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过了这段日子,他就退位,跟鱼初笙成婚,等她生下孩子,他们就四海为家,游山玩水。
但是没有说出口。洛云清看了一眼少女倔强的脸,摸了摸她的头发,道:“我有空再来看你。”在心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跟着唐风走了。
鱼初笙心里有些失落,但是没有表现出来。
她扛着大肚子,拉着祁绣影的手,道:“走走走,我们也买孔明灯,找空的地方放一放。”
祁绣影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鱼初笙去买孔明灯。
前方不知道怎么了,竟然升起了白色的烟。离这里有些远,黑夜夜幕的映衬下,白烟缓缓升起。
鱼初笙怪异地看了几眼,指着问祁绣影,道:“那里是怎么了?”背后是绚烂的灯火,还有一朵一朵绽开的烟花。
白烟越聚越多,竟然也变得有几分污浊。
“该不会是着火了吧?”祁绣影道。
不一会儿,就有木头烧焦的味道儿,往这边飘了过来。
人群中也有许多人看到了这一幕,都在叫:“是不是那边的废屋着火了!”
“应该是!不过那个小屋,久无人居住,应该没有事儿!”有人附和。
鱼初笙知道那个小屋,离桥堤很近,看起来是废弃了很久了。
那里是个空地,不过后头似乎有一片小树林儿。
正值七夕,放花灯放孔明灯的人很多,着火似乎是件挺容易的事儿。
但鱼初笙觉得有些不正常。那个废弃的小屋离人群很远,再加上正值夏日,那里有片小树林,又离河近,昆虫蚊子自然是很多。
难道有人会去那里放孔明灯?那可不是个好地方啊。
鱼初笙正这样想着,便看到张二领着一队人,正往那个方向跑,一边跑一边道:“大家都让让!”
七夕节取消宵禁,晚上人多,所以府衙为了治安,派的有衙役巡逻,今晚正好是张二领头。
虽然那个废弃的小屋烧了就烧了,也没什么可惜的,但是后面是一片小树林,若是火势蔓延了,也是不可想象的。
所以张二他们才会这样急。鱼初笙往那边看了一眼,白烟还在往上升,那边的天空没有孔明灯,更没有烟花,只有几颗星星,镶在夜幕之上。
火是怎么着起来的?鱼初笙拽了拽祁绣影,道:“我们也去那边看看吧。”
祁绣影看了一眼鱼初笙的肚子,道:“你这样不方便吧?”
鱼初笙摇了摇头,道:“没事儿。”祁绣影见鱼初笙一脸坚决,只好跟着她一起去。
也有很多喜欢看热闹的人,跟着他们一起往那边赶。
鱼初笙挺着大肚子,走路不容易,她和祁绣影走到那里时,那里已经围绕了一群人了。
还有张二的喊声:“快走水!快走水!里面有人!”
鱼初笙一听,果然不是只着了火那样简单。
有住在附近的人赶忙回家拿了木桶,附近就是河水,开始一桶一桶地往这边送。
隔着人群,鱼初笙看不清里面是什么情况,只看见熊熊烈火在燃烧,整座屋子的木头在倾倒,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火势越来越大。
鱼初笙突然看到了什么,往前走了几步,不远处的空地上,静静地躺着一个面具。
第二百五十章浴火鸳鸯(一)()
面具看样子是被人随意丢在地上的,因为摆放的位置看起来不像是刻意的,整个面具斜放在地上,后面用来固定的细绳是断的。
戴面具的人是突然把面具从脸上拽下来的,造成细绳断裂。
鱼初笙蹲不下身子,肚子太显怀了。
她微弯着身子,又深深地看了一眼那面具,觉得面具的形状有些奇怪。
鱼初笙对祁绣影道:“祁姑娘,能不能把面具捡起来给我看看?”
祁绣影点了点头,小心翼翼地捡起了面具。
仔细地看了以后,鱼初笙才认出来,这隐隐约约是一具叶脉面具,呈叶子形状,塑料材质,上面是分叉纠缠的纹路,也是所谓叶脉。
鱼初笙这是第一次看见有这种形状,这种花纹的面具。
整个面具呈暗绿色,暗的几乎看不出来是绿色,上宽下窄,刚好符合人脸额头宽,下巴窄的特点。
什么人将面具遗落到了此地,又是为什么?
