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能可贵,最难得的是,你大战三年居然毫无救兵。恕龙某说句不好听的话,贵国可当真是埋没了你的才能,若是你在我陶国,便是龙某拼了命的游说,也要将你举荐为大将军王。”
秋离骓闻言,轻轻一笑:“将军过誉了。”
龙胥看着秋离骓,那双眸子好似要将人吞了进去,良久才复又大笑。
龙儿觉得这气愤很是压抑,到底是两国的人,又是身居敏感的职位,又如何能当真作为友人?
不过她心底还是很愿意看到秋离骓和龙胥成为知己好友的,那种心底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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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雪夜折花2()
第十四章 雪夜折花2
这屋子里,更多的只是鹿肉的香气。
龙儿很是安静,就算陆远不告诫她少说话,她也不会多言的。
陆远一样如是。
龙儿、陆远、子姜三人,终究不是这里的主角。
“长公子请!”龙胥对秋离骓做了个邀请的手势,后者也一样极为风度的回敬。
即便是吃肉,秋离骓吃的也极为细致。
龙儿看着秋离骓,转而又将眼神放在那火红色的龙胥的面具上,这两人是极为极端的两种性格。秋离骓的安然与俊逸,龙胥的洒脱与威武,让龙儿举得这两人堪称男子中的典范。
当然,陆远也是,不过正如陆远将龙儿当做妹妹,龙儿也更多的将此人当做一个可以守护自己的兄长。陆远的好,很是纯净,龙儿喜欢这样的感觉。有时候她也会暗自想,陆远或许比姬麟儿还像自己的兄长些。
“我听闻千褚国最近内政不明,而似乎其中就有长公子你的一个流派?”龙胥吃完,便用自己的袖子擦了擦嘴,可即便是这样,也没有让人觉得肮脏,仿佛他本就应该如此。
龙胥放下了面具那开合之处,又恢复了之前的火红色一片。
秋离骓一笑,道:“将军好耳力。”
“哈哈哈,身处你我这样的位置,若是连对方底细都不知道,这岂不是叫别人笑话?”龙胥爽朗的笑着。
“不错。”秋离骓也不打算隐瞒,他的确很是不如意。
“上次来见将军,有一支军甲在袭击,将军可还记得么?”
“若是龙某猜的不错,应该是贵国的那位皇子想对长公子你下手吧?无错小说网不少字毕竟前段时间的功劳可不算小,那些皇子也该着急了。”龙胥说着。
“子姜,去取蒙国的米蒙酒来,长公子为将,也自然要吃烈酒。米蒙酒乃是蒙国最烈的酒,也是这天下最烈的酒之一,配上这上好的鹿肉最是应该!”
也不知道龙胥是不是才想起来饮酒这回事。
子姜领了命前去。
“米蒙酒传言是蒙国的国酒,即便是在蒙国也只有军营和皇宫能够吃到,寻常百姓家里根本难以见到。将军倒是好手段,居然将此好酒带了来!”
秋离骓也知道这米蒙酒,微微诧异之后,也就不再多说。而是直接说起了方才的话题:“我知道那支军甲的幕后是谁人,可惜我还没有动手,他就已经迫不及待要置我于死地了。”
龙胥也不惊讶,好似一早就知道:“之前让子姜前去打听,龙某也得到了一些消息。就是不知道长公子是如何作想了。”
子姜取了酒来,又取来了大碗。烈酒自然不用小白玉杯的矜持。
子姜很是心细的为这里每个人都倒了一碗,也包括他自己的。
龙胥将酒水递给秋离骓:“长公子方才说这酒难得,倒是的确不差,便是这一坛子还是龙某早年救下蒙国的一个皇子,对方送与的。来,尝尝。陆远将军请,龙儿姑娘请!”
龙胥邀了所有人,自己仰头一饮而尽,酒水在面具上淌下。
龙儿从来没有喝过酒,却还是端起了碗打量,这米蒙酒是淡黄色,颇有些茶水的清淡颜色,但是浓烈的酒香扑到龙儿的鼻子里时,龙儿还是觉得刺鼻的很。
她见秋离骓和陆远都一口饮下,即便是子姜也毫不客气,也就不好不喝,皱着眉头喝了一口下去,顿时吐了出来。
“咳咳!”
