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等诸事的供状,署名盖印,岸上手印。欧阳轩反复看了几遍,见无差漏。才缓缓说道:“下辈子你可能做不了人,希望你有个好归宿”。转到王信身后,让两名士卒按住他的头,缓慢的拔出长针,必须是原路抽出来,稍有差池碰到延髓,王信小命就没了。
欧阳轩带着狼哭鬼嚎的王信回了军营。命两名侍卫连夜回长安,嘱托了一番事宜,将王信供状交给侍卫,才回寝帐。第二天一早随信使而来的廷尉署人员派人将王信打入牢笼,押赴长安,这时候的王信恢复了神采,依旧口无遮拦的大骂。欧阳轩反倒不生气,对一个即将死去的人,没什么可生气的,命随军厨人做了些吃食,备了些酒与辕门外送行。看着走下牢笼的王信,笑脸相迎说道:“王司马,本候说过你下辈子不会托生为人,祝你好命。本将军与这里为你送行,愿上谷渔阳军民好生伺候司马”。欧阳轩阴测测的说道,听得在场诸位头皮发麻,再看看欧阳轩的眼神,充满了戏谑。“不劳扈候*心,本官回去定会禀明陛下与妹妹,治你死罪”。“哦?汝还是小心上天惩罚为好。能有命回到长安再说”。看着王信狼吞虎咽的吃完餐食,饮完酒。走上囚车,消失在山谷,才带着众人回账。
十数天天后,王信囚车行至潼关时,遭天雷轰击,胸口被击出碗口大的空洞。死相极其惨烈,在毫无损伤的囚车里发现了一封供罪书。廷尉署多方寻找线索无果,最终归于天雷击杀,报送朝廷。王皇后痛哭流涕,哀求陛下为兄查明真凶。刘启大怒,命人多方查寻,无果,只能归咎天道所惩,将此事昭告天下。
著汕这几天一直在欧阳轩身侧,除了睡觉之外,一直伴在欧阳轩身边。当刘启昭告天下的诏书传来,著汕才问道:“君侯,难道此事真是天惩?无他?”。“这是自然,逆天而行,必遭天谴,这是古训”。“某总觉其中定有奥妙,扈候可知?”。“不知,但本候现在可知一事,汝是陛下派我身边的探子”。
听此,著汕普通一下跪在欧阳轩面前。“君侯恕罪”。“起来吧,本候要杀你易如反掌。之所以未曾杀你,还教你搏击探查之术,就是看在你为人向善,随受陛下所托,却也从不干不利本候之事”。著汕起身,躬身施礼道:“不知扈候何时得知?”。“自从主父宏来我府上之时,主父宏与某忠心无二”。
“属下知错,请君侯责罚”。“汝尚无过错,王信之事汝本可快马禀奏陛下某审问之事。却没有做,导致陛下大动肝火,才有昭告天下之事”。“扈候英明,陛下所料不错,某远不及”。“算了,以后专心为某做事即可。家里有亲眷尽可送至封地,好生供养。如有挟持之事,告之与某,定当为汝出面了解”。“属下父母早已亡故,师傅过世后,曾与长公主府上做护卫,有一妹妹现在长公主府上做乐师”。“嗯,某修书一封,差聂氏与汝解决此事。下去吧”。欧阳轩说着摊开桌上的地图,没再理会其他。
通过最近的行军训练,整体战力恢复了有七八成。要达到全盛时的羽林军,还需要系统的训练。这个时候已进入三月中旬,不是出兵的最好时期。欧阳轩命人在上谷的山里建了一个足够五万人训练的基地,全员轮流进去基地进行全方位立体训练从反应速度、个人技能和战阵战术演练着手,全面进行。临时提拔了两名副将,各曹司马全部更换。
这一训就是两个月,欧阳轩很了解这些草原的游牧民族,春季是游牧民族转场时期,牧民都在路上分散而居,击一处,全盘溃散,茫茫草原根本找不到人。只有等,等到牧民转移到夏牧场,匈奴各部集中兵马祭祀时期,而这个时间就是五月份。草原游牧民族每年的五月和九月都有大型的祭祀,以九月份祭祀最隆重。
