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绰绰,这才看清,被绑着的是林成功和欧阳铎。不过都是跟真人一模一样的塑料雕像,却早已在鞭子的摧残下,破败不堪。
在文姨的安慰下,文柳慧的情绪终于慢慢稳定下来。
却在这时,一个小助理走了过来,“夫人,计划失败,时总把林月璇带回去了!”
文柳慧如同炮弹一般猛地跳起来,一鞭子打在小助理身上,咬着牙,“你再说一遍!”
小助理一个瑟缩,“计划失败,时总把林月璇带……”
“滚!”文柳慧拿起鞭子,疯狂的抽打在塑像上,直到脱力才慢慢的坐了下来,“文姨,你说我是不是该去海水天堂!”
“若小姐受得了,那便去!”
……
林月璇在阳台上发呆的看着天空,许久,似乎听到房间里隐约传来微弱的声音。
“水……”
时御寒发着烧,会感到渴是正常。
林月璇不动,若真的渴死他,那最好。以后再也没人囚禁她。
如此坐着不动,又陆陆续续听到几声虚弱的声音,林月璇开始坐不住了。
她十分讨厌这样的自己,明明决定好了,再相见便是仇人,可听到他虚弱的喊声,心口还是忍不住的纠紧,仿佛被什么抓挠着,十分不好受。
算了,就算是过路的路人,她也能送一口水。
林月璇走到房间外,冲楼下喊了一声:“管家!你家时总要喝水!”
至于管家听没听到,那就是时御寒的命了。
林月璇退回阳台上,继续发呆,却怎么也持续不下去。
耳朵总会不由自主的竖起来,探听门外是否有脚步声。
管家怎么还不上来?
林月璇着急的往门口看过去,却又很快回过神来:他死了关她什么事!刚才怎么就鬼上身了,去喊了管家。
收回视线,强迫自己看向天空。
上来的不是管家,而是季凌风。
时御寒喝了水,睡得舒服一些,不再喊水喝。
房间里又恢复了安静,只有远处传来海浪拍打着海岸发出的哗哗声,很安逸。
季凌风走向阳台,忍不住吼了林月璇,“就没见过你这么狠心的女人!”
“现在不是见到了吗!”林月璇回敬回去。
“你!”季凌风叹了一口气,“寒他有自己的难处。”
“那我呢!我就活该被他虐待!”林月璇心情不好。
谁老是无缘无故被指责都会心情糟糕!
“若寒真的要虐待你,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想想临城地牢里的叛徒!”
“我不是叛徒!”林月璇十分坚定,不是她的锅她不背。
可季凌风的话什么意思?谁想杀她?
“我知道你不是叛徒,可……”季凌风欲言又止,到嘴的话终是改成了,“总之,我希望你能够跟寒好好的相处。”
还好好相处?太阳从西边出来再说。
林月璇嗤之以鼻。
季凌风性子本就冷,不会对一件事情过于纠结,要不是时御寒是他最好的兄弟,这些话他都不会说,见此,转身离开房间。
林月璇不傻,大约能理解季凌风说的:因为林成功对时御寒犯下罪行,时御寒才会虐待她。
可季凌风就没想过:她何其无辜,为什么要为林成功背负仇恨的报复。
冤有头债有主,时御寒要报复找林成功啊,虐待她一个手无寸铁的弱女子算什么!
现在想来,原来时御寒早就算计好了,借仇人之手报仇,又能保护蓝若妍。一箭双雕!
果然是最深沉又狠辣的算计!
明知道这一切,明明决心不要再为这个男人流泪,却还是不由自主的感到心口被什么抓住一般,揪得发疼。
回头,时御寒安静的躺在床上,因为发烧,唇很干,脸色发白,配合那绝美的五官,看起来竟有几分病态的美,很容易令人心生怜惜。
不!
林月璇,不想万劫不复,就要狠心!
不要再为这个男人心软一点点了!
林月璇坐在吊篮闪,蜷缩起来,如同婴儿在母体里的方式,紧紧抱着手脚,看向远方的天空,不知今夕何夕。
……
时御寒醒来,已经是傍晚。
站起来有些头重脚轻,便看见阳台上,那个女人安静的呆着,被海风谁乱的长发飘散在面颊上,可能是长时间吹风的缘故,脸色有些苍白。
就这么恨他,宁可在外面吹风也不要跟他呆在一个房间里吗?
时御寒无名火冒了起来,过去就要抱起林月璇,准备把她扔到床上。
只是,触及到她冰凉的手指,时御寒的动作迟疑了一下,慢慢的放缓动作,轻柔了许多,轻轻的把林月璇放在床上,转身离开房间,来到大厅。
“把丽萨给我带过来!”
