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事实力畏惧延续了三百年。
外围的汉军与欧阳轩派人进宫的第二天便撤去,刘病己利用这一次变故,充分发挥了羽林军的威慑和探查能力,在短短数天之内清除了霍氏残余和朝中对刘病己不臣之人,一时间朝野清净了不少。等派出的羽林军全部回营,欧阳轩悄然带着义妁和马凝回了夏谷基地,留下一队羽林军管理山庄护卫基地。
自从欧阳轩退位隐居之后就再也没回过夏谷,如今匆匆四十年,欧阳轩有如回家般急切。命人将凤皇和白狼安置妥当,只带了五名侍卫便装简从,骑了一匹普通的马,直奔夏谷而去。百五十的距离,打马不出一日即到,基地也有那种烧汽油的轿车,欧阳轩没用,由于石油产量的原因,汽车使用目前还仅限于军队、公务和皇家用车。欧阳轩因为伤势的原因没有着急,信马由缰缓慢前行。身上只带了宝剑和短刀,其他的都留在了基地。就是想以一个平民的身份观察一下华夏这个国家,侍卫也都是一身平民装扮,内衬软甲,只带了防身的长剑。
基地防御范围达方圆百里,一路上除了华夏军的关卡和明暗哨,看不到任何平民。过了山谷最后一道关卡后,方才看到路上的行人和村落。四轮马车随处可见,往返于乡间城镇。在草原上还能看到点点白色的牧民毡房,由于是京师,这里的牧民实行的是轮牧制度,即一家一户有两片平原草场和一片山区草场,每年在两片草场之间游牧,养生一片草场。草场上河渠纵横交错,形成了人为的无坝的沟渠网,保证了水体渗透,增加地下水的水位。在村落周边都是绿油油的庄稼地,种的有改良的小麦、玉米、花生、土豆等作物。防风林网将庄稼田分成了一块块,经过近八十年的努力,在夏谷(今鄂尔多斯)、河套平原、河西走廊等存在沙化风险的地方大面积种植耐旱的树木植被,设置了禁牧区,开凿纵横的沟渠,引黄河水灌溉,如今取得了丰硕的成果。原本以沙化的土地,如今已是绿草盈盈,整个河套地区和河西走廊现在已是沃野千里。但是华夏国严格执行欧阳轩当初定下的禁止过度放牧、过度耕种、禁采挖地下资源等强硬措施,在沙漠、戈壁滩挖渠种树奖励依旧很丰厚。庄稼收割完毕后,都要将秸秆粉碎,于窖池中和人牛羊排泄物发酵成肥后回归农田,产生的沼气用于日常生活之用,如今已成为一种生活方式深入农牧民心里。
看着如此田园美景欧阳轩心情非常好,路两旁的胡杨,红柳掩映着太阳的光辉,照在身上,那是特别的舒服。信马由缰,在道路上缓缓而行,时常都有疾驰而过的四轮马车对欧阳轩报以微笑。傍晚时分到达里夏谷城三十里的一个村镇,房子都是那种青砖绿瓦雕龙画栋的汉式建筑,排排的房屋整齐有序,一条沟渠穿镇而过,渠边绿树掩映着夕阳的余晖,鸡鸣狗叫,童声嬉戏,成人的谈笑,让一个夕阳下的村镇显得是那么欢乐美好。信马走在宽敞的道路上,欧阳轩也是深深的陶醉在这田园诗意之中。
眼看太阳即将落山,得赶紧找个地方住下,由于这里靠近基地,又离夏谷城不远,所以来往之人较少。只好在河渠桥头下马,走到一名正在钓鱼的老人身前,拱手施礼道:“老人家,这厢有礼了。请问村镇可有住宿之所?”。
老人抬头看看欧阳轩,又看看身后的侍卫,匆忙扔下鱼竿,单膝跪地,拱手言道:“华夏三年远征军左军戊子营辛队庚什乙组枪手单氏丁见过太上皇陛下”。
老人的回到让欧阳轩一愣,好像国人认识自己的不多,就连朝臣现在认识自己的也只是羽林军挂职的。赶紧扶起老人,“朕本想微服入京,哪曾想在这里还能遇到故人,不得声张”。
老人拱手道:“小的领命。只是小的已经老了,陛下容颜依旧,威风不减当年”。
“家中可有宽裕的房舍,朕这晚宿饭食还无着落”,欧阳轩笑着说道。
“回陛下,多的紧,请随小的前往”。说完抄起鱼竿鱼篓前面领路,侍卫赶紧将老人的其他东西收拾一下带着跟在欧阳轩身后。一名侍卫走上前,要去搀扶老人,被老人甩开,说道:“我还未老,腿脚利索着呢”,固执的迈着矫健的步伐,走过桥,进入河西面的村子。路上不停地与人打招呼,嘘寒问暖。有几名老人看到欧阳轩和侍卫后,本想上前,单丁做了一个手势,很标准的军中手语,才没有跟上。
单丁的院子在村子西北角,院落不小,两层的四合院,中间种着两棵高大的红柳树,看样子也有四五十年的树龄。老人一进院子就让子女准备上好的饭菜,收拾出一间上房。于柳树下的案桌旁安排欧阳轩坐下,让儿媳妇烧水沏茶,前后一顿忙活。侍卫将老人的渔具物品交给老人的老伴,执剑按方位站立。单丁看看羽林军侍卫的站位,端着茶倒在自己茶碗里一点,喝了一口,才递给欧阳轩,说道:“陛下的侍卫如今更是威猛有素,只可惜小的当年没能选上羽林军,一生为之憾事”。
“匆匆已近五十年,单公当年回来之后可有妥善安置?”
