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府和长孙府的人怎么还没到”做完这一切,宁辰看了看外边,门口除了越来越多看热闹的人群,一个官兵的影子都没见到,不禁开口埋怨起官府的办事效率。
长孙府的小侯爷被打,这事百分之百已经传出去,相信没多久,长孙府和官府的人就会到了。
“小女子可否请教一下公子身份?”这个时候,月涵衣上前,客气道。
“没空”宁辰冷冷地扫了一眼前者,实在不愿再压抑心中升起的厌恶,语气恶劣道。
娼不可怨,应怨者,是这些外表美丽,内心却冷酷无情的青楼与教坊之首。
月涵衣呼吸一滞,脸色变了又变,奈何如今情况不明,只能强忍怒气,平声静气道,“不知月涵衣何处得罪公子,还望公子告知”
面对月涵衣的询问,宁辰连回话的兴趣都没了,转身走到送他笔墨的女子身前,将笔墨递了回去,咧嘴一笑,道,“谢谢姐姐”
“不…不谢”女子惶恐地接过笔墨,紧张道。
女子的恐惧让宁辰无奈,他之前表现的是不是太暴力了一点?
宁辰的自我怀疑只是瞬间闪过,旋即便消失的无影无踪,咳,不是他的错,只怪长孙云轩这小子运气不好,太不争气。
大模大样的扶起一张椅子坐下,再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旁若无人的喝了起来,这才多大一会,口又渴了,看来揍人也是件辛苦的事情。
月涵衣和几位女子看着这位“大爷”,一时间也不知道该如何去应付,只能静待官府的人来处理。
“让开,让开”
没过多大一会,官府的人果然到了,为首的官差一看地上被揍得昏过去的长孙云轩,顿时脑袋都大了。
这可是太平侯的独子,当朝长孙皇后的亲侄子,就这样被人揍了?
再看坐在一旁跟没事人似的“大爷”,几位官差感觉自己都凌乱了。
“带走”
为首的官差一咬牙,喝道,现在已经管不了那么多,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若当真是来头大到天的人物,自会有上头人顶着。
宁辰看到官差终于来了,跟见了亲人一样,也不用人抓,屁颠屁颠的起身迎了上去,让本来已凌乱的众人顿感自己的脑袋不太够用。
到了官府没多久,长孙府的人便到了,直接带走了长孙云轩,而宁辰自然被扔进了牢房中,等待发落。
宁辰这一辈子还是第一次坐牢,因为知晓很快就能出去,所以心中并没有任何担忧。
闲的无聊,宁辰坐在牢房中,用小木棍在地上画着棋盘,自己跟自己下棋,开始还下的很快,渐渐的,棋盘上棋子越来越多,每一步都慢了下来,死局渐现,举步维艰。
人生如棋,不过布局与破局,宁辰脑袋再迟钝这个时候也明白,自己无意中闯入了别人的局,闯不过,便会被困死棋中。
宁辰眉头越发紧锁,眼睛看着棋盘,思考着每一步。
为何会有人如此迫切地要刺杀长孙?
长孙若出事,受益的会是谁?
他来到这个世界的时间太短,对许久事情都不知晓,但万事皆有相通之处,昨夜长孙和青柠异常的反应,再加上长孙一早着急出宫,很明显长孙遇刺之事与荧惑守心脱不了干系。
荧惑守心象征战祸,他本来并没有在意,因为这根本算不上什么天大的事情,这东西十五年左右就会来一次,有时明显,有时微弱,大夏要是因此便动摇了根基,那么这千年的皇朝早就不知道灭亡了多少次。
既然这样,为何长孙会如此大的反应?
