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交白卷,其实纯粹是赤果果的报复语文老师。原来,上个月,学校有活动,每个班都有排练节目。他们班搞了个什么凤求凰的舞台剧,那李老师居然还安排他当司马相如。如此,腻腻歪歪的东西,顿时就让他反感了。
当场就拒绝了李老,跟着那一个月,他都没有好果子吃,李老总找他麻烦。所以,碰上语文考试,他一火就交了白卷。
今天,倒是撞上他的克星了!他一脸无奈,看了看肖甜心,心道:自己还不知道克星的名字!
某只长得很像白团子的“克星”笑眯眯的,将他一眼看穿,说了句:“扮司马相如挺适合你的。”
慕骄阳:“?”
“你长了张负心汉的脸。”肖甜心黑葡萄似的眼睛亮晶晶的,看着他一脸戏谑。
慕骄阳:“”
***
慕骄阳连忙收起过往那些回忆,揉了揉眉心。
他再次看向她,眉目间的那粒朱砂痣在灯下渐渐清晰起来。肖甜心歪着脑袋,笑睨他:“是吧,是长了张司马相如的脸吧”说完还踮起脚尖,拿食指点了点他额间那点朱砂痣。
他,就是她心头的朱砂痣呀!
十年辗转,依旧对他念念不忘。
后面一众人看戏看得很过瘾。
肖甜心很自来熟地坐了下来,再大声地叫了句,“娇娇,”对着她身边空位拍了拍,“过来坐。”
一桌的人再次哈哈大笑起来。
“咦,洛泽居然没过来?!”肖甜心看了看在座的四个人。一个是叫king的心理学家,一个是安之淳;还有两个看起来年纪更大些,都在四十岁左右,其中一个看起来应该是个警察;另一个看起来文质彬彬,身上有学者的风度但又气质干练,身上有淡淡消毒水味道,是法医。
“甜心,”慕骄阳头疼,“叫我骄阳,阿阳都可以,就是别再叫娇娇。”看向她,微微一笑,十分温煦,带着点羞赫。
估计是被她叫了小名给闹的。
他的笑容,光风霁月,如晴朗的天空,又似如火骄阳,满室生辉。肖甜心很不争气地红了脸。
居然,还听到了自己扑通、扑通的心跳声。肖甜心,你太不争气了!
等慕骄阳在她身边落座,几个好友一起起哄。
景蓝说:“shaw,这位是?”然后又对她笑道:“你好,又见面了。”
肖甜心:“”又?他们什么时候见过?
安之淳笑:“原来是洛泽的小妹妹,”转过来看着他,然后调侃:“长了张司马相如的脸?你有司马相如长得帅吗,负心汉?”
肖甜心哈哈大笑起来,“是吧,我就说他长了张负心汉的脸!”找到组织了,她站起来殷勤地给安之淳倒咖啡:“安先生,请用咖啡。”
慕骄阳感觉到了肖甜心心底的不平,尽管她掩饰得好,嘻嘻哈哈,一笔带过。但是他知道,她不怎么开心。
“ahn,她是在刻意讨好你,为了拉拢shaw的实验室资金。她当你印钞机。”名为king的景蓝是心理学家,自然一眼看穿各人心中所想。
肖甜心:“”我表现得有那么明显么?
另外两人年纪大些,都是沉稳内敛的人,只是微笑着打了个招呼,喝着咖啡不作声,并不加入话题。
但景蓝热衷挖人伤疤,尤其喜欢看到里面的鲜血淋漓,于是说:“中山狼,你还没有介绍你的女朋友。”
慕骄阳的英文名是shaw,狼。叫他中山狼,分明是故意调侃他。慕骄阳斜了景蓝一眼。景蓝依旧笑眯眯。
听到景蓝这个问题,肖甜心咬着唇,扬起头来看着慕骄阳。
她的眼神太炙热,让他有些受不住。但他在人前依旧是一派从容淡定的,看着她说:“她不是我女朋友,”感觉到她目光闪了闪,连忙说下去:“我一直在追她,目前还没追到。”顿了顿,牵起她的手,说:“甜心,你愿意当我女朋友吗?”
当着这么多人面表白啊肖甜心睨了他一眼,忽然轻飘飘道:“如果我说不愿意呢?”
一桌子的人笑得更欢畅了。
慕骄阳抿了抿唇,眉间那点红痣仿似动了动,真是标致。他说:“不要紧,我不会放弃的,一直追到你答应为止。”
“哦,”肖甜心懒懒地答:“那你可能要追很久,要等很久了。”
风起,满树梨花簌簌掉落,而她一身珍珠白的连衣长裙,荷叶边的雪纺领子和薄纱长袖,衬得她仙气十足,和那片雪白梨花几乎要融为一体。她发长,今天没有梳起来,只是在两鬓间各夹了一枚珍珠发夹,乌发非常柔顺地搭于肩头,看起来乖巧极了。
第18章 十七 一颗红心心()
一众看客都是很知情识趣的;景蓝首先站了起来;说:“小情人刚见面,慢慢聊。我们再约。”
安之淳点了点头;安静地离开。
就在景蓝要走时,肖甜心“哎”了一声;有些不好意思地问道:“景教授,你认识我吗?”
