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鱼又将内丹吞了回去，身形踉跄了下。
他赶紧奔到冰箱旁边，打开冷藏室，将里面的新鲜鱼虾，全都端出来，尽数倒进嘴里，咀嚼吞下后，脸色方才恢复了一点点。
高小圆满脸狐疑的站在厨房门口，敲门，声音恢复了初见的怯生生：“天使哥哥，你在里面做什么？为什么我闻到了一股血腥味儿？”
白止远勉强站住身形，端起血碗，静静的走到门口，打开门，越过了高小圆，走到了沙发旁边。
那碗血，就被摆在果盘旁边。
高小圆感觉不对劲，她刚才一个劲呼唤游泳系统，想要了解情况，但都得不到回应。
自从得到系统后，从来没有发生过这样的事情。
她有点害怕了！
再也没有了先前几天的从容，毕竟现在站在她面前的，是传说中的人鱼。
那可是妖怪呀！
“坐。”白止远没有看她，轻轻吐出这个字，依旧盯着血碗。
高小圆不想过去坐，她想立即逃离，但是对于复仇的渴望，太深了，她只有到达那个位置，才能报复所有害她的人。
她忍着心中的恐惧，按住不停发抖的双腿，小心翼翼的坐在了小人鱼的对面，正好靠近着大门的位置。
高小圆在心里算计好了，这两年来，也有时常锻炼体质，跑步还行，若是这鱼妖突然对她不利，她也好马上从大门这儿逃走。
“高小姐，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今天希望我们可以开诚布公的聊一聊。”
高小圆听见高小姐三个字，瞳孔猛然一缩，眼里闪过一丝慌乱和阴狠。
不过随即又强制压下去，抬起头，眼里含着晶莹的泪水：“哥哥，你在说什么呀，圆圆听不懂。”
“高小姐，我既然这样称呼你，说明我已经知道你的来历。需要我说出来吗？你是重生者，你还拥有一个系统。”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98章 她后悔了（）
白止远脸上带着淡漠疏离的浅笑，点到即止，并没有继续往下说。
这次高小圆装不下去了，眼里盛满了浓郁的惊恐。
“你，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她勉强维护着镇定，但是眼中的恐惧已经泄露了她的情绪。
这是她最大的两个秘密，自重生以来，她没有告诉过任何人。
就算他是鱼妖，也不可能看出她是重生的呀，如果能的话，早就看出来了，又怎么会拖到今天呢？
今天？
一想到白止远后半夜离开了，大清早才回来的，高小圆就明白过来。
一定是他后半夜见了什么人？这人是谁呢？她自重生以来，没有和任何人说过，自己有系统的事啊。
“天使哥哥，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去见姐姐了吗，是因为姐姐不喜欢我，所以要赶我走吗？
既然如此，我还是走吧，我不想让你们姐弟，因为我而吵架。”
高小圆压制着嗓音的颤抖，站起来，转身想要快速的离开。
身后传来白止远清淡的嗓音，远的像在天边：“你不想要我的内丹了吗？”
高小圆听见内丹二字，吓得直接卟嗵一声坐在了地上，两腿发软，怎么都爬不起来。
怎么办？
鱼妖发现她的目地了吗？
他会吃掉她吗？
高小圆后悔了，她后悔听信了系统的话。
只要好好的训练，她就算不能登顶，但至少也能表现出自己的价值。
为什么要染指那最高峰的位置，为什么要有那么大的贪婪之心？
现在好了，什么都没有了，关键的时候，这臭系统居然躲了起来，不敢吱声了。
她认命一般转过身，仍旧瘫坐在地上。
被吃就被吃吧，原来小说里都是骗人的。
重生，根本就不能改变命运，也无法报仇，最终还是要落得一死。
她真的好不甘心呀。
“是，我是想要你的内丹，我想要变强有什么错？我想要站得更高一点，方才能替前世的自己报仇，这有什么错？
怎么样，你很生气吗，那杀了我呀。有本事你就杀了我！”
高小圆破罐子破摔般，歇里斯底的大声尖叫了起来。
明明是八岁女童稚嫩的声音，但却喊出了这样的话语，当真是格格不入。
白止远站了起来，走到了高小圆的面前，就这样居高临下的看着她。
“你想要变强没有错，你想要报仇也没有错，但你错在，不该踩在无辜者的尸体上变强。我有什么错？我上辈子害你了吗？
我非但从未害过你，反而救了你一命，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做滴水之恩，当涌相报吗？
