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至鱼初笙的房间,洛云清将她放到榻上,她还不乐意下来,勾着洛云清的脖子,嘟囔着问:“王爷,你,你是不是,是不是要嫁给平阳郡主了啊?”
得,真是喝醉了,说话都说颠倒了。
洛云清的脸黑了几分,说:“谁说的?”
常柔音站在门外,生怕鱼初笙喝成那个样子,洛云清又偏偏很着她的道,再跟她有些什么。
但刚才洛云清的态度又那么冷淡,她还真不敢推门而进,刚好就看到碧桐碧橘端了碗醒酒汤,正朝这边过来,她顺势就要接下,说:“本郡主来吧。”
碧桐稍稍犹豫:“这?”
常柔音强硬地从她手中接过醒酒汤,还冒着热气的醒酒汤洒出来了一半,很是均匀的洒在了碧桐手上,碧桐“啊”一声,手上已经一片红肿。
常柔音不屑地冷哼一声,骂道:“如此低贱的奴才,这点伤疼都受不住要大呼小叫!”说着便转身朝房间走去。
碧橘慌慌张张地带着碧桐去处理伤口了。
常柔音推开门,便看到鱼初笙竟然站到了桌子上,身子还摇摇晃晃的,指着洛云清大呼:“王爷就是没、没、没良心,亏、亏我在祁府时、还心心念念要……”
而洛云清则耐着性子,伸出双手,柔声道:“听话,下来。”
常柔音不由地蹙了蹙眉头,她从来没见过洛云清对谁这般耐心过。
鱼初笙摇摇头,噘着嘴,不满意道:“不下,我不下,这上面……好玩,对,好玩。”
洛云清仍然很耐心,一手揽住鱼初笙的腿窝,便把她从桌子上揽了下来,嘴里还柔声说:“再不下来就摔倒了。”
常柔音咬着牙,端着醒酒汤的手颤了颤,尽量用平常的语气说:“六哥哥,醒酒汤端过来了。”
洛云清没有看她一眼,说:“放下,你可以出去了。”
说着,他已经抱着鱼初笙走至了床边,常柔音咬了咬牙,把醒酒汤放到桌子上,灰溜溜的出去了。
把她放到榻上,洛云清端了醒酒汤过去,诱哄:“来,把醒酒汤喝了,睡上一觉就清醒了。”
鱼初笙摇摇头,又挥挥手,一双眼睛弯了弯,看着那碗醒酒汤,道:“骗人!那肯定是中药,才不是,不是醒酒汤,我不喝!”
如孩童一般,喝醉了,便卸下了所有防备,心里的某种悸动也大大方方地表现了出来。
洛云清的嗓音低沉悦耳,仿佛是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的醉人笛声,轻声说:“本王不骗你,这是醒酒汤,本王不会骗你的。”
鱼初笙嘟着嘴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醒酒汤,却被他修长好看的手给迷住了,一把打掉醒酒汤。
“啪”一声,是瓷器摔碎的声音。
她却浑然不知,抱着他的手,娇憨地说:“你的手真好看。”
第六十二章 吻()
洛云清挑挑眉,伸出一只手轻轻挑起鱼初笙的下巴,似笑非笑:“好看么?”说完,他的喉结滚了滚。
鱼初笙不乐意地挣开他挑着她下巴的手,仔细地看着他骨节均匀,修长有力的手,似乎是在心里认真评判,咧开嘴笑了笑,点点头,说:“好看,你的手,好看。”
说罢,她抬起头,一双黑眸里还闪着迷离的醉意,长而浓密的睫毛微微颤动,草莓色的小嘴微微嘟着,脸上两抹绯红更深了。
洛云清的心跳倏地漏掉了一拍,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怔愣。
鱼初笙傻笑着,伸出纤细的手描画着他的眉眼,她的指尖微凉,窸窸窣窣,直接钻到他的心头,激起了微微涟漪。
他一怔,只觉得口干舌燥,心口堵了一团欲火,似欲燃烧,他一把抓过她的手,让她动弹不得,道:“你喝醉了,先好生歇息,本王先走了。”
再待下去,就被她撩疯了。
许是没有防备,未等他站起来,鱼初笙一把把他推倒在榻上,整个人趴在了他的身上,洛云清心里蓦地一吓。
这丫头喝醉了还真是……
他动了动嘴唇,干涩的喉咙还没有说出一句话,一团柔软便堵住了他的唇。
顿时,洛云清的浑身都变得灼烫起来,两只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里,脸更是红到了脖子根儿,一颗心几乎要跳出胸膛。
鱼初笙的嘴唇软而滑,调皮地在洛云清冰凉的唇上摩挲,她的口中还有淡淡的酒香,一点一点在洛云清嘴里荡开,他却不觉得很讨厌,反而很……享受,妙不可言。
少女微微闭着的眼睛张开了一条缝儿,里头是望不见底的朦胧,得意的喃喃:“我,我,我亲到了,最,最好看的人。”两颊像是熟透了的红苹果,挠的洛云清心里痒痒的。
鱼初笙移开嘴唇,浅浅的呼吸着,用手指勾画着洛云清完美的唇线,忽的顿住,蹙了蹙纤细的眉头,洛云清心里一惊,心道不会是酒醒了吧?