宁辰轻声一叹,将手中的木棍一抛,若是他没有猜错,长孙这一次出来十有八~九是带了夏皇的秘旨,而且是不能让天下人知晓的秘旨。
与荧惑守心有关,还不能让天下人知道,结果再明显不过,夏皇要动兵,而且还是长孙一脉的兵马。
那么长孙遇刺就能说得通了,有人一早就猜到了夏皇的意图,甚至猜到了长孙出宫的时机,想要借长孙遇刺之事让长孙一脉与夏皇之前出现嫌隙,拖延动兵的时间。
想到这里,宁辰不禁后背一阵发凉,若一切为真,布局之人的心计就太让人害怕了。
他能看到这么多,是因为这一切已发生,有了种种迹象推测起来简单了不少,但布局之人却将未发生的事情都预料到并步入局中,这其中的计算绝非常人能够做到。
很不幸,他被青柠拽入了局中,想跑都跑不掉。
若是可能,宁辰实在不想面对这样心机若妖的人,一个不小心便死的不明不白,连挣扎的机会都没有。
为今之计,只有先救长孙,再小心应对背后布局之人。
好在,这些局皆不是针对他,旁观者清,只要不再大意闯入局中,不至于像今日这么狼狈。
“差不多也该来了”
宁辰起身,目光看向牢房门口,算算时间应该快到了。
……
长孙府,太平侯房,长孙云轩一脸惶恐的跪在地上,案前,一位面带寒意的中年男子静立,紧攥的拳头青筋暴露,显示着男子压抑的怒火何其剧烈。
“畜生”
太平侯嘭地一声拍在案上,怒火之下,顺手抓起桌上的砚台便扔了出去。
“嘭”
砚台打在长孙云轩额头,带起一片血花,一旁,一位中年美妇人满脸心疼的上去一把抱住儿子,双眸怒视太平侯:“侯爷,自己的儿子被人打,你不替他出头也就罢了,你还想打死他吗”
“住嘴”太平侯怒火狂升,周围气流震荡,按在案上的手一用力,整个案轰然四分五裂。
“我不打女人不是给你放肆的理由,滚出去”话声落,太平侯袖袍一挥,掌风扫出,直接将妇人震出房门。
咣当一声,房门关闭,诺大的房间中只剩下太平侯与跪在地上的长孙云轩,这一刻,长孙云轩颤抖的更厉害了。
“你姑母出事,你可知晓?”太平侯寒声问道。
“知道”长孙云轩低着头,打颤道。
“全府上下都在寻找你姑母下落,你可知晓”太平侯声音更冷了。
“知…知道”
“好,很好”
一句很好,太平侯心中恨火再难压制,一步上前,一巴掌甩在这长孙云轩脸上,嘭地一声,飞出五步远,直到撞在屏风上才停了下来。
太平侯这一巴掌扇的毫不留情,什么事他都能容忍,唯有此事不能姑息半分。
“哇”长孙云轩落在地上,一口鲜血吐出,哆哆嗦嗦,甚至连呼痛都已不敢。
“在房里给我反省,没有我的吩咐不得踏出半步”
说完,太平侯抬步朝外边走去,待看到门口一脸怒意的妇人,眼神越发冰冷“你若敢擅自放他出去,或者他自己踏出这个房门半步,后果你自己清楚,长孙府不是什么人都能容的下,即便是我太平侯的妻儿也一样”
闻言,妇人气的浑身发颤,却不敢再说半句话,她知道太平侯说的出,就一定做的到。
半个时辰后,官府大牢,吱呀一声,牢门打开后,两人目光首次接触。
太平侯、宁辰,本不应有交集的两人,这一刻却相视而立,平静的目光中让人看不出任何情绪。
“你叫什么名字?”过了不知多久,太平侯首先开口问道。
“宁辰”
“英雄出少年”太平侯毫不掩饰语气中的欣赏之色,赞叹道。
“侯爷过誉”宁辰谦虚回应道。
“可惜了”太平侯突然轻叹,惋惜道。
虽然英雄不问出处,但实际上,出处很多时候都决定了英雄的高度。
“呵”宁辰不为所动,他知道太平侯口中的可惜是何意,不过,这对他来说并不重要。
“皇后娘娘可还好?”太平侯走上前,正色问道。
“安然无恙”宁辰回答道。
“走吧,带我去见皇后娘娘”太平侯开口道。
“只有侯爷一人?”这一次轮到宁辰惊讶了。
“呵”太平侯淡然一笑,回答道,“我一人足矣”
简单的话语,不带一丝波动,平静的让人觉得仿佛在说一个再平常不过的事实而已。
大夏最强的十武侯之一,太平两字,重逾泰山
长孙一脉,一门两侯,象征的不仅仅是皇室恩泽,还有那让世人望其项背的强大实力。
长孙府,房门紧闭的房中,长孙云轩挣扎着爬起,血迹斑驳的脸上,长孙两字依然清晰可见,下一刻,剧烈的咳嗽声响起,咳的撕心裂肺,眉上头发荡开,仿佛间,一抹月牙形状的印记隐现,漆黑如墨,刺目异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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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出事()
渡安药房内院,长孙坐在床边,看着仍然还未醒来的青柠,美丽的容颜上闪过淡淡伤感,青柠是她一手带大,也是她入宫后唯一还能说上话的人。复制址访问 :