“回陛下,我等原为戴将军麾下,回来之后与边关任职,小的在雁门周将军麾下任职武训司马,曾随彭将军与华夏七年兵出雁门至战函谷。与华夏十年退役,兵部退职司安排小的任此县捕快都头,与华夏四十一年退休再此弄田养老”。
“也好,也不枉随朕出征一场。再此过得还好?”。
“回陛下,好着呢,如今子孙满堂。四个儿子如今两个幼子还在彭将军麾下任职。其余两子已回县中,任教,次子在京中开有店铺。前些时日,陛下遇险,两子重投军旅,现今在雁门山中演练,不日即可回乡。孙子如今也都在军旅历练后,开有店铺,作坊、打理田地,如今也都在军中随军各地演练”。
“都从军了,这家里谁来打点?”。
“回陛下,无妨,小的自是军旅出身,家中岂能落后,家中自有妇人料理,能为陛下效忠,乃是我等荣幸。若不是当年陛下创下如此基业,焉能有小的容身之处。若不是边关管事收留与我母子,早已饿死汉地。如今天下,自是由我等为之维护,焉能容得腌臜扰乱。只是。。。。。。”。
“单公还有何难?”欧阳轩紧接着老者问道。
“没啥难处”老者回道,转身对厨房问道:“饭菜可弄好了?快些上来,别忘了那鱼”。厨房里传出了女子声音,“就好了,请贵客稍待些”。
话音刚落,院子里又进来十多名老者,羽林侍卫紧张的握了握剑柄,稍有不对,剑即出窍。来的这十多人与欧阳轩面前单膝跪下,拱手施礼,纷纷报出自己原来军伍藩属姓名。有七八名原来跟随远征军的老人,还有五六名边关守军,最年长者为随欧阳宏在黄河抵抗匈奴者,如今也是近九十高龄。欧阳轩让单丁又加了些座位,一张大桌子做了十五六人。喝着茶水,聊着往昔,和现今的生活状况。随着深入交谈,欧阳轩渐渐听出了他们都有些担忧。待饭菜上来,众人只是简单地吃了点就告辞而去。
欧阳轩让单丁备了些酒,与侍卫一同喝了点酒,掌灯时分才回房睡觉。侍卫严格按规定来,值守放哨一点不敢放松。单丁和那些老兵于夜间在院墙内外也按战时布置了明暗哨,甚至几名老兵与羽林侍卫一起在门口执戟站岗。
早上欧阳轩起来洗漱看到身披露水站岗放哨的老兵时,眼泪就在眼圈里打转。不忍心在叨扰这些本应该安养天年的老人,匆匆吃过早饭,悄悄地在桌子上放了一枚金币。才带着侍卫在老兵注目礼送下出了村子,直奔夏谷。在途中欧阳轩突然想起件事,让一名侍卫飞马回基地传令,命探马营先行潜进夏谷城,打探消息,尤其是太子欧阳茂的外戚和属下为重点,其他官员外戚都有门下省的监察御史督查,应该不会有问题。联系方式和地点由侍卫和探马自行商定。
欧阳轩还是慢步前行,遇到行人或者乡民都会和他们交谈一会儿。三十里路,欧阳轩整整走了一天,同样也碰到了数名老兵,与傍晚时分才在东门外镇上驿馆住下。在店堂找了一个僻静的角落,要了酒菜,和四名侍卫一起边吃边聊。吃饭的住客渐渐多了起来,欧阳轩和侍卫们竖着耳朵听着他们的高谈阔论。直到掌灯时分,有三名衣着华丽的进店,其他众人才匆匆吃口饭,结了帐回了房间。
第三十四章 回京锄奸()
进来的三个人坐在了离欧阳轩不远的一张桌子边,坐在那里也不点菜,看样子不是来吃饭的。不一会儿,掌柜的拎着一个布包走到三人桌前,很客气的将布包放到桌子上。对这欧阳轩他们使眼色,意思是快离开。三人打开布包,数了数银币。重新包上,揣进怀里。其中一个说道:“还算掌柜的识相,我们走”,起身离开桌子就要向外走。其中一个指了指欧阳轩这一桌,三个人转向,径直来到欧阳轩面前。
“贵客面生的紧,从何处来?”揣着银钱的男子说道。掌柜的赶紧上前,欲解释,被欧阳轩摆手制止。“从哪来很重要吗?华夏之人,走到华夏哪里都是家”。
另一个年轻点的喝道:“不识抬举的东西,不知道这里是京畿重地。来了就得按规矩办事,外来人者入店,需缴纳床头费,没人千文,也就是一个银子儿”。
欧阳轩摆手制止要发怒的羽林军,微笑着说道:“某也是熟读华夏典律,从未听说有此一说,不知从何而来?谁定?”。
啪的一声,那名年轻人一掌重重的击在桌子上,“小子听好了,这里是京畿,不是尔等外乡人撒泼打赖的地方。速速交来,方则罢了,不交,哼哼”。
