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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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公,你的谋士又挂了- 第28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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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由于棺木厚沉如石,他哪怕使劲全部力量,也被拖行了数米方堪堪将棺木停下。

    黑棺一停,他便巡目查看黑棺有无任何损伤,棺面外表虽有破损,但到底还算健全。

    他方将那颗颤抖欲裂的心放下。

    卡喀!卡答!

    忽地,棺木传出一阵怪异的响声,像被沉重压辗而过的木地板发出腐朽欲裂的声音,楚沧月猛地一震,好像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全身麻木,做不出任何反应,只闻下一秒,那完整的棺木“轰”地一声整个炸裂,破碎成木渣木块掉落了一地。

    姒姜在扭头看到这一幕时,目眦欲裂,眼眶红得像泣血一般。

    “不”

    她的棺木!

    所有人一下都像被按了暂停键一样,停止了全部动作,都呆愣地看着那副散架破碎的黑棺。

    后卿也没有想到黑棺会一下便炸开,他狠狠地一下攥紧了拳头,目光恍恍惚惚,好像失音了一般,好像麻木了一般。

    黑棺毁了,自然那躺在里面的骸骨便也摔掉地一片废渣木榍当中,暴露在空气之中。

    与其它人关注着黑棺不同,陈白起一直在看着楚沧月。

    她看到在黑棺被人毁坏时,他的紧张、急迫与恐惧,他在救下黑棺时,便他如同自身获救一般地安心与幸庆,当黑棺出乎意料地炸破后,他就像倾注的所有希望也一下被撕破,他也如一张白纸一样被一同撕破,整个苍白空洞得令人心酸。

    陈白起虽面无表情,但唯有一直半扶抱着她的百里沛南才知道她浑身究竟有多僵硬紧绷。

    那具尸体是谁,是谁能让他变成这副模样?

    陈白起虽然一直刻意避免自己去考虑这个问题,但现在答案都自已暴露在她的面前了,她还能够做到视而不见吗?

    她缓滞地将视线移向那具穿着一身华美衣裳、扭曲摔落在地面的骸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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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七章 主公,红颜白骨(二)() 
那具尸体如今只剩下白骨森森,陈白起自然是认不出来是谁。

    那具骸骨穿着一身曲裾绕膝黑红深衣礼服,身上的衣服制式与颜色无疑乃楚国贵族命妇或宫嫔级别的,无一不透着精致隆重。

    并且那具骨架甚为娇小,无疑这是一具女尸。

    陈白起目光继续在具女尸的身上观察,从其散落一地的珠玉发冠到她脱离扭曲的四肢骨节,直到她看到女尸的手腕处挂着的一串紫檀蜜蜡佛珠时。

    她一怔,目光遽然一滞。

    忍不住用力看去,瞳仁从紧缩慢慢放大。

    那一串佛珠哪怕化成灰她都认得,因为她曾将它当成怜爱之物细细地把玩过无数遍,也曾贴身将它缠于手腕处,半步不曾离过身,至死它都是一直陪伴着她。

    那串曾伴随她不离的紫檀蜜蜡佛珠怎么会在那具女死尸身上?

    莫非

    陈白起脑中极遽闪过一个猜测,而这个猜测令她脑袋突地一下懵了,她的听觉迟延了,好像世界一下便安静下来。

    一瞬间仿佛所有的声音都离她远去了,她整个头脑都呈一片空白。

    她脚下一片虚浮,险些站不稳。

    唯从心底里细细绵绵、密密麻麻地刺出一片荒瘠的刺痛感,这种谈不上撕心裂肺,却无处可躲可藏的痛感,快速地席卷到全身。

    是是谁,那尸体是谁?

    这时,历来缄默的里系统仿佛听到了她的心声,给出了她一个确切的答案:那是你也就是“陈娇娘”的尸首。

    在听了系统给出的确切答案,陈白起心中的冲击一下便如海啸蜂涌而至,她一下便想起了许多过去的回忆。

    这其中有快乐的、有痛苦的、有极怒的、有极怨的、也有恨得最后却不舍,只有刻意遗弃的伤感

    所以,那那是她啊。

    竟会是她。

    让他这样不死不休想要死而复生的人,竟然会是她!

    在一切都真相大白之后,陈白起似极疲倦、又似极为抗拒地阖上了干涩的眼,她佝偻下背脊,像被什么忽然压垮了一样,像浮木一样紧紧地抓着百里沛南的手臂,指关节因用力过度而泛白。

    百里沛南不解:“焕仙,你怎么了?”

    “你的脸色极差,可是手上的伤口痛了?”

    “焕仙”

    “你且忍忍,为师”

    “焕仙,松口!你若是痛了,便咬为师,松开嘴!”

    百里沛南急切的声音嗡嗡地在陈白起的耳朵响起,硬生地将她从迷魉的黑雾中给拽回了现实。

    她极滞缓地睁开了眼,这才后知后觉地感到口腔内全是血腥铁锈的味道,原来她方才将嘴唇都咬破了。

    百里沛南看着她睁开的一双眼,只觉心脏莫名被一下扯痛了,他柔下明净儒雅的黑眸,伸手轻轻地擦拭她嘴唇上的血:“你怎么了?”