你就是这样涌泉的吗？捕杀我，拿我跟你的系统做交易，吞掉我的内丹，拿着我的鳞片，去我的人鱼族里招摇撞骗，这就是你独特的报恩方式吗？”
高小圆被白止远的话，说得头直接都低到地上去了，脸上漫上了浓郁的羞耻和不甘。
她不停的摇着头，小声的哭着：“对不起，我不想害你的，但我没办法。
我不想重复上辈子的老路，我不想嫁给傻子，我不想死在产房里，我不想过着行尸走肉的生活，我想要好好活下去。”
“到现在，还不承认吗？如果只是想要活下去，现在的你，应该有很多办法吧？”
高小圆的手紧紧抠着地毯，揪扯下了好几根丝线，在长久的静默后，终于静静的抬起了头。
她的眼里全都是滔天的恨意和恶毒，还有几缕疯狂，说着说着，她甚至狂妄的笑了起来。
“是，我承认，我不仅想要活下去，我还要活得好，上辈子没有享受过的，我统统都要享受。
我要上辈子所有漠视我的人！
所有对不起我的人！
让我外公外婆出车祸的人！
不肯为我外公外婆讨回公道的人！
所有伤害过我的人！
所有不肯出手相助的人！
所有看热闹的人！
统统都去死，哈哈，都去死！”
“你真是疯了，按你这算法，你得弄死多少人才甘心？一座城市都不够你杀的吧。”
“没有一座城市那么复杂，其实我早就算过了，我都拿了小本子记下来了。也就一千几百来人吧。
我想过了，等我有权有势有能力了，我要一点一点的折磨他们，他们在意什么，就让他们失去什么。
他们讨厌什么，就给他们什么。事业成功者，就让他们跌落神坛。爱情美满者，就让他们妻离子散。
享天伦之乐者，就让他们白发人送黑发人。你知道的，我可以做任务，系统商城里，有千千万万种折磨人的方法。
未必要弄死他们，那样对他们太轻松了，就要让他们生不如死，明明看到希望，却永远都追不上希望，这才叫有趣呢。”
“魔鬼，你简直是个魔鬼！”
听到魔鬼两个字，高小圆像是突然生出了无穷的力量，她站了起来，她也不怕鱼妖了，眼里全都是愤怒，她朝着白止远一步步逼近。
白止远下意识的朝后退，只觉得现在的高小圆真的已经入魔了，太可怕了。
“你不知道什么叫魔鬼？我这算什么，不过是在心里意银一番罢了，我还没有付诸行动呢。
如果你曾经，感同身受我的经历，你就不会站在这儿说话不腰疼了。
你是妖，你有强大的本领，你可以保护自己，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没有人敢欺负你。
我呢，那时候我只是一个孩子，才八岁的孩子，我能怎么样？我饿得奄奄一息，甚至连馊了的饭菜，都吃不到。
想要吃口饭，还要跪着地上，苦苦的哀求保姆，给她磕头，明明是她的活，全都要我来干。
若她心情不好，我还要挨打，还要喝她的尿。她还用烟头烫我，烫的我满身都是血泡，痛得死去活来。
但是我的亲生父母呢，他们在干什么？每次回来，都是来去匆匆，谁会多看我一眼？
我那所谓的妈妈，也只是假惺惺的问一句保姆，保姆会说真话吗？
真是好傻好天真！从来没有人关心过，我吃不吃得饱，穿不穿得暖，有没有人欺负我？
在他们眼里，只有弟弟，多少次，我真的好想掐死他，为什么，为什么这世上，会有他？”手机用户请浏览阅读，更优质的阅读体验。
第599章 我不无辜吗（）
高小圆犹如发了狂一般，叫喊着，歇里斯底，仿佛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就是因为他的存在，所以我才会活得那么痛苦？既然不喜欢我，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
我熬啊熬啊，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我想好了，我要去福利院打工，只有和孩子们在一起，我才感觉这世界是安全的。
福利院的工作工资很低，不过没关系，包吃住，我根本就不想回家。
但是他们连这样的机会，都不给我，骗我，我以为他们终于想到我了，我以为我熬出头了，谁能想到，是另一个地狱的开始。
如果你说你有什么错，那我呢，我有什么错，我不无辜吗？为什么要让我承受这一切？
既然我不快乐，那么就一起不快乐吧，还有什么无辜不无辜，这个世界上，到处都是自私自利的人。
成王败寇，我今天被你发现，输在你手上，随便你怎么处置好了。”
