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
“乓铛!”
在那个人都如此挑衅的情况下另一边的人当然无法忍住,只听一声巨响,那边的门被整个地踹掉了——这门其实本来也没有做的有多牢固,毕竟就算你从这个门里走出去也无法离开这所监狱,或者说这个门更像是保护监狱里的犯人,而一旦被拆开就很难再次安上去。风灯凝有理由相信这个门是决定要不要开始争斗的征兆。
眼看着对面那个人将门直接踹掉然后走了出来,风灯凝赶紧又往里面躲了躲。对面那个人之前在进来的时候她就已经观察过了,那是一个脸上有着疤痕的男人,一看就感觉脾气非常不好,如果她不小心被波及进去很可能今天就要交代在这里了。
不过很显然她的担忧是没必要的,别说其他人了,就算那个换在她对面的男人也完全没有发现她的存在,在一脚将大门给踹掉后男人气势汹汹地向着那个敲栏杆的人走去,不多时就传出一阵阵轰轰作响,也不知道到底是打坏了墙面还是怎么。风灯凝睁开眼睛,却什么也看不见,只能闻到越发浓重的血腥味。
不知过了多久,周围嘈杂的声音终于都逐渐远去,她这才得了片刻安宁,沉沉睡去。
…
覆天坛这个地方在此之前几乎没有人听说过,就算是在这次混乱之后知道的人依旧很少。它就像是突然从地下钻出来的一样,没有任何线索和信息,唯一能够知道的大概就只有月衫此人了。
司徒朴在寻找覆天坛之前就对月衫此人做了大量的研究,但毕竟时间久远,再加上他的身份本就是机密,也因此很难找到什么有用的。
但即便如此一些最基本的东西还是能够找到,但也仅限于此了。
月衫的年龄是个谜,在他成为第一任太阳神殿的圣主时就已经深不可测,没有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长时间,只知道他是被苏古墓带过来的,至于他是怎么来的,是人还是妖,这些估计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不过在一万年前月衫就已经离开了太阳神殿,算起来他大概担任了几千年的圣主,不过在那之后苏古墓突然消失,月衫也一同消失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什么地方,甚至有不少人以为他遭遇不测——司徒朴是不相信像他这样强大到好像可以和天地抗衡的人能够被什么伤害到——而再次出现,就是在现在,还带着一个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创建起来的覆天坛。
此次事件虽然月衫是最终的幕后推手,但司徒朴认为自己有不可推卸的责任。月衫的目的是什么他不清楚,但他知道月衫希望整个世界都乱起来,只要乱起来就行了,至于是怎么乱的,他完全不在乎。在这种情况下的方法就有很多种了,不管是残忍的又或者是正当的,怎么样都不会……
落在风浔衣的身上。
脑海中浮现起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这让他有些头痛起来。
这次风家遇难他有不可推卸的责任,虽然这是无法避免的事情,此次事件也已经发酵到超出了他的想象,但不管如何,他已经没有脸面再去见她了。
【你准备什么时候和你那个未婚妻结婚啊?】
【……我怎么知道?】
犹记得当时耳边的调笑,此刻回想起来,恍若隔世。
说起来这个婚约一开始也没人当真,毕竟是抓阄出来的,不管是当事人又或者是周围看热闹的还是双方的父母,没有人认为他们两个会走到最后。
因为他们在此之前根本就没有任何交集,他每天都跟在自己的大哥身后,而风灯凝则是每天都和风浔衣在一起——或许在这一点上,他们能有那么一点共同点。
事实也确实如此,在定下婚约之后他们也没什么交流,最多是在路上遇到的时候打个招呼,然后就擦肩而过去干各自的事情了。
但谁也没提出解除的事情,毕竟大家族中的子女很难单身,不管如何都得结婚,既然是迟早的事情,而且又没有喜欢的人,为什么不选择一个还算看得顺眼的?