鱼初笙暗自想了一番,又见前面走水的人们都很用力,虽然火烧的很大,但是不一会儿,就被火给浇灭了。
鱼初笙已经有一种预感,屋里有人。
随着张二的一句句:“让让,大家都让让。”前面的人群拨开了一条儿道,
鱼初笙也可以看清,房子的格局。简陋,但是门窗都有,而且窗户就在离门不远的侧面,窗户貌似还是开着的,下方是一片灰烬。
烟气还在缓缓地往上飘,房顶也正在倾塌。
噼里啪啦的声音,这次是木棍往下倒的声音,不是火烧木头的声音。
鱼初笙示意了一眼祁绣影,两个人往人群里走,好不容易才挤到前面,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案发现场。
透过废墟灰烬的缝隙往里面望,鱼初笙似乎很容易就看到了两具烧焦的变得黑乎乎的尸体。
是的,两具。
未等鱼初笙开口,张二已经道:“里面似乎有两具尸体,你们两个人去看看。”是在给随从的衙役指派任务。
鱼初笙只好闭上了嘴,不动声色地又往前走了几步。
小屋的门窗都不高,窗户更是那种,人从外面直接可以爬进去的那种,窗的面积也挺大。
下面似乎有一些燃烧的灰烬,但是明显和那些木头材质不一样,看起来像是一堆被着了的衣裳。
鱼初笙正想蹲下去看看的时候,张二刚才派进去的两个衙役一脸惊慌地对外说:“张捕头,确实是两具烧焦的尸体,现在应该怎么办?”
张二道:“再过去两个人,把两具尸体都抬出来。”
一听说死人了,周围群众的声音倒是没有停下来,反而讨论地更为激烈起来了,不过倒是都很识相地往后退了退。
鱼初笙的目光还停留在窗户下面的那些奇怪的灰烬上。是软的,一块一块儿堆积起来,看起来像是衣衫被燃烧的灰烬。
张二和他的人暂时还没有注意到这么多,只是在慌忙地将两具尸体抬了出来。
鱼初笙不容易蹲下身,却瞄了几眼,发现两具尸体确实被烧焦了,根本看不出来死者原来是什么样子。
而窗户下面的灰烬里,似乎有一支东西,闪着亮光。
鱼初笙碰了碰张二的胳膊,道:“张捕快,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
张二一直在忙活,还没看到鱼初笙已经过来了,所以当鱼初笙突然跟他说话时,他明显有些讶异,不过也是很快就恢复了过来。
道:“鱼姑娘怎么也来了这边了。”
鱼初笙笑了笑道:“凑巧凑巧,看到有案子,我就过来瞧瞧。”
张二点了点头,也看向了鱼初笙指的地方,发现灰烬之中似乎确实有一件东西。
张二也不嫌弃,小心地蹲了下去,用双手在灰烬里扒拉了几下,果然,一支玉镯裸露在外。
玉镯通身是碧绿色的,闪耀着光泽,一看起来就价值不菲。
即使经历了大火的洗礼,它的色泽看起来仍然非常鲜润,甚至没有留下一点被大火烧过的污浊。
不知道是受害者的,还是凶手的呢?
张二见鱼初笙在出神,道:“就目前的线索来说,鱼姑娘觉得,这案子怎么样?”
鱼初笙也不拐弯抹角,道:“这件事绝非偶然,而是凶犯故意而为之。”
虽然还没了解太多,但鱼初笙直觉觉得,这不是一件简单的案子。
但一切要等所有线索、还有证人都统统出现时,案子才算有进展,才能确定这到底是怎么样一件案子。
衙役们抬着两个人的尸体,往外走的时候,经过了鱼初笙的身边。
鱼初笙不经意地瞄了几眼,两具尸体一定是一具男子,一具女子,看身高形态就可以看得出来。
一具尸体看起来挺拔高大,而另一具看起来娇小。
但是那个男性的尸体,鱼初笙总觉到有哪里不对。
虽然同样,都是被烧焦的,但鱼初笙总觉得,那个男人的脸上更加起伏,可能是其他原因所致。
他死之前,脸上也是带着一面面具的,一定是这样,他的原脸和面具被火烧了以后,紧紧地结合在了一起,所以才会看起来特别怪异。
衙役的办事效率还挺快的,不一会儿,就请来了孟华,先做初步的尸体检查。
孟华拿着他的工具,在尸体旁边倒腾了半天,忍不住连连叹息。
等把两具尸体都检查完了以后,孟华一边收起自己的工具,一边几乎是习惯化地就喊出了声:“子悠啊。”然后突然意识到钱远墨哪里会在这里,这次负责这个案子的是张二张捕快。
孟华尴尬地朝鱼初笙笑了笑,惹得鱼初笙也是一肚子心酸。
孟华装作什么也没有发生一样,开始分析这两具尸体的情况。
他蹙着眉头,道:“两个死者死之前都没有中过毒,身上也没有什么人为的伤害,死因应该就是被烧火死的。除此之外,男性尸体上有其他交错的脓伤,但应该是一种病,不是人为的伤痕。”
鱼初笙听的很认真。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刚刚那个被发现的碧玉手镯,道:“死者的身份应该还可以。”虽然他们的衣服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可以看的出来他们的身份。
第二百五十一章浴火鸳鸯(二)()
鱼初笙听的很认真。点了点头,又看了一眼刚刚那个被发现的碧玉手镯,道:“死者的身份应该还可以。”虽然他们的衣服已经面目全非,但是可以看的出来他们的身份。
死者不是王公贵族,也应该是经商世家,光那一个手镯,都已经价值不菲。
但是为什么会被烧死在这样的小屋里呢?又是什么人把他们烧死在这里?