却见鱼初笙将手放在了他的胸膛,嘟着嘴,又将耳朵凑到他的胸膛仔细地听了听,认真地说:“帅哥,你的心跳的好快啊……”
还不是因为你么?
洛云清挑眉,嘴边挂了一丝笑意,一个翻身,就来了个颠鸾倒凤,把鱼初笙压在了他的身下。
鱼初笙的双手支在洛云清胸口,双眼微眯,鼻子凑近他的脸仔细地嗅了嗅,嘟囔着:“你喝酒了,怎么有,有酒气啊……唔”
洛云清,还是第一次接吻呢。
他伸出一只手铺在鱼初笙的脑袋后面,另一只手扶住她的腰,温柔的吮吸着她有些……发甜的唇。
他的手掌灼热,透过不厚的秋装覆在鱼初笙的腰上,顿时像起了火般,直撩着鱼初笙的心,她本就醉着,神志不清,此刻干脆闭着眼睛,笨拙的回应着他的吻。
越来越想要,越要越想要更多。
洛云清小心翼翼地撬开她的贝齿,舌尖伸进去只一瞬,就感觉一阵酥麻,心跳忽的加速,连忙退了出来,又轻轻地摩挲着她柔软的唇。
鱼初笙一只手揉揉脑袋,轻轻呢喃:“头,头好疼。”
洛云清这才稍稍清醒了些,结束了这个吻,他放开鱼初笙,从榻上坐起来,脸色微微涨红,转头看躺着的少女,已经闭着眼睛入睡了,长长的睫毛却仍不安生,微微颤动,嘴唇有些……红肿,还盈盈发亮。
洛云清挑眉,嘴角弯起好看的弧度,伸出手替她整理了额前的碎发,替她把鞋子脱了下来,静静地坐在床边看了她一会儿。
半晌,站起来,整理整理自己的仪容,抬腿,又放下。
在她额间印上一吻,替她拉上被子,想了一会儿,又轻轻吻吻她的唇,才放轻了脚步走出房间。
祁府。
大光民风开化,看对眼的少男少女,书信往来很是正常,郊外的山脚下,无人的巷子里,也常有小情侣约会。
祁绣影年方十六,长得也是极水灵的,又因着自家兄长位及左相,祁家又跟当今太后沾点亲,带点故,来祁府提亲的官宦人家是不少的。
但因自家阿哥已经二十又三,一直忙于仕途,还要教导她和祁如尚,至今也尚未娶妻,她便也迟迟不愿出阁。
话虽这么说,其实,那些提亲的,她从没有看对眼过,不是只懂饮酒作乐的纨绔子弟,就是靠着自家有几分官威就横行霸道的恶少。
祁绣影面色潮红,跑到祁子舟的书房前,先在门前听了听动静,听到他似乎是跟成续低着声说什么,她也不好敲门,便站在门外等。
钱远墨一向是个说干就干的人,今日午时跟鱼初笙见过面后,回府就写了一封信,遣小厮就送到了祁府祁如尚的手上。
其实信的内容并不暧昧,只是一些寻常话,问她平日里有什么爱好啊,爱吃些什么啊,爱到哪里去啊,但祁绣影又不傻,一个男子不喜欢你,又怎么会问你这些脑残问题?
她之前就知道钱远墨是个捕快,但那天看钱远墨代表安宁王来祁府要人,她就知道这钱远墨肯定还有一层不简单的身份。
她这次来找阿哥也并不是要说钱远墨给她写信的事儿,她就是想旁敲侧击地跟阿哥打听一下钱远墨。
她心里,对他有些好感。
成续出来看到她站在门前一副失神的样子,脸颊还微微泛红,狐疑地说:“二小姐找大公子有事?”
祁绣影摇摇头:“没事,就是好几日不见阿哥,有些想念,想来看看他。”
成续狐疑地点点头,走了,祁绣影这才摸摸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轻轻敲了门,得到阿哥的应允,才推门而进。
祁子舟抬起头,放下手里的公文,问:“影儿,什么事?”
祁绣影走上前去,笑道:“没事,就是阿哥最近好像都很忙,想念阿哥了。”
祁子舟嗤笑一声,半信半疑地问:“真的?”
祁绣影低下头,抓抓自己的衣摆,又抬起头,仍然笑着,一双眼睛闪着光亮,笑吟吟地说:“阿哥,前几日来接鱼姑娘的人,怎么是那个捕快啊?他是安宁王的人吗?”
祁子舟微微蹙眉,语气凌厉道:“影儿,阿哥不知他究竟是谁的人,但他是钱大将军的公子,不可接近,等过了八月十五,阿哥就遣人将你和如尚送回柳阳,不让你们牵扯到这京城的是非中。”
第六十三章 吻后后遗症()
鱼初笙这一睡,再醒就已经到了傍晚,屋内有些昏暗。
起身,脑子里还有一团浆糊儿,揉揉脑袋,好渴。
越过屏风,连喝了三杯凉茶,才有些清醒,自己喝醉了?