    不知为何,他连说话都变得小心翼翼,就像再大声一点就能将她吹散了。

    “山长,明明已经过去了,我也以为我忘了,但好像”陈白起似自厌又似放弃地呢喃道:“我好像还是释怀不了”

    陈白起倏地抓住了他抚在她唇畔的手,将他温凉的手指贴近她冰冷的脸颊,肌肤间细细摩挲着,微阖上了眸,想用他手上的温存来安抚自己。

    她像缺乏安全感的幼兽,只能靠本能来汲取他手心的温度。

    百里沛南怔愣地看着她,就像忘了所有动作,由她任意摆布着自己。陈白起深吸一口气,感觉根本无用,这样的“温度”还不够,她睁开眼,轻朦而幽长的视野睨向楚沧月。

    他好像已经从黑棺炸裂的打击中回过了神,正蹲下身子,哆嗦着修骨玉白般手指将那具摔得散乱的骸骨一块块拾起,用衣物包裹好后整个抱入怀中,然后背脊僵直而冷硬地站了起来。

    楚沧月用一只手抱着骸骨,一股黑意萦绕在诛红眉心之间,转过身来,风暗月黯,天地之间一下风云变色,他举剑仿若魔神一般指向了莫荆,他眼中是一片纯然的黑暗,已见不到一点光亮了。

    “你毁了她的棺。”

    莫荆被他眼神盯注上那一刻,就像漫天剑气化成万忆扑面抽来,无处不在,无处可躲,唯身死道消方可弥消这一股满腔怒意。

    陈白起忽然觉得,她之前或许看错了。

    楚沧月其实并没有变,因为,他的时间早就被锁在三年前。

    再也进不了一步了。

    莫荆承受着来自楚沧月的全部压力,骇然变色,勉强挥出一剑格挡,只是这次楚沧月的来势太快,快得只剩一抹残影逼近,他手中的剑式还未成形已被完全打散,火光电石间,数道狰狞龙啸的剑光已触上了他的胸膛!

    这一日来,莫荆接二连三受到楚沧月的重击,真气本就没有完全运转自如,更何况这一击来势凌厉之极,若真被它击中,只怕难逃一死!

    正在莫荆退无可退之时,一束墨线从他身后破空飞出,和那鞭冽的剑气撞在了一处,将那扑杀而至的威胁从莫荆胸前生生推开!

    楚沧月的龙蟠剑剑忍与墨线划出一道雪花激光,滞停了不到半刻,脚尖一冲,身如箭矢再度发起攻击,他的目光像魔怔了一般,盯着莫荆只懂攻击,遇神杀神,遇佛杀佛。

    莫荆砰地一下摔倒在了百里沛南的旁边,这一下倒没受多大的伤,却十分意外地转过头,看向鬼谷后卿。

    方才是他出手救了他?!

    他舔了舔出血的牙龈,脸上一阵扭曲,既感觉别扭又难以接受。

    而后卿却不管莫荆怎么想,他方才紧急关头出手根本也不是因为他,只当卖“陈焕仙”一个人情。

    时间已经足够了,他之前一直稳而不动便是为了能够排盘布阵,他手中的黑色罗经仪于他手心滴溜溜转动,经纬纵横交错的墨线一瞬喷射张开一张天罗地网。

    网线伸展开来时,串着铜钱的墨线相互交错叮叮撞响,延伸百米的范围,将楚沧月困于阵中。

    “婆娑。”

    听到先生喊话,婆娑立马放弃与姒姜的对峙,一扭身便飞鸟一般轻盈落于一枚铜钱上,不摇不晃,衣似长风吹散若花瓣散了开来,他立在阵心上,双手舞动若蝶飞,手上的金铃便岑铃铃地响动了起来。

    若拿先前他与姒姜斗武时的那阴绵绵的铃声相比,此时的铃声便是急风骤雨,直刺得人耳膜发痛,像一把勾子能将人的脑壳撬开,将脑髓整个搅个翻天覆地,令人痛不欲生。

    楚沧月一时被止制了全部攻击,他只觉头痛欲裂,那魔音铃声无孔不入,他一手掌撑着剑用力刺入地面,垮下腰,太阳穴一阵一阵地突突肿涨,他一手牢牢地护着臂内的尸骸,脚步在进退间挪动。

    后卿掌着手中黑色罗经仪,一双安静的玉墨般的眸子,有着一种飘飘欲仙的神气:“楚沧月,久违了。”

    楚沧月蓦然抬头,目光棱棱的眼睛里显露出一种凶狠的气象:“后、卿!”

    后卿一向不在意被逼入穷巷的野犬“咆哮”,他看着他,这么久以来,第一次有一种异常专注的神态,只是这种专注只会令人毛骨悚然。

    “瞧瞧,你又再次败在某手上了。”后卿一脸悲天悯人地叹息一声。

    他抬眸看向被楚沧月紧紧抱在怀中的骸骨时,那幽静的瞳仁却一下燃烧出荡动的火焰,他克制着情绪,极慢极沉道:“那时你不过是仗着她对你的喜欢方能侥幸获胜,眼下可还有谁会如她一般来护你?”

