“魔族被罚守在火山之巅的入口处,直至这里的封印被解开才能离开,生死池却被人族总部收缴了上去。”
“表面上看起来,魔族所受的处罚要比我们石族轻很多,实际上,这样的处罚几乎能断绝魔族一脉。”
“前面说到,魔族因为血脉强悍,血脉难以传承,血脉纯粹的魔族人很少,大部分魔族人的血脉都是杂乱不堪的,所以他们必须依靠能提纯血脉的宝物,才能繁衍生息下去,在获得生死池之前,他们所依靠的是一口提纯血脉的古井,而这口古井对环境的要求很高,几乎一离开魔族驻地就会枯竭,而他们受罚的地方却是火山之巅的入口,受罚期间,又不能随意离开,再加上生死池被上缴,这样的处罚无疑是把他们往绝路上逼。”
“魔族都是些什么人,个个自恃血脉高贵,向来是眼高于顶,就连主脉的人族也是瞧不上眼,怎么会任凭宰割,于是,他们一面假装认罚,一面偷袭了当时的人族援军,夺走了生死池,回到了自己的驻地,然后宣布脱离人族,自立魔族一脉。”
“这样迅速又凌厉的反应,怎会是一朝一夕之间就形成的,怕是魔族早有自立之意了,而人族总部下达这样严厉的处罚命令,怕也是早看明白魔族的野心,想要趁机解决这个隐患,甚至于那只突然出现在魔族驻地的荒兽怕也没有那么简单。”
“但这样的变故,只是一个开始,魔族自立之后,巫族、龙族相继出事,之后,各族也出现了或多或少的动荡,这样接二连三的变故,让我们措手不及,于是,深思熟虑之下,那时的石族族长下了一个决定,他带领全族主动进入了火山之巅,并且自己封住了入口。”
“其实,在那个时候,整个人族动乱,我们石族就是不肯领罚,也无人可以辖制,而受罚只是一个借口,我们只想暂避风头,等动荡过去,再离开这里。”
“只是,我们到底小瞧了总部的封印,入口一旦被封住就意味着封印开启,想要出去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除非按照人族处罚的内容那样,杀死那只荒兽。”
“于是,我们便过起了与世隔绝的生活,由于离不开这个地方,外面发生了什么我们一无所知。”
“只是,这里的环境十分恶劣,我们石族的许多族人都因为无法适应而身染恶疾,最终不治而亡,一代代传下来,人口越发稀少,最后变成了一脉单传,传到了现在,我的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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