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剑下留人- 第15部分

第36章　兽（）　
“别怕，以后不会了。”叶知秋笨拙地安慰顾凛，话音里是慌张和不知所措。

　　　　顾凛心下有些莫名得意，识海躁动的魔种早已平息，他还是想紧紧抱住叶知秋。抱得久了些，察觉到顾凛微微挣扎。顾凛把人放开，心下悠悠一声满足的叹息：“师兄以后不许以身犯险了，明白吗？”

　　　　看顾凛双眸转黑，叶知秋清逸的脸上露出一丝笑：“嗯，答应你。”

　　　　这时候顾凛把那只奄奄一息的小兽从储物空间拎出来，轻轻放在叶知秋手上。“师兄仁善，不如带着养。”

　　　　小兽毛绒绒的一团，看起来煞是可爱。叶知秋心里不禁有些柔软，把小兽捧到眼前细细看，小兽骤然睁开眼，冰蓝的目光是和体型不符的凌厉威严。

　　　　叶知秋轻轻把小兽放到怀里，顾凛看着自己心心念念的怀抱被一只动物霸占，脸色一下阴沉下来。

　　　　“他好像不愿意和我走。”叶知秋语气里有一些尴尬，看着手上的小毛团左右为难。

　　　　顾凛伸出两只手指捏起小兽后颈，小兽在半空中不住地挥舞短小的爪子，朝着顾凛愤怒的嗷呜叫。“给我老实点！”顾凛恶狠狠地盯着小兽，小兽不时败下阵来。

　　　　叶知秋看顾凛和小兽对峙的样子只觉得恍若隔世，许久不见顾凛，顾凛的五官更硬朗了，瞧着瞧着叶知秋有些不好意思，开始抬头打量这个顾凛把他带来的山洞。

　　　　往山洞深处放眼望去尽是黑到极致的黑暗，叶知秋有些郁闷：“这里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对了顾凛你记不记得你送给我的那块黑石。”响起剑诀，叶知秋觉得此时可以和顾凛开口。

　　　　顾凛表情很不自然，伸手挠挠头，“记得。”他那时候钟意叶知秋，急着送点什么东西，那时候的直觉告诉他送那块石头最好。他当真照着推算的意思送了，现在想来送点什么不好啊！

　　　　叶知秋拿出那记录着古家剑诀的立方体，盈盈的幽光映在两个人的脸上。顾凛脸上浮现疑惑的意味：“这是什么？挺好看的。”

　　　　“你当初赠我的黑石，其实是一个上古世家的传承。这，你要不要拿回去。”叶知秋朝顾凛说明道。

　　　　“师兄你在讹我吧，那样的石头我还能捡来十块八块都给你岂不是一大堆上古世家的术法要诀？”顾凛心惊自己只卜算的准确，叶知秋能从里面发掘出宝物是叶知秋自己的机缘，他不想让叶知秋心里有什么芥蒂。

　　　　小兽原本趴在顾凛肩头，有气无力，看到叶知秋拿出那晶石，小兽双眼陡然亮起。两人皆没有防着这小兽，小兽飞身一跃到叶知秋手上就把晶石吞下了肚子。

　　　　没回过神来，叶知秋手上已经空空如也。

　　　　顾凛脸色陡然就阴沉了，悠悠的双眸中红光乍现。小兽气机被顾凛锁定，抖了一抖，挪着爪子后退几步竟口吐人言：“不许。”

　　　　顾凛气笑了，“怎么，还不许杀了你？”抬眼看向叶知秋，叶知秋并没有太紧张这件事。记得叶知秋有过目不忘的本事，顾凛还是朝叶知秋问道：“都记下了吗？”

　　　　“都记下了。”叶知秋清冷的双眸弯了弯，有一丝温柔的意味。

　　　　这时小兽见顾凛对它的杀意消去，几个纵跃又跳上顾凛肩头，奶声奶气地摇头摆脑道：“你们想要什么，我都可以带你们去。”