    后卿看着楚沧月因为他的话而扭曲恸恨的脸,心底一片痛快,他唇角一点点扯开,脸上荡出一抹变了味道的古怪笑意道:“莫非你还指着她的这副骸骨能起死回生来救你?”

    后卿呵笑一声,仰眸望天,好笑至极的神色。

    乌云铅重的天空,终于沉受不住重量,被撕破了一个大口子,纷纷扬扬地飘落下雪花。

    那纯净的雪花落入漆黑的眼睫上,极快地化为一滴水滑落眼睑,极像一滴无声坠落的泪。

    后卿还记得那一****被陈娇娘逼退离开那一日,他站在高耸的城楼下的阴影处遥望着她,他以为她不会发现他的存在,但她却冥冥中有了感应,看向了他所在的位置。

    那时的他,只觉她那一双阗静的水杏双眸极亮,凌凌水波在他心中荡漾开来,真的很想很想不顾一切将她掳走,哪怕她并不情愿,哪怕她会逃。

    然而,楚沧月来了。

    当他看到她与楚沧月如此和谐又自然地站在一起,她收回了视线,她眼中只有楚沧月一人,两个人就像一对难以分割的壁人。

    那种“景色”刺痛了他的眼,他连一眼都不愿再看,转身便挥断一切情绪。

    数年了,他对陈娇娘当初究竟是报有哪种感情,事已至此他也辨别不清了,只是在得闻她死讯后,他却更想杀了楚沧月。

    连他多活一日都觉得是在忍耐。

    “闭嘴”你闭嘴!不准你提起她。

    楚沧月用力攥紧手中的剑,眼眶布满血丝,脸部痉挛,双颊发紫,风中传来的清脆铃声每一声都刺激着他紧绷的神经。

    婆娑一边不停地施放着魔音铃,一边听着先生与楚王讲着过往恩怨纠葛,他才随先生身边不过二年,自是不知许多陈年往事,但却也听出黑棺里那具骸骨好像不只是楚王在乎得紧,连先生都好像认识。

    后卿旋目至楚沧月身上,线条柔和似仙神般的面容噙着微笑,他道:“你知道困住你的是什么阵吗?本来应该是九罡伏魔阵,打算亲自送你下地狱的,可是出了些意料之外的情况,眼下也只能就将这个迷魂阵了,在这个阵里你哪怕武功再高强也是逃不掉的,因为你永远逃不开你的心。”

    “人生三苦,求不得、怨憎会、爱离别。一会儿你将会将人生中出现过的三苦反复地体会、反复地经历着,然后在绝望与痛苦中闭上眼。”

    后卿的每一句话,都如巨雷轰进楚沧月的耳朵里,他好像看到面前忽然飘浮起许多熟悉样貌的幽冥鬼头,他们睁大着一双空洞的眼睛,叫嚣着朝他张牙舞爪地扑来他沉冽着一双岑长斜飞的墨眸,虽想努力控制理智,但额上却全是冷汗,视野也开始逐渐变得模糊,分不清现实与幻象,就像一块僵硬的石头,木木地站在那里。

    “三苦?求不得怨憎会爱离别爱”他的嘴一张一合,极费力地蠕动着:“离别”

    姒姜负手站在一旁,他并没打算去救楚沧月,他跟随他这几年不过只为寻找陈娇娘猝死的真相,根本便不在乎他的性命。

    只是他看向“陈焕仙”,若这个人真的是她的话,他想知道,对于楚沧月的生死她是选择无动于衷,还是

    陈白起长睫栩栩,唇白而色浅,愈发衬得那一双眸子幽静漆黑,她看着被困入迷魂阵中的楚沧月,眼神一动不动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个阵其实非常简陋,并不完善,乃后卿匆促而就,阵心以婆娑摄魂术镇守。

    因此只要楚沧月杀了婆娑便可破阵而出,所向披靡,可后卿深谙人性的弱点,以楚沧月最在意的痛果刺激着他,让他迷乱了心智,一步一步沦陷,彻底被阵法缚住周身中而失去抵抗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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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主公,红颜白骨(三)() 
其实别人或许察觉不太出来,因为陈白起惯来懂得掩饰自己,有种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的个性,这其实也与她以往的经历有关,所以,没有人知道,她此刻的状态不太对劲。

    当一个人的精神力耗损过大了,便很容易失去常态理智,容易产生各种被压抑的负面、消极甚至毁灭的情绪。

    这一点,陈白起其实早有预料,所以她一直极力克制着自身的情绪波动。

    只是,她好像太高估她自己了。

    此时的陈白起面色极白,失血过多加上精神力耗脱令她整个人呈现一种颓靡与病态,似月光洒落地面的白霜阴凉,只是那一双乌黑的眸子像有吸人魂魄的妖力,底下总盛着不屈幽静的光。

    看着楚沧月像陷入一场无止尽的噩梦一般,面目僵硬而耸动,双目呆滞,但他手中的剑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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