白止远静静的看着她，许久才道：“如果你能保证，只报复上辈子害过你的人，不累及无辜，我可以考虑放了你。”
高小圆原本绝望灰败的眼里，溢出求生的光彩：“你，你说真的？”
白止远认真的点点头。
高小圆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我不相信！你是妖，传说中妖都是邪恶的，你现在一定像猫要吃老鼠一样，提前戏弄我一番吧，看着我有了希望再绝望，一定很有趣吧。”
“不是所有人都跟你一样。”白止远冷冷的看着她，看得高小圆脸色苍白一片，嘴角勾了勾，只剩下自嘲。
“没错，所有人都比我幸运，自然不会和我一样。若是上辈子平安的死了，谁还乐意重来一次？”
真都当生活是小说呀。
两个人之间静默了下来，气氛微微凝固。
许久后，高小圆声音又响了起来，就像从很远的地方飘过来的，没有一点着力点，风一吹就会散似的。
“你，真的愿意放过我？为什么呢？我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你。”
她从头到尾都在利用一只妖呀，这只妖非但不生气，不吃她，还要放了她？
怎么看，都感觉不可能呢？
妖，也会以德抱怨吗？系统不是说妖都是坏的吗？
“就当是感谢你让我成长了吧，以前的我太单纯，太容易相信别人了。”
高小圆的眼里一辣，让他成长了？
是呵，今天的白止远和她遇到的那天相比，的确像是一夜之间长大了。
挫折使人成长。
所以她是无形当中，当了这个“挫折”么，还真是讥讽呢。
“你太善良了，这样以后会吃亏的。”高小圆还是忍不住的说了出来。
就算她这个“挫折”让他成长，但也险些要了他的命，他怎么可以放过她呢？
“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叫吃亏是福吗？不用再说了，你走吧。”
这句话，狠狠的撞击在了她的心上。
一时，高小圆羞愧难耐，她居然连一只妖都不如。
她上辈子吃了苦，她发狂到想让全世界都陪葬。
妖从她身上吃了亏，非但没有牵连无辜，甚至原始作俑者的她都肯放过。
高小圆见白止远转过身，背对着她，并不阻拦她离去的样子。
他说的是真的，不是在说假话。
初遇时，他那么单纯天真美好，眼神清澈明净，丝毫没有杂质。
对她更是不涉防，要不然她也不能轻易，就在他的身上种下精神烙印，企图进一步将他捕杀。
现在他的身上竖起了一道冷漠冰冷的外壳，所有的单纯消失了，天真没有了，美好变成了疏离，明净的眼神里也多了几缕痛楚和复杂。
是她亲手扼杀了美好。
如果大仇已经得报，高小圆或许会选择留下来赎罪，但是
“我的命，就当是问你借的，等我报了仇，就把命还给你。”
白止远依旧背对着她，什么都没说，只是背着的双手，紧紧攥在一起，手背上更是青筋隐现。
高小圆深深看了一眼白止远，八岁的小女孩，脸上是完全不符的阴沉，慢慢走到大门口。
才抬起左腿，却突然放下，转身，朝着白止远走了过来，卟嗵一声跪了下来：“我知道，我有点贪心了。你已经放过我了，我应该速速离去。
但是，我不甘心，我想要报仇。我想要好好活下去，我不想再受那个可恶的系统摆布了，您是妖，您可以帮到我吗？”
白止远原本紧攥的双手，突然就松了下来，他浑身原本冰疏离的气质，也消失了许多。
他清雅的脸庞上，嘴唇浅浅的勾起，露出一抹释然的笑容。
他没看错。
高小圆虽然上辈子被虐待至死，但她心中那缕善良，还未被完全泯灭。
他赌对了！
白止远收起笑意，尽量装得深沉，转过来：“那系统可以帮你识别非常人之人，帮你做非常事之事，你真的舍得离开它吗？”
“刚开始的时候，我也是这样认为的，我开心的不得了，以为这是老天爷对我的补偿。
我也以为，有了系统我的复仇之路，会更加顺畅，但是渐渐的，我发现，它好像没有是非善恶的观念。
它让我进行的许多任务，都是以不择手段为目地的，如果对象是我的那些仇人，倒也没什么。
但有时候也有无辜的人，每当我疑惑的时候，它就会对我洗脑，我能够感觉得出来，它似乎在操控我，我想挣扎，我想摆脱，但是没有用。
我只能一步一步的走向沼泽，和它的关系越来越紧密，不得不做下一些违背良心，违背道德的事情。”
“你能说出这番话，说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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