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妨事,你说 就好了。”龙儿笑道,顺便做了个手势让燕子翎坐下。
燕子翎开始正色起来,说道:“少主想必知道与龙盟结怨的最大仇家乃是鹧鸪台,而少言墨如今正紧张筹备着龙盟与鹧鸪台的一战,这中间的危险与算计相比少主也能够知道。”
龙儿点点头,说道:“不错,虽然我没有正式进入过龙盟,而且也没有处理过龙盟的事物,不过我与鹧鸪台的人几次照面,他们的实力都不俗,让……恩……保护我的人一一牺牲,说明他们的实力的确是不容小觑。而且似乎这才是鹧鸪台的一部分实力,若是当真打起来,这将会是一场恶战。”
“正是如此。”燕子翎赞同道:“不过我今日是来说另外一件事情。”
“恩?”龙儿疑惑起来。
“是这样,大战即将开始,而少主却不会武功,我在想,少主还是不要参战的为好,万一少主与少主的胎儿出现了什么差错,那是极为不好的。”燕子翎道。
龙儿看着燕子翎不语。
“哈哈!”燕子翎不自然的笑了几声,连忙解释道:“当然,我只是出于为少主的安慰考虑,大战一旦开启,那就是刀剑无眼,不管我们这边有多少人守住少主你,也难免出现纰漏,若到时候……少主还请不要见怪,我这只是未雨绸缪。”
“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累了。”龙儿淡淡的说道。
“啊,那我就不妨碍少主休息了。”燕子翎微微笑着,起身告辞。
“少言墨若回来,让他马上来见我,我有要事与他说。”龙儿在燕子翎踏出房门的时候,又加了一句话。
门被关上,龙儿脸上满是不悦。
虽然燕子翎说的隐晦,可是龙儿还是能够听出她的意思。
手无缚鸡之力,差错……这些无非都是借口,燕子翎的真正用意只怕是在让龙儿知难而退。
“难道她不想我回到龙盟?还是说她不希望我主事龙盟?不管哪一种可能性,这燕子翎至少不会与少言墨一样,与我同一条心。
虽然她暗指我会连累龙盟的成员,大战将起之时若是因为保护我,很多战斗放不开手脚,肯定会死伤无数。这样说的确是很好的攻心之计。
若是以前,我只怕是会犹豫吧?不过现在,我不会退步。
因为我的固执已经让*儿为我送命,难道我这个时候再打道回府?若是永远都不走出这一步,莫非我就从此与龙盟无缘?若是我此时走了,*儿的死有算什么?就算是我在大梵天之时,鹧鸪台的人依然找到了我,还杀死了青萝,那么青萝的死又是为了什么?
怎样都好,这一战是为了报仇,是为了给死去的三百余姬瑶山庄的人报仇,也是为了我这一年的凄苦报仇,更是为我身边的朋友报仇。
这一次,我怎样都不能退。我应该学习小月的坚强!”
心中暗暗发誓,她却不知道自己的心境正在慢慢发生变化。
血龙珠在胸口闪烁,如同是安慰,如同是同心,谁知道呢?但是每次孤单的时候,她也只有一枚血龙珠相互陪伴。
……………………………………
大梵天,如往常一样,又比往常多了几分寂寥。
少言墨站在云海之边看着云海,听着山下莲华台的寥寥几位僧人的念经之声。
一道清风吹过,吹起了他手中的拂尘,更加飘飘欲仙,如同遗世独立的绝美。
“我将他带来了。”
凤如君手中横抱着*儿的尸首,往日的天真依旧印在他的脸上,却成了最后的定格。冰冷。寂寥。
少言墨缓缓转过身子,早已经是哀伤莫名。
他早就知道了。
紧紧的结果*儿的尸体,少言墨将他抱在怀中,虽然僵硬,却记忆起往昔的温和。
“杀他的人叫什么?”少言墨似询问,更多的,是冰冷的默然。
“雾风。”凤如君说道:“当日上大梵天的人正是他。”
“他杀了青萝和*儿。”
“是。”
“他杀了我最亲近的两个人。”
“是。”
“他杀了我的温和,我很恼怒。”
凤如君皱了皱眉头,关心的说道:“好友,你要怎么做?”
“我要杀了他,越快越好。”少言墨抬眸,眼中已经布满了血丝。
唯一的徒儿,至亲的青萝,这两人是他生命中仅存的联系,如今俱已经不在。
凤如君:“这样做合适么?万一打草惊蛇,只怕你这些年约以来所有的布置全部成了飞灰,再无用处。”
少言墨:“可是我忍受不了,我怒,我更怒,我怒火中烧,我恨不能现在就杀上鹧鸪台。”
“哎……多情者做不了一个成功的杀手。”凤如君叹道:“你若现在去,龙盟怎么办?”
