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划没有,只不过是想随时应付变化罢了。边关来了消息,鲜罗人和齐国在边疆都有动作,而我的娘家也就是辛国,你知道辛国皇帝做了什么吗?悄然的断绝了和景国的三分之一贸易,皇上正在焦头烂额,相信不久就会察觉到这件事。多灾多难,多点准备是好的。”景国已经岌岌可危,前有虎豹后有豺狼。既然已经说到这里,傅云萝想了想补充道:“我记得白管家叫你阿飞?听说你家里还有好几口人是吗?若是现在没有着落的话,不如接到府里来住。”
王府的空房间多的是,在供养几个人也不是不行。
“白管家说娘娘不喜欢人多。”阿飞担忧的低下头,怕人太多会惊扰到傅云萝。
“我的确不喜欢人多,人多规矩就多。让你家里人别那么多规矩就行了,你帮我作事,我理应报答你。罪臣之后,又是奴隶,恐怕今后的日子不会好过。若是你有在其他府邸的亲友,可以让白管家帮你处理。但凡事只能量力而行,若是强求,我可不会让安王府给你陪葬。”
“奴才明白,谢娘娘开恩。”
长孙晨羽也不能有再多的奢求,此刻唯一的感觉大概就是这一趟是值得的。至少为今后拼来一个庇护所,而且有一个英明的主子。
但他没想到他的未来可不是现在的自己所能想象的。
眼下,长孙晨羽只是奴隶阿飞,而在未来他是名震天下的奴隶将军。浴血战场,为千万人照亮通往希望的路。
而现在,他只有感激。
酷暑像是把人放在火上烤,烈日当头晒的日子萧定江决定前往凤阳山避暑狩猎。
由睿王监国,皇后、婉妃、兰妃、静妃、丽美人随行。荣王、渤海亲王、厉王随行,荣王军负责护驾。如此好的时机,静妃自然是要求萧定江让傅云萝随行的。
“你呀,走哪儿都想把这个儿媳妇带上。”萧定江十分宠溺的数落着静妃。她大概是后宫内最好哄的女人,心思也是最好猜的。
“云萝又贴心又善解人意,臣妾恨不得能与她天天见面谈心。可臣妾又怕毕竟是两代人,会有隔阂,万一云萝去了不开心呢?”
“这样吧,在宗室贵女里找几个与她要好的小姐同行,听说睿王妃、睿王妃的姐姐都于她有交情,不如一起去吧。让长乐也一起来吧,她们之前好像有过节,这次说不定能和解呢。”
太天真了,她们是不可能和解的。
第八十七章:心慌意乱()
皇家队伍浩浩荡荡的前进,傅云萝只带了珠儿乘上皇家马车。
总觉得此行不简单,临行前听从柳七的劝阻让长孙晨羽混入护卫营。出了烨城,愈加的心慌意乱,乃至于宫女前来请她去营帐都没有听见,迷迷糊糊的就跟着去了。
本以为应该是去的静妃的营帐,没想到一抬头来的却是龙帐。
“儿臣参见父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傅云萝赶紧跪下请安听见平身后疑惑的问:“敢问父皇叫儿臣有何事?”
“没什么大事,就是问问有没有什么能为你做的。从辰佑死后,朕似乎都没有好好的跟你说过话。”
应该说是从来就没有好好的说过话。
傅云萝是番邦之女,又是来和亲的,从出身就已经矮一截,更别说她代表的是有求于人。纵然经过那么多传言,太后生辰上的求婚,与萧辰佑成亲,独闯八方城……可以说萧定江从来也没将这个女人放在眼里,而眼下也是因为他正宠幸着的女人担忧着她,所以才会格外的消耗一些心思给她。
“父皇国事繁忙,儿臣懂的。”反正你儿子多,少一个反而省心些吧。
“你可怪朕?”
“儿臣不敢。”
“怪朕也没关系,朕能理解。这么久以来,朕都很少关心辰佑,连他身故后也只是象征性的给王府换了个牌匾。封了他亲王又如何,人到底是回不来了。朕最近经常梦见他,浑身是血的想要拉住朕的手。朕很害怕,安王妃说说是不是辰佑在怪朕?”
“父皇恐怕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罢了,辰佑向来体恤父皇辛苦。在世时市场告诉儿臣天下之君必当要心怀天下,有所爱就会有所偏爱,但切不可以此来烦扰父皇。父皇的一言一行关乎天下百姓生计性命,是不应该被责备的。”
也就是说你做什么都是对的,你忽略儿子也是对的,你做无用功也是对的。
“你最后见他的时候,他可怪朕?”
“儿臣在八方城的时候曾与安王秉烛夜谈,王爷说父皇是难得的明君,广纳贤才能听谏言。他去战场就是想为父皇分忧,但内心也十分惶恐无法为父皇分忧。儿臣认为王爷并不怪父皇,因为他是真心想成为能让父皇骄傲的孩子。王爷身故后,父皇想起这个儿子的时候可有感觉到骄傲?”