两人私底下也曾经有过交流,不管聊的是如果以后任何一方有喜欢的人的时候,婚约就要解除。
抬头看着眼前的荒芜和废墟,远方的天空像是浸泡在血液中,晦暗的流云蜿蜒直上,拉扯出模糊不清的色彩。
在之后他曾经去过一趟风家,满目都是死去的尸体。他看到了无数熟悉的身影,那些曾经有的是他的同学,有的是一起聚会时出现过的好友,还有更多是虽然没什么交集但也算有点印象的人。以往的欢声笑语逐渐隐去,留下的只有眼前的死寂。
不论如何一切已经无法回到从前了,这是他一开始就明白的。
但每当这种时候,却又更加的撕心裂肺。
跌跌撞撞在这群尸堆中找寻了两天,他找到了风止,风且还有其他人,却唯独没有看到风灯凝。
这是一个好消息,但同时也是一个坏消息。
一个人就算再怎么有价值那也是在他活着的时候,一旦死亡就将一文不值。一个死人是不会有人在意的,更何况九界中完全没有起死回生的禁术,退一万步,就算有这样的禁术,也没必要在风灯凝的身上进行。
所以她肯定是还活着,然后被覆天坛的人给带走了。
司徒朴停下了脚步。
在走出那片硝烟之后眼前出现的是驻扎的军队,原本的城市被夷为平地,此刻满地尽是黄沙,已然化作了战场。
那驻扎的军队没有任何显著的标示,因此他并不太能看得出来这到底是哪个家族的,不过在看到那前方站着的司空凌时,他立刻就意识到这是司空家的军队。
曾经最大的受害者,但也是现在最大的加害者。
世间因果,颠倒循环,还真是奇怪。
司徒朴并不是很想在这个时候看到司空家的人,他转身欲走,却没想到背后的司空凌突然开口。
“我知道你在那边。”
“司徒朴。”
他停下了脚步,缓缓扭头。
第430章 野心()
司空凌此人司徒朴虽然没怎么和他打过交道,不过他和司空凌的哥哥司空寂很熟,因此连带着对他也有几分了解。
不过正是因为这几分了解,司徒朴并不是很喜欢他。
曾经司空凌给他的全部印象几乎都是负面的,脾气暴躁,而且玻璃心,明明哪个方面都不如他的哥哥却总是觉得这也不公平那也不公平,是个非常不让人省心的家伙。
但在此刻他却无法从眼前此人的身上感觉到之前那些气质,此刻的司空凌神情阴郁,通身萦绕着一股萧瑟之意,司空凌抬头看着他,嘴角露出了一丝笑容,但却无法感觉到任何暖意,有的只是一股森冷的气息。
要不是因为样貌确实是一模一样的,司徒朴真会以为眼前这个人是假扮的。
“有什么事?”
虽然很意外司空凌为什么会发生如此大的变化,不过他确实不想和司空家的人打什么交道,因此只是停了下来,并没有走过去。
“看你这副悠哉悠哉的样子,怕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情了吧?”司徒朴就差没在脸上写“我不想和你交流”这几个字了,但司空凌却并没有因此而恼,反而露出了笑容——虽然因为他此刻的气质过分冰冷所以并不能察觉出什么善意,但他要说的话本来也不是什么好听的事情。
“你说什么?”司徒朴皱起了眉头,不等他开口突然心脏像是绞在了一起那般抽痛,他脚下一个踉跄,还没反应过来就听那司空凌继续开口说到——
“归海和姬家,好像已经快到司徒家了吧?”
…
狂风骤起,黄沙滚滚而下,像是翻滚的海浪。
不过此地也确实和大海一般无边无际,放眼望去除了黄沙什么也看不到,远处天空也是一片昏黄,恍若整个世界自成一体。
但却完全没有“醉后不知天在水,满船清梦压星河”的意境,有的只是一片虚无和死寂。
辰九并不是第一次来到这边,但却是第一次怀着如此心情而来,他压下斗笠,迎面再次吹来一阵狂风,无数砂砾像是冰雹一般纷纷扬扬砸落,打在斗笠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这是他穿越沙漠的第五天。
之前看地图上说从这里过去大概需要半个月左右,如果遇到沙尘暴那时间就会继续拉长,若是遇到海市蜃楼……那可能就无法出来了。
不过他从未有如此那么渴求遇到海市蜃楼,这样他就可以去寻找传说中的沙漠古迹。
他从未如此渴求力量,渴求让自己强大起来。
亲人的死亡让他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消沉之中,在愤怒之下直接离开了家族,孤身一人踏上了复仇的道路。但他心里非常清楚,自己绝对不是归海家,甚至都不是归海鹤的对手。
他是个阵师,阵师擅长的是团队合作,虽然强大的阵师一人就相当于千军万马,但很显然,他并没有达到那种程度。
这种时候最应该做的就是潜心下来安心修炼,等到某一天自己的实力足够强大的时候再去找归海家报仇。但此刻仇恨的怒火已经几乎吞噬了他的理智,他无时无刻不在被内心的火焰折磨,以至于完全无法正常的思考,唯有上路,不停地前行才能让他拥有片刻的安宁。
他知道自己已经快要陷入心魔,更糟糕的可能马上就要走火入魔,但他无法控制,只能眼睁睁看着自己陷入泥沼之中。
奇迹并没有发生,或者说,奇迹不属于普通人。哪怕他是天才,但这天下的天才又何其多?