时御寒丢下这句话,往监控室那边走去。
监控室方便有一个小暗室,管家很快把丽萨带进来。
丽萨的手被管家反剪着,面色有些痛苦,更多的是不服。
“时爷,您不该这样对待我!”丽萨道。
时御寒看着丽萨,幽深的瞳仁中有戾气翻涌,话语似疑问,似讽刺,“哦?那你认为我应该怎么对待你?”
“时总不应该留着那个女人!”丽萨迎着时御寒的目光对视她,却发现他眼中的杀意滚滚,慌乱缩回目光,不敢再看他的眼。
“你是母亲身边的人吧。”时御寒道,毫无起伏的声音,听不出他什么情绪。
“是!”
“那你该回母亲身边去!”
“时爷!”丽萨急了,若是以这样任务失败的形势回去,夫人会扒了她的皮。
“那你是谁的人?”时御寒忽然看向丽萨,目光如同实质性的长剑,逼视着她。
丽萨脖子一凉,似乎嗅到了死亡的气息,却硬着脖子不服气,“时总不能那样对我,会寒了很多人的心。”
“你是你,别拿自己与其他人相提并论!”时御寒失去了最后的耐心,“你到底是谁的人?”
丽萨再不服气也只能低头,“我是时爷的人!”
“那你以后知道怎样做了?”
“丽萨明白了!”
出了暗室,时御寒眼色清明而清冷,又恢复了高冷总裁范儿,看着海水天堂别墅的方向,眼中多了许多看不明白的复杂情绪。
回到大厅时,任新已经带人回来复命,身上有轻微的擦伤。
大厅不是说话的地儿,两人又走近书房。
“时总,林小姐看起来胆小又柔弱,怎么敢那么决绝,竟敢撞向二毛的刀子。只要再晚去一分钟,林小姐……”
任新正要把接下来火拼的经过告知时御寒,却见时御寒飞快的跑出书房,往他和林月璇住的房间里去。
任新摇摇头,既然相爱,何必在乎,既然想保护,又怎么舍得伤害!
不过这是时总得事,他能做到的除了祝福就是拼命保护两人。
……
林月璇睁开眼睛,外面的天色有些暗沉,华灯初上,有一颗星星孤零零的挂在天边一角。
这就是海水天堂视角最好的房间,白天,能在房间里面沐浴阳光,也可以拉下高科技窗帘,把白天变成黑夜,晚上,抬头便能欣赏满天星光。或与相爱的人相拥而眠,一起躺在床上看日出,看星落,看着月华匀匀的撒在身上,做着爱人之间最爱的事情,那一定是最浪漫的一件事。
只可惜。身边躺着一个他,却相互是仇人!
思绪恍惚着,门被人大力推开,又大力的关上,发出令人心惊肉跳的巨大声响。
林月璇以为发生了什么事,却见时御寒匆匆的跑了回来,猛地扑到她的身上,炽热的吻便堵了过来。
林月璇使出浑身力量推开时御寒,“你发什么疯!”
她就那么用仇恨的、恶狠狠的眼神瞪着他!
触及到她的眼神,时御寒一愣,胸口的伤又剧烈的疼了起来。
在他选择自私的留她在身边时,他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可他不后悔,若再给他一次选择的机会,他依旧会用最残忍的方式把她留在身边!
哪怕再经历过一次像昨天那样的恐惧,他也毫不犹豫。
他以为在树林里,她被那些保镖给弄脏了。
所以回来之后,他不敢碰她,不是嫌弃她脏,而是害怕她因为他的索要,想起树林里的事情,勾起她的噩梦。
可,任新说。她那么毅然决然的撞向刀子,一心求死!
他便知,她看似世故的表面下,有着怎样一颗刚烈的心。
那个世人皆不愿挂在嘴上的“死”字,是那么尖锐的刺入他的心。
比起昨天在树林里翻找那些尸体,还要深刻的刺激着他的心,让他第一次这么鲜明的感觉到,原来,还有他算计不到的东西!