少言墨:“……”
“你心中的那个人的仇又怎么办?若是你的努力全部成了烟灰被风吹散,谁又来布置下一场的计谋?你又如何甘心亲手毁了你所做的这一切?
为了这个计划,你与青萝一年都见不了几次,最后她含恨而终。她的怨恨,不是杀他者,而是伤她心者。若是你毁去这一切,青萝永远的不会原谅你,她所受到的冷落,将没有任何的意义。”
凤如君言辞恳切。
他知道眼前这个一直冷静,又被誉为世上第一人的男人,在先后失去自己的至亲至爱之后,是何等的恨意。他的理智在被仇恨拉扯,他的冷静在被怒火点燃烧毁,他的温和在被怨念玷污染黑。他终究只是一个人,而不是神。
凤如君知道,现在才是自己这位好友所面临的最大磨难,若是能够突破这一层的迷障,他将真正成为天下第一人,距离神最近的存在。
可是他能够渡得过去么?凤如君心中没有半分把握,因为他从来都没有见过少言墨现在的这个样子,如同佛修坠入了阿修罗,沾染了黑暗的气息。
那一双眼睛,多了疯狂,多了杀机,多了毁灭的意志。
凤如君的话让少言墨有短暂的失神,但也紧紧是那一瞬间,接下去,就让凤如君失望了。
少言墨起身,与凤如君四目相对。
他说:“我片刻也等不了,我控制不了我的杀意,正如我控制不了我心中的悲愤。我不会亲手毁灭我一步一步施展开来的计谋,但是我也会将那个凶手灭杀,杀人者的头颅将是对青萝与*儿最好的祭品。”
“你就真的要让自己坠入地狱么?你失去了青萝与*儿,那剩下来的人又将如何?一步错,步步错,以前的你从来都不会这样冲动!”
“正因为我以前步步为营,中规中矩,所以青萝死了,所以*儿死了!”少言墨咆哮。
他欲走,凤如君先他一步,堪堪拦住路口。
少言墨看着凤如君,面无表情:“若还将我当做朋友,请你让开。”
“哈,我们何时是朋友了?你为第一,我是第二,你我从来都是敌人。”凤如君轻笑一声,眼眸深处却是悲凉。
“莫要逼我与你动手!”少言墨语态更冷。
“当真不可挽回了么?”凤如君眉目含伤,却将莲花横在胸前,他必须将少言墨留下。
“很好!”少言墨嘴角挂起一丝冷笑,拂尘横立,杀机顿现。
天下第一人与天下第二者的对决,是敌?是友?是为朋友之情,还是为仇恨之心?rs
第三十三章 我不如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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飓风起,烈阳照,刀剑冷,敌友未分。
凤如君与少言墨相视而立,杀机并现。一手执拂尘,一手托莲花,四目相对,是规劝,是仇恨,是阻挠,是固执。
“喝!”
少言墨大喝一声,终于率先出手,手中拂尘挥洒,银丝根根笔直,如同一柄长剑挥舞。浑身气机四散,引得周围空气变换,居然有绝杀之势。
“很好,多年后,想不到你我终究还有这样一战,但不论如何,凤如君仁至义尽,不负苍生不负卿。”
凤如君默然,手中莲花轻拈,香味越加浓郁,如同置身于莲池。华光乍现,是功力毫无保留。
绝招相对,周围的树木沙石尽数在刹那之间销毁,成了云海之下的埋葬品。
“嘭!”
拂尘与莲花直接相对,两人双双后退,再度成了对立之态。
莲花一片一片的掉落,落在地面上,成了齑粉,如同香消玉殒。
莲香在微风中散去,更加显得缥缈。
“哇!”
一口丹红吐出,凤如君受伤不轻。
拂尘断丝,如同银丝飘洒于风中,又随着风远去,落在*儿的尸体之上,凭空多了几许凄凉。
“你不如我。”少言墨眼神冰冷,如是说。
“我不如你……我一直都不如你……可你终究没有我的洒脱,至情至性,未必就是一大优点啊……”
凤如君感叹,用手抹去了嘴角的血丝,微微苦笑:“当年也是你毁了我手中的莲花,你成就了天下第一的威名与声望,我依言不再踏入江湖半步,从此隐身于世俗。
前**找我救助姬龍儿,龙盟的少主,是你的破例。
如今你再毁我莲花,我再不必受牵制与你。”
脚下一动,凤如君如九天的凤凰飞落大梵天,飘然而去。
是友情的终止,亦或者是,物是人非。
少言墨依旧无动于衷,愤怒与哀伤他已经充斥于心,就算再多,也不过如此了……
“葬你于青萝之旁,共守我大梵天。”
少言墨抱起*儿,抬步走到竹林里,那个小小的坟丘。
一掌落下,一个大坑骤然出现在坟丘之变。
“再不会有人能够踏上大梵天,你们等我回来。”一声轻叹,是誓言,是承诺,也是对于往昔的弥补。
两座新堆的坟丘一般大小,埋葬着天真率性的少男少女,往事休提,之后只有他少言墨一人,空留着美好又单薄的记忆。
………………………………
子姜笑问道:“你觉得蓬莱仙家的用意为何?”