最是无情帝王家,宫中的勾心斗角、阴谋算计无处不在,她早已分身乏术、疲惫不堪,为此,尚未弱冠之年的青柠便默默地帮她一肩担起了未央宫的大小事务,七年如一。
“咚咚”
房间外,敲门声响起,长孙回过神,轻声道“门没锁,进来吧”
“皇后娘娘,我回来了”
耳边,响起熟悉的声音,长孙回头,直接忽略了一脸得意笑容的宁辰,而是看向后者身边的太平侯。
“大哥”
长孙眸子一怔,少有地闪过升起一抹激动,开口道。
“无忧,辛苦你了”
看着眼前依然美丽,却有了岁月气息的胞妹,太平侯心中感慨万千,轻声叹道。
一旁,宁辰脸上的笑容很灿烂,努力的睁大眼睛,看到没,这都是我的功劳,你夸我啊,赶紧夸我啊。
可惜,长孙很激动,一激动就把功臣给忘了,而太平侯压根就没有搭理宁辰的意思,所以,功臣就被很无情的遗忘到一边。
“宁辰”
好在长孙不是寻常之人,短暂的激动后,很快便稳定住心神,看了一眼一旁的宁辰,开口道。
“哈?”宁辰脸上一喜,终于想起功臣了,赶紧站的笔直笔直的,意思是说,您夸吧,我听着呢。
“你先出去一下,本宫有事要与太平侯说”
“……”
宁辰含泪奔走,一颗心碎的跟豆腐渣似的。
“此子,不错”
太平侯权衡了片刻,终于还是决定提醒一下长孙,急智,胆大,却又不失平常心,是一颗不错的苗子,若好好培养,定然能够成为独当一面的人物。
长孙差异的看了一眼前者,能让自己的大哥如此夸赞之人可是不多,一只手都能数的过来。
太平侯简单的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说了一遍,听的长孙也是暗暗点头,如此急智确实不同常人,赞叹的同时也不免感慨自己侄儿的不争气。
“云轩尚且年少,惩罚过也就罢了,莫要因此伤了父子的情分”不知为何,长孙刻意不再提宁辰的事,而是转换话题道。
太平侯点头,道“此事我自有主张,无忧,你此次出宫究竟为何,竟让自己陷入如此大的危险中,这可不符合你一贯严谨的做事风格”
“情非得已”长孙轻声一叹,“想必长兄也知晓了北方边境告危之事,北蒙王庭早已今非昔比,夏皇出兵之愿受天意所阻,如今唯有坐镇西北的父亲能暗中援兵相助”
“虽有耳闻,却没想到北蒙王庭终成大患”太平侯心思沉重,昔日的蛮夷之地,今日却成大夏背部针芒,着实让人意料不到。
“朝中大部分臣子对北蒙王庭的印象还停留在十年前,所以不甚为意,可惜,天意弄人,夏皇好不容易力排众议决定出兵,却被突来的意外打乱”
长孙心中亦是沉重异常,错过了这个时机,大夏要付出怎样的代价谁都不知,但毫无疑问,这个代价绝对会让他们难以承受。
北蒙王庭近年来秣兵历马,其心早就昭然若揭,大夏北疆的兵马已不足以抵御实力大增的北蒙铁骑,出兵一事,刻不容缓。
“究根到底,永夜神教的存在才是最大的祸源,这存在了数千年的组织掌握着天下的信仰,其影响力着实可怕”
太平侯不是庸人,自然能猜出夏皇不出兵的理由,大夏虽强,但还没有强大到与天下为敌的地步,天降灾警,战祸四起,此刻出兵,无意是给永夜神教推动天下伐夏最好的借口。
最可怕者,这恐怕还只是一个开端,北蒙王庭和永夜神教的存在,牵制了大夏太多精力,无暇他顾,往日臣服于大夏武力下的一些势力很有可能会逐一浮出水面。
坐拥中原千年的大夏无敌太久,毫无疑问早已成为众矢之的,蠢蠢欲动者等待的只是一个机会罢了。
中原大地繁荣富饶,就如同一片肥肉,任何人都想上来咬伤一口,如今大夏有强大的武力威慑,无人敢做出头鸟,但若天下伐夏的大势出现,这些暗中潜伏的势力必然会露出隐藏已久的獠牙。
“无忧,我先送你回宫”
时间紧迫,太平侯当机立断,不再耽搁,早一天援兵北方,大夏的危机便会早一日得到缓解,时间已经不多,容不得半点犹豫。
半个时辰后,马车已在院中等候,宁辰作为苦力自然负责将青柠抱上车中。
“掌柜老伯,明天别忘了去凌烟阁还茶钱啊,等我发了俸禄就还你”临走之时,宁辰还念念不舍的不想走,絮絮叨叨了半天,待发现长孙脸色不对后,才不情不愿地跟着长孙回了宫。
待长孙跟宁辰回到皇宫后,天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太平侯不便进宫,所以将长孙送到宫门后便离开了。
“怎么回事”
入宫之后,长孙和宁辰都发现,皇宫的气氛有些不对,禁卫奔走,似乎又发生了什么大事。
“出了什么事”长孙让宁辰拦住一名禁卫将领,问道。
“禀告皇后娘娘,有人夜闯御房,陛下震怒,下令搜查整个皇宫”禁卫将领恭敬回道。
宁辰闻言一惊,心中焦急万分。
“宁辰,你先带着青柠回去,本宫要去一趟天谕殿”长孙下了马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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