掌柜的上前,哆哆嗦嗦的拿出五个银币,交到那名领头的手中,颤颤巍巍说道:“外乡人出来此地,还不知规矩,还请诸位海涵。小店代为交上,还请高抬贵手”。
“哈哈,看在冯掌柜的面子上,我们走”,领头的揣好银币,转身又对欧阳轩说道:“小子,听好了,别让我再看到你,赶紧滚出京城。否则京畿府大狱的滋味要你好瞧”,说完带着二人转身走向店门口。
欧阳轩的胸中的怒火腾的一下涌上来,用手一拍桌子,所拍之处立即现出深深的掌印,大喝道:“想走,没那么容易”。四名羽林侍卫,蹭的站起,宝剑已是在手中紧握,其中两人,已不知何时执剑堵住了门口。这三人倒也是不惧,也是抽刀在手,欧阳轩用手语示意侍卫要活的。此时掌柜的赶紧走到欧阳轩跟前:“这位客官,可惹不得,他们都是京畿府税督,惹了恐有麻烦上身,京畿府太守乃是当今太子妃兄弟。当今陛下年事已高,太子登基指日可待,客官莫要惹那麻烦”。欧阳轩对着掌柜的摆摆手,招致近前,同时又做了一个手势,命羽林侍卫拿下这三个人。只是眨眼之间,三人即被击倒在地,手上的刀早已经不在。“冯掌柜,这些人无法无天,难道京城其他府衙置之不理?”,欧阳轩看着这三人被拿下,回头对掌柜的说道。
“不是不管,是管不了。都是太子授意指使,听来往店客云,如今中书省弹劾之书如山高,只是太子强压中书令不发,还纵火烧了上书房。中书令念及太上皇托孤太子之情,也无计可施”。“哦,原来如此。没事了,你下去吧,这里五个金币,算是补偿”。说完欧阳轩从兜里掏出五个金币放到了桌上,回头对羽林侍卫做了个杀的手势,说道:“拖出去,头颅挂于城头”。羽林侍卫领命,留下一人护卫欧阳轩,其余三人一人押着一个出了店门,在出店门之时,三人还大呼小叫,威胁恫吓,羽林侍卫根本就没理那个茬,于店前闹市街头手起剑落,在三人惨叫声中,身首异处,提着血淋淋的人头,走到不远处城门,将三颗人头挂于行道树上,方才返回。
欧阳轩安慰了一番店掌柜的,才匆匆吃了几口饭,回房睡觉。现在身体还有点虚,倒在床榻上,很快沉沉睡去,四名侍卫轮流守在门口警戒。
第二日一早洗漱完毕,正要下楼吃饭,外面一片吵杂,“外面什么事?”。“回陛下,京畿府派人为了驿馆,京畿府太守就在店堂中”。“来了多少兵马?”。
“回陛下,不足千人”。“探马营可曾联络上?”。
“昨晚陛下熟睡之时,探马营校尉已然来过,正在屋外恭候陛下”。
“好,都传进屋内,朕有事相托”。“诺!”,执事的侍卫领命而出。
欧阳轩洗漱完毕,坐在外屋案桌旁,喝着侍卫奉上的闪着蓝光的茶水。探马校尉进屋拱手施礼:“陛下,末将来迟,还请陛下降罪”。“哈哈,有什么罪过?这次是朕思虑不周,逆孙无德。平身吧,可曾探明”。
“回陛下,时间仓促,探马也只探得京畿府乃是太子妃之弟,私设多种费税收取来往商贾、平民人头费、贴保费、匠作审费、入京头税费、商物京税费等数十苛捐杂税。所敛钱物藏于太子府库房,现已探明府库位置,得其账本。另属下探得京畿府有百十起伤人命案与太子、京畿太守、商署主簿有关,属下正在严查,不日即可探明,现已有证据佐证数十起命案为京畿太守、太子妃、太子、太子外戚所为。上书房起火之时,所有文书皆被李中书令救出,现存于李尚书令府中,等陛下回京时一同奉上”。
欧阳轩听完,右拳重重的砸在案桌上,愣是砸坏了案桌一角。本已愈合的断骨之处也开始隐隐作痛,命令道:“速给基地传令,命全体羽林军全副武装,午时前与东门外集结”。“诺!”。
欧阳轩检查了一下右侧肋骨,见无异样,方才披挂整齐,出房门下楼,行至店堂中。店堂内现在众星拱月似的拱卫着坐在门口桌子上的一位穿戴官服的年长者。欧阳轩对这个孙子外戚倒是一个没见过,下了楼,一言不发,径直坐到昨天晚上那个桌旁,五名羽林侍卫呈战时站位护卫四周。那位官员对于侍卫的站位、装束和武器很是感兴趣,看了半天,小二为欧阳轩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