天气渐热,欧阳轩每天都带着白狼兄妹在训练基地,坐在点将台上督促训练。由老兵带新兵,用鼓励代替惩罚,短短两个月训练质量有了质的提高。等五月初太阳暖洋洋的晒着皮肤时,欧阳轩命令部队集合,留一万车架兵做后勤从军驻守上谷和渔阳。
大军尚未行,欧阳轩派往长安的两名侍卫匆匆赶回。于帐中禀报;“回君侯,属下不负使命。另聂氏让属下带信,在四月,与天水收得数颗天外之石,其中有两颗有荧惑之光。请君侯定夺”。“嗯,汝等再回长安。告之聂氏将天外之石深埋与山庄之中,待某回去处置。另回去时如此如此这般”。“诺!”。两人匆匆出账,带好枪支,打马只奔长安。
欧阳轩的三万大军刚出上谷郡谷后西行,直奔阴山东麓。欧阳轩的目的地就是匈奴的中王庭(今位于乌兰察布市四王子旗)。远探五人一组放出百里,近探双人一组放出三十里,大军未出发时找了四名常年与匈奴做生意的汉人做向导与通译。
大军走在茫茫草原上,一路上荒草萋萋,草深浓密。远不像后世那种矮草,欧阳轩再一次感叹了这个时代的生态。即兴在马背上吟诗一首:“萋萋荒草深,前路无踏痕。初夏兔虫现,隆冬狼藉没(mo四声)。今朝荼蘼费,后世瞻泥古”。“将军好辞赋,闲时不知可否赐给在下”。“哈哈,彭祖玩笑了,区区绝句尔,何来好坏。闲时作画一幅赠与南皮候”。这次的随军主簿是窦太后的侄子南皮候窦彭祖,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被刘启从奉常的位子免了下来,闲赋在家两年,这次出征,窦太后要求由窦彭祖担任了随军主簿领随军功曹事。对于侯爵屈居军中任主簿一事,欧阳轩不感到吃惊,很正常,领皇帝亲军远征,没有个亲眷监军实在是于理不通。
行军数天后的中午,已经远远的能看到阴山山脉,前方远探马来报:“报,禀将军,前方百里只有泥屋木方数处,无人烟。在前方七十里有一石碑,不知何意。特来回报”。“再探再报,发现石碑速速回报”。“传令,加速行军,于前方七十里安营扎寨”。“诺!”身旁的传令官应诺后拍马而行,去各营通报传令。
傍晚时分大军方至,按照战时行军安营扎寨。欧阳轩和窦彭祖随探马来到石碑前,借着夕阳的光芒定睛一瞧,欧阳轩乐了:“哈话,得来全不费工夫”。回到帐中,将探马校尉找来。“命,远探今日夜间去探寻西北方山丘谷地,找寻中王庭。近探远出三十里日夜值守探查。日后草原探查注意石刻和石碑,发现立报”。“诺!”探马校尉领命退出帐篷。“将军何知西北方有异?”。“哈哈,那块石碑。游牧族称之为鹿石。用于冬夏转场后,指示路标之用。某看其有鹿十只,弓箭鹿头方向所指西北山丘。应是指明方向,只是不知此部族大小。需俘获匈奴通传之人,方能破解其中奥秘”。鹿石和石刻在草原上很常见,有山的地方用的是岩画,没山的草原就用野外的石头作画。有鹿石的地方都是高等级部族所在,岩画上的鹿、羊、熊和狼每个民族都有不同的含义。如古老的哈萨克民族,用熊代表王所在,鹿是大部落头领所在,如果有马和鹿说明是大部落酋长的常驻地,动物数量多少代表部落规模等等。这些欧阳轩(也是本人)经过在草原实地考查后,对比资料和询问老牧民所总结而成。蒙古国境内的鹿石和岩画现在保存的非常完好,有些可能就是匈奴时期留下的,经实地验证都很准确。还有一种就是草原石人,是一种领地标志。以前在国内草原各地都很常见,后来遭到破坏。现今在蒙古国内还有大量存在,这些本书后文会提到。
根据地形对比欧阳轩判断,现在驻地应该是在后世的乌兰察布市察哈尔右翼中旗附近。这里应该是一个冬季牧场,也就是冬窝子,四面山丘环,非常适合过冬。这里也有个危险因素,就是四周高中间低,适合偷营劫寨。想到这,欧阳轩一身冷汗,差点忘了,这一路上行来,除了几处泥屋木房未见一人。这里本应该有些老人也未见到,一定有问题。“来人!”