景蓝眸光一定,不着痕迹地看了看她,微笑道:“可能我认错人了。”
他再看向慕骄阳的眼神有些凝重。肖甜心正低着头玩手机;没发现。慕骄阳对他点了点头,眼神示意她确实失忆了。
他忽然说:“慕;我曾经听说过一个案例,一个病患选择性失忆;其实并不是真的失忆。她的潜意识清楚自己的一切记忆。她是患了初步的人格分裂;她在构想一个完全没有负担的;没有负面思想的‘自己’;那个‘自己’不是次人格,也根本达不到形成次人格的程度;因为这个产物根本就是对自己的补充和装饰。”
肖甜心当初修的是犯罪心理学和刑侦心理学,对真正的心理学还是一知半解的,喃喃道:“这个案例挺有意思啊!”
景蓝笑了笑没有回答。试探的目的已经达到。剩下的事;让慕骄阳去操心好了。
这件事急不来;慕骄阳只是对景蓝说了句:“知道了。”
大家都走光了。
肖甜心看着他;又不好意思了。
这人;刚才居然那么直白地就表白了。
似是想到什么;慕骄阳从西服内袋里取出一支红玫瑰,递给她,说话声音依旧低低的,就怕她嫌他唐突:“送给你。”
花刺已去,花骨朵下来一点用粉红缎带绑了一个小巧精致的蝴蝶结。肖甜心垂眸轻笑,也难为他一个大男人做这种细致功夫了。
紧接着,他还从内袋里取出一个玻璃小罐,递给了她,说:“你最喜欢吃巧克力。”
原来,罐子里装着五颜六色,各种形状的朱古力。有蝴蝶型的,汽车型的,星星型的还有滴水形状。都是用各种水晶一般闪亮剔透的糖纸包着。十分精巧。
“哇!”肖甜心眉开眼笑,那对大杏眼弯成了一对可爱的月亮,一闪一闪的,比天河星辰还要璀璨。
他就知道,她很喜欢。
她打开玻璃盖子,闻到了浓郁的朱古力和牛奶味,还带着香草芬芳。“瓶盖里嵌有一款以‘巧克力’为主题的记忆图书馆的香薰。”慕骄阳又说。
她白嫩细长的手指伸进去掏了两颗,簌簌簌簌地将糖纸拨开将巧克力塞进了嘴里,然后极为愉悦地“唔”了一声。他轻笑,她那样子,嘴里鼓鼓的,脸又小,真像一只贪吃的小松鼠。
“别想这样就能收买我哦。”嘴里含了好几颗巧克力的肖同学说起话来咕嘟咕嘟的。
慕骄阳低眉轻笑,再抬头时,一手撑着桌面托腮看定她,说:“不是收买你,我是在讨你欢心。”
她移开了目光,不肯接他话,但他看到她俏丽的小耳朵红了,他又轻笑了一声。
他是记得从前的。从前的一幕幕不断地在他脑海里重现。
那时,她小小的个子,白白的一个,站在太阳底下时,他都怕她会像棉花糖一样化了。偏偏,这个小家伙精力十足,非常活泼。
然而棉花糖也会有发愁的一天。
某天下午放学后,所有同学都走完了。坐在教室最后的他,看到棉花糖还坐在那里唉声叹气。他走上前去,假装向她请教作文题目。却看见她对着桌面的一堆巧克力作托腮忧愁状。
“怎么了?”他话少而简短。那时的他十分别扭,脸上一点表情也无。
肖甜心抬眸看见是他,一把取过他的语文试卷问:“哪里不会,快说。本姑娘心情不好。”
慕骄阳:“”
不用他说,她也知道了。因为,他作文得了零分
他们是重点班,初二已经开始模拟中考的试卷。这次的中考作文是:请以“我真想——”为题,写一篇作文。
这道题是半命题,首先得把题目补完全。
她垂眸看他作文:我真想把所有的人与动物的脑袋都剖开来研究一番,看看它们有什么不同。罗梭曾把意大利着名的杀人不眨眼的土匪头子的头颅给开了,发现了一个有趣的“天生犯罪人”秘密,就是这人的头颅枕骨部分有一个明显的凹陷,它的形状和低等动物一样。而正常人是不会有这个凹陷的。这类天生犯罪人是一种生物与遗传学里的返祖现场,使人同禽兽无异。
肖甜心:“”
“额,生物老师要感谢你。你学得很好”肖甜心觉得很能理解语文老师了。
“我写得很差?可这是我的真实想法。”
是我们班上出了变态,好吗?!“额有时,你不用那么实诚。作文作文嘛,就是靠作的,不需要写出你的真正想法只需要写老师想看到的。而且,你离题了。我真想——后面接的,是一种状态,比如,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是对社会有用的人,而不是去解剖别人的脑袋。”见他蹙眉,十分不解,她又解释:“例如写心怀美好,人间和平。”
慕骄阳:“”
“额,那个娇娇,你可能得提前和阮阿姨打个招呼。我估计班主任会叫家长,理由是,你的心理和想法不太健康,只想解剖。”算了,这么变态的话还是省略掉吧,肖甜心咽了咽口水,一对水汪汪大眼睛巴巴看着他。
“哦。”他忽然举起手,在她唇边点了点,又触电似地收了回去:“你这里怎么了?”