一开始,他是利用了林月璇,打算一箭双雕,既不用脏了自己的手,又能报仇。
可随着他们相处的加深,对这个女孩的认识加深,他发现自己竟然爱上了这个谎话连篇的女孩。
她会给他最平常却是最温暖的关心,他有很严重的胃病,连蓝若妍和母亲都不知,是这个女孩,细心的照顾着他的胃,在他们相处的半年时间里,后来五个月,他的胃病没有再犯。
她的防备心很深,可她却总是那么轻易的相信他。毫无保留的把心事告诉他。
那时的他,也喜欢在背后做点手脚,看着她为林家的倒霉而欢乐,他想:既能博得这个女孩一笑,又能报复林家,他何乐不为。
甚至,他特别喜欢她说起林成功时仇恨的眼神,那样他会有一种错觉:他们有共同的敌人,就是最好的盟友。
只可惜,物是人非,那天晚上,她约了他,她却失约,他被仇人暗算,是蓝若妍挺身而出救了她。
那次事情闹的很大,他和她的事情终究传入了母亲的耳朵里。
母亲疯狂的要他发誓:不会爱上仇人的女儿,要他杀掉林月璇,作为复仇路上第一场献祭。
那时,他被仇恨蒙蔽了双眼,以为那一夜就是林月璇的算计,听从了母亲的安排。
再见她,他那么狠心的对她,以为找到了报复的快感。却发现,虐在她身上,疼的是他的心。
可后来任新调查发现,那一夜其实只是一个局,不知谁做的局,把他也算计了进去。
他才发现,原来,这个女孩没有背叛他。
可他却停不下来,海水天堂到处都是文柳慧的人,他甚至担心自己一个眼神温柔下来,都会传到文柳慧耳朵里,一旦文柳慧出手,林月璇必死无疑,就像是那天树林里的命令一样,文柳慧会让林月璇死得再也不想投胎为人。
他明知这样做会把她的心越推越远,却不得不残忍的把她的人禁锢在身边。
若在自己身边都无法保护她,那他更无法保证,还有什么能阻挡文柳慧复仇的决心。
他总是自以为是,以为她在眼皮子底下,就不会出事。
所以他以为,只要保镖暂时没追上林月璇,他就还有机会调人过来,保护她。
天知道昨天在树林里,他翻找着那些尸体时,内心有多崩溃。
他以为她死了,有种想把全世界都拉来给她陪葬的疯狂,却在听说她活着,还跟简丹通了电话之后,感觉又重新拥有了全世界。
可她却用仇恨的眼神瞪他!
比起之前她用任何恶毒的语言诅咒他,还让他难受,胸口伤口,钝痛到几乎无法呼吸。
但他不会放开她,除了担心不在眼皮子底下会被文柳慧报复,还担心他会永远失去她。
只有人在身边,他才感到世界上还有如此一个鲜活的她!
时御寒直视林月璇的眼,把他的强势和占有欲毫不掩饰的展示出来,长臂紧紧的扣住她的腰身,再次堵住她的唇。
林月璇想说“我很脏”的机会都没有,就这样被他吻到手脚发软,浑身脱力。
想到昨晚在树林里,她差点被弓虽爆,昨天,他像过去一样想要她,却停了下来,明显嫌弃她脏的样子,她的眼泪毫无预兆的流了出来,气喘吁吁的说,“你不嫌我脏吗?那十几个男人上了我。”
“还有力气说话,那我们再来一场!”
再次堵住她的唇,永无知足的啃噬起来。
他恨极了她那明显自嘲的语气,他恨极了她用脏这个字来形容自己。
若她脏,那他呢,他是推手,是把她弄脏的人,也应该由他的身体来把她洗干净!
何况,她的第一个男人是他,他要她最后一个男人也是他!
一场情事,如同末世来临,做得昏天暗地……
谁说男人为性而爱,女人为爱而性。
她明明不爱了,却依旧对他的身体有感觉,甚至在她说她脏之后,他依旧勇往直前,似乎不嫌弃她的样子,竟让她心底有一丝窃喜。
她嫌弃这样的自己!
决心好的恨呢?竟然又一次迷失在他的霸道的温柔里。
……
次日醒来,时御寒已经不再身边。
睁开眼睛,身边多出一个陌生女人,她站得笔直,眼神凛冽,一看就是训练有素出来的。
见到林月璇醒来,郑双尽量让自己敛下眼眸,让自己看起来温和一点,“你醒了,我叫郑双,有什么需要跟我说。”
看到林月璇眼中的懵然,又解释,“我是时总派来贴身保护你的。”
林月璇凭着自己看脸色看人的经验,知道这是一个不善于表达的姑娘,冲她温和一笑,“你好,我……”
她没什么需要的,且这里是海水天堂,是时御寒的地盘,需要什么贴身保护,分明是派来监视她,防止她逃跑的。
但人家也只是按照任务行事,她没必要为难人家。
林月璇不说话,起身走进浴室。
酸软得好像被拆掉又重组的身体在提示她,昨晚她有多犯贱!
泡在热水许久,林月璇才感到有点精神,却不愿意起来。
多了一个郑双,以后她要怎么逃出去,生活从此只有在这里做吃等死?等着时御寒什么时候兽欲狂发,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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