龍胥脸上是满意的神情,显然这一遭走的很是如意。
“他们的确是很有诚意,龙盟,原来这就是龙盟。向来只闻其声不见其人,不想原来就在身边。”
龍胥喝着酒,他从很早开始就习惯了酒水,美人与酒,难怪众人趋之若鹜。“龙盟能助我成事,不过,成事之后的最大阻力,只怕也是龙盟。”
“主人说的不错。”子姜深以为然。“龙盟的能力从来都在传闻之中,遥说是世上最大最为神秘的组织。有人说,若是龙盟想取天下,那么这片天下就能够在瞬息之间易主,没有一个王朝能够躲过,就算有千万人马固守城池,也无济于事,因为龙盟手上的资料实在太多,牵扯实在太广。
龙盟城里不过寥寥十余年,不过它的影响却能够这样深厚,更加可见其不同凡响。传闻,龙盟之主是距离神最为接近的人,完美无缺,又有长生之药,这也是无数人惧怕龙盟,却甘愿与龙盟交易的原因。得长生者得天下,却给了龙盟迅速发展的机会。”
“世上本无长生之人,这长生之药未免假说。”
子姜道:“这话虽然不错,可世事存有侥幸,只能说古老的神话太过神奇,呼风唤雨已经是神迹,长生不老更是人心之所愿。得到的越多,想要的就更加多,没有人能够拒绝长生不死的诱惑。”
龍胥转过身,似笑非笑:“那么子姜你呢?十余年来你还是这般模样,一点都没有改变过,是长生?是不老?”
“哈哈哈……”子姜闻言则笑,“我的生命已经不属于人类的范畴,你说我是泥地底下龟息的老鳖也可。不过这几百年来我也着实厌了,这一世与你同存,与你同眠。”
“多谢,只是不知道是我之幸,还是你之难。”龍胥感叹。
“岂不闻福兮祸所依,祸兮福所伏?我想,这几百年来我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应该是,人生得一知己,于愿足矣。”
“哈,不说这个了。对于龙盟你有何看法?”龍胥一饮而尽,说道。
子姜:“你是在犹豫,还是在疑惑?”
龍胥:“两者皆有。”
子姜:“这样好了,我问你几个问题,想必能够助你解惑。”
龍胥:“请说。”
子姜:“生与死,取何种?”
龍胥:“有意而死,无意而生,能生不畏死,欲死不愿生。”
子姜:“你之一生,所愿为何?所恨为何?所爱为何?”
龍胥:“我之一生,所愿为证得自己存在的意义,父母所弃是他们的错误,而非我之过。所恨者,唯独这两人耳,如今秋承储一死,所恨之人唯独太后一人。而所爱……她若回眸,我便留存,她若离开,我留祝愿。她若安好,我之所幸,她若悲戚,我开杀戒。”
子姜:“你终究还是放不开她?”
龍胥:“非是放不开,而是放的太开。放开了,才知天地之间皆是她。”
子姜:“好。与龙盟相互配合,所得者为何?所弃者为何?”
龍胥:“所得者我大仇可报,甚至犹有机会掌握整片疆土。所弃者,自在心,自在身。”
子姜:“两者孰轻孰重?”
龍胥:“报仇是我如今仅存的意义。”
子姜:“你明白了么?”
龍胥:“明白了。”
子姜:“不后悔么?”
龍胥:“不后悔。”
两人相视一笑,却是各自眼中的满意答复,清澈,坚决。
………………………………
顾相泽深思熟虑之后,终于软娇一台入了上将军府。
武丞苛脸上带着一些讶异,道:“丞相前来,我可是受宠若惊。”
顾相泽一笑,道:“上将军若惊,只怕整个千褚国都要陷入危难了。”
两人大笑,入了主宾之座。
武丞苛道:“丞相前来,是所为何事?”
“先皇嘱托之事。”顾相泽沉声道。
武丞苛脸色一变,当下屏退左右。
“请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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