忠君爱国,无论如何萧辰佑都算是做到了。只是傅云萝也很惊讶自己竟然能说这么多官话,就像是看过无数的文件和法院判决似的。
她并非有意想这样的,可只有这样才能唤起这位皇帝的恻隐之心。
“朕很骄傲……”萧定江感慨的说。
“那王爷一定会瞑目的。”
傅云萝表现的松了口气,正要退下的时候,又听萧定江有意无意的提议静妃。
“你也是个乖孩子,静妃总是念着你。朕会给你出入宫门的腰牌,以后送礼物就不要托人带进带出的,自己进宫多陪陪静妃吧。”
“谢父皇。”
“你很聪明,多为静妃想想,不要让她陷入被动才好。”
“儿臣遵旨。”
看来大家都不是糊涂人,萧定江很清楚傅云萝的言语中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在贴金。可也无法否认,她说的全都是真的。感情牌而已,达到目的就好了。
萧定江也是故意没有给机会让傅云萝说出目的,他目送那个女人出了龙帐。傅云萝丝毫不显得焦躁,轻轻悠悠的很随意。
她很沉得住气,毕竟求而不得的滋味她早已经习惯了慢慢熬着。
看了一趟静妃后,回到帐篷才知道张思宁已经等了很久。
“哎呦,娘娘您可回来了。我都要发霉了。”张思宁夸张的说。
“怎么了?”
“我那个庶出的妹妹等着奚落我呢,她怀孕了,肚子里很有可能就是未来的睿王世子。她就一直在我帐篷里等着,肯定是来炫耀的。还有娘娘之前说的事,我给搞砸了。从行宫出来后,丽美人简直就是稳如泰山,一刻也不给人接近的机会。那个七皇子就更孤僻了,时时刻刻就粘着娘亲,旁人恐怕都不知道该如何打探他们。”
说白了,张思宁就不是个当细作的聊。
有的时候并不需要接近才可以知道一个人是什么样的人,也不一定需要聊天才能知道真相。
“既然你都要发霉了,不如一起出去走走吧。我都好久没有骑过我的追雪,去跑两圈吧。”
“娘娘不着急吗?丽美人这次出山本该引起风浪的,可现在却莫名其妙的平息了。”
“到底有没有平息,到底是不是真的风浪还很难说。思宁恐怕没有见过海啸,海啸、地震、泥石流这些灾害在摧毁家园之前都没有征兆的。”连战斗是瞬间的,因为只有事实成立还算事实,没人可以预知天明。
追雪长大了很多,成为一匹骏马。可马厩的小厮的说她有些胖,身上的肉不紧实,一看就是很少跑的马儿。好在性格温顺,偶尔骑一骑是没有问题的,可要是拼速度和耐力什么的都是不行的。
“看来我要找个驯马师了。”傅云萝自我嘲讽的说,她一向不喜欢人多,但又舍不得追雪,找个驯马师是折中的选择。
“难不成王府里连个会骑马的人都没有?王爷在的时候,不是挺多门将的吗?娘娘找回一个、两个来就好了。”王妃声名在外,为人仁慈和善,就是个养马的工作,思宁相信会有人来做的。
两人拉着各自的马儿慢悠悠的散步,就在聊的高兴的时候,远远就来了一队人马。仪仗规模不小,光随行就有八人。
“儿臣参见皇后娘娘。”
“臣女参见皇后娘娘。”
傅云萝和张思宁各自一对眼,都有些疑惑为什么会在这里看见皇后。
“都起来吧,本宫就是出来透透气,赶巧碰上就一起走走吧。”
没有人会和皇后赶巧,只会有预先知道的场面。这是皇后,也没人敢拒绝。傅云萝和张思宁点点头,一左一右的跟在皇后的身旁,谨慎的陪伴在册。
“本宫听说张小姐与忠烈王妃都是十分聪慧的人,可惜命苦,一个嫁不出去一个克夫。皇上几次三番让本宫安抚你们两个,但都没机会,不如趁此机会跟本宫说说你们都有什么想法吧。”
皇后显然是来者不善,说辞都是挑难听的讲。嫁不出去、克夫都只是传言而已,并非张思宁与傅云萝选择,结果也并非是她们导致的。皇后这样无异于血口喷人。
第八十八章:秘密诏书()
傅云萝与皇后交集并不多,谈不上喜欢和厌恶,她是上位者,说什么都只能听着。可张思宁是丞相府的大小姐,这些年入宫觐见的次数挺多,皇后没必要也连着她为难吧?何况丞相府可是站在睿王这边的,至于吗?