　　　　两人闻言脸上皆闪过惊骇的神色，这通元秘境中机缘通天，小兽这样子说话未免泰国反常。小兽是通元秘境原住生灵，这样帮着外人掘夺自家宝藏是否太过奇异。

　　　　小兽见两人久久不语，有些心急：“快说快说，一会儿我反悔了可就不好了！”

　　　　顾凛嗤笑一声，“我想要的就在我眼前。”言罢直直地盯着叶知秋，双眼是不加掩饰的爱意和赤诚。

　　　　叶知秋陡然红了脸，“顾凛，你这是什么话。”他两世为人，又怎会不明白顾凛的意思，上一世被莫方成和叶岚衫一起背叛，他的心早就死了。是这一世，顾凛砸碎了封锁他那颗心的坚冰，他的心才因为顾凛开始有温度。

　　　　嘴上虽然这样说，叶知秋眼神里却没有任何一丝拒绝的意味。顾凛看得心中大喜，一伸长臂把叶知秋揽入怀中。脸颊蹭着叶知秋的耳朵，顾凛低沉愉悦的声音在叶知秋耳边响起：“知秋，真好。”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山洞似乎镜子破碎一般片片破去。顾凛松开叶知秋，把人护在身后开始警觉地打量起周围的环境来。

　　　　周围的白雾散去，是一片片镜子，这次进入通元秘境的弟子踪迹都一清二楚。一声长长的叹息响起，叶知秋和顾凛才注意到前方有一个巨大的石碑。

　　　　石碑通体纯白，又两列篆刻，古意盎然，看起来不是这个时代的文字。顾凛走近石碑，没有察觉到明显的恶意。石碑上的古文对顾凛莫名的吸引力，顾凛情不自禁向那散发着幽幽白光的石碑伸出手。

　　　　就在顾凛手触碰到石碑的一刹那，顾凛被一股柔和的力量轻轻弹回叶知秋身边。叶知秋忍不住抓了顾凛一把，顾凛正欲安慰叶知秋石碑骤然升腾起一片浅蓝色的雾气。

　　　　雾气凝结成一个人影，叶知秋知道，这时上古飞升大能留下来的残念。多半是因为对此方世界还有什么留恋，所以留了下来。

　　　　人影铸剑清晰，是一个白发男子。男子看起来很年轻，半合的眉眼下是潋滟的一双瞳仁，薄唇轻抿。男子看了眼前的叶知秋和顾凛很久，语气似乎经历了沧海桑田：“真好。”

　　　　叶知秋明白这个通元秘境怕都是在这位前辈的掌控之中，他和顾凛能进来恐怕是有什么原因。于是向前一步朝那白发人影拱手：“请问前辈可是有何事未了。”

　　　　叶知秋语气不卑不亢，白发人影心里暗暗点头。“你们都知道通元是飞升的机缘，你们可知道为何能飞升。”人影语气淡淡，辨不出喜怒。

第37章　通元意义（）　
顾凛心中翻了一个白眼，知道我们还不飞升。白发人影似乎察觉顾凛心中所想，轻笑一声：“飞升讲究缘，缘又来自道。通元秘境存在的意义就是指点出仙人，若是通元秘境还存在一日，我们这些老骨头每五年就要找人絮絮叨叨一次，往日的残魂都慢慢消散了，只剩下我了。”

　　　　听到白发残魂的话，两人有点摸不着头脑。

　　　　“我在这儿守了五百年，五百年来没人能到我面前。他们不是心机互轧，就是下手毒杀。若是五百年前，他们倒也有人能受到指引，那个人修的是无情道，最喜欢看到这些。”白发残魂似乎想起了什么往事，苦笑一声。

　　　　残魂面上划过一缕阴邪的神色，声音骤然冷厉：“现在你们有两个选择，一是通过考验得到指引离开，二是离开。”

　　　　顾凛嗤笑一声，通元秘境果真是如传闻般无奇不有，刚才那分骤变可没逃过顾凛的眼睛。一双凌厉的凤眸睨向残魂：“那晚辈二人先行告辞。”