他曾经看过很多小说,有道是问世间情为何物,也有说世间文字九万个,唯有情字最杀人。但在此刻,他却觉得,命才是最无情的。
众生的命运早已经定好,一辈子都是如此,无法脱离天道的掌控,哪怕是反抗,那也早已经写在了命中。
无论是坦然也好,反抗也罢,逆来顺受或是逆流而上,都无法逃脱出一个命字。
这是他穿越沙漠的第十七天,他离开了那片沙漠,眼前出现的是一片平原。
这边,就是归海家的领地了。
…
苏城看着窗外的风景,从这个方向看去能看到有只小鸟正落在枝头鸣叫,一边叫着还一边在枝头蹦蹦跳跳,带着枝头的叶子也左右摇晃。因为秋天的到来那叶子本就枯黄欲落,这么一折腾没过多久就从枝头坠落,飘进了满地的黄叶。
她正看着的时候怀中突然一烫,一张传音符飘了起来,她将之拆看,发现是瞬寄来的。
【你先闭关,我还要一段时间才能回来。】
苏城看着这张传音符,陷入了沉思。
她的记忆依旧是那样晦暗不清,但自从那天见到月衫之后她突然就感觉冥冥之中有什么在指引着她去找月衫。此人绝对和她大有关联,更何况灰羽鹤还在他的手上……
一切的线索都指向了覆天坛,那个在此之前她从来没听说过,但却做出了如此事件的属于月衫的领地。
握着传音符的手寸寸收紧,她的眼神也逐渐变冷。
瞬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后见到的第一个对象,也是他将她带出了最开始那段阴暗的时光中,曾几何时他是她最信任的对象,虽然瞬总是嘴上抱怨说她太过于在乎洛宛沚,但她心里明白,自己最信任和在乎的,只有瞬。
但现在……
一直以来她都以为瞬就像他说的那样,是云上虚空的执行者,被算计而封印在戒指之中,她也一直都在努力,等待什么时候自己足够强大了便去帮他复仇,为他重塑肉体。
但在现在她突然发现自己当初的这个想法是这么的可笑,其中的疑点犹如过江之鲫,此刻一一暴露在眼前,将他的身份和目的渲染的越加扑朔迷离。
他说他的目的是要找到白珩,然后报仇,最后找回自己的身体。但现在他们已经遇到了白珩,甚至还回到了云上虚空,凭借着白珩的力量虽然不能找回原本的身体,但重塑一个新的身体是完全没问题的,但瞬却从来没有和白珩说过类似的事情。
而在现在苏城才意识到,瞬只和自己说过云上虚空的那段故事,在此之前他的事情,他从来就没有说过。
而洛宛沚在和自己聊天的时候也说过,瞬的过去是一片空白。
这怎么可能?瞬说自己出生在云上虚空,这种人的过去,怎么可能找不到?
越来越多的疑点横隔在两人之间,而在这个时候他又跑去了云上虚空,还恰好是在白珩也去的时候。
若说他不是故意的,苏城怎么也不会信。
他到底是什么人?到底想要做什么?来自己身边,又是如何?他到底——
想对自己做什么?
随意回了一封信给他,苏城站了起来,开始收拾东西。
她不信任瞬,既然如此也就不用让他掺和自己的事情了。覆天坛这个地方不管如何她肯定都要去,在此之前她要先找到覆天坛的位置才行。
思来想去,她决定去月亮圣殿碰碰运气。虽然月衫曾经是太阳神殿的圣主,不过那已经是非常非常以前的事情了,更何况月亮圣殿和太阳神殿一向不合,他不太可能让那边的人知道自己的什么事情。比起成为过去式的太阳神殿,月亮圣殿应该能打探到更多事情。
想到这里苏城从怀中掏出了之前陆羽送给自己的地图,虽然月亮圣殿一般来说是不对外开放的,但众所周知,月亮圣殿最喜欢干的事情就是将那些杀人不长眼的亡命之徒给带走。
还记得之前她曾经和瞬一起去过月亮圣殿,那个时候她就有一种猜测。
这么多年来月亮圣殿因为这个做法一直被议论纷纷,这就像是对待精神病人一样,虽然有些精神病确实没有攻击性,但因为以有些精神病人攻击性极强,导致整个群体的风评都变差——而九界中的这部分子和精神疾病最大的区别便是,他们都极具杀伤性,有的只是到底想不想而已。
在这样的情况下防备也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了,而有些遭遇过袭击幸存下来的人对这部分人就更加痛恨,以至于见到流落在外的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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