第四十章 与匈奴第一战()
草原的夜色空旷而寂静,点点篝火掩映着白色的帐篷,远处漆黑一片。草里的虫子食草动物趁着夜色纷纷现身,不时有兔子在营门前疾驰而过,虫鸣蛙叫一派生机盎然。但是夜色也蕴藏着危险,欧阳轩第一时间判断出匈奴人隐藏踪迹,极有可能利用地形和夜色搞夜袭,提前做了安排。扎了数个草人在门口站岗,束羊绑缚草人巡逻。寨墙内挖了深沟,倒入了轻质汽油混合羊油干柴。军卒埋伏在营外沟内,上覆伪装木板。马匹辎重隐藏在一处隐蔽的山谷中,派了万人严防。
夜已经很深,周围很是寂静。欧阳轩和千人侍卫人手一只步枪隐藏于沟内南侧,用石头搭了伪装。直到将近黎明时分,军卒要不是有强令,都要昏昏欲睡。突然西侧山梁上传来雄厚的号角声,欧阳轩举起望远镜,远远看去有到数不清的黑影奔上山梁。除了背后不知道外,其他三面山梁上都有黑影闪动。只有东南侧来时那个山谷也就是放置马匹和辎重的山谷没有人,因为那里实在是太不起眼,不会想到有人会将辎重藏于此处。
第二声号角想起,山梁上黑影沿着山坡快速疾驰而下,背后也传来隆隆的马蹄声。须臾间,马踏木板声敲击每个玉林士卒的耳膜。不到半刻钟,劫营者全部通过,欧阳轩最担心的事情没有发生。每处伪装都完好无损,看着自己这一侧最后一名黑影进入寨门。欧阳轩拿出步枪,瞄准了点火机关。瞄准拉栓射击一气呵成。火焰腾空而起,沿着营寨外一条浅沟急速前深。枪声和火光就是命令,一时间,千支步枪同时响起,火舌四起,沟内的羽林军卒顶开伪装木板,拉弓搭箭。
率兵冲进营帐的左大都尉须卜额扎德很是郁闷,明明是灯火通明的营寨,现在除了稻草人和敲鼓的羊,还有草马,其他什么都没有。正在纳闷时,嘭的一声响,接着看到火光,隐隐感觉不妙,命人赶紧撤退。将令还没有传达到万人队,四周砰砰声皱起,接着四周火舌向营帐中蔓延。营寨木墙很高,前面还有深沟,只能走寨门,以两个万人队为单位,向南北两侧寨门突围。刚到寨门,如雨箭簇忽至,前排匈奴兵卒死伤无数。两侧皆是如此。
就在营寨内匈奴人慌乱突围时,欧阳轩命人吹响号角。早已经准备好的军卒猛拉手中绳索,寨门内赫然出现一处深沟与寨内深沟想通,火焰顺着深沟快速蔓延,须臾间一个熊熊燃烧的火环困住了营寨内的匈奴兵卒。
从高空看,在方圆十里的营寨内刚开始还在左突右闯的匈奴人渐渐收拢与中央。火墙外羽林军正在箭雨的掩护下以五千人为一队集结成阵,列阵与南北两侧寨门外。这次全是步兵方阵,骑兵还在十里外山谷中待命。