偏头看了一眼张思宁,显然张思宁也有些懵,不知道该如何回话。
“有劳皇后娘娘操心,云萝并无什么想法。”傅云萝硬着头皮回道。
“如果忠烈王妃是个没有什么想法的人,本宫倒还真的不信。你三番四次在烨城搅起风浪,会是个没有什么想法的人吗?有的时候本宫很好奇辛国送来的到底是个和亲公主,还是一个搅局的公主。本宫看你是恨不得景国不得安宁,好让你们小小的番邦解脱,不是吗?”
皇后真的是一点面子也不给留,像是一个即将蜇人的蜜蜂,疯狂的扑扇翅膀发起进攻。
“云萝不敢。”
“不敢?不敢你还三番四次出风头,惹得几位王爷蠢蠢欲动,整个皇室都因为你不得安宁。多少张嘴在本宫的耳边说你,聪慧过人、医术高明,作为女子还有胆识上战场。你做的事,哪一件是能让一个平凡女子全身而退的?先是太后的生辰上,几位王爷求亲,你断然决定嫁给安王。然后安王就死了,你被土匪抓取山寨还让国库出银子赎你,事后却没有任何人追究……忠烈王妃,你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这些指控都不是空穴来风,站不住脚的都一笔带过,站得住脚的都让皇后用狠厉的语气说出。
是啊,傅云萝到底有多大的本事?
其实她也不清楚,但此刻她很清楚如果不安抚好皇后,恐怕没有好果子吃。
“皇后娘娘息怒,云萝出身将门,自小失去父亲,家母甚少管教。初来烨城之时却有不懂礼仪的地方,至于去八方城则是因为思念王爷才会如此出格。云萝并无叛国之心,更没有其他什么想法,请皇后明鉴。”傅云萝服软的跪下听候发落。
“臣女愿意替忠烈王妃担保,王妃绝对是一片赤子之心,纵然初来时不懂礼数,而今已经收敛许多。来到烨城后,臣女与王妃有数次交流礼仪之说,臣女愿意担保王妃过往失落礼仪之举不会再发生,请皇后娘娘明鉴。”
皇后僵硬的插着嘴角,俯视两个不敢抬头的女儿家。纵然傅云萝看不到她的表情,但那目光如锋利的针一样扎在人的身上。
是什么让皇后起了杀心?
“都在这儿呢?皇后娘娘也有雅兴来散散步?不过这是做什么呢?两个孩子怎么跪在地上?”兰妃不明所以的凑过来看热闹,走得近了才微微行礼:“见过皇后。”
“兰妃不也很有雅兴吗?”皇后瞟了一眼兰妃,懒得再说话的样子,在随行姑姑的搀扶下不再搭理人的走开。
“起来吧,人都走了。”兰妃可怜巴巴的盯着傅云萝抬头:“原来是忠烈王妃,这就不意外了。”
“兰妃娘娘何处此意?”傅云萝不解的问。
“因为王妃很快就不是忠烈王妃了,而是荣王妃。皇上前些日子已经召见内阁重臣,拟好了立太子的诏书,想来这趟回去后就该宣召了。”兰妃摆出胜利者的姿态,至少这场不见硝烟的战场中,她看见了曙光。而皇后,只能在无人的地方拿小孩子撒气。
而这等大事,傅云萝和张思宁同样都不知情。诏书上写着谁的名字?谁会是太子?
“兰妃娘娘莫开玩笑,安王逝去不足一年,儿臣不能改嫁。”何况荣王和安王是兄弟,这是伦理问题,萧定江不可能这么快答应。
“王妃所能想到的所有问题,皇上都应该和大臣商量过了。其实本宫并没有什么想法,怕就怕天公不作美,此等好事别最后再成丧事才好。”如果娶了傅云萝就能有太子之位,兰妃不是不能接受。但她也同样不喜欢傅云萝,现在只是提点大家都是为了权利和地位而表面上好看而已。
倘若诏书上的名字不是萧辰卫,兰妃自然也有办法让这桩婚事告吹。
如果是萧辰卫的话,她勉为其难可以收下眼前这个小寡妇。
只不过兰妃笃定绝对不能让眼前的女子生下荣王一脉的长子,世子之位必须是可以掌控的人。
“皇后和兰妃都未免太看得起云萝。”傅云萝讽刺的说。
“君心难测。”兰妃讽刺的回敬,然后就一脸无话可说的转身朝着自己的营帐走去。
张思宁恶气满满的问道:“娘娘,这可怎么办?我从未听父亲提起过诏书的事。”
丞相是不可能没有参与如此重大的事,如果真的立的是萧辰卫,张渚会不为萧辰锦说几句吗?事情越复杂就越容易让人看花了眼睛,可就算是傅云萝也暂时理不出个头绪,转头对着张思宁摇摇头。
这件事还需要再想想,在营帐前与张思宁告别后,回到营帐中强迫自己喝茶、冷静下来。
其实这样一来,中宫内有龙袍的事显然就说得通了。皇后如果也相信诏书里是要立萧辰卫为太子的话,那么她肯定想为萧辰锦谋划什么。忽然一个不好的念头出现在脑海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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