还有那个面具是怎么回事?鱼初笙隐隐约约想起来,那堆灰烬和碧玉手镯都是在窗户下面的,也就是外面的,那手镯到底是凶手的还是受害者的?
鱼初笙捧着在窗台发现的那些灰烬的衣料,跟那个女死者对了对,发现对着的,料子没有什么差别,被烧成灰烬都是那种质感。
孟华正指挥着验尸堂的人把两具尸体抬走,他还要进行进一步地检查。
正在这个时候,一道女子凄厉的声音响了起来:“夫人!夫人!我的夫人!”鱼初笙扭头,见来的女子也不过二十岁左右,哭的梨花带雨的。
鼻涕和眼泪在脸上纵横分布,嘴巴张的大大的,每喊一句,都足以让人断肠。
她不管众人的阻拦,就要往前扑。
虽然穿的是侍女的衣服,但是也可以看的出来,他们府上的确不错,连侍女衣都是锦衫。
鱼初笙一思索,这女子说不定可以带来什么线索,立马就开口问:“你是死者的什么人?”
女子低眉顺眼地道:“我叫采薇,是我家夫人的陪嫁丫鬟,从小跟在她身边,跟着她一起长大的。”
鱼初笙不经意地往后瞄了一眼,这才发现,除了这个女子,还有一个男子,也是表情悲痛,不过没有那么大的反应。
男子看起来温文尔雅,像从画中走出来的美男子一般,全身带着如玉一般的气质。
但是鱼初笙可以看的出来,实际上并不是这样的。
男子的眼睛里藏着波涛暗涌的野心。
鱼初笙突然想起来她刚穿越到这里没多久的时候,有一次跟着碧桐碧橘一起去买衣服,到了一个出名的裁缝店。
遇到过一对儿看起来琴瑟和鸣的年轻夫妇,怪不得鱼初笙觉得面前的男子有些眼熟。
她遇到的年轻夫妇应该就是他们。
男子身上的气质她认得,强大中不失平稳。
男子终于也悲痛地说出了第一句话:“死的女子是我的妻子,我可以把她的尸体带走吗?”
但死的女子若是这个男子的妻子,难道他就一点不在乎另一个死者是谁吗?那个人很有可能和他的妻子有其他不正当的关系。
采薇看了男子一眼,道:“是啊,把我家夫人的尸体交给我们吧。”
鱼初笙注意着采薇的嘴型,情绪,表情,总感觉她有些哪里不对。
但她想不出来哪些不对,看她对她家夫人的情怀,应该是真的。
鱼初笙又简单地了解了一下。原来死的女子叫做邱成欢,是江南邱氏的独女。
江南邱氏与北方林氏,一向有很深的渊源。
两家在生意上不仅有合作,而且在朝中也多是互相帮衬。
两家的名声都很大,在商界和政界都起到很大的作用,即使当时皇帝知道,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很多联姻都不是人自愿的,谁也不想跟一个自己根本不了解的人过完后半生。
但是邱成欢跟林嘉树两个人无疑是幸运的。
两个人从小就见过面,并且互相爱慕,两家给两个人定了娃娃亲,四年前,两个人正式成婚。
确实过得琴瑟和鸣,府里的下人都知道,公子和夫人的感情特别好,像坚冰一样,绝对不会碎裂。
这几年江南邱家的实力远远不如从前,能给林家的支持实在是少之又少,但林嘉树和邱成欢的感情一直很稳固,两个人这段联姻并没有受到干扰。
林嘉树说,他也不知道这一切怎么突然变成了这个样子。
鱼初笙让林嘉树认一下和邱成欢一起被烧死的男尸,他并不认得。
采薇也不认得。
本来都已经被烧的面目全非。但是采薇说,她身为从江南陪嫁过来的丫鬟,都觉得邱成欢有些不知好歹。
说是林嘉树对她很好,但是她同时脚踏两只船,只是不知道另一条船指的是谁。
在盘问林嘉树和采薇时,鱼初笙一直都注意着两个人的微表情,微动作,还有眼神,还是觉得哪里怪怪的。
现在的线索只有那个遗落在空地上的叶脉面具,还有那个案发现场的碧玉手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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