欧阳轩命传令兵通知骑兵上南北两侧山梁,以旗号为令冲杀。大火越烧越旺,已经遮蔽了营寨内的视线。欧阳轩的嘴角露出残忍的微笑,命侍卫瞄准营寨中央各发射两发双药包六零炮弹。两人一组的炮手,按照平时训练的技术要领,立炮,计算曲射距离,调整炮口,绑缚药包,随着欧阳轩剑落下,50发炮弹落堂,底部撞针激发发射药,咚的一声,炮弹应声而出。须臾营寨中央附近轰隆隆声伴着火光传来,马匹惊叫声,匈奴人的惨叫声交杂在一起。“各炮检查炮管”,欧阳轩再次下达了命令,现在的合金质量可不敢保证炮管不变形。弹体的密闭环毕竟受工艺限制不能达到后世那种完美的贴合。各炮状态相继传来,还不错,没有一门出现问题,“挂药装弹,放”。炮弹再一次落进营寨中,可能是匈奴人实在是受不了这种打击,纷纷涌向南北两侧寨门,火沟内也不知烧死了多少人,火居然渐渐小了,冒出了滚滚浓烟。匈奴人趁着火势渐弱,大队人马蜂拥而出,刚出寨门,面对的则是弓弩交替射击,倒地者不计其数。寨门口已经被人和马尸首封堵。大火在短暂的渐弱后,反而更加猛烈,还发生了爆燃,门口尸堆也跟着熊熊燃烧。
“弓箭手,火箭曲射营寨”,欧阳轩再次下达了命令。“投石机准备,黄药包,发射十弹”。传令兵打马传令,片刻功夫,四周深沟内退出了数十辆大车,士卒忙着组装各部件。借着朝阳的光芒,欧阳轩从望远镜里看到投石机一面面绿旗举起,直到最后一面旗子举起,才下令发射。主帅红旗一落下,伴着机括砸下,一个个黄色冒着青烟的包裹向营中各处飞去。须臾后是震耳欲聋的爆炸声,那声音足以振聋发聩,爆炸后的营寨青烟笼罩,火i药味道弥漫整个营地。即使在营寨外的羽林军也被这爆炸声弄得有些发呆,欧阳轩命传令兵通知各营,整军待战。再一次举起红旗,待各处绿旗亮起,红旗落下,又是一轮炸药轰i炸。
须卜额扎德很郁闷,火起时突围被弓弩压了回来。数千匈奴勇士阵亡在寨门口,接着是飞来的天雷,在队伍中炸开,死伤不计其数,还没来得及统计伤亡,在一次被天雷所伤。看着剩下不到一半的人马,下令冒着大火突围,再一次扔下数千人退回来。须卜扎兰德现在有些绝望了,左谷蠡王多么严密的偷营劫寨的策略居然被汉人识破,正要准备做最后一次突围,数十声巨大的爆炸声传来,能站着的已经不多,很多人和马耳朵里都流着血,自己的耳朵也是嗡嗡作响,已经听不清周边人在说什么。营寨外射来的火箭由于没有什么可燃物,只是有几个在火沟附近者被射中外,其他的都是越过营寨后掉进火沟里。还没等他做出下一步举措,第二轮天雷接踵而至。巨响过后,能站着的不足千人。赶紧大声喊叫,让人去查看伤亡。他真不想就这么死在这里,他还有孩子,还有妻子,还有额吉和额父要赡养。他仰天咆哮,天空中几朵云彩正缓缓的向南飘去,他真的不甘心,他真的想知道这个领军者到底是谁?会让四万左匈奴精锐连敌人面都没见到,丧身于此。
欧阳轩没有再让继续投掷炸i药包,而是让炮手检查各炮,准备双药包炮弹备用。羽林军整军列阵两侧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