龙儿咳的眼泪都要掉下来,这酒实在是烈,她虽然很少喝酒,可是也算不得滴酒不沾,可是这样的烈酒她却从来没有遇见过,辛辣的很,又带着苦涩。
只是在瞬间,龙儿的脸就涨得红红的,便是一双眼睛也是水汪汪的。
秋离骓很是自然的拍着龙儿的背,帮她顺气,口中却是对龙胥说道:“让将军见笑了,我这丫头平时喝不得酒。”
龙儿虽然感受着秋离骓别样的温情,可是那酒的味道实在让她没有多想的心思,许是方才多少还是呛了几口,喉咙里火辣辣的疼,有心想道歉都是不能。
不过好在龙胥是性子极好的人,当下“哈哈”大笑了几声:“倒是龙某的不是,这酒烈的很,女子是轻易不尝试的,说来来说龙某照顾不全。子姜,去取了果茶来给这位姑娘。”
子姜很是温驯,对着龙儿一笑,又兀自去了。
龙儿复杂的看着龙胥,她总觉得这龙胥的举动实在是有些难以捉摸。
“与友当酒,若是别个人,龙某还真不愿将这好不容易得来的米蒙酒拿出来显摆。”龙胥又说,可是却没有再喝。
秋离骓肃穆,对着龙胥一拱手:“不管来日如何,仅凭今日这米蒙酒,离骓便将将军当做知己好友!”
顿了一顿,秋离骓又是一叹:“朝中可再没有这样能够说话的人,陆远是一个,可是陆远性子薄。能够毫无顾忌说的,今日一想居然只有将军。”
陆远在一边笑,秋离骓说的没有错。他的存活是为了为自家的妹子报仇,所以更多的时候他比起秋离骓还要拒人于千里,更枉论把酒言欢的逍遥事情。
秋离骓直白的说,他也不会有半点生气,心里反而觉得理当如此。
龙儿大喝一声:“好!好一个知己好友!龙某也自然回赠长公子一个知己好友,且不管将来是敌是友,今日的情分总是在的。”
子姜拿来了果茶给龙儿,龙儿大口的喝了几口果然好了许多。
她就这样听着,心里很是满足,她的一个小小的期许果然成真了。
“你且说说,千褚国的哪个皇子与你不利?待哪天我这獒犬饿了,我便让他吃个人去!”龙胥说的很是豪爽,好似当真就要吃人似的。
龙儿却笑着眯起了眼睛,她还是很是佩服这位龙胥将军的,为友人,他的确是可以付出的那一位,这样的人越是高居其位,越是稀少。
秋离骓笑着摆手:“这等事情若还要你来帮我,我这长公子也忒个无能了些。要杀我的,我自然要手刃他,江山是要靠血来浇铸的,你肯定也知道这个道理。报仇这样的事情,重要自己动手,亲眼见了才会觉得满足。”
两人说开了话,也就再没有之前的客套,虽然“你”的称呼很是不敬,可是也正是这样,让两人近了些。
“是这个理!哈哈哈,原是我想多了……不过你若是有所需要,只要不涉及家国厉害,我龙胥便舍了命帮你!知己难求!”
“知己难求。”
…………………………
不知不觉间,屋外早已经日落西山,阴阴沉沉的,又刮起了风。不大,可是阴寒的紧。
龙胥和秋离骓几人就在屋子里喝酒聊天,却是再也没有一个字眼涉及政事,完完全全就是朋友之间的交谈。
便是素来少言的子姜也笑着说了一阵子,龙儿和陆远都觉得他们不再是丫鬟和属下,单薄的气氛里有一种淋漓尽致的快感。
也直到刚才,秋离骓一行人才想起要回去。
子姜给秋离骓和龙儿拿来了之前的披风和斗篷,又从哪里拿了一件披风给龙胥披上,几人这才走出了屋子。
“想不到这天阴沉,原来是下雪了,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好一场瑞雪啊!”
刚走出屋子,就迎来了白茫茫的一片,看来雪是已经下了好一阵子了。即便是现在还纷纷扬扬的下着,好似要将人的视线都遮住。
龙儿抬头看着天空,灰黑色的天际,那些雪花成陀螺状飞旋而下。又见院子里被白雪覆盖的月月红,有些可惜,暗道这应该是今年最后一个花季了,便是这个花季也已经迟暮。
“子姜,去找辆马车来。”龙胥吩咐着,又对秋离骓道:“这大雪天可不能走路。”
“多谢将军了!”秋离骓也眯着眼睛,刚从屋子里出来,那股热气一下子消散掉,原本被炉火烤红的脸又恢复了白皙干净。
不过他到底不像龙儿那般寒冷,龙儿使劲的裹了裹那厚厚的斗篷,却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龙胥正好在龙儿的身边,听了声儿转过身来,顿了一顿,就伸出手将龙儿身后的帽子给龙儿戴上。
“人比花娇!”龙胥看着龙儿由于喝酒还微红的脸,映衬着粉色的衣服和毛茸茸的毛绒领子,不由的赞叹着,却还是在后面紧紧的加了一句:“姑娘家的出门得注意身子。”
“龙儿谢过将军厚爱。”龙儿福了一礼,心下还是感动着,却又吃惊着。
“这丫头也是身子弱,前阵子才高热退去。”秋离骓也理了理龙儿杂乱的头发,微微含笑。
龙儿心中一个荡漾,脸上又滚烫了起来,好似喝了一口米蒙酒似的。
“恩,原是我不知道,这才让子姜将你们都请了来,早知道龙儿姑娘身子不爽,龙某自然要让你多加休息了。”龙胥那面具后面的眸子有深深的歉意,那是做不了假的。
“不碍事的,我……”龙儿咬着嘴唇,一时间觉得自己仿佛不是个丫鬟,那种被人包围的幸福的感觉。
龙胥一顿,看了外面一眼,便冒着雪到了院子里,摘了一朵被雪遮盖却依旧娇艳的月月红。
“龙某是粗人,可没有准备赔礼的好东西。这朵花就请龙儿姑娘收下,来日我再送份礼去!”