　　　　伴随着顾凛话音落下，残魂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为什么，难道你们不想成仙吗！”残魂的声音有些癫狂的意味，这时叶知秋二人周身陡然出现巨大的压力，残魂抬起的双手显然是在对他们出手施压。

　　　　顾凛挥手就把叶知秋紧紧搂在怀中，周身散发着浓郁的黑气，冤魂恶鬼的哭嚎之影在漆黑的魔气中若隐若现。

　　　　两人周身的压力骤然减轻，还能没来得及松一口气，两人透顶一片光轰然砸下。仔细看去，那赫然不是光，而是无数剑刃的剑锋。叶知秋挣脱顾凛的胳膊，持剑织出一片剑光，剑阵轰然落在叶知秋一己之力织就的剑光上，两人毫发未损。

　　　　“你们两人倒是有些天赋。”残魂眼眸中有些许赞赏，随即手臂用力挥下，叶知秋和顾凛周身的压力瞬息之间大了十倍。

　　　　见顾凛和叶知秋剑气魔气融合，锋锐无比，挡下他的攻势。残魂眼里有些戏谑之意。

　　　　“那百倍呢！”残魂爆喝一声，双用力向前一推，凝实的身影因为使用神通变得开始有些单薄。

　　　　顾凛用来保护自己和叶知秋的魔气已经缓缓崩裂，叶知秋的剑上也出现了裂痕，快要抵挡不住了。

　　　　顾凛怒吼一声，上身的衣衫骤然炸裂开来，露出精壮的身子。漆黑的双眸转为通红，和以往入魔不同的是，顾凛这次入魔神智很清醒。他要强，他不想输，仅此而已。周身的黑色魔气里嘶吼淡去，隐隐挪动成一个具有毁灭意味阵法，压力减轻了些，他和叶知秋得以喘息。

　　　　此时顾凛喉头生生涌上甜意，是血。

　　　　看到顾凛嘴角那一丝殷红的血，叶知秋眸光冷得像万年寒冰，后退两步，气息沉下来。古老的灵力流转方式在叶知秋体内缓缓运转，叶知秋再睁眼时，双眸已经一片空寂。

　　　　叶知秋动了，剑往白色石碑挥出。霎时间涛声阵阵，两人仿佛置身于一片海域大洋之中。是古家剑法，云光天海！

　　　　云光天海是古家剑诀中的第一式，剑光簇急若云，层层叠叠似海。叶知秋此剑一出，两人周身压力如同被打碎的琉璃一般，片片破碎，压力消失无踪。

　　　　人影看到那一世云光天海有些失神，似乎对叶知秋的剑诀有什么话说。叶知秋的剑却不可能收势，剑光轰上石碑，白色石碑被碾碎成尘。

　　　　“你们很好。”石碑被轰碎，残魂的身影更加单薄。此时却对叶知秋和顾凛流露出了赞许的神色。

　　　　眼前一片芒白散去，叶知秋和顾凛置身于一个古朴的宫殿。巨大的柱子仿佛直冲云霄，让人感觉自身其实很渺小。

　　　　“这又是你的幻境？”顾凛冷笑一，因为说话却忍不住咳出一口鲜血。

　　　　白发残魂看起来即将弥散，如果不是周仅仅有火把照明，几乎看不见白色残魂。此时残魂叹息一声：“这里是通元秘境的本源所在了。”

　　　　见叶知秋和顾凛皆是狼狈不语，残魂有些无奈：“本来我留在此界的意识再过百年便会弥散，也就是说，通元秘境还会开启二十次。可是我不想等了，你们愿意听我一个故事，那我也就安心弥散了。”

　　　　顾凛冷哼一声，叶知秋却一把扯住他的袖子。眼神里道：“且听听。”

　　　　白发残魂说的故事不短，其实只是有情人未成眷属，他的爱人修炼的是无情道，他确是悲悯众生的那一条道。小兽其实也只是他意识对通元秘境的投影，指引叶知秋和顾凛两人来到这里的，古家传承的那块晶石。

　　　　“说来你可能不信，我是古家人。”叶知秋面上划过一缕惊骇，残魂见他不适，又道：“你学的剑法其实不是完全的，非心性破而后立之人不能挥剑。你年纪轻轻，能有这份感悟，实属造化。”

　　　　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白发残魂双眼骤然凝聚金色的光芒朝叶知秋看去。而后眉头轻皱，似有释然。用了那在眼睛的术法，白色残魂人影更是单薄：“过往，就是真实的吗？”

　　　　被白色残魂轻声询问的叶知秋微微怔神，真，假？

　　　　顾凛见叶知秋注意力在白发残魂身上，心下不悦，出口的语气不由不善：“你可以走了吗！”

　　　　白发残魂闻言微微一笑似乎是明白顾凛为什么不悦，一道传音入密传进顾凛的耳朵，顾凛的脸色才稍稍和缓。

　　　　“这个通元秘境本身就是一个神器，如果你们修为够，倒是可以来试着收服。如今你们修为不足，收服通元宫怕也只是怀璧其罪，一不留神还会遭到反噬。”白发残魂缓缓道。

　　　　“我还能用秘术残留百年，百年间，通元秘境不会再开启。百年后，我也信守我的承诺，把通元宫交给你们。”

　　　　白发残魂言罢，叶知秋和顾凛双双掉进空间漩涡。

　　　　脚再次踏上实地时，两人就站在进通元秘境前休息的土坡上。

第38章　突变（）　
看到叶知秋和顾凛传送出来，罪老心下疑惑，皱着眉卜算了一卦，笑意顿时缓缓爬上那张苍老的脸。

　　　　顾凛察觉到叶知秋出了秘境还在紧紧抓着自己，喉咙里发出愉悦的低笑：“师兄，你抓得我好紧。”

　　　　叶知秋一直在思考白发残魂的话，什么是真，什么是假。顾凛带着坏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时，叶知秋心神一震，骤然松开了抓着顾凛衣衫一角的手：“我没注意。”

　　　　没料到顾凛突然凑到他耳边：“我喜欢你抓紧我啊。”暖暖的热气扑在叶知秋耳畔，叶知秋心有些痒痒的。

　　　　就在此时，其他进入通元秘境历练的人陆陆续续被传送出来。脸上皆是疑惑不解，往时通元秘境会持续一个月甚至两个月的通元秘境怎么会不到一日就把他们传送了出来。莫不是有谁得了什么通天机缘所以通元秘境消失了。

　　　　一道道讯息传回这群天之骄子各自的宗门，凌阳宗的聂擎苍闻言也亲自动身朝通元秘境赶来。

　　　　顾凛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坐在角落的罪老没有深深皱起来，似在努力催动什么。半晌，罪老的双眼竟缓缓淌出两行血泪。

　　　　不行！顾凛必须现在走，罪老想起身寻找顾凛，双眼却已经深们都看不到了。罪老心下苦笑一声，失去了痛觉味觉，现在要失去视觉了么。身边人走近，是顾凛那道冷冽的气息。

　　　　“走！”罪老短促的说出这句话，猛然咳嗽起来。顾凛看罪老的样子奇怪，因为相同的体质所以顾凛便走近看看罪老怎么了，没想到罪老竟然在算卜。遭到反噬的样子恐怖十分。

　　　　像他们这样体质的人最忌讳给同类窥探天机，一旦做出这样的事，便会遭到天道的剧烈反噬。顾凛明白罪老可能是为他在算了，环顾四周，此时各门派的长老已经隐隐戒备在周围。防止有收服了通元秘境的人离开。

　　　　通元秘境的重要性不用说，成仙唯一的指引。此番出现这样的异常，相当于整个大陆的仙缘被只手截断。

　　　　他和叶知秋此番弄出的动静并不小，明白事情的严重性，顾凛朝叶知秋留了一道传音便潜身隐匿而去。

　　　　守卫西南角的长老感觉道一阵阴风从自己身边冲撞走，心下有些疑惑，但也没有深究而是暗暗留神。

　　　　叶知秋见顾凛安全离开，心里松了一口气。

　　　　叶岚衫和莫方成一起进通元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