“嗳,别提了。长虫牙,我怕疼不敢拔。”说完又哀嚎着捂着了两边脸,右边脸都已经肿起老高了。
他点一点头,一看就是吃糖多闹的。
她戳了戳他硬邦邦的手臂:“这么没有同情心?”
“你连割阑尾都不怕,还怕一颗虫牙?”他感到不可思议。
“嗳,”她又戳了戳他,“女孩的心思你不懂啦!”
哦。他摸了摸被她戳过的地方,觉得那里痒痒的,麻麻的,他是真的不懂。
“割阑尾那是情非得已,发现时已在去医院路上。现在,我还在挣扎路上嘛!”
“”慕骄阳看着眼前这个娇娇俏俏的小女孩,脸蛋红扑扑的,眼睫毛一颤一颤,一说话时,那抹小小的唇像会变化的可爱的标点符号,吸引着他看进去再看进去
见他忽然沉默,且看着她的唇越靠越近,她一怔,不解地皱了皱眉,大大地“嗳”了一声:“这些都是我最爱吃的巧克力,现在我吃不了,太浪费啦!你吃呗,好不好啊?”
“好。”他忽然挪开了脸庞看着她手中的巧克力。
她将糖衣一层一层地揭开,他才发觉,只不过是一颗巧克力居然被五颜六色晶莹剔透的糖纸包了那么多层。“猜猜是什么颜色的,什么形状的。”她对他娇娇一笑。
他看了看所有被包成圆形的巧克力,答:“黑色的,圆形?”不是黑色,就是白色的吧
她笑而不语,轻轻揭着,像在解拆、又像是在剖析一颗心。
她十指纤细白皙,一根一根的,看得他一直从指尖痒到了心尖,我真想我真想抓住她不停翻飞的手指,很想很想一想到这里,他一怔,觉得自己简直是入了魔。
她的掌心小小的,软软糯糯的,白白润润的,手心是一颗火红色的心形巧克力。
不知道是谁的一颗心,被她捧在了手中。
“喏,尝尝。”
他拿起,指腹摩挲过她的掌心,她娇娇笑:“别闹,痒。”
含进嘴里,甘苦过后是甜蜜,还有糖渍过的酒心。浓烈甘芳的美酒只有一口,却悄然侵占了他的唇舌与齿尖,那样触不及防,就像她一样,悄然就闯进了他的生命。
“好吃吗?”
“好。”
“甜吗?”
“甜。”
“吃了我的东西,就是我的人啦!以后要听话哦。唔,这个周末陪本小姐去拔牙呗!”
“好。”
那是他所能忆起的所有的甜。
他靠这甜,以强大的意志力压制住了慕教授,获得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见他长久沉默,肖甜心“哎”了一声,“回魂啦!不然我就当你是被我美色所迷,不知时日了啊!”
“是。”慕骄阳嘴角噙笑看向她:“是被你美色所迷,所以失了魂。”
不打算接他的那些甜言蜜语,她说:“你今天约我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慕骄阳答:“就是想向你解释,我就是慕教授。但是我和景蓝他们的会议耽误了些时间,你直接过来了,我来不及向你解释,你已经发现了一切。”
这一次,肖甜心没有答他话。
一想起自己十五岁那年,曾暗暗喜欢过他,然后一等十年,虽然漫长,但其实也是值得的。她的心底,其实从未放弃,从未妥协,从未忘却。她知道,她会等到那个少年。
收拾好所有的情愫,再抬起眸来,她才注意到他左边脸上的那个“二”字,电光火石间,脑子轰的一声,她整个人都烫得要着火了,不就是那晚,她亲手在他脸上来了个“二”吗?!二的根本就是她啊!
一时之间,要接受他就是慕教授,肖甜心觉得自己还是需要时间的,站了起来说:“阿阳,我要回去了。”
他知道,要她一下子接受那么多,和那么大的转变,是需要时间的。他不能逼她。
“我送你吧!我的车,就在附近。”于是,他也跟着站了起来。如果说昨天,他根本就是个陌生人,她是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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