支着额头,仔细回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募的,脑海里是洛云清似笑非笑的声音:“好看么?”
一拍脑门,鱼初笙剁了两下脚,他大爷的,自己被王爷强吻了?
又跑到铜镜前,天,头发凌乱地跟个什么似的,让她不由地想起小时候看的电视剧里的扫把星……就连衣服都皱巴巴的,凌乱无比。
下意识地抱胸,自己不会,不会被王爷给……洛云清看起来不像趁人之危的人啊。
忙整理整理仪容。
脑海里的记忆零零碎碎。
坐下,仔细想着,今天跟钱远墨一起去云锦楼吃饭,自己喝了几杯酒……后来有些晕,跟碧桐碧橘回府……洛云清抱她回房,她……
鱼初笙捂着嘴,一只手在桌子上使劲扣,天,完蛋了,自己把洛云清给调戏了……还……给吻了……
竟然把那个冰山……给吻了……
鱼初笙一向知道自己的酒品不怎么样,所以在二十一世纪她很少喝酒,几乎不喝。
她该怎么舔着脸再见洛云清?
她誊的从椅子上站起来,想着不如去给他说清楚,自己只是喝醉了,刚迈开腿,又折回来重新坐了下来,拍拍脑门,自己,莫不是喜欢上他了吧?
不然,就算喝醉了怎么就鬼迷心窍地想着去吻他?
“初笙姑娘,你醒了吧?”是碧桐的声音。
正在失神的鱼初笙猛的一抖,心里有些忐忑,道:“进来吧。”
一摸自己的嘴唇,仿佛还能回想起唇唇相贴的触感,洛云清身上的清香好像也钻进了鼻腔,心里好像有一丝……窃喜?
碧桐手里提了一个食盒,碧橘托着个托盘,上面放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
两个人将食盒里的饭菜一一拿出来放在桌子上摆好,碧桐说:“王爷今晚有事不在府里,交代我们给你备好饭菜。”
鱼初笙心里蓦地一暖,洛云清这几日都跟她一起吃饭,今晚不在,竟然还交代两个人……
碧橘也说:“这碗甜汤是王爷特意嘱咐厨房做的,你今天喝了酒,可以去去辣味。”
一说到喝酒,鱼初笙的脸不由地有些发烫,问:“我今天……没做什么出格的事吧?”
碧桐碧橘一脸疑惑,不懂鱼初笙说的是什么意思。
见鱼初笙一脸期待的看着她们,碧桐才开口:“今日王爷抱姑娘回房,我端来的醒酒汤被平阳郡主劫了下,我的手又不小心烫伤了,碧橘陪我去清理伤口了。”
闻言,鱼初笙的视线放到碧桐的手上,手背上一大片红肿,看起来就很疼。
她蹙蹙眉,问:“怎么烫伤的?”
碧桐做事一向稳重,若说是不小心烫伤的,她还真不信。
碧桐低着头,支支吾吾不肯回答。
碧橘一脸委屈,说:“还不是平阳郡主,她问碧桐要醒酒汤,没有王爷的吩咐,碧桐不想给她,她就抢了过去,那汤洒了一半在碧桐手上……”
鱼初笙蹙蹙眉,咬咬嘴唇:“竟有此事……前几日她问我讨这讨那我都没跟她计较。”
碧橘又说:“她还说我们是下贱的奴才……不该叫疼,虽然我们的确是,但我们也是王府的人,又不是她的奴才……”
鱼初笙冷哼一声,说:“明日就给她点颜色瞧瞧。”
碧桐起身拿火折子点了烛灯,说:“初笙姑娘,她再怎么说也是平阳郡主,是王府的客人,脾气又娇纵,你莫要趟这趟洪水了,这手不过是烫了一下,没事的。”
鱼初笙端起桌上的甜汤喝一口,不由地惊呼:“好烫!”龇牙咧嘴一番,把两个人都逗笑了。
她拿起筷子,夹了一口菜,淡淡地说:“虽然我在这王府是个外人,但是受了你们俩不少照顾,前几日我不与她计较,并不证明我大度,每个人的忍耐都是有极限的,我看她早就看我不顺眼了,正好,让她再不顺眼些。”
碧橘噗嗤一声笑了,道:“就该这样,还想和初笙姑娘抢王爷,她连你的一根脚趾头都比不上呢。”
鱼初笙差点把嘴里的饭菜吐出来。
她干笑两声,说:“话可不能乱说……”
碧橘一脸真诚:“初笙姑娘,也就你看不出来王爷对你的情意,我们都很了解王爷的性子,他对你……”
鱼初笙眨眨眼睛,问:“你们俩吃了没?没吃坐下和我一起吃,吃过了就出去吧,在这看着我吃我怪不好意思的。”
碧橘碧桐耸了耸肩,出去了。
鱼初笙是鬼鬼祟祟地把食盒送回厨房的,她生怕再碰到洛云清,一想到洛云清,她心里就……愧疚,但是还有些暗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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