龙胥将花茎上的尖刺除去,然后将花佩戴在龙儿的发间。
这是一朵粉红色的花,没有开全,隐隐约约的可以见到里面黄色的花蕊,就这样呆在龙儿的发间,好似这一整个冬季的色彩都在她身上了。
白雪全世界飞舞,我摘一朵时下的花朵,别在你的耳畔,这个时候的你便是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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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百世子姜()
第一章 百世子姜
龙胥环手于胸,靠在朱门红沿,面具下面的眼睛微微眯起,显得越加的深邃。
子姜站在龙胥的身后,欲言又止,却又被风雪吹的寒冷,进了屋子去穿了件披风出来。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何要和他交好?”龙胥淡漠出声,他知道子姜在想些。
子姜微微皱起眉头,又点了点头:“是,主人你没有必要的。”
“若我说我当真是欣赏他,你可信?”龙胥轻笑出声,不过更像是嘲笑。
他放下手放进披风里,将眼神放在那些被白雪覆盖下的月月红的花朵上。
子姜摇头:“你不会和任何人交好,子姜是不信的。就好像这天地之间的雪花,片片孤立。”
“哈哈哈——”龙胥仰头大笑,声音大的将面前的雪花都震荡开去了些,那一口热气**而出,如同箭矢,却在瞬间消失不见。“知我者莫若子姜你也!”
子姜闻言,微微含笑:“不能知道别人,却能知道你。若说知己,应当是你我之间罢?”
子姜微微挑眉,年少的眉眼之间居然散发着淡淡的傲气,好似一些都是那么清淡,明明是笑着,却让人觉得有一种睥睨天下回眸瞻望的气势,而更多的,居然是沧桑感。
“好一个知己!子姜,你自认我为主,几个年头了?”龙胥转身看子姜,那稚嫩的脸,却有着少年不应该有的沉稳。
若非子姜模样年轻,此时的他更加像是一个站在孤峰上的大修士,大隐士。
“一十有二,十二载轮转便是这般跟随了来。十二年前的冬日我在山间祈求,我遇见的便是你。那时我便说,你是我的神,我当一身追随。”子姜眉宇之间带有执拗,那认定了的注定,被他念的轻描淡写,却重如泰山。
“恩。”龙胥将手负在身后,挺直了脊梁。“十二年前你还是个五岁的稚童。我打猎而归,见你跪在山间望着悬崖祈祷,飞雪于你头顶盘旋,黑鹜在你身后嘶鸣。
我听你说,世人不敢舍身跳崖,无法得自在。”
“你还记得。”子姜的脸上洋溢起玩味的笑容。
“我当时只当你是谁家孩儿遭了大难,有心伸手拉你,你却在我面前跳下悬崖。
当**着一身白衣,瞬间隐没在悬崖下的雪地里。
我只叹来不及相救,叹总算是一面之缘,便用铁剑为你在悬崖立碑。”
龙胥声音微微低沉下去。
却显得更加的有力。
“却不想,你踩着黑鹜的脊背在风雪中飞身而上,只问我‘你可敢跳下去’?
许是心血来潮,又或许是来日的郁闷之气,我舍弃了猎物与随身的猎箭,笑看你一眼,只说‘有何不敢,我肯为你立碑,你又肯为我祭酒否’?
我终究也没能跳下去……你从黑鹜背上下来,单膝在我身前起誓,今世今生不负君。”
“今世今生不负君。果真。”子姜深深吸了一口凉气,却又被这口气冰的酱紫了脸,呛出了声来。
龙胥伸手拍着子姜的后背,有些责怪:“进去吧,你身子骨可不好。”
子姜顺了气,摆了摆手,顺带着划过一个弧线,迎接着房檐下飘来的孤零零的雪花:“难得陪你看雪。”
龙胥看了子姜一眼,反身回了屋子取了米蒙酒出来,直接给子姜倒了一碗递过去:“喝!”
口气里的不容置疑让子姜皱起了眉头,可是马上有放肆的笑出了声:“好,陪你一爵。”
子姜抿了一口,随即又指了指龙胥脸上的面具,道:“摘下吧,我的神。”
龙胥又是好一阵子的笑声,却还是伸手将那火红色的面具摘了下来。
这是一张刚毅的脸,算不得白皙,有些麦色。